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去世后,我杀了二十年的猪。
终于把夫君生前欠下的债还清了,还为养子准备了一笔用来娶亲的丰厚积蓄。
这时我的夫君却带着一个女人回来了。
我才知道,原来人是假死的,债也是假的,连我过继来的儿子也是那对狗男女的野种。
甚至,我被那白眼狼养子下了慢性毒药,生死只在他人的一念之间。
眼看周围都是要取我性命的豺狼,我没有大吵大闹,只是拿起了我的杀猪刀,磨刀霍霍向豺狼。
他们不知道,这二十年来,我的心已经变得和我的刀一样又冷又硬。
我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
今天生意好,收完摊子比平日迟了许多。
我抄近路赶回家,路过小巷时,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我那个李兄弟真聪明!成亲没多久就假死躲债,让娶回家的那个黄脸婆挣钱养他和外室,还得替他孝顺亲娘,养育儿子。”
我的脚步立马就顿住了,这声音明显就是我夫君李瑾川的债主,王老大。
另一个地痞的声音响起:“老大,那黄脸婆这么蠢,她还的那些钱最后都到了她丈夫手里了,她还被蒙在鼓里呢!”
王老大哈哈大笑:“那可不!等过几天,我兄弟把那黄脸婆的家底拿到了,让他请咱们兄弟们去吃一顿。”
虽然我不知道被他们坑害的妇人是谁,但是不妨碍我听到这些话后义愤填膺的心情。
我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这群地痞平时作恶多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到报应?
可惜我上有老下有小,不然我豁出去了也要为民除害。
咬了咬牙,我只能转身离开。
还没到家门口,远远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喧哗声。
我心下一惊,连忙加快脚步。
可我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却愣住了。
婆母和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抱头痛哭。
那男子旁边还跟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正拉着我的养子李淮安嘘寒问暖,温情脉脉。
而我的淮安也一脸乖顺地站在对方面前,任对方细细呵护。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一切刺得我眼睛发疼。
家里养的大黄狗看到我回来后,热情地跑过来冲我叫。
这才让院子里的人发现我的存在。
婆母最先反应过来,她连忙朝我走过来。
“芸娘,你快看看是谁回来了!”
那男子也朝我望了过来。
二十年的光阴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我一眼就认出了那张脸。
是我那个死了二十年,给我留下一大笔债的夫君,李瑾川。
不知为何,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刚才王老大的那番话。
我的心顿时就拔凉拔凉的。
二十年前,我嫁给李瑾川不到三个月,他就死了。
我一下子就成了一个克夫的寡妇。
顶着“克夫”的名声,我就算想改嫁也没有人会娶我。
所以我就留在了李家守寡。
好在婆母是个明事理的人,她没有和别人一样怪罪是我克死了他儿子。
反而安慰我说:“不怪你,是瑾川福薄,连累你年纪轻轻就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