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手机里养了个换装游戏小人。氪金满十万就能让他来现实世界？

我冷笑：“谁会花十万买虚拟老公？”直到看见小人蜷在屏幕里睡觉，睫毛挂着泪珠。

当晚我清空了他所有限定款。后来他真出现在我家时，我正给他换第999套衣服。

他歪头问：“主人，现实世界也有衣柜吗？”我默默打开三百平衣帽间：“够装你吗？

”再后来游戏周年庆，我买下全服公告：“星熠，愿意永远做我的专属设计师吗？

”——指尖划过冰凉的手机屏幕，一个从未见过的APP图标突兀地嵌在一堆常用软件中间。

深蓝底色上，一颗细小的银星安静地悬着，没有名称，没有任何下载记录。我皱了下眉，

这年头，流氓软件都这么有审美了？指尖悬停片刻，最终带着点清理门户的烦躁点了下去。

加载动画短暂得几乎不存在。屏幕骤然亮起，却不是预想中的登录界面或广告弹窗。

那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或者说，一个极其精致的、微缩的起居空间。

暖黄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角落铺着看起来就柔软无比的米白色地毯，

一张比例完美的小沙发旁边，立着个……人？不，更准确地说，是个小人。

他蜷缩在地毯中央，小小的一团，像只疲惫的幼猫。

柔软蓬松的浅栗色发丝散落在额前和颊边，遮住小半张脸。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质睡衣，

显得格外脆弱。屏幕外的光线落在他身上，投下淡淡的影子。我愣住了，指尖悬在屏幕上方。

这是什么？新型桌面宠物？还是哪个丧心病狂的换装游戏开场动画？鬼使神差地，

我的指尖轻轻落了下去，隔着冰冷的玻璃屏，

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小人露在睡衣袖子外的手腕。指尖下的触感反馈很轻微，

但屏幕里的小人却像被惊扰了梦境，身体极其细微地瑟缩了一下。他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

眉头无意识地微微蹙起，发出一点几乎听不见的、带着浓重睡意的嘤咛，像羽毛搔过心尖。

这反馈……过于真实了。我的视线凝固在他脸上，呼吸不自觉地屏住。

就在他无意识微微侧脸的瞬间，屏幕的光清晰地映照出他眼角下方——那里，

竟凝着一颗细小的、晶莹的水珠，正颤巍巍地挂在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尖端。他在哭？

一个虚拟小人，在睡觉的时候……哭了？

一种极其怪异的、混合着荒谬和某种尖锐不适的感觉猛地攥住了我的心脏。

指尖像是被那滴虚拟的泪珠烫到，倏地收了回来。屏幕角落，

一行小字无声地浮现：【氪金满10万元，您的专属设计师星熠将跨越次元，

抵达您的现实世界。】“呵……”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滚出来。十万？

买一个虚拟数据堆砌出来的纸片人老公？这游戏策划是穷疯了吗？

还是把玩家都当成了人傻钱多的冤大头？我关掉屏幕，随手把手机扔在旁边的沙发上，

屏幕朝下，眼不见为净。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试图浇灭心头那股莫名其妙升腾起的烦躁。真是见了鬼了。一个破游戏开场动画而已。

可那滴挂在睫毛上的泪、那蜷缩的姿态……这该死的建模师，

把“脆弱感”这种玩意儿拿捏得也太精准了。在客厅烦躁地踱了两圈，

脚步最终还是不受控制地停在了沙发边。目光落在那个屏幕朝下的手机上，

内心激烈交战：看？还是不看？“……就看一眼。”我低声自语。

手指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重新捞起了手机。屏幕点亮。他还在那里，姿势几乎没变。

只是似乎睡得更沉了些，小小的胸膛随着呼吸轻微起伏。那滴挂在睫毛尖上的泪珠，

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在他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微亮的湿痕。

心脏猛地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闷痛感瞬间扩散开来。荒谬绝伦！这他妈就是个程序！

一堆数据流！我狠狠闭了下眼，再睁开时，

手指已经不受大脑控制地点开了屏幕角落那个“商城”的图标。

琳琅满目的虚拟服装瞬间挤满了屏幕。华贵的礼服，俏皮的常服，

繁复的节日限定……价格标签上的数字，在屏幕的冷光下跳动着，

从几十到几百再到刺眼的四位数。视线快速扫过那些令人咋舌的“限定”、“绝版”标签，

终定格在顶端那个醒目的、血红色的进度条上：【氪金进度：0/100,000元】。

冰冷的数字，十万块。“疯了。”我喃喃自语，指尖悬在那些昂贵的虚拟华服上方，

微微发颤。理智在疯狂叫嚣：关掉！立刻！马上！十万块能干多少事？买块表，换个车胎，

投资点基金……干什么不比砸给一个永远摸不到的像素小人强？他只是一段代码，

一个精心设计的消费陷阱！可目光，却像被磁石牢牢吸住，再次落回主界面。

那个小小的身影依旧蜷缩着，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在壁灯光下折射出微弱的、令人心悸的光。

指尖悬在最新上架的“星夜幻想曲”套装上方——一套设计繁复、缀满虚拟碎钻的礼服，

价格标签是刺眼的“¥8888”。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在屏幕上小人脆弱睡颜的无声凝视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然后，“嘣”地一声，

彻底断裂。指尖重重落下。【确认购买“星夜幻想曲”套装？金额：8888元。

】冰冷的确认提示弹了出来。我甚至没有去看那个数字，

目光依旧死死锁着主界面那个沉睡的小人，指腹狠狠按下了“确认支付”。

“叮——”清脆悦耳的钱币落袋声效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紧接着，

手机屏幕爆发出刺目的光效，金色的礼花疯狂喷涌，虚拟的彩带漫天飞舞，

激昂的交响乐BGM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巨大的金色字体在屏幕上霸道地弹跳：【恭喜尊贵的玩家！成功解锁“星夜幻想曲”套装！

星熠设计师专属心动值+1000！】这夸张的反馈像一剂强效**，

瞬间点燃了某种隐秘而狂热的神经。主界面的小星熠依旧安静地睡着，

浑然不觉自己身上那套朴素的棉质睡衣已被瞬间替换。

华丽繁复的黑色礼服包裹着他纤细的身体，虚拟的碎钻在壁灯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我指尖没有丝毫停顿，像着了魔，带着一种要把这该死的进度条瞬间填满的疯狂，

狠狠戳向下一个目标——“晨曦咏叹调”。“叮！恭喜尊贵的玩家！成功解锁……”“叮！

恭喜……”“叮！”提示音效一声紧追着一声，在空旷的客厅里疯狂回荡。

手机屏幕成了光污染的重灾区，各种颜色的礼花、弹幕、祝贺语疯狂刷屏，

几乎要将那个沉睡的小人彻底淹没。银行卡的扣款短信提示音也一声接一声地响起。

一件又一件，一套又一套。

昂贵的、华丽的、限定的、绝版的……那些平日里看一眼都觉得智商税溢出的虚拟华服，

此刻像不要钱（不，是花着大钱）的流水线产品，

被我的手指粗暴而迅速地套在了那个沉睡的小人身上。他像个精致而无言的娃娃，

被动地换上一身又一身价值不菲的“皮肤”，睡颜依旧恬静，

对这场因他而起的、发生在另一个次元的疯狂掠夺一无所知。进度条的血红色，

在密集的提示音中，肉眼可见地向前推进。

0.1%…0.5%…1%…数字每一次微小的跳动，

都伴随着心脏剧烈的收缩和指尖更疯狂的点击。直到——【叮！恭喜尊贵的玩家！

您已达成“全图鉴收藏·星熠限定”成就！获得专属称号“星河守护者”！】【叮！

终极成就解锁！氪金进度：100,000/100,000元！次元通道充能完毕！

您的专属设计师星熠，将在您最需要陪伴的时刻，跨越虚拟与现实，降临您的身边！

】屏幕上，代表氪金进度的血红色长条终于被彻底填满，爆发出炽烈的金光。

“嗡——”手机猛地一震，滚烫的温度透过玻璃背板灼烧着我的掌心。紧接着，

屏幕骤然熄灭，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所有的光效、音乐、提示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房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耳边似乎还残留着的、密集的金钱流逝的回响。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掌心灼热的温度慢慢退去，只剩下冰冷的玻璃触感。

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光影盛宴，那疯狂刷屏的扣款短信，

那填满的进度条……都像一场高烧中的幻觉。我僵立在原地，

指尖还残留着疯狂点击的酸痛感。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一下，又一下。

一股迟来的、巨大的荒谬感和铺天盖地的肉痛感猛地攫住了沈砚舟。十万块……没了。

就为了一个……手机里的……小人？“操……”一声沙哑的咒骂终于冲破喉咙，

带着浓重的悔意和难以置信。我像扔掉一个烫手山芋，

猛地将那个突然变得无比沉重的手机甩回沙发深处，屏幕朝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一定是加班加出幻觉了。睡一觉，明天起来，银行卡余额肯定还是安全的。

那个破APP肯定也会消失。对，一定是这样。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卧室，

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黑暗中，

眼前却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个小人蜷缩的身影，挂泪的睫毛，

以及最后那爆裂的金光和死寂的黑暗。十万块……买了个寂寞。这一夜，睡得昏沉又混乱。

梦里全是金色的礼花和冰冷的扣款提示音交织缠绕，

还有那个穿着华丽礼服、眼神空洞的小人无声地注视着我。

刺耳的闹钟粗暴地将我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拽了出来。头痛欲裂，

宿醉般的沉重感包裹着全身。意识回笼的瞬间，昨晚那场疯狂的氪金风暴清晰地撞进脑海。

十万块！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窒息般的肉痛感席卷全身。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几乎是扑过去抓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指纹解锁，屏幕亮起——没有诡异的APP图标，

桌面干干净净，只有几个常用的软件图标安静地躺着。

呼……我长长地、劫后余生般吐出一口浊气。果然，是梦。一个无比真实、代价昂贵的噩梦。

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随之而来的是全身的疲惫和宿醉般的头痛。我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趿拉着拖鞋，脚步虚浮地走向浴室。现在急需一场冷水澡来彻底浇醒自己。

冰凉的水流兜头淋下，激得皮肤一阵战栗，混沌的脑子总算清醒了几分。

昨晚那场“梦”的细节却越发清晰，尤其是屏幕上那爆裂的金光和死寂的黑暗。算了，

就当破财消灾，十万块买个教训……虽然这教训贵得离谱。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关掉水龙头，扯过宽大的浴巾胡乱擦着头发和身体。推开浴室门，

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我习惯性地走向客厅，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

刚迈出两步，脚步猛地钉在了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又轰然冲上头顶。

客厅中央，那套价值不菲的意大利进口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清晨柔和的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他低着头，

的宫廷风衬衫和紧身裤——正是昨晚沈砚舟氪金清单里最后清空的那套“蔷薇密语”限定款。

银线刺绣的玫瑰在晨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衬得他**在外的脖颈和手腕愈发白皙得晃眼。

他似乎很不习惯这身衣服，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

纤细的手指有些笨拙地拉扯着领口繁琐的蕾丝边，试图让它更服帖一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都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未经雕琢的生涩感。仿佛是感应到了我如同实质的目光，

他倏地抬起了头。四目相对。那是一张熟悉到刻骨、却又陌生得惊心动魄的脸。

精致得如同最顶级的BJD娃娃，每一寸轮廓都完美得无可挑剔。浅栗色的柔软发丝下，

一双眼睛，像沉入了整片星河的碎钻，清澈、明亮，

带着初生小兽般的懵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正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晨光落进他眼底，

跳跃着细碎的光点。他微微歪了歪头，柔软的发丝滑过光洁的额头。

那双盛满了星光的眼睛眨了眨，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一种近乎天真的好奇，

清越的嗓音打破了死寂：“主人？”语调微微上扬，像羽毛轻轻搔过耳膜，

“您……在给我换衣服吗？”轰！脑子里那根刚刚勉强接上的弦，再次彻底崩断。

血液疯狂地涌向脸颊，耳朵烫得惊人。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

咚咚咚，震耳欲聋。主人？换衣服？！“我……”我喉咙干涩得发紧，

刚吐出一个字就卡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昨晚的豪言壮语、清早的自我安慰，

前这个活生生的、会呼吸的、穿着我氪金买来的衣服、叫我“主人”的存在冲击得七零八落。

就在这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在卧室里疯狂震动起来。

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僵硬地转身冲回卧室。屏幕上跳动着助理的名字。我深吸一口气，

勉强稳住发颤的手指，划开接听，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喂？”“沈总！您总算接了！

”助理小陈的声音火烧火燎地传来，“出事了！

昨天下午您让我紧急处理的那批海外资产套现，银行那边刚反馈说数额巨大触发了风控！

需要您本人带证件去一趟分行解释资金来源！十万火急！他们只给一小时！

”“……”我捏着手机，指尖用力到泛白。视线越过卧室门框，

还能看到客厅沙发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他正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触摸着沙发光滑的真皮表面，

满脸新奇。十万火急的银行风控……和客厅里价值十万块的“风控源头”……“知道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低沉，“我现在过去。稳住那边，就说我在路上了。

”挂了电话，巨大的荒谬感和现实的压力狠狠挤压着神经。十万块氪金招来的“麻烦”，

现在又需要十万火急地去处理因为这十万块氪金而惹出的另一个麻烦？我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神复杂地看向客厅。他依旧坐在那里，似乎被刚才的电话**惊扰了，

正有些不安地望过来，那双星子般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茫然和无措，像只误入陌生领地的小鹿。

“……你，”我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待在这里。别乱动，别碰任何东西。等我回来。

”他看着我，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很轻地点了点头，眼神温顺。没时间多想，

我迅速换上外出的衣服，抓起钱包钥匙，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家门。

大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隔绝了那双清澈的眼睛。然而，那句带着试探的“主人？

”却如同魔音灌耳，在沈砚舟脑海里反复回响。去银行的路上，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

我却心乱如麻。助理小陈的电话又追了过来：“沈总！银行那边催了！您到哪儿了？

”“在路上了！”我烦躁地按着喇叭，冲过一个黄灯。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交替闪过银行经理严肃的脸和沙发上那双懵懂的眼睛。处理这种风控，

解释大额资金来源，少不了要盘问半天，甚至可能要签一堆文件……那个小家伙一个人在家，

会不会害怕？他懂什么？会不会乱碰电器？会不会……一个急刹，车子停在银行门口。

我甩甩头，试图把这些杂念赶出去。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麻烦。

银行VIP室的气氛果然凝重。经理是个一丝不苟的中年人，推了推金丝眼镜，

公式化地开口：“沈先生，

您昨天下午短时间内通过多个渠道转入并集中套现的这笔一百二十万资金，来源是？

”“海外项目分红，合法收入，有完整的合同和完税证明。

”我把助理提前准备好的厚厚一沓文件推过去，语气尽量平稳，

“相关电子凭证已经同步发到贵行指定邮箱。”经理接过文件，仔细翻阅，

手指在纸页上滑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

我不时瞥一眼腕表，心里像被猫爪挠着。终于，经理抬起头，

脸上公式化的严肃稍微缓和了一点：“材料初步看是齐全的。不过沈先生，

这种大额资金的快速流动，确实容易触发我们的反洗钱系统预警。

以后操作还请……”“明白，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立刻截断他的话，站起身，

“后续如果有需要补充的材料，请联系我的助理。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不等对方再说什么，我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大步流星地冲出了VIP室，

留下经理一脸错愕。小陈等在门口，刚想汇报什么，我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沈总！

下午的会……”“全部推掉！”声音远远传来。一路风驰电掣，闯了不知道几个红灯。

我推开家门时，气息还有些不稳。客厅里异常安静。预想中的混乱场景并没有出现。

那个小小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清晨的阳光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他身上，已经不是那套繁复的“蔷薇密语”，

而是换成了一套清爽的学院风针织衫和休闲裤——也是昨晚氪金清单里的收藏品之一。

他似乎听到了开门声，有些紧张地转过身。看到是我，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

眼睛亮了一下，快步朝他走来，脸上带着期待：“主人，您回来了！衣服……我自己换好了。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语气有点小骄傲，又带着点邀功的感觉，仰着脸看着我，“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