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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嘉,你怎么了?!”他心疼地抱着她,慢慢拍她的后背,让她冷静。
苏柔嘉抖了抖身子,缓过来后,脸色苍白地拉住付承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总感觉有不干净的东西缠着我。听说有个老寺庙特别灵,要是姐姐能替我去祈福,我肯定就不怕了。”
注意到付承安犹疑的眼神,沈时柠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是她硬把我往火坑里推,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倒让我去替她祈福?”
苏柔嘉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开始抽泣,像受了极大的委屈,“承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为了姐姐好而已。”
他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好好好,别怕,你姐姐一定会去帮你祈福的。”
沈时柠看着她虚伪的样子,怒火涌上,忍着疼痛伸手从熄灭的火堆里捡起一块暗红的木炭,径直扔向苏柔嘉。
原本柔柔弱弱的苏柔嘉猛地跳起来,木炭恰好点燃了她的头发,她拼命喊救命,直至一桶水从她头上淋下。
她慌乱地从包里拿出镜子,看到自己的头发没了一半,脖子也烧伤了,大声哭喊:“我的头发!我的脖子!”
沈时柠养父冲过来甩了沈时柠一巴掌,“沈时柠!你疯了!”
她捂着脸嗤笑道:“呵呵,我受伤没见你这么紧张,也没见你打她啊!”
“你!”养父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付承安抱着苏柔嘉让私人医生治疗,已经完全黑脸,“沈时柠,你还不知悔改。”
接着他对着保镖下令,声音冰冷刺骨,“让她现在去祈福,你看着!”
有人看不下去了,“付承安,那可是三千阶高台阶啊!必须跪着才能爬上去,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伤......”
付承安眉头微皱,目光落在她被烧伤的双腿上,眼里带有一丝心疼。
养父却抢了话头,“闭嘴!有伤怎么了?她还害嘉嘉受伤了!”
“都是她自找的,当初她杀了我女儿嘉嘉的养父,现在又来伤害她!就让她祈个福,受的这点苦都是在赎她自己的罪,有什么好可怜的!”
周围气压低到了极点,付承安的沉默更是刺进了沈时柠的胸口,腿上的灼痛根本比不上心里的疼痛。
他抱起苏柔嘉,对保镖冷冷说道:“带她去!不祈福就不准回来!”
看着他转身走后,泪水模糊了沈时柠的双眼,很多委屈涌上心头,却连喊出他名字的力气都没有。
沈时柠拖着伤腿,一阶一阶跪爬上去,膝盖磨得不成样子,烧伤处结痂了又裂开,重复了无数次。
她爬到庙里时,已经毫无力气,心里并不是想着身体上有多疼,而是不清楚她入狱三年里他发生了什么变成这样。
等她拿着平安符一瘸一拐地路过停车场时,在不远处发现了他的车。
车窗落下一个缝隙,传来了苏柔嘉娇滴滴的喘息声,透过偏暗的车窗隐约看到两人紧贴一起的轮廓。
本以为自己能平静地接受真相,可这一幕还是犹如一把利刃刺进胸口,比跪石阶的疼痛程度要高上几千倍,几乎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站立不住,最终神情恍惚地回到家里。
她在房中养腿伤养了两天。
付承安似乎是太习惯了没有她的日子,以至于连她出狱和受伤的事情都抛之脑后,直到要送苏柔嘉回家他才出现。
她站在窗前看着风景,忽然间,他从背后轻轻抱住她,“柠柠,你伤好了吗?我特意从国外给你带了最好的药。”
说着便拿出了药,半蹲着要帮她上药。
她冷冷地看着他,脑海里尽是苏柔嘉昨天发来的短信:【这两天承安没空,要在国外陪我看烟花为我提前过生日,只能委屈姐姐你在家里好好养伤了。】
附上了一张二人看漫天烟花的亲密背影图。
想到这她早已明白,这是为了哄苏柔嘉才特意去国外,对她来说,他的一言一行尽是嘲讽。
他见她没有说话,担心地想再次开口询问,却在抬眼瞬间僵在原地,看到了地上被撕碎的合照。
他的心忽然抽痛一下,站起身来抱紧她,低声安慰道:“柠柠,这三年来你辛苦了,我发誓一定会给你最好的生活!”
她笑了一下,只是最好的生活?
他明明在她入狱前对天发誓出狱就会马上娶她,杀人犯在监狱里最不受待见,她受尽了所有人欺负,却未曾想过一句埋怨他的话,就因为他的承诺支撑她挺了过来,现在却改口了。
牙齿不自觉咬破了嘴唇,血腥味涌上鼻子,她忍不住开口质问:“那我们的婚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