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醒了?”邵北琛的声音如同这清晨的寒风,冰冷刺骨,“我对清雪动心,第一时间就跟你坦白了。我和她也从未发生过任何不正当关系,只是希望你能允许她在我心里留一个位置。你不肯,非逼我二选一。”
他一步步走到屋顶边缘,俯视着被吊在半空摇摇欲坠的她,眼神里没有半分往日的温情,只有冰冷的指责和失望:“我选了,选了你。也答应一个月后就把她送走。如今她没有几天就要离开了,我去火场给她拿项链也是我自愿的!可你呢?你为什么要辱骂她,把一切都怪在她头上,甚至逼得她跳楼?!”
沈宁欢听着他这番颠倒黑白的指控,心痛得几乎麻木。
她看着他,声音因为悬空和寒冷而颤抖:“邵北琛……第一,我们当初结婚,是你许诺的忠诚!我要你完整的一颗心,有什么错?!选择我的是你,说要把她送走的也是你!第二,我没有辱骂她,更没有逼她跳楼!是她自己演的苦肉计!第三,你赶紧把我放下来!”
“苦肉计?”邵北琛嗤笑一声,根本不信,“清雪那么单纯善良,她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演戏?沈宁欢,到了现在你还要狡辩!”
他看着她苍白却倔强的脸,眼神更冷:“你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差点害死一条人命!必须要让你长点教训!”
他对着旁边的警卫员挥了挥手:“把绳子,一点点割断。”
沈宁欢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邵北琛!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
“让你也尝尝,濒临死亡是什么滋味!”邵北琛的声音残忍而平静,“只有这样,你才会记住,以后不要再轻易伤害别人!”
说完,他竟真的不再看她,转身,决绝地离开了屋顶!
“邵北琛!你回来!放我下去!邵北琛——!”
沈宁欢看着他的背影,发出绝望的嘶喊,泪水终于汹涌而出。
可他脚步未停,没有丝毫留恋。
绳子被一点点割裂,纤维断裂的声音细微却清晰,像是死亡倒计时。
终于,啪的一声,绳子彻底断开!
失重感猛地传来,沈宁欢像断了线的木偶,从近十米高的横梁上直直坠落,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砰……”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痛呼,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沈宁欢是在消毒水味和全身散架般的疼痛中醒来的。
护士例行公事地检查完,递给她几张单子:“同志,你醒了?去把医药费交一下吧。”
沈宁欢挣扎着坐起身,浑身的骨头像散架一样疼。
她拿着缴费单,踉跄着走向缴费处。
路过一间病房时,虚掩的门缝里,传出了她熟悉的声音。
“北琛哥,都是我不好……连累你受伤,还让宁欢姐误会……她怪我,打我,都是应该的,你何必为了我去伤害她呢……”是齐清雪柔弱又带着哭腔的声音。
“你是我喜欢的人,保护你,是我的本能。”邵北琛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是她许久未曾听到过的语调,“她不该那样对你。”
喜欢的人……护着你是本能……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沈宁欢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
泪水早就流干了,只剩下干涩的刺痛。
她攥紧手里的缴费单,没有停留,挺直了仿佛随时会折断的脊背,一步步走向缴费窗口。
之后几天,沈宁欢一个人在医院,自己照顾自己。
换药,吃饭,忍受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邵北琛一次也没来看过她。
出院回到家,她想收拾东西,却发现放在梳妆台最里面的那个黄花梨木首饰盒不见了!
那里面的翡翠首饰,是母亲唯一的遗物!
她以为遭了贼,慌忙要出去报警,却在门口撞见了回来的邵北琛。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邵北琛蹙眉看着她。
“我妈给我的嫁妆被偷了!”沈宁欢急声道。
邵北琛神色平淡:“不是被偷了。过几天是清雪的生日,她上次见你梳妆盒里那套翡翠首饰很喜欢,我就拿来送给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