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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她抬起手——
那是一双没有沾过阳春水的手。
细腻柔软。
她抚过我手腕中心的红痣,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恍惚。
“真的有颗红痣......”
“我当时明明记得看到了,可是月嫂说我是刚生完看花眼了......”
我垂下眼死死掐着手心。
恨不得将张娟碎尸万段。
见生母这副模样,徐星墨无语了:
“妈?你不会真信这个骗子胡诌的鬼话吧?”
他以为生母是在看我的手,于是一把抓过,满脸嫌恶:
“你看看这手上的冻疮和死皮,摸起来比老树皮还粗糙!跟你简直云泥之别!还有她全身上下,又村又土,哪里有我们徐家人半点模子?”
他太过用力,露出了我胳膊上几道白色的疤痕。
我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
“从6岁起,张娟一家人的衣服就都是我在洗,无论冬夏。天不亮我就要起来给全家做饭,还有下地割草喂鸡收稻米,更别说其它碎活了......徐少爷,这些,本该是你来做。”
“如果做晚了手脚慢了被张娟的小儿子告状了,张娟就会拿藤条和竹鞭把我抽得皮开肉绽,不止手上这些,背上还有一块被她用开水烫伤的——”
“——你有完没完了?!”徐星墨粗鲁打断我,不愿我再说下去,”编点破故事还上瘾了!你就是被打死又关我和我妈什么事?什么人有什么命,你活该就是条贱命!”
生母缓缓望向徐星墨,十分惊讶:
“星墨?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徐星墨有些不甘愿,正要找补几句,徐父回来了。
徐星墨又找到了主心骨,阴狠地瞪了我一眼:你死定了。
生父是徐氏的掌权者,杀伐果断。
他大概是觉得,生父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这个敢骗上门的“诈骗犯”。
“爸,我之前就跟你们说她就是个讹上我的女骗子,这下你该信了吧?”
徐星墨一番添油加醋。
生父静静听着,目光冰冷审视。
“小姑娘,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我们徐家可不是好欺负的。”
我苦笑:
“爸...叔叔,我没有骗你们任何人。”
徐父打量了我一会儿,居然同意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徐星墨上一秒还在肆意嘲讽,这下笑容维持不住了:
“爸——?!我们徐家会被人笑死的!”
生父瞥了他一眼,不满他的不稳重:
“急什么?横竖骗上门了,我倒要看看谁能笑话我们家。这要放她到外面造谣,不还得收拾烂摊子?”
徐星墨表情缓和了些,临出门,愤恨地瞪了我一眼。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我一言不发。
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