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男人，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
十几个人，把这辆小小的网约车围得水泄不通。
林晚晴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她双手死死地攥着衣角，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完了……完了……”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陈默却像是没看到外面的阵仗。
他慢条斯理地把喝了一半的水瓶盖好，放在旁边的杯座里。
然后，他按下了车窗。
“聊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外面每个人的耳朵里。
为首的黄牙男愣了一下。
他预想过对方会求饶，会惊慌，会色厉内荏。
唯独没想过，会是这种平静到诡异的态度。
仿佛被围住的不是他，而是一群无关紧要的苍蝇。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黄牙男心头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聊什么？”他狞笑着，用手里的金属棍指着陈默的鼻子，“聊聊你多管闲事的下场！小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林**交出来，然后自己滚！不然，今天我让你躺着出去！”
陈默的目光，落在他指着自己的棍子上。
“我开车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拿东西指着我。”
他的语气依然平淡。
“会影响我。”
“影响你？”黄牙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老子今天不仅要影响你，还要废了你！”
他话音刚落，猛地举起棍子，就要朝车窗砸下来！
林晚晴吓得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玻璃破碎声没有传来。
她颤抖着睁开眼。
只见陈默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伸出窗外，稳稳地抓住了那根砸下来的金属棍。
手腕距离他的脸，不过几厘米。
黄牙男用尽了力气，棍子却纹丝不动。
仿佛被一只铁钳死死夹住。
怎么可能？
黄牙男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自己的力气自己清楚，这一棍子下去，不说开碑裂石，砸弯一根钢管是轻轻松松的。
可现在，对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接住了？
而且只用了一只手！
“手劲不小。”
陈默评价了一句。
然后，他的手腕轻轻一转。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啊——！”
黄牙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里的棍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断了。
周围的黑衣壮汉全都看傻了。
他们甚至没看清陈默是怎么做到的。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前一秒还嚣张无比的老大，下一秒就抱着手腕惨叫。
陈默松开手，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还有谁想聊聊？”
他环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那些黑衣壮C汉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明明身材不算魁梧，但站在那里，却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
“妈的！给我上！废了他！”
黄牙男忍着剧痛，歇斯底里地吼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几个离得近的壮汉对视一眼，怒吼着挥舞着棍子冲了上来。
林晚晴在车里看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想让陈默快跑，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跑？
往哪跑？
已经被围死了。
陈默动了。
他的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慢。
面对第一个冲上来的壮汉，他只是微微一侧身，就躲过了势大力沉的一棍。
同时，他的手肘闪电般地向后一顶。
“砰！”
一声闷响。
壮汉的胸口像是被一柄大锤击中，整个人弓成了虾米，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半天爬不起来。
第二个人的棍子紧随其后，横扫向陈默的腰部。
陈默不退反进，向前踏出一步，身体下潜。
棍子带着风声从他头顶扫过。
而他已经贴近了对方的怀里。
一记干净利落的寸拳。
正中对方的小腹。
第二个壮汉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珠子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剩下的几个人，被这诡异的场面吓得停住了脚步。
太快了。
也太狠了。
陈默的每一次出手，都直击要害，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简单，高效，致命。
这根本不是打架。
这是碾压。
“一群废物！”黄牙男又惊又怒，“一起上！都给我上！谁能弄断他一条腿，我给谁十万！”
金钱的**，让剩下的人再次鼓起了勇气。
他们怒吼着，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陈默站在包围圈的中心，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动了。
这一次，他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一道鬼魅。
他突入人群，如虎入羊群。
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和一个倒下的人影。
关节脱臼声，骨头碎裂声，沉闷的击打声，不绝于耳。
林晚晴在车里，已经完全看呆了。
她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还是人吗？
这简直是电影里的武打场面！
不，比电影还夸张！
电影里都是有来有往，打得难分难解。
而眼前这一幕，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不到一分钟。
战斗结束了。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一个个都在痛苦地**。
唯一还站着的，只有陈默。
他身上纤尘不染，连呼吸都没有一丝紊乱。
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套热身运动。
全场死寂。
只剩下那些壮汉压抑的**声。
黄牙男靠在车上，看着这满地的手下，脸上的表情从狰狞，到惊恐，最后变成了彻底的呆滞。
他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陈默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他面前。
黄牙男吓得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大哥是赵天虎！虎爷！你敢动我，虎爷不会放过你的！”
他搬出了自己的靠山，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赵天虎？”
陈默念叨了一句这个名字。
似乎没什么印象。
他低下头，看着黄牙男，眼神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杀气，只有一片淡漠。
“回去告诉你的虎爷。”
“我的车，被你们的远光灯晃到了，车漆可能有点损伤。”
“还有，我乘客受到了惊吓，需要精神损失费。”
“另外……”
陈默顿了顿，捡起地上的一根金属棍，在手里掂了掂。
“你们打扰了我接下一单生意。”
“误工费，也得算上。”
他看着黄牙男，认真地补充了一句。
“凑个整，一百万吧。”
“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我希望看到钱。”
黄牙男彻底懵了。
他是在做梦吗？
自己这边十几个人全被放倒了，对方居然反过来敲诈？
还敲诈一百万？
“你……你疯了！”
陈默没理他。
他转身，拉开车门，重新坐回了驾驶座。
他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然后对已经石化的林晚晴说。
“耽误了点时间，不过问题不大。”
“我们现在去哪？”
林晚晴的大脑还处在宕机状态，她下意识地问。
“去……去哪？”
“你不是无家可归吗？”陈默发动了车子，语气自然得像是在问“晚饭吃什么”。
“我带你去找个安全的地方。”
车子缓缓驶离。
留下满地**的壮汉，和一个怀疑人生的黄牙男。
就在车子即将转过弯角时。
林晚晴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又白了。
来电人，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人。
她的叔叔。
赵天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