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我的工作已经完全上手了。

那个文化活动的策划案得到了客户的高度认可，公司决定提前转正我，薪水也涨到了八千。

"林姐，恭喜你！"李墨拍拍我的肩膀，"公司很少有人能这么快转正的。"

"谢谢大家的帮助。"我真心感谢这些同事，"没有你们，我不可能这么快适应。"

"这是你自己的能力。"小张笑着说，"我们老板说了，以后有重要项目都会让你参与。"

听到这话，我心里很高兴。

工作上的成就感，是我十年来从未体验过的。

下班回到家，我发现门口又放着东西。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次了。

有时候是花，有时候是礼品，有时候是我爱吃的食物。

但我从来不会收，每次都直接扔掉。

我知道这是顾寒深干的，虽然他从来没有承认过。

这天晚上，我正在做饭，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晚晚，是我。"是顾寒深的声音。

"你换号码了？"

"我原来的号码你不接。"

我沉默了一下："有什么事？"

"我想见你。"

"没必要。"

"有必要。"他的声音很坚决，"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谈。"

我想了想："好吧，但我选地方。"

"行。"

我选择了一家咖啡厅，人多，比较安全。

第二天下午，我到达咖啡厅的时候，顾寒深已经在等我了。

他看起来瘦了很多，眼中有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你找我什么事？"我坐下来，直奔主题。

他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苏雨婷出国的机票。"

我看了一眼，是今天下午的航班。

"所以呢？"

"我让她走了。"他的声音很轻，"永远不要再回来。"

我抬起头看他，有些意外："为什么？"

"因为我想挽回你。"

"就为了这个？"

"不只是为了这个。"他摇摇头，"是因为我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

"明白什么了？"

顾寒深深吸一口气："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是真正的背叛。"

"哦？"我有些好奇。

"这一个月，我一直在反思我们十年的婚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发现我确实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你。"

这句话，让我愣了一下。

我以为他会说他一直爱我，只是不会表达。

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从来没有爱过我。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

"因为你适合做妻子。"他苦笑，"温柔、善良、体贴，能够照顾我的生活，理解我的工作。"

"所以我只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是的。"他点点头，"我以为这就是婚姻，这就是爱情。"

我沉默了。

虽然早就知道真相，但亲耳听到还是会难过。

"那苏雨婷呢？"我问。

"雨婷是我的初恋，也是我心中的白月光。"他继续说，"我一直觉得我爱她，所以即使结了婚，也舍不得放下。"

"现在呢？"

"现在我明白了。"他看着我，"我对雨婷的感情，不是爱，是执念。"

"执念？"

"是的，执念。"他解释，"我执着于年少时的美好回忆，执着于得不到的东西，但这不是爱。"

我没有说话，等他继续。

"真正的爱，是你对我的那种感情。"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无私的付出，默默的支持，无条件的理解。"

"但你说过，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是的，我没有爱过你。"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所以我不知道珍惜，不知道感恩，把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那现在呢？你爱我了？"

顾寒深睁开眼睛，直视着我："我不知道。"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不知道我对你现在的感情是不是爱。"他继续说，"但我知道，失去你让我很痛苦。"

"痛苦？"

"是的，痛苦。"他点点头，"这一个月，我每天都在想你，想我们的过去，想我做错的那些事情。"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我的生活一团糟。"他苦笑，"没有人给我做饭，没有人帮我整理房间，没有人在我累的时候递上一杯热茶。"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失望。

"所以你想挽回我，是因为生活不便？"

"不是！"他急忙否认，"我是想说，我习惯了你的好，习惯了你的照顾，但我从来没有给过你同样的温暖。"

"那又怎样？"

"我想学会爱你。"他认真地看着我，"晚晚，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学会怎么爱一个人。"

我看着这个曾经高傲冷漠的男人，现在却说出这样卑微的话。

如果是前世，我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一定会原谅他，一定会相信他能改变。

但这一世，我只是平静地摇摇头。

"太晚了。"

"什么？"

"我说，太晚了。"我重复一遍，"顾寒深，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有些伤害造成了就无法挽回。"

"但是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知道你知道错了。"我打断他，"但那又怎样？"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觉悟来得太晚了。"我的声音很平静，"如果十年前你就能明白这些道理，我们不会走到今天。"

"那现在不行吗？"

"不行。"我摇摇头，"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这句话，让顾寒深的脸瞬间变白。

"不可能！你爱了我十年！"

"是啊，爱了十年。"我点点头，"但爱是有期限的，我的爱已经过期了。"

"晚晚..."

"顾寒深，人的感情是有限的。"我看着他，"我把十年的爱都给了你，现在没有了。"

"那我可以爱你啊！"

"不需要了。"我站起身，"我不想再要一份同情的爱，或者愧疚的爱。"

"不是同情，不是愧疚！"

"那是什么？"我反问，"是真爱吗？"

顾寒深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

"算了。"我拿起包，"谢谢你让苏雨婷离开，虽然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晚晚，你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顾寒深，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放手吧。"

"什么？"

"让我自由，让我去寻找真正的幸福。"我的声音很轻，"这是你能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咖啡厅的那一刻，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哭声。

那是顾寒深在哭。

这个从来不会在人前示弱的男人，终于哭了。

但这些，都已经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