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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舒攥紧手心，她记得那场婚礼。

没有设置新人宣誓证词环节，因为一个不会说，一个听不见，台下众人的嘲弄并没有让许明舒难堪，她那天幸福地依偎在季宴殊怀里，步进自己梦寐以求的婚姻，却不想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地步。

这次，许明舒没有留情，而是直接将手中的热汤狠狠往黎千瑶的脸上泼去。

黎千瑶的惨叫声划破别墅。

不甘示弱的她起身便与许明舒撕扯起来，她哪里是自小练习跆拳道的许明舒的对手。

强忍着疼痛的黎千瑶将目光转移到许明舒珍视的骨灰盒，飞扑上去，将骨灰盒重重地摔在地上。

许明舒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失去了力气，趴在地上拼命想将地上的骨灰全部拾起来，用颤抖的手指一点点去拢那些冰冷的粉末，指甲被瓷片划破流出鲜血也浑然不觉。

“许明舒，看看你，多可怜啊。”

黎千瑶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毫不留情地踩在那些还没被许明舒拢起的骨灰上。

“为了季宴殊，你自残被人当成笑话传了半年，可他呢？依旧不爱你，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许明舒还没来得及发作，门外传来声音，黎千瑶脸上的嘲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下一秒，她就捂住胸口，眼眶泛红，身体微微摇晃，硬生生挤出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恶毒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许明舒从地上站起身，指尖还沾着骨灰和血迹，迎面而来的却是季宴殊冰冷的目光和带着怒意的质问：“许明舒，你太过分了！”​

黎千瑶顺势往他身边靠了靠，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季宴殊看着黎千瑶泛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心中的怜惜更甚，看向许明舒的眼神也愈发冰冷。​

许明舒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没有再争辩，也没有再看季宴殊一眼，转身走向门口，按下了墙上的呼叫铃。

很快，管家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把这两个人，从这里赶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们再踏进这个家门一步。”

面对人多势众的保镖，季宴殊只得扶起黎千瑶。

“许明舒，是你自己说的，既然让我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了。”

就在季宴殊转身之际，许明舒开口。

“等等。”

季宴殊的脚步顿住，自己都没察觉到，嘴角在听到这两个字时，悄悄向上扬了一点，连紧绷的肩膀都放松了些。

他以为她会后悔，会说让他留下，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服软，求饶，毕竟，许明舒爱自己爱到可以舍弃自己的命。​

他缓缓转过身，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语气却故意装得漫不经心：“怎么，后悔了？”

许明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转身走向客厅角落的书桌。

她拉开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文件，那是之前没来得及给季宴殊的离婚协议书。

她拿着协议书走回来，直接递到季宴殊面前，没有半分犹豫：“签好它，你们就可以彻底滚了。”

季宴殊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他看着许明舒递过来的文件，又看向她毫无波澜的眼睛，迟迟没有接过。

黎千瑶看出他的犹豫：“宴殊，难道你不想离婚吗？”

“怎么会，我只是想起她爸临终的遗言罢了。”

他一把抓过协议书：“许明舒，你别后悔，今日是你赶我走，日后就算你求我来，我都不会再踏进来一步！”

他拉着黎千瑶走出了别墅大门，门在他们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许明舒站在原地，手里还残留着协议书的温度，可心却像被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连冷意都感觉不到了。

可她没哭，再次蹲下身，一点一点捡着地上的骨灰沫子。

就在这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出现在视野里，帮她一起。

缓缓抬起头，男人的轮廓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