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她姐姐一样温柔。
这七年多来,午夜梦回时我总是想,如果当时我往外跑的时候,能拉住还在抢救数据的星眠,是不是她也能活下来?
甚至后来我因此次意外患上再生障碍性贫血,我也觉得这是我苟活的报应。
舌根苦涩得像是生吞了好多黄连,我只能挤出一句:“我会考虑的。”
“好,不过作为我姐姐的朋友,我真的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说完这句,林星染才挂断了电话。
我沉默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
等到下午,我接了小宝回家。
刚走到巷口,就看见沈鸣澜站在树荫下。
他浑身干干净净,跟这处破旧的小巷格格不入。
我不自觉捏紧了小宝的手。
小宝还记得我说过的话,抬头看着我:“妈妈……”
沈鸣澜闻声看了过来,蹙着的眉头象是有着化不开的愁。
我嗫嚅着开口:“你怎么在这?”
沈鸣澜在离我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问了你昨天在医院留下的基础信息。”
“我找你,是想要你拒绝当星染的化妆师。”
他黑色的眸子注视着我:“星染善良,不想你有什么负担,才给你打的电话。”
“但你要清楚,你如果出现在婚礼上,阿姨会是什么反应。”
“星染已经失去一个至亲,别再毁了她梦寐以求的婚礼。”
一番话,将我此刻的狼狈全部打散。
喉咙又开始发痒。
我咽了好几口口水,才勉强压住,艰涩开口:“好,我不会出现的。”
沈鸣澜看了一眼抱着我大腿的小宝,目光最后落在我小手臂上。
他眉头皱得更深:“你离婚是因为对方有家暴行为吗?”
“昨天你为了一个过世的女孩都可以这么据理力争,轮到自己难道不知道报警?”
我心尖一颤,才发现我右手手臂不知怎的露了出来,很大一块面积,青得发紫。
沈鸣澜说林星染善良,他又何尝不是?
两个善良的人,确实天造地设。
我没有解释,只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沈鸣澜冷嗤一声:“那确实是你活该。”
说完,他转身离开,头也没回。
我咬着嘴唇,整颗心脏象是泡在了海水里,涩到不行。
我想,以后我跟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剧烈的抽痛传遍心尖,我再也压不住喉咙的痒意,咳嗽出声。
口腔里瞬间盈满了血腥气。
小宝赶紧拉着我回了家,倒了杯水:“姐姐漱口。”
我接过水杯,就听小宝又道:“姐姐,明天就是输血的日子了。”
我怔了一瞬,将小宝抱进了怀里。
“小宝,你会怪姐姐吗?”
当初我得了这个病后,医生说脐带血或许能够救我。
为此,爸妈不惜高龄生了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