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砸在落地窗上。管家把文件推到我面前。「余声**,签了这份协议,
你和余家就两清了。」钢笔很凉。我浑身湿透,刚从暴雨里被「请」进这间书房。手指在抖,
不是冷的。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情绪。三天前,我还是这本真假千金文里的恶毒女配余声。
真千金林晚秋被找回来。我处处刁难,最终身败名裂,冻死街头。现在,
情节走到我被扫地出门。林晚秋站在红木书桌旁,一身香奈儿套装,头发丝都透着精致。
她没看我,专心给余父剥橘子。细白手指拈着橘瓣,递到余父嘴边。「爸爸,别气坏了身体,
姐姐……余声她可能只是一时糊涂。」声音温温柔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余父拍拍她的手背,转向我时,脸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余声!你还有脸哭?
晚秋把你当亲姐姐,你呢?偷她的设计稿去卖!」「要不是晚秋发现的早,公司损失多大!」
设计稿?我想起来了。三天后,余氏集团有个重要招标,核心就是一套珠宝设计。原著里,
林晚秋故意把设计稿「忘」在我房间。等我被赶出去,她立刻报警。人赃并获。
我坐了三年牢,出来时,林晚秋已经成了余家唯一的掌上明珠。踩着我的尸骨。
钢笔尖戳在签名处,洇开一团墨渍。管家皱眉:「余声**?」林晚秋适时开口,
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爸,要不算了吧?姐姐毕竟在余家十几年……」「不行!」
余父斩钉截铁,「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留着她,迟早害了你!」
他厌恶地扫过我滴水的头发。「签完字,拿上你的东西,立刻滚。」雨声更大了。
我捏紧钢笔,指节泛白。抬起头,看向林晚秋。她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得意,
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那份设计稿,」我开口,声音有点哑,是淋雨的缘故,
「在你书桌右边第二个抽屉,压在一本《VOGUE》杂志下面,对吧?」
林晚秋剥橘子的手猛地一颤。橘子掉在地毯上,滚了两圈。
她脸色瞬间白了:「你……你胡说什么!」余父狐疑地看着她:「晚秋?」「爸!她诬陷我!
」林晚秋眼圈立刻红了,委屈地抓住余父的手臂,「我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乱放?
她偷了稿子,还想反咬一口!」她哭得梨花带雨。余父立刻心疼了,对我怒吼:「余声!
死到临头还嘴硬!保安!」书房门被推开,两个高大的保安进来。我放下钢笔。没签。
「设计稿在不在,搜一下不就知道了?」我看着林晚秋,一字一句,「敢吗?」
林晚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更浓的委屈覆盖。「爸!她这是侮辱我!」
她扑进余父怀里,肩膀耸动,「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信她,还是信我?」余父搂着她,
眼神像刀子一样剐着我。「余声,你太让我失望了。」他疲惫地挥挥手,「带她走,
东西扔出去。」保安上前抓住我的胳膊。冰凉,湿漉。力气很大,拖着我往外走。
经过林晚秋身边时,我停住脚步。保安下意识松了点力道。「林晚秋,」我声音不高,
确保只有她能听见,「那抽屉里,除了设计稿,
还有你上个月在巴黎刷卡买的钻石手链的收据。」「哦,对了,」我笑了笑,「收据背面,
有你用铅笔写的,给某个‘周医生’的电话号码。」林晚秋的身体,瞬间僵成一块冰。
血色从她脸上彻底褪去。她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我,眼神像淬了毒的针。
余父没听清:「她说什么?」林晚秋猛地回过神,声音尖利:「没!她疯了!胡言乱语!
快把她拖走!」保安不再犹豫,粗暴地把我拽出书房。门关上前。我最后看了一眼林晚秋。
她站在余父身边,依旧是一副受尽委屈的小白花模样。只有扶着桌角的手,指节捏得死白,
微微发抖。暴雨兜头浇下。我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站在余家别墅的铁艺大门外。
保安把最后一个纸箱「砰」地扔在积水中。里面是我攒钱买的几本书,
还有一副廉价的素描工具。雨水迅速浸透了纸箱。铁门在我身后重重关上,
隔绝了里面温暖的灯光。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子,我打了个哆嗦。这身体,真弱。
比我想象的还差。在余家当了十几年金丝雀,养废了。远处有车灯刺破雨幕。
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路边。车窗降下。周时安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轮廓分明。
他是余父的养子,余家公司的现任CEO。也是林晚秋心里真正想攀的高枝。更是原著里,
后期把「余声」逼上绝路的帮凶之一。他撑着伞下车,几步走到我面前。
昂贵的皮鞋踩在水坑里。伞面很大,隔开了冰冷的雨。他垂眼,
目光扫过我湿透的头发和苍白的脸。「余声。」声音没什么温度。「叔叔让我转告你,」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离开本市。走得越远越好。」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抬起头看他。「如果我不走呢?」周时安微微蹙眉,似乎没料到我会反抗。「别自找麻烦。」
「林晚秋容不下你。」他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你斗不过她。」
雨水顺着我的睫毛往下滴。视线有点模糊。我扯了扯嘴角。「是吗?」周时安没说话,
只是把伞又往我这边倾斜了一点。「这张卡,」他从西装内袋拿出一张银行卡,
「够你在其他城市安稳生活几年。密码是你生日。」我没接。风卷着雨,吹得伞面摇晃。
他举着卡的手停在空中,有些僵。「余声,」他声音沉了点,「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忽然笑了。「周时安。」他看着我。「你知不知道,林晚秋书桌抽屉里,
为什么会有给‘周医生’的电话?」周时安眼底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快得几乎抓不住。
他神色不变:「这不关你的事。」「也是,」我点点头,弯腰从水坑里捞起那个湿透的纸箱,
抱在怀里,「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假货,怎么配关心你们的事呢?」纸箱很沉,
冰水浸透了我的薄外套。寒意刺骨。周时安抿紧了唇。「拿着。」他把卡又往前递了递。
我侧身,避开了那张卡。「告诉你叔叔,」我抱着箱子,转身走向漆黑的雨幕,
「也告诉林晚秋。」「我余声,哪儿也不去。」「我就留在这儿。」「看着她,」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他,「看着她,怎么把抢过去的东西,一样一样吐出来。」
周时安撑着伞,站在雨里。路灯的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在雨幕中像一座沉默的孤岛。
他没追上来。雨声吞没了脚步声。宾利的车灯亮起,调转方向,驶离了这片昂贵的别墅区。
我没回头。抱着湿透的纸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雨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摸出来,
屏幕沾了水。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喂?」我声音有点抖,太冷了。「余声**吗?」
一个有些耳熟的年轻男声,带着点犹豫,「我是苏航,我们……下午在图书馆见过的,
你借素描纸给我……」记忆闪回。下午,在图书馆,我为了省钱,没舍得买新的素描本。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牛仔裤的男生,不小心碰掉了我的旧本子。散开的画页里,
有几张珠宝设计草图。他帮我捡起来,眼睛很亮,问能不能借两张素描纸给他救急。
我撕了半本给他。「你好。」我吸了吸鼻子,雨太冷了。「余**,你还好吗?
声音不太对……」他语气有点急,「我打电话是想谢谢你,还有……我看你画的设计图,
很有灵气,冒昧问一句,你有兴趣接**吗?报酬还可以的!」我找了个公交站台避雨。
放下沉重的纸箱,甩了甩发麻的手臂。「什么**?」「我表哥开了一家小工作室,
主要做手工定制饰品,最近想设计一个系列,但缺好的设计稿……」苏航语速很快,
「他看到你下午掉的那些草图,特别喜欢!想请你试试!」
我低头看着纸箱里泡了水的素描本。里面的草图,是我过去两年偷偷画的。
模仿林晚秋的风格,又加入了一些自己的东西。画着玩。没想到会被看见。「报酬多少?」
我直接问。现在最重要的是钱。活下去的钱。苏航报了个数。不算多,但足够我租个小房子,
吃上几天饱饭。「好。」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怎么联系?」
苏航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痛快,愣了一下,随即高兴地说:「地址我短信发你!
明天……哦不,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十点,可以吗?」「可以。」挂了电话。
短信很快进来。一个地址。在老城区,挺偏。雨小了点。**着冰冷的公交站牌,等夜班车。
低头看手机。屏幕碎了道缝,但还能用。点开本地新闻。
头条很显眼:「余氏集团千金林晚秋设计才华惊艳,新作有望中标‘星耀’项目!」
配图是林晚秋在某个时尚酒会上的照片。光彩照人。下面评论一水儿的赞美。
「林**真是才貌双全!」「听说从小在巴黎学设计,难怪!」「比那个假的好太多了!」
我关掉新闻。打开手机银行APP。余额:327.51元。公交车晃悠着来了。
我抱着湿淋淋的箱子,上了车。司机嫌弃地看了眼滴水的箱子。我找了个最后排的角落坐下。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在雨水中模糊成一片片晃动的色块。我闭上眼。余声。从现在起,
你就是余声。林晚秋想让我烂在泥里?做梦。第二天,天放晴了。
空气里一股湿漉漉的土腥味。我按照地址,找到了那个工作室。在老城区一条窄巷子里。
门脸很小,挂着个不起眼的木牌:「拾光手作」。推门进去。风铃叮当响。
苏航正拿着块绒布擦柜台,抬头看见我,眼睛一亮。「余**!你来了!快请进!」
他放下布,有点不好意思地在牛仔裤上擦了擦手。「地方有点小,别介意。」
工作室确实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利落。一面墙的玻璃柜,放着各种金属、宝石原料和工具。
另一边是工作台。一个穿着沾满颜料围裙的男人背对着门口,正低头在台灯下焊接什么。
火花四溅。「哥!余**来了!」苏航喊了一声。男人关掉焊枪,摘下面罩,转过身。很高,
很瘦。五官很干净,但眉骨到额角有一道浅疤,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冷硬的棱角。他看着我,
目光锐利,带着审视。「周时屿。」他走过来,没握手,只是点了点头,「草图是你画的?」
「是。」我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被雨水泡过又被我小心压平的素描本。翻开,递过去。
「这些,还有几张在箱子里湿透了,没干。」周时屿接过本子,一页一页翻得很慢。
苏航凑过去看,小声嘀咕:「哥,
你看这张玫瑰胸针的线条……还有这个月牙吊坠的构思……」周时屿没说话。
他翻到其中一页。一张手链的设计草图。简单的铂金链子,坠着几颗不对称的切割水晶,
中间点缀一颗很小的钻石。设计很简洁,但有种灵动的破碎感。他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
「为什么加这颗钻石?」他突然问,声音低沉。「平衡。」我说,
「前面几颗水晶形状不规则,重量感不均,那颗小钻石是视觉重心,把飘的感觉压下来一点。
」他抬起眼,目光落在我脸上。很深的打量。「你学过?」「没有。」我实话实说,
「自己瞎画。」「瞎画?」周时屿扯了下嘴角,似乎不太信,但也没追问。他把本子合上,
递还给我。「系列主题是‘废墟与新生’,用旧物改造,或者模拟旧物感。」
他走到工作台前,拿起几张打印的效果图,「客户预算有限,材料以925银和锆石为主,
少量点缀小颗粒天然石。」效果图风格很颓废美学,断裂的金属,斑驳的做旧。
「需要十二个单品,项链、耳饰、手链、胸针,类型不限。」他补充,「下周三前,
交初步设计稿,二十张草图。选定六款深化。」「定金一千,交稿后付另一半。选中深化,
每款再加五百。最终采用,每款一千。」他语速很快,条理清晰。「能做吗?」「能。」
我没有任何犹豫。「好。」他拉开抽屉,数出十张粉钞票,放在柜台上。
苏航有点惊讶:「哥,定金不是……」周时屿没理他,看着我:「签个临时协议?」「不用。
」我拿起钱,揣进口袋,「下周三见。」转身离开。推开门时,风铃又响了。
身后传来苏航压低的声音:「哥!你给多了!说好定金五百……」
周时屿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她需要钱。」门关上。隔断了里面的声音。
我看着巷子里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青石板。口袋里的一千块,沉甸甸的。周时屿。
这名字……我皱了皱眉。走出巷子,手机响了。是余家的固定电话。我没接。挂了。
短信立刻追过来。「余声,立刻回来签协议!否则后果自负!」——余父的号码。
我删掉短信。找了一家中介。用那一千块,在老城区租了个最小的单间。押一付一。
房东是个眼神精明的老太太,看我年纪小,又只拎着个破箱子,反复盘问。「学生?
有身份证吗?做什么工作的?别是干不正经的吧?」
我把临时身份证和学生证(原主还在读大三,刚被余家停了卡)给她看。「勤工俭学。」
我说。她撇撇嘴,收了钱,递给我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喏,三楼最里面那间。
水电自己抄表,月底交。不许带人回来过夜!弄脏弄坏要赔的!」房间很小。一床,一桌,
一椅。墙上贴着发黄的明星海报。窗户对着隔壁楼的墙壁,距离不到两米。光线昏暗。
我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湿透的书和本子摊开晾着。素描工具也湿了。
我拿出那半本湿漉漉的素描纸,一张张小心揭开,铺在唯一的小桌子上。
窗外传来隔壁夫妻的吵架声,小孩的哭闹声,还有锅铲碰撞的声音。
空气里有劣质油烟的味道。很真实。也很踏实。我拿出铅笔,削尖。抽出一张潮湿的素描纸。
铅笔落在微皱的纸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画下第一笔。余家的电话又打来几次。我拉黑了。
林晚秋用新号码给我发短信。「姐姐,爸爸很生气,你快回来吧,签了字,
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何必闹得这么难看?」「你斗不过我的。」「离开这里,拿着钱,
你还能过点安稳日子。」「不然……」我没回。把她新号码也拉黑。三天后。
我带着二十张草图,再次走进「拾光手作」。周时屿一张一张翻看。苏航在旁边探头探脑,
不住地小声惊叹:「哇!这个齿轮戒指!哥!这个好!残破感有了,
但戴手上又不会太夸张……」「这个用旧钥匙改造的项链坠!点子绝了!」
周时屿始终没说话。看完最后一张,他抬头。「都行。」他从抽屉里数出钱。「深化六款,
定金一半。剩下交稿结。」「好。」我接过钱。「另外,」他指了指桌上摊开的一张草图,
是那款不对称水晶手链,「这个,客户指定要加急,改成实物。你负责跟进**?」
我怔了一下:「我?」「草图是你画的,细节你最清楚。」周时屿语气平淡,「工钱另算,
按件计费。」「行。」接下来几天,我几乎泡在了「拾光」。早上带着馒头咸菜去,
晚上最后一个走。周时屿话很少,只指点关键的技术问题。焊接,打磨,镶嵌。他的手很稳,
动作精准利落。我学得很快。苏航负责打下手,嘴巴闲不住。「余声姐,你以前真没学过?
这上手也太快了!」「哎,你看我哥焊的这个接口,绝了!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余声姐,你多吃点!看你瘦的!」周时屿偶尔会瞥他一眼。苏航立刻缩缩脖子,闭嘴干活。
工作室里,焊枪的滋滋声,打磨机的嗡鸣,成了最常听见的背景音。
空气里有金属、焊料和机油混合的味道。手上很快添了新伤。烫伤,划伤。我没在意。
比这更难的都熬过来了。这天下午。我正在工作台前给那条手链镶嵌最后那颗小钻石。
苏航出去买材料了。周时屿在里间整理订单。风铃响了。有人推门进来。「你好,请问……」
一个温婉的女声。我戴着放大镜,正全神贯注,没抬头。「需要什么自己看,
或者等老板出来。」那声音顿了一下。「余声?」我动作一顿。抬起头。放大镜的视野里,
林晚秋穿着当季最新款的香奈儿连衣裙,拎着**版包包,站在小小的店铺中间。格格不入。
她画着精致的妆,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怜悯。「真的是你?」她往前走了一步,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扫过堆满工具和零件的工作台,
扫过我身上沾着油污的围裙,扫过我手上的烫伤。
最后落在我手里那条只完成了一半、灰扑扑的手链上。她轻轻蹙起眉,
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好的气味。「余声,你怎么……在这种地方?」她声音压低了点,
带着痛心疾首,「爸爸给你的钱不够吗?你何苦这样作践自己?」我放下放大镜和镊子。
「有事?」林晚秋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张烫金的邀请函,放在还算干净的玻璃柜面上。
「下周,家里给我办认亲宴。」她看着我,眼神真诚,「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但爸爸其实……还是念着旧情的。」「那天在气头上,话赶话……」「你回来吧,签个字,
低个头,认个错。爸爸心一软,说不定就让你回来了。」她往前倾了倾身子,声音更低,
带着蛊惑。「总比在这里,像个……像个工匠一样,强吧?」我看着她。
她眼底那点施舍般的优越感,藏都藏不住。「林晚秋,」我拿起那张邀请函,看了看。
地点在市中心最贵的酒店。时间,下周六晚。「这邀请函,」我弹了弹硬挺的纸张,
「是余建明让你送来的?」余建明,余父的名字。林晚秋表情僵了一下。「是爸爸的意思。」
她强调,「他还是很关心你的。」「是吗?」我把邀请函丢回柜面,「关心到把我赶出门,
再施舍一张宴会请柬?」林晚秋脸上的温柔有点挂不住了。「余声,你别不识好歹!」
「我好得很。」我拿起镊子,继续摆弄那颗小钻石,「慢走,不送。」林晚秋盯着我,
眼神一点点冷下来。「余声,」她声音彻底冷了,「你以为靠画几张破图,
在这小作坊里打打银器,就能翻身了?」「做梦!」她涂着精致甲油的手指,
点了点玻璃柜台。「你偷我设计稿的事,证据确凿!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报警!」「到时候,
你这双‘灵巧’的手,」她恶意地看了一眼我的手,「就得去戴手铐了!」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她拿出手机,调出转账界面。「五十万,收下,离开这里。」
「否则,」她晃了晃手机,「我马上报警。」我停下动作。抬起眼,看着她。「报警?」
「好啊。」我放下镊子,拿出手机,点开一个音频文件。按了播放。手机扬声器里,
传出两个清晰的女声。一个是林晚秋,带着刻意压低的笑。另一个有点陌生,带着点犹豫。
「……晚秋姐,这样真的行吗?万一余声她报警……」「怕什么?设计稿上只有她的指纹!
监控‘坏’了,我亲眼看着她碰过那份稿子!」「……那……余叔叔那边……」「放心,
爸爸最疼我。我说是她偷的,就是她偷的!」「等把她赶走,下周‘星耀’项目招标,
我的设计一亮相,谁还记得那个假货?」「……晚秋姐,你真厉害……」录音停止。
小店里一片死寂。林晚秋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她死死盯着我的手机,
像是要用目光把它烧穿。「你……你录了音?!」她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你什么时候……」
「咖啡馆。」我平静地说,「你约人‘安排’我的那天,隔壁卡座是我。」「你设计得挺好。
」我补充,「就是嗓门大了点。」林晚秋身体晃了一下,扶住柜台才站稳。「你想怎么样?」
她咬牙切齿,像条被踩了尾巴的毒蛇。「不怎么样。」我把手机揣回口袋,「这段录音,
我备份了很多份。云端,邮箱,还有……周时安的邮箱。」提到周时安,
林晚秋瞳孔猛地一缩。「你敢!」「你看我敢不敢。」我重新拿起镊子,对准那颗小钻石,
「现在,拿着你的请柬,滚。」林晚秋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过的头发都散乱了几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