第一章生日宴上的羞辱陆泽提前三个月就开始为苏曼的二十五岁生日宴做准备。

他省下每天三十块的午餐钱换成便利店饭团，周末接私活到凌晨三点，

终于攒够了那个名牌包的钱。买完包后余额只剩七块二，

他却觉得一切都值得——苏曼两个月前指着杂志说过喜欢这款。那本纪念相册花了更多心思。

他整理了从大学到现在六年间的照片，有苏曼演讲比赛获奖的瞬间，

有她毕业时扔帽子的笑脸，甚至还有她某天随手发给他的**。每一张都精心裁剪，

贴在厚重的皮质相册里，旁边用工整的字迹写着时间和当时的情景。“2018.9.15，

曼曼第一次独立完成项目，通宵后依然笑得这么美。”“2020.3.8，

曼曼说想吃城西的蛋糕，骑车四十分钟买回来，她说‘陆泽你最好啦’。

”“2022.11.30，曼曼感冒，送药到她家楼下，她穿着睡衣下来拿，

月光照在她脸上...”写这些时，陆泽嘴角不自觉上扬。他以为这是深情，

没想过在别人眼里是卑微。生日宴设在市中心“云顶”餐厅包厢，最低消费八千。

苏曼一袭粉色露肩连衣裙，娇俏地挽着富二代陈子轩的手臂，接受着朋友们的祝福。

陈子轩一身阿玛尼西装，手腕上的理查德米勒腕表在灯光下反着冷光。

陆泽穿着他最好的衬衫——领口已经有些发白，熨烫得很平整。他提前半小时就到了，

在餐厅门口徘徊，手心全是汗。“哟，陆泽来了！”苏曼看见他推门进来，

声音里带着惯有的轻慢，“带礼物了？放那儿吧。”她指了指角落堆成小山的礼物堆，

甚至没正眼看他手中的盒子。陆泽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还是走了过去，

小心翼翼地把礼盒放在最上面，确保不会被压到。宴会开始后，

苏曼像只花蝴蝶在人群中穿梭，笑声清脆。陆泽坐在角落，看着她和陈子轩挨个敬酒，

偶尔有朋友和他打招呼，他都礼貌回应，眼神却始终跟着苏曼转。“别看了，

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一个略带讽刺的声音响起。陆泽回头，是林微。

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色连衣裙，妆容淡雅，与周围花枝招展的女孩们格格不入。“小微姐。

”陆泽局促地笑了笑。林微在他旁边坐下，抿了口红酒：“又熬夜做相册了？

”“你怎么知道？”“苏曼在群里说的。”林微把手机递给他看。闺蜜群里，

苏曼昨天发的消息：“笑死，陆泽又在准备他那‘年度感动中国’大礼了，听说做了本相册，

我都不知道他哪儿来那么多我的照片。”下面有人回复：“痴情种啊曼曼，不考虑收了他？

”苏曼回了个呕吐的表情：“得了吧，一个月薪一万五的技术员，租着老破小，跟我怎么配？

当个工具人挺好。”陆泽的手指收紧，关节发白。“她...她开玩笑的。”他干巴巴地说。

林微收回手机，深深看了他一眼：“陆泽，你今年也二十七了吧？在IT行业，

你的技术水平不差，如果精力不都花在苏曼身上，现在早该...”她没说完，

因为苏曼那边开始拆礼物了。陈子轩送的是蒂芙尼**款项链，价值六位数。

苏曼娇笑着让他亲手戴上，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转了个圈。“子轩最懂我了！

”她声音甜得发腻。接着是其他朋友送的香水、化妆品、奢侈品配饰。轮到陆泽的礼物时，

苏曼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想拆，但在众人的注视下还是懒洋洋地拆开了。看到那个包，

她挑了挑眉。“哎呀，”苏曼掩嘴笑了，“这款不是上个季度的嘛？陆泽你就是太实诚，

跟不上潮流。”包厢里安静了一瞬。几个女孩交换了眼神，有人低头偷笑。

苏曼随手把包递给身边的林微：“给你吧小微，反正我是不背过季款的。

不过免费的不用白不用嘛！”林微没接，包掉在地上。陆泽下意识要去捡，被林微一把拉住。

“你自己不要的东西，别随便塞给别人。”林微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苏曼的笑容冷了冷：“小微你今天怎么了？吃火药了？”“没什么，就是看不惯。

”气氛顿时尴尬。陈子轩打圆场：“好了好了，继续拆礼物吧。陆泽，谢谢你的心意啊。

”这话听起来更像施舍。陆泽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裤缝，眼眶微微泛红，

却还在强撑笑容：“不客气...曼曼喜欢就好。”“我喜欢什么呀？”苏曼已经转过身，

重新挽住陈子轩的手臂，“子轩，咱们去给王总敬酒！听说他要投资你们家新项目？

”她甚至没再回头看陆泽一眼。林微看着陆泽弯腰捡起那个包，小心翼翼拍掉灰尘，

又捡起那本相册——厚重的皮质封面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翻开第一页，

上面贴着苏曼大学时的照片，女孩笑得灿烂，下面一行小字：“初见你的那天，阳光特别好。

”“值得吗？”林微突然问。陆泽手一颤，相册差点掉地上。“什么？”“六年。

从大学到现在，你随叫随到，有求必应。她恋爱你帮忙打掩护，她失恋你陪到凌晨，

她工作不顺你熬夜帮她做方案，她缺钱你借网贷...”林微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事实，

“换来的是当众羞辱和‘免费的不用白不用’。值得吗？”陆泽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宴会结束已是深夜。苏曼和陈子轩早就先走了，说是要去续摊。几个喝醉的朋友需要送回家，

陆泽默默承担了这项任务——他叫了车，一个个确认地址，扶着他们上车，细心叮嘱司机。

林微一直等到最后。当陆泽抱着那本相册准备离开时，林微终于忍不住拦住了他。“陆泽。

”陆泽回头，脸上还挂着那副疲惫的温顺表情：“怎么了，小微姐？需要我送你吗？顺路的。

”“不顺路。”林微说，“我家在相反方向。”“那也没关系，我...”“陆泽。

”林微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十二月的冰，“你醒醒吧。她根本不爱你，只是把你当垫脚石。

”陆泽的笑容终于彻底垮掉。“小微姐，你误会了，曼曼她只是...”“只是什么？

性格直率？说话不过脑子？”林微上前一步，直视他的眼睛，“那我问你，

如果现在有一个女孩，像你对苏曼那样对你，六年如一日，你会怎么对她？”陆泽愣住了。

“你会珍惜，对吗？你会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对吗？”林微继续问，“可苏曼呢？

她珍惜你了吗？”晚风吹过，陆泽手里的相册被吹开几页。月光下，

那些精心编排的照片和文字，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回去吧。”林微叹了口气，“好好想想。

如果你还想继续当她的‘免费工具人’，我以后不会再说什么。

但如果...如果你有一天想通了，需要帮助，可以找我。”她递给陆泽一张名片，

上面有她的私人号码。陆泽接过名片，指尖冰凉。第二章证据与谎言第二天是周六，

陆泽醒来时已经中午。头很痛，宿醉加上失眠，让他整个人昏沉沉的。他习惯性摸手机，

屏幕亮起，第一条就是苏曼的微信：“昨天那包你真给我买的上个季度的啊？算了，

反正也没花钱。对了，我下周要去子轩家公司面试，你帮我改一下简历吧？你最擅长这个了。

”陆泽盯着屏幕看了很久。他想回“那个包是当季新款，我查过了”，

想回“我攒了三个月钱”，想回“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心意”。打了又删，

最后只回了个“好”。回完他就后悔了，但撤回已来不及。苏曼秒回：“太好了！

就知道你最靠谱！要求发你邮箱了，周一前给我就行～对了，顺便帮我做个面试作品集呗？

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啦！”附带一个可爱的表情包。陆泽看着那个表情包，

突然想起林微的话：“她对你用过哪怕一次真心吗？”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林微：“今天有空吗？公司附近新开了家咖啡馆，要不要聊聊？”陆泽犹豫了几分钟，

回复：“好。”咖啡馆人不多，林微已经在了，面前摆着两台笔记本电脑。“小微姐。

”陆泽在她对面坐下。“叫我林微就行。”林微推过来一杯拿铁，“给你点的，少糖，

记得你不太喜欢甜。”陆泽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去年苏曼生日，你买的蛋糕，

自己一块没吃。后来问你是不是不喜欢甜，你说‘还行’，但表情出卖了你。

”林微轻描淡写地说，“观察久了，总会知道一些事。”陆泽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一个认识不到两年的人，都比认识了六年的苏曼更了解他的喜好。“我直说了。

”林微打开其中一台电脑，“昨天之后，我整理了一些东西，觉得你应该看看。

”屏幕上是一个文件夹，标注着“证据”。“这不是侵犯隐私，

大部分是她自己在朋友圈、微博、ins上发的，只是设置了分组可见。

”林微点开第一张图片，是苏曼和不同男人的合影，“从大学到现在，

她同时交往或暧昧过的对象，不完全统计，九个。你只是其中之一，

且是唯一不涉及肉体关系的——因为她觉得‘睡了你就要负责，不划算’。

”陆泽的手抖了一下，咖啡溅出来几滴。“第二，”林微切换页面，“这是她的消费记录。

当然不是完整版，但从她晒的购物小票和聊天记录里拼凑出的——去年她买了个两万的包，

跟你说‘同事都有，就我没有，好丢人’，你给她转了一万五，对吧？”陆泽点头。

那是他半年的存款。“实际上，她当时卡里还有八万多。”林微放大一张截图，

“这是她那天下午和闺蜜的聊天：‘陆泽那**真给我转钱了，笑死，

这种男人最好拿捏了’。”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进陆泽的心脏。“还有这个。

”林微点开一段录音，“昨晚宴会后，我在洗手间外面无意中录到的。

”音频里是苏曼和另一个女孩的声音：“曼曼，陆泽今天好可怜啊，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

”“喜欢？开什么玩笑！他就一备胎，还是最低级的那种。我留着他，一是好用，

二是需要的时候可以**子轩——你看昨天，子轩见我收别人礼物，吃醋了，

晚上对我更好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摊牌？”“摊什么牌？让他继续舔着呗。

等我结婚的时候，发个请柬给他，看他哭，多有意思。”录音结束。咖啡馆里安静得可怕。

陆泽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这不是第一次了。”林微关掉电脑，“陆泽，

我本不想管这事。但看着一个人被这样糟践六年，我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为什么？

”陆泽声音沙哑，“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因为你还年轻，还有大好前程。

”林微认真地看着他，“因为你的技术能力不应该浪费在给一个自私的人当免费劳动力上。

因为...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陆泽低头，盯着咖啡杯里的拉花。良久，

他问：“那我该怎么办？”“第一步，学会说‘不’。”林微说，“就从今天开始。

”像是为了验证这句话，陆泽的手机又震了。苏曼发来消息：“简历改好了吗？对了，

我下午要去逛街，你帮我取个快递吧，在你们公司附近那个驿站，很大的箱子，

我搬不动～”陆泽盯着手机，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林微伸手，直接拿过手机，

回复道：“不好意思，在忙项目，你自己取吧。”“诶，你...”陆泽想阻止，

已经来不及了。五秒后，苏曼的电话打了过来。

第三章失控的提线木偶陆泽盯着震动的手机，像盯着一条毒蛇。“接。”林微说，

“开免提。”陆泽深吸一口气，接通，按下免提。“陆泽你什么意思？

”苏曼的声音尖利刺耳，“连取个快递都不愿意了？是不是林微跟你说了什么？

”陆泽的手心在出汗：“我...真的在忙。”“忙？你能忙什么？

你那破工作能有我的事重要？”苏曼的语气充满鄙夷，“陆泽，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谁在你妈生病时借你钱了？”——那是两年前的事。

陆泽母亲突发疾病需要手术，他刚工作不久，存款不够。苏曼确实借了他三万，

陆泽跪在病房外的走廊里，对着电话哭得说不出话。苏曼当时说：“别哭了，钱我借你，

慢慢还就行。谁让我心软呢？”后来陆泽打了三份工，白天公司上班，晚上接私活，

周末去**，一年内连本带利还了四万。而苏曼用这恩情绑架了他两年。“钱我还清了。

”陆泽的声音很低，但出奇地坚定，“还多了一万。”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是苏曼难以置信的笑声：“陆泽，你出息了啊？行，那你把之前的都还我啊！

我生日你送的包，平时请我吃的饭，还有你欠我的人情，你还得清吗？”林微在旁边摇头，

用口型说：“情感勒索。”陆泽闭上眼。

伞自己淋成落汤鸡；凌晨三点帮她改PPT第二天她拿去邀功；她随口说想吃某家店的蛋糕，

他排队两小时买回来，她说“我减肥不吃了，你吃吧”...“对不起，”陆泽最终说，

“快递我真的不能取，你找别人吧。”他挂了电话。手在抖，额头上都是冷汗，

像是刚挣脱一副无形枷锁。林微递给他一张纸巾：“第一次反抗，感觉如何？

”“像...像背叛了什么。”陆泽擦着汗，“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我没做错什么。

”“因为**控久了，挣脱控制反而会产生负罪感。”林微收起电脑，“这很正常。

但你要记住，你不欠她任何东西。那三万，你还了四万。那些礼物，是她自己要收的。

那些帮忙，是她主动要求的。”陆泽点点头，但神情依然恍惚。苏曼没有再打来。但三天后，

她在朋友圈发了一段话：“有些人啊，帮了点小忙就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了，挑拨离间有一套。

真朋友永远不会在背后捅刀。”配图是她和林微多年前的合照，那时两人都还青涩，

搂着肩膀笑得灿烂。林微看到后，直接截图，发给了陆泽。“她急了。”林微写道，

“因为她失去了控制。”陆泽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照片里的苏曼笑得很真，

眼睛弯成月牙。那是大二时拍的，当时她刚拿了奖学金，请全宿舍吃饭。陆泽也在，

他记得那天苏曼说：“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永远。多讽刺的词。

第四章觉醒的阵痛接下来的两周，陆泽开始刻意避开苏曼的消息。

他把手机里苏曼的聊天置顶取消，把她的朋友圈屏蔽，把她的特别关心取消。

但习惯是毒瘾——每当手机振动，他还是会下意识想是不是她；路过甜品店看到新品，

还是会想苏曼会不会喜欢；深夜加班时，还是会习惯性点开聊天窗口，想说“别熬太晚”，

然后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资格说这句话。改变在一件件小事中发生。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