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议事厅的青铜烛台火光摇曳,将霍霆冷峻的面容映得半明半暗。他踏入厅内时,
玄色披风上的金鹰纹章在烛影中忽隐忽现,仿佛随时欲振翅而飞。昭昭正倚案整理药匣,
忽见他从袖中掷出一卷密报,黄绢上的墨字如毒蛇蜿蜒——“岭南王以‘公主认亲’为由,
诱流民入营,声称‘景朝遗脉将复国’”。她指尖触纸,
密报边缘的岭南地形图被血色朱砂勾勒,募兵营地如毒疮般遍布山脉。霍霆负手而立,
声音裹着寒铁般的质感:“岭南营已聚万余人,若放任,三月内可成十万之众。
朝廷鹰司探报,岭南王亲赴营地,以‘公主拒认血脉’为由,煽动遗民复国。
”昭昭脊背僵直,药匣中的银针在掌心被攥得发烫。她忽想起义诊棚中那孩童腕间的疤痕,
此刻仿佛灼痛在她自己的肌肤上:“我未应允赵太傅!岭南王何以借我之名?
”霍霆沉默片刻,从暗格取出一物——正是义诊当日赵元敬所持的半块玉玺残片。
残玉上“景”字被新刻的血槽环绕,槽中暗红凝滞,分明是未干的人血。
“岭南王不缺‘证据’。”霍霆将残玉掷回暗格,声线如刀剖开迷雾,
“流民中传谣:你腕间疤痕为地宫秘钥,拒认身份是为‘韬晦以待时机’。每拒一次,
谣言便添三分可信。岭南王以‘复国’为饵,实欲借遗民之力,割据岭南自立。
”昭昭喉间哽住,
忽觉自己成了岭南王棋局中一枚不可控的“活饵”——她的沉默、她的拒绝,
皆被扭曲成复国的“暗号”。霍霆忽展一轴边防图,岭南位置以赤色朱砂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