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认回豪门那天,假千金送了我一件血玉镯。她说,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能辟邪消灾。
可她不知道,我天生阴阳眼,能看见她身后,正吊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我”,
对我诡异地笑着。1.血玉镯现诡影回到姜家的第一天,晚宴奢华,人心疏离。
我叫姜月初,是姜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坐在我对面的,是占据了我人生十八年的假千金,
姜莱。她穿着高定的香槟色礼服,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
她微笑着举起一个丝绒盒子:「妹妹刚回来,姐姐也没什么好送的。
这只血玉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听说能辟邪消灾,就当是我的见面礼了。」
父亲姜明远和母亲苏婉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莱莱有心了。」母亲苏婉的语气温柔,
那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母爱。我伸出手,目光却无法从姜莱的身后移开。那里,
一个穿着和我身上同款白裙的“我”,正用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吊在半空,双脚离地,
四肢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垂着。“她”的脸惨白浮肿,嘴角却咧开一个极其诡异的笑,
正对着我无声地笑。我的指尖冰凉。我天生阴阳眼,见过不少脏东西,
但从未见过和我自己一模一样的。「怎么了,妹妹?」姜莱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她亲手将那只触手冰凉的血玉镯戴在我的手腕上,「你不喜欢吗?」镯子是极品的血玉,
红得像是有生命。戴上的瞬间,我感到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手腕钻进四肢百骸。
而姜莱身后那个吊着的“我”,笑容更大了,甚至还对我眨了眨眼。我猛地收回手,
心脏狂跳。「谢谢姐姐,我很喜欢。」我逼着自己挤出一个微笑。姜莱满意地坐了回去,
眼底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晚宴结束后,我被安排在二楼最偏僻的客房。
我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而在我的身后,
那个吊着的“我”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就悬在我的背后,冰冷的呼吸几乎要喷在我的后颈上。
我死死盯着镜子,不敢回头。“她”慢慢地,慢慢地,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2.影煞初露獠牙我一夜未眠。第二天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下楼时,我的未婚夫,顾言之,
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是顾家的独子,与姜家是世交。原本,他的未婚妻是姜莱。
我被认回后,这桩婚约,便落到了我的头上。「月初,昨晚没睡好?」顾言之站起身,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眉眼温润,声音里带着关切。他是我回到这个冰冷豪门后,
唯一感受到的暖意。「做了个噩梦。」我含糊道。「脸色这么差。」他皱起眉,
目光落在我手腕的血玉镯上,「很漂亮的镯子。」话音刚落,我眼角的余光瞥见,
那个吊着的“我”,正飘在顾言之的身后,用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我的心一紧。「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言之哥哥要是喜欢,我让阿姨给你包起来。」
姜莱从楼上下来,语气娇嗲,话里却带着刺。她走到顾言之身边,
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言之哥哥,你都好久没陪我逛街了。」顾言之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对她疏离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我:「月初,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带你四处转转,
熟悉一下环境。」姜莱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我看到,那个吊着的“我”,对着姜莱,
露出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怨毒的表情。它们……在模仿?我不敢深想,
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好。」我和顾言之走出别墅,坐上他的车。车子驶出姜家大门,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二楼我的房间窗户前,那个“我”正贴在玻璃上,
一张脸被挤压得变了形,对着我挥手作别。「月初,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顾言之忽然开口,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我惊恐的表情。我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告诉他我能见鬼?告诉他有个和我一样的鬼东西缠着我?他只会觉得我是个疯子。
「是这个镯子,对吗?」他忽然踩下刹车,车子稳稳地停在路边。
他指着我手腕上的血玉镯:「我祖上曾是风水师,对这些东西略有了解。血玉养人,
也养邪物。这镯子,阴气太重。」我震惊地看着他。「别怕。」他温声安抚我,
「我会帮你解决。」那一刻,我几乎要落下泪来。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顾言之说他会去查阅祖上的典籍。深夜,我收到了他的消息。「月初,别睡。
我查到了一些东西,关于‘影煞’。这种东西会模仿宿主最亲近的人,然后……」
消息戛然而止。我立刻回拨过去,电话却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
我疯了一样地给他发消息,打电话,始终没有回应。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言之发来的一条短信,只有五个字。「别看它的眼。」
3.坠楼惊魂夜第二天一早,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顾言之死了。
从他三十二楼的公寓阳台坠落,当场死亡。警方给出的结论是,意外失足。我赶到现场时,
只看到一地被冲刷过的暗色血迹。姜家人和顾家人都在,姜莱哭得梨花带雨,
几乎要昏厥过去,被苏婉搂在怀里。姜明远和顾言之的父亲在一旁说着话,面色沉重。
没有人理我。我就像一个局外人,怔怔地站在那里。我的目光扫过人群,
最后落在街对面商场的巨大玻璃幕墙上。幕墙反射出我们所有人的身影。而在我的倒影旁,
那个吊着的“我”赫然在列。“它”的姿态,和警方描述的顾言之坠楼的姿态,一模一样。
四肢张开,身体扭曲。“它”正对着我笑,嘴型无声地变换着。我读懂了。
“它”在说:「下一个,是谁呢?」我的血瞬间冷了。顾言之的死不是意外。
是因为他想帮我,所以……它杀了他。我浑身发抖,胃里翻江倒海。一只手扶住了我。
我回头,是我从小的朋友,沈星落。她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看到我摇摇欲坠的样子,
二话不说把我拉离了现场。「月初,你到底怎么了?认亲之后你就一直不对劲!」
沈星落把车停在江边,满脸担忧。我看着她焦急的脸,再也忍不住,
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从阴阳眼,到血玉镯,再到那个吊着的“我”,以及顾言之的死。
我以为她会觉得我疯了。但沈星落只是沉默了很久,然后用力抱住了我。「我相信你。」
她声音沙哑,「不管是什么鬼东西,我陪你一起扛。」我趴在她的肩膀上,放声大哭。
顾言之的葬礼上,我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叫陆见深,是顾家请来的风水先生,
负责看墓地风水。他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穿着一身素净的唐装,气质清冷出尘。
仪式结束后,他主动找到了我。「姜**,节哀。」他的声音很淡,
眼神却锐利得像是能看穿一切,「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我的心一凛:「你什么意思?
」「血玉镯,影煞随行。」他一字一顿,说出了顾言之未说完的话,「它会模仿,会学习,
最后会替代。它会杀掉所有试图帮你的人,让你变得孤立无援。然后,
在你精神最脆弱的时候,取而代之。」他的话,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我的心脏。
「那……有办法解决吗?」我颤声问。陆见深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找到它的杀人规律,或许,能有一线生机。」他递给我一张名片,「如果你决定要面对它,
可以来找我。」我死死地攥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4.镜中诡笑现我搬出了姜家,住进了沈星落的公寓。我不敢再一个人待着。除了沈星落,
我们的小团体里还多了一个人,我的堂妹,林晚舟。她是我叔叔家的女儿,从小体弱,
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半信半疑,但出于对我的关心,还是选择留下来帮忙。
我们四个人——我,沈星落,林晚舟,还有陆见深,第一次正式会面是在陆见深的工作室。
那是一个古色古香的茶室。「顾言之的死,是一个警告。」陆见深沏着茶,神情严肃,
「它在告诉我们,任何直接的探究和帮助,都会触发死亡。」「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都不做,等死吗?」沈星落脾气急,忍不住说道。「不。我们要找到规律。」
陆见深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从你戴上镯子开始,回忆每一个细节。它出现的时间,地点,
模仿过谁,做过什么。」我努力回忆。它第一次出现,是在姜莱送我镯子的时候。
然后是镜子里,车窗外。它模仿过姜莱怨毒的表情,模仿过顾言之坠楼的姿态。「模仿……」
林晚舟小声说,「它好像在学我们?学我们的情绪,学我们的动作?」「没错。」
陆见深点头,「影煞没有自己的意识,它的一切都来自于宿主和周围的人。它是一面镜子,
能照出人心最深处的恐惧和恶意。」「那姜莱呢?」我忽然想到,「我第一次见它,
就是在姜莱身后。而且它还模仿过姜莱的表情。」「所以,姜莱是关键。」陆见深看着我,
「她送你镯子,绝非善意。或许,她知道些什么。」我决定回姜家一趟,去试探一下姜莱。
沈星落不放心,坚持要陪我一起。我们回到姜家别墅,客厅里空无一人。姜莱的房门虚掩着,
里面传来她打电话的声音,语气尖酸刻薄。「……什么真千金,不过是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
要不是看她还有点用,我早把她赶出去了……顾言之也是瞎了眼,放着我不要,
去喜欢那种货色,死了活该……」我和沈星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怒火。
沈星落当场就要冲进去,被我死死拉住。就在这时,姜莱的房门忽然被风吹开。
我清楚地看到,姜莱正背对着我们打电话。而在她的面前,那个吊着的“我”,正面对着她,
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缓缓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她的脸。姜莱像是毫无察觉,
还在继续说着恶毒的话。「够了!」我再也忍不住,推门而入。我的声音,惊动了姜莱,
也惊动了那个“我”。“它”的动作停住了,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我。然后,
“它”的目光越过我,落在了我身后的沈星落身上。“它”笑了。那笑容,
不再是模仿任何人,而是一种纯粹的,找到了新猎物的……兴奋。
5.枯骨化飞灰从姜家回来后,公寓里的气氛就变得格外压抑。那个“我”盯上沈星落了。
它不再仅仅是跟着我,而是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沈星落的身边。有时是她回头时,
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有时是她洗澡时,镜子上瞬间浮现的笑脸。
沈星落的神经一天比一天紧绷,黑眼圈比我还重。「月初,我是不是快死了?」一天深夜,
她忽然从噩梦中惊醒,抓着我的手问。「别胡说!」我抱住她,「有我在,有陆见深在,
你不会有事的。」可我自己心里都没底。我们再次找到陆见深。「情况比想象的更糟。」
陆见深的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它开始主动选择目标了。规律是……你最在乎的人。」
顾言之是我的未婚夫,是我回到豪门后唯一的温暖。沈星落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我最后的港湾。「那,那怎么办?」林晚舟的声音带着哭腔,「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还是……」她不敢再说下去。公寓里开始出现更诡异的事情。我们叫的外卖,打开后,
里面是腐烂的蛆虫。水龙头里流出的,是腥臭的血水。电视会在午夜自动打开,
播放着雪花屏,中间夹杂着凄厉的女人哭声。我们三个女生挤在一个房间里,彻夜不敢合眼。
林晚舟的精神最先崩溃了。「我受不了了!都是因为这个镯子!」她忽然发疯一样地冲过来,
想要扒掉我手上的血玉镯,「只要毁了它,一切就都结束了!」「别碰!」我厉声喝止她。
顾言之的死还历历在目。「我不管!」林晚舟已经失去了理智,「我不想死!
我不想像顾言之那样摔得血肉模糊!」她哭喊着,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指甲抠向那只血玉镯。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镯子的瞬间。林晚舟的动作,停了。
她的身体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维持着那个前扑的姿势。然后,在我和沈星落惊恐的注视下,
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失去水分,变得干瘪,蜡黄,出现一道道深深的皱纹。
她的头发,从乌黑变得花白,然后一根根脱落。不过短短十几秒,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
就变成了一具干瘪枯槁的老妪。最后,「嘭」的一声。她的身体像被风化的沙雕,
碎成了一地的粉末。只留下了一套空荡荡的衣服,和掉落在地上的手机。
沈星落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捂住了嘴。我浑身冰冷,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手机屏幕亮着,
上面是林晚舟最后打出的一行字。「它恨你所爱,毁你所依。」
6.孤岛绝境生林晚舟的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父母差点疯了,
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凭空消失,报了警。警察来来**盘问了我们好几次,
但除了我和沈星落的证词,找不到任何证据。最终,林晚舟被定义为失踪人口。我知道,
她再也回不来了。「我们又总结出一条规律。」陆见深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
冷静得近乎残酷,「不能主动攻击诅咒的源头——血玉镯。」两条规律了。一,
它会攻击任何试图帮助我、我在乎的人。二,不能攻击血玉镯。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月初,我们逃吧。」沈星落抱着膝盖,缩在沙发角落,声音空洞,
「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逃到天涯海角,它总不能一直跟着我们吧?」
我看着她憔悴的脸,心里刀割一样疼。逃?我们能逃到哪里去?这个“我”,它不是实体,
它是一种如影随形的诅咒。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着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姜莱尖锐又得意的声音。「姜月初,你这个扫把星!你一回来,
言之哥哥就死了!现在连晚舟妹妹都失踪了!你还想克死谁?全家吗?」「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声音冰冷。「我想说,我们姜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明天,我会让爸妈召开家庭会议,
把你从姜家除名!你最好自己滚,别等我们来赶!」说完,她就挂了电话。紧接着,
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各种亲戚朋友,甚至一些八卦媒体,都发来了信息。内容大同小异,
都是姜莱散播的,说我精神失常,是个不祥之人,克死了未婚夫,还害得堂妹失踪。一时间,
我成了整个城市上流圈的笑柄和瘟神。「这个**!」沈星落气得浑身发抖,
「她怎么能这么对你!」我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浑身发冷。孤立无援。陆见深的话,
在我脑中回响。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我被全世界抛弃,精神最脆弱的时候,取而代之。
我给陆见深打了电话,将事情告诉了他。我希望他能给我一点支撑,哪怕只是一句安慰。
电话那头,却是长久的沉默。「陆先生?」「姜月初。」他终于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疲惫和决绝,「我们都错了。」「什么意思?」
「根本没有什么杀人规律。或者说,规律就是无解。它想杀谁就杀谁,
我们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不……不可能!」我无法接受。「顾言之死了,
林晚舟也死了。下一个就是沈星落,然后是我,最后是你。这是注定的结局。」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不想死。这个游戏,我不玩了。」「你什么意思?你要放弃?」
「对。」他干脆地回答,「你好自为之吧。」电话被挂断了。我握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
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断了。
7.电话索命音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我和沈星落的呼吸声。背叛,抛弃,污蔑,死亡。
短短几天,我从一个被认回豪门的千金,变成了一个众叛亲离的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