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夜,我给太子夫君递上合卺酒,袖中藏着绝嗣汤。我乃将门虎女,
脑子摔坏后只记得一件事:将军府不能有皇孙,否则满门抄斩。
我以为我在用自己的方式保全家族,却不知那碗黑漆漆的药,是仇人喂了我三年的毒。
直到宫变那天,他浑身是血地将解药摔在我面前,吼着问我:“苏尽吾,你拿命来爱的,
到底是谁?”1第一章我叫苏尽吾,是武将的女儿。今夜,我成了太子妃。红烛哔啵作响,
将太子赵珩的脸映得如玉生温。他挑开我的盖头,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蝶。“怎么哭了?
”他指腹揩过我眼角,带着一丝慌乱,“是累了,还是……想家了?”我看着他,
这个只在十岁那年远远见过一面的少年,如今成了我的夫君。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冷香,
像雪地里的松针。我没忍住,一头扎进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夫君。
”赵珩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轻轻拍我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在。到了东宫,
再没人敢欺负你。”我信他。但我更信我爹。大婚前夜,我路过书房,
听见爹爹对着我娘的遗像,哭得像个孩子。“阿芜,尽吾要嫁给太子了……不是我心狠,
陛下疑我,梁王又在拉拢……我苏家这滔天的兵权,是泼天的富贵,也是悬在头顶的刀啊。
女儿脑子不好,若再诞下皇孙,苏家……苏家就完了。”爹爹的哭声,像一把钝刀,
一下一下割我的心。十岁那年,我随父狩猎,从马上摔下来,磕坏了脑子。
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唯独记得爹爹抱着我,反反复复说:“爹爹的错,
是爹爹的错……”我不是傻子,我只是记性不好,脑子转得慢。但我听懂了爹爹的话。
苏家不能有皇孙。所以,当赵珩端来合卺酒时,我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趁他不备,
将里面的粉末倒进了自己的酒杯里。那是陈大夫给我配的“调理身子”的药。他说,
女子宫寒,需得好好调养。我一口饮尽,辛辣的酒液混着微苦的药粉滑入喉中。成了。
我冲他咧嘴一笑:“夫君,该就寝了。”赵珩耳根泛红,一把将我抱起,
扔在了铺满红枣桂圆的喜床上。……翌日,我腰酸得像要断掉,赵珩却神采奕奕。
他体贴地为我揉着腰,满眼怜惜。他对我极好。我说寝宫陌生,
他便命人布置得与我将军府的闺房一般无二;我说宫规繁琐,他便去求了父皇母后,
免了我晨昏定省。他夜夜宿在我这儿,不知餍足。宫里很快传遍了,
说太子与太子妃如胶似漆,感情甚笃。而我,也夜夜喝着那“调理身子”的药。
春条——我的贴身婢女,是我从雪地里捡回来的,脑子也受过伤,但对我忠心耿耿。
她总是一边为我熬药,一边担忧:“**,这药好苦,闻着都心慌。真要日日喝吗?
”我捧着一本翻得卷了边的《前朝录》,指着其中一页给她看:“春条,你看,
定国大将军的妹妹,给皇帝生了儿子,不出三年,定国公府就被满门抄斩。
”我把这本书当宝贝,是我的行事准则。我摸着滚烫的药碗,眼神坚定:“春-条,你不懂。
爹爹说了,我们苏家,不能有皇孙。”春条似懂非懂地点头:“还是**想得周全。
”我一口气灌下苦药,眼泪都呛了出来。春条赶紧塞给我一颗蜜饯。一颗不够,我得吃一把。
就这样过了一年。赵珩对我愈发宠爱,东宫里几乎成了我的天下。可他的身子,
却好像越来越差。太医一波一波地来,又一波一波地走,个个愁眉不展。
我看见宫人端着一碗碗浓黑的汤药送进他的书房,那味道,比我的药还冲。
我担心地问他:“夫君,你是不是病了?”赵珩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捏了捏我的脸:“无碍,
许是近来政务繁忙。倒是你,怎么还瘦了?”他说着,便让人给我炖了更多的补品。
我心里越发不安。他一定是为了子嗣之事发愁。是我对不起他。于是,晚上我便更卖力些。
又是一夜缠绵,我照旧起身,让春条端来汤药。正当我捏着鼻子准备一饮而尽时,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赵珩站在门口,眼眶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几步冲过来,
一把挥掉我手中的碗。“哐当——”瓷碗碎裂,褐色的药汁溅了我一身。“你喝的什么?!
”他的声音在颤抖,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吓傻了,攥着衣角,
支吾道:“是……是补药……”“补药?”赵珩突然笑了,笑声干涩又悲凉,
“谁告诉你这是补药?苏尽吾,你看着我的眼睛!”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我他娘的喝了一年的补药,喝得见着药碗就想吐!你呢?
你在这边偷偷喝避子汤?”“苏尽吾!”他嘶吼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我疼得眼泪直流,却倔强地摇头:“不是……我没有……这是陈大夫开的,
调理身子的……”赵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松开我,踉跄着后退两步,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陈大夫……”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哪个陈大夫?
”不等我回答,他突然转身,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花架。“来人!”他怒吼,“给我去查!
把那个陈大夫给孤抓来!孤要将他千刀万剐!”他的语气森寒,我吓得魂飞魄散。
陈大夫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不能连累他!我冲过去抱住赵珩的腿,哭着喊:“不关他的事!
是我!是我自己要喝的!我不要孩子!我不要给你生孩子!”话一出口,
整个寝殿死一般的寂静。赵珩缓缓低下头,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破碎。
他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把《前朝录》里的故事颠三倒四地说了一遍。“……有了皇孙,爹爹就会被猜忌,
苏家就会被抄家……我不能……”赵珩听完,没有愤怒,没有咆哮。
他只是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自己要被他的目光冻成冰雕。最后,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好得很。
”他甩开我的手,扬长而去。殿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我坐在满地狼藉中,觉得好冷。
春条抖着手来扶我:“**,窗户都关着呢,您怎么还冷?”我不知道,
我只觉得心里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赵珩连着半月没来我这儿。
东宫也换了一批新面孔,个个眼生的很,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审视。我被软禁了。
2第二章我被困在自己的寝宫,像只折了翅的鸟。赵珩不来,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春条陪着我,也是日日垂泪。一日,一个叫碧梧的新来的宫女,鬼鬼祟祟地凑到我跟前。
她压低声音,神色紧张:“太子妃娘娘,奴婢……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没什么精神,恹恹地抬眼:“说。”她“噗通”一声跪下,磕头道:“奴婢也是听说的,
说……说太子殿下近来常去城西的‘闻音阁’,那里……养着一位从江南来的歌姬,
名唤‘绾绾’。”我脑子“嗡”的一声。闻音阁?绾绾?赵珩……养了别的女人?
他明明说过,会护着我,只有我一个。他骗我!一股无名火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噌”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前朝录》里也写了,帝王都是薄情的。先是冷落正妻,
再是宠幸新人,最后……最后就是废后,株连娘家。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冲到墙边,
摘下爹爹送我的陪嫁宝剑。“带路!”我冲碧梧吼道。碧梧吓得浑身筛糠:“娘娘饶命!
奴婢要是带您去,太子殿下会杀了奴婢的!”她说的对,我不该连累她。
我让她把地址写下来,然后换了身男装,拽着同样换了男装的春条,趁着夜色,
从东宫的狗洞里爬了出去。闻音阁是京中有名的销金窟,奢靡浮华。我站在门口,
心脏怦怦直跳。进去吗?如果真的看到赵珩和那个什么绾绾在一起,我该怎么办?
拔剑杀了他?还是杀了那个女人?我咬碎了后槽牙,一脚踹开了闻音阁的大门。
老鸨被吓了一跳,见我一身贵气,虽是男装,却雌雄莫辨,身后还跟着个清秀小厮,
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来寻乐子,立马堆着笑脸上前。“哟,这位公子爷面生得很,
想听曲儿还是……”“赵珩在哪儿?”我冷声问。
老鸨脸上的笑僵住了:“公……公子说的是谁?”我没耐心跟她废话,提着剑就往里闯。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我。“皇嫂?”是梁王赵珏,赵珩的异母弟弟,
宋贵妃的儿子。他一脸惊讶:“您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我懒得理他,只想找到赵珩。
赵珏却一把拉住我,面露难色:“皇嫂,您……您都知道了?”他这一说,
反倒证实了我的猜想。“皇兄他……他也是一时糊涂。”赵珏叹了口气,“您别怪他,
男人嘛,又是太子,三妻四妾本是寻常。”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心里。寻常?
我爹就只有我娘一个!我气得浑身发抖,甩开他的手,疯了似的往楼上跑。
赵珏在我身后喊:“皇嫂,别冲动!事情闹大了对您、对将军府都没好处!
”我冲进最大最奢华的一间雅阁。里面没有人。但紫檀木的桌上,摆着一对眼熟的玉如意。
那是我生辰时,赵珩特意向父皇求来的,说要讨我一笑。梳妆台上,散落着女子的珠钗首饰,
还有一盒开着的胭脂。我再往里走,看见屏风上挂着一件浅蓝色的外袍。袖口处,
绣着一只歪歪扭扭的、不成形的小老虎。那是我刚学女红时,不小心把他的袖子划破了,
连夜给他缝补的。我绣工差,本想绣朵花,结果绣成了个四不像。赵珩却宝贝似的,
说:“尽吾绣的是猛虎下山,威风得很。”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我攥紧了剑,转身问追上来的赵珏:“他在哪儿?”赵珏沉默半晌,最终叹息道:“皇嫂,
随我来。”他带我到了一处戏台的后台。隔着幕布的缝隙,我看见台下只坐了一个人。
那身形,那衣着,化成灰我都认得。是赵珩。台上,
一个身段妖娆的女子正在唱着缠绵悱恻的艳词,水袖翻飞间,眼波流转,
直勾勾地望着台下唯一的观众。我气血翻涌,拔出剑就要冲出去。“皇嫂!
”赵珏死死拽住我,“不可!”“你此刻出去,除了打草惊蛇,还能做什么?他是太子!
你若当众让他下不来台,他一怒之下,会迁怒将军府的!”将军府……这三个字像一盆冰水,
兜头浇下。我瞬间冷静下来。是啊,我能做什么?砍了他?然后呢?
苏家上下几百口人给我陪葬吗?我像被抽干了力气,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赵珏扶住我,
语气恳切:“皇嫂,此事需从长计议。您先回宫,万不可声张。善妒,可是为妻七出之条啊。
”我失魂落魄地被他劝回了东宫。路上,他欲言又止。“皇嫂,实不相瞒,
苏将军是我素来敬重之人。当日……我也曾向将军府提过亲,只是……唉。”他摇了摇头,
满眼无奈和惋惜。“尽吾,你别太伤心。有些人,不值得。”“这世上,
还有人是真心倾慕你的。”他说了很多,我脑子乱糟糟的,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记得他说,
不能声张。可我回到东宫,却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赵珩的书房。他正低头批阅奏折,听见动静,
头也不抬地呵斥:“不是说了,孤在议事,不许打扰吗?”他抬起头,看见是我,愣住了。
“尽吾?”他皱眉起身,拿过一件大氅为我披上:“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
手怎么这么冰?”他的指尖触到我的皮肤,我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我仰头看着他,
哑声问:“你……你真的喜欢那个唱戏的?”赵珩一脸茫然:“什么唱戏的?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扯下大氅扔回他怀里,嘶吼道:“你少装蒜!
你刚刚还在闻音阁听她唱曲儿!现在问我是谁?赵珩,你到底有几个女人!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赵珩慌了,手忙脚乱地来抱我:“尽吾,
你别哭啊……我今天傍晚陪父皇在御书房议事,一步都未曾离开,哪有空去听什么戏!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捧着我的脸急切地问:“你去了闻音阁?谁带你去的?
你都看到了什么?”他去御书房议事了?可我明明看到了他的背影!我脑子不够用,
想不明白。于是,我把碧梧告密,遇到赵珏,看到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说完我就后悔了。赵珏叮嘱我不要声张,我全给抖落出来了。我偷瞄赵珩的脸色,
只见他面沉如水,眼神阴鸷得可怕。我吓得扯了扯他的衣袖,
小声问:“你……你会休了我吗?赵珏说,善妒是大错,你会废了我,
还会连累将军府……”赵珩听完,脸上的寒冰却渐渐融化。他长叹一口气,
用指腹轻轻擦去我的眼泪,将我紧紧搂进怀里。“傻丫头。”他声音沙哑,
“我怎么会休了你。”“我只有你一个。过去,现在,将来,都只有你。”他顿了顿,
语气森然。“至于赵珏……他好大的狗胆,竟敢把主意打到你头上来了!”我贴在他胸口,
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里那个破了的洞,好像被一点点补上了。
“那……闻音阁是怎么回事?”赵珩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沉思片刻,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最后蹙眉道:“这样……真的可以吗?”赵珩摸了摸我的头,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我的尽吾,聪慧过人,自然可以。”他说可以,那就可以。
没过几日,宫中夜宴,我当着文武百官和后宫嫔妃的面,跪在父皇面前,声泪俱下。
“儿臣入主东宫已逾一年,至今无所出,于皇嗣无功,心中有愧。恳请父皇恩准,
为太子殿下纳侧妃,开枝散叶,绵延皇室血脉。”满座哗然。皇后惊愕,宋贵妃欣喜,
我爹一脸疑惑。而主位上的赵珩,脸色铁青,几乎要滴下墨来。
3第三章“太子与太子妃情变”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飞遍了京城。人人都说,
将军府的傻女失了宠,善妒无能,竟主动为夫纳妾,自取其辱。我爹急得冲进东宫,
逮着我就问:“尽吾!你跟爹说实话,是不是太子欺负你了?你别怕,有爹在,
大不了这太子妃咱不当了!”我将他拉到内殿,把赵珩的计划悄悄告诉了他。爹听完,
半晌没说话,最后只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道:“尽吾长大了。放心,爹知道该怎么做。
”自那日后,赵珏的密信便开始源源不断地送进我的寝宫。信里的话酸得倒牙。“卿本佳人,
奈何托付非人。”“思慕已久,愿为连理,共赴白首。”我把信纸摊在桌上,赵珩一边看,
一边“啧啧”出声,脸上满是嫌恶。“这个畜生,真敢写!”他气得把信纸揉成一团,
就要扔进火盆。我赶紧抢过来,小心地展平:“夫君别气,别忘了我们的大计。
”赵珩咬牙切齿,让人按我的笔迹模仿,给赵珏回信。信的内容,他不让我看,
说:“污了你的眼睛。”于是,白日里,我是被夫君厌弃、与外男私通的怨妇;到了晚上,
赵珩就脱了外袍,像只大型犬一样,从窗户爬进来,钻进我的被窝。“娘子,为夫冷。
”他把头埋在我颈窝里,声音闷闷的。东宫里有赵珏的眼线,赵珩为了不打草惊蛇,
堂堂太子,竟夜夜爬墙。我有些心疼,便由着他折腾。“尽吾,”他将脸贴着我的脸,
气息滚烫,“我跟他,谁更好看?”我愣了一下:“谁?
”赵珩急了:“那个觊觎皇嫂的畜生!他……他虽然阴险,但皮相随了宋贵妃,
京中不少人说他是什么‘玉面郎君’……你,你也这么觉得?”他越说声音越小,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被他逗笑了,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他哪里比得上你。
你比他好看一万倍。那些人一定是瞎了眼。”赵珩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盛满了星星。
他低头吻住我,辗转厮磨间,含糊不清地说:“只要你这么想,就够了。
”我们的计策很成功。随着信件一同送来的,还有赵珏搜罗来的各种奇珍异宝。南疆的血玉,
东海的明珠,西域的宝石……几乎要堆满我的半个库房。我让春条都登记造册,
盘算着回头拿去换成银子,多做几件冬衣。赵珏那边,也开始频繁地与我爹接触。白日里,
他与我爹在酒楼“密会”说了什么,到了晚上,
谈话的内容便会一字不落地出现在赵珩和父皇的书案上。赵珩越来越忙,我也乐得清闲,
回了趟将军府。对外宣称:太子妃与太子大吵一架,负气回了娘家。我哭着进门,门一关,
立马收了眼泪,冲向我爹:“爹!我回来了!”我跟爹爹说,赵珏此人狼子野心,
让他务必当心,凡事多与陛下和太子商量。爹爹看着我,欣慰地点头:“我家尽吾,
是真的长大了。”可不是嘛,我如今可是要陪太子演大戏的人了!这出戏,一演就是大半年。
直到初冬第一场雪落下,赵珩深夜前来,神色凝重地对我说:“尽吾,要结束了。
”“赵珏联合了宋贵妃的娘家宋侍郎,以及京畿卫指挥使,意图在冬至夜宴上逼宫。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那个畜生,竟敢在父皇的日常饮食里下药。
父皇近来龙体欠安,已经不大上朝了。”我大惊,赵珏的胆子竟然这么大?“父皇病了?
那……那快请陈大夫去瞧瞧!”我急道。虽然陈大夫给我开的药方子有问题,
但他的医术是真的好。我小时候摔坏脑子,就是他一手调理过来的。赵珩却摇了摇头,
握住我的手:“不必了。父皇的病,只有朕能治。”他话锋一转,将我拉进怀里,
声音沉重:“尽吾,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要先将你送走。”“什么?”我不解,
“为什么要送我走?我武功很好,可以留下来帮忙!”爹爹和赵珩都在京城,
我怎么能一个人走?赵珩将我抱得更紧,下巴抵着我的头顶,瓮声道:“不是你不厉害,
是我……不够厉害。”“有你在,我会分心。”我懂了。爹爹每次出征前,
娘亲都会去庙里为他求平安符。爹爹总是一边将符收好,一边叹气:“有你们娘俩在,
我这心里就有了软肋,上阵杀敌都怕死了。
”娘亲就会笑着擦掉他的眼泪说:“我们等你回来。”我学着娘亲的样子,踮起脚尖,
亲了亲赵珩的下巴。“好,我等你来接我。”三日后,太子妃善妒成性,触怒龙颜,
被罚往城外皇家寺庙静发思过。消息传出的当晚,我以我的口吻,给赵珏送去了最后一封信。
信上只有四个字:静候君至。4第四章冬至,大雪封城。梁王赵珏,反了。他率领京畿卫,
一路畅通无阻地杀入皇宫。禁军早已被他买通,宫门大开,仿佛在迎接新的主人。
他又假传圣旨,将太子赵珩“骗”入宫中,囚禁于东宫。一切都如计划般顺利。
赵珏身披铠甲,志得意满地走向金銮殿。皇位,唾手可得。他一把推开沉重的殿门。然后,
他愣住了。本该病重卧床的父皇,此刻正端坐于龙椅之上,眼神锐利如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