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南瑶攥着仅剩的半个糙馒头，蹲下身戳了戳他："吃了这个，走远点再死好不好？

我怕。"他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烧着狼一样的狠戾。后来，这双眼睛里的狠给了天下，

唯独柔给了她。——再后来，他撕下太监的伪装，

掐着她的腰抵在龙椅上："公主说了什么都要分奴才一半。""现在，该分你了。

"1腊月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宫墙，南瑶裹紧了身上单薄的棉衣，"公主，今日的饭食。

"一个粗使嬷嬷将食盒重重放在冷宫门前的石阶上，南瑶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

"嬷嬷，这..."南瑶抬起头，话还没说完，那嬷嬷就嗤笑一声。"有的吃就不错了，

冷宫里的公主，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说完，扭着肥胖的身子走了。回到寝殿，

南瑶将馒头掰成小块，就着冷茶慢慢咽下。天色渐暗，南瑶提着灯笼去后院打水。

忽然听到一声微弱的**。"谁...谁在那里？"南瑶声音发颤。南瑶壮着胆子走近，

一看是个浑身是血的小太监，南瑶倒抽一口冷气。宫中打死个把太监宫女是常事，

但亲眼所见还是令她心惊胆战。"你...你还活着吗？"她小声问道。

小太监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犹豫再三，南瑶从袖中掏出那个手帕包着的馒头，

掰了一半蹲下身递过去。"我...我也只有这么多了。"她声音细如蚊呐，"你吃了这个，

走远点再死好不好？我...我怕。"2话一出口南瑶就后悔了，但小太监却没有恼怒，

艰难地抬起手，接过那半块馒头。小太监颤抖着手将馒头送到嘴边，南瑶袖中掏出手帕，

沾了沾水囊里的水，递给他。"慢点吃..."她小声道。小太监盯着她看了许久，

才接过手帕，吃完那半块馒头，小太监撑着墙艰难地站起身，南瑶下意识伸手扶住他，

又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谢...公主..."小太监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南瑶惊讶："你认得我？"小太监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奴才...萧煜。

"他艰难地行了个礼，然后拖着伤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消失在夜色中。回到寝殿，

南瑶将剩下的半个馒头掰成两半，吃了一份，留了一份。躺在床上时，

她脑海中不断浮现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真是个奇怪的人..."南瑶喃喃自语，

渐渐进入梦乡。她不知道，此刻宫墙另一侧的阴暗角落里，

那个叫萧煜的少年正靠着冰冷的墙壁，"南瑶..."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3南瑶没想到，那个叫萧煜的小太监第二天又来了。

清晨推开殿门，她就看见他倚在廊柱下，"你怎么又来了？"南瑶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袖口，

萧煜站直身子，行了个礼："奴才来报公主的救命之恩。

"南瑶眨了眨眼："我不过给了你半个馒头...""对公主而言是半个馒头，

对奴才而言是一条命。"南瑶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捧着一个小布包。见她目光落下，

萧煜双手呈上："奴才的一点心意。"布包里是一块桂花糕，"这...这是从哪里来的？

"南瑶声音发颤。以她现在在宫中的地位，这种御膳房精心**的糕点已经三年未曾尝过了。

萧煜垂下眼睫："奴才今早在御膳房帮忙，管事赏的。"南瑶将桂花糕掰成两半："说好的，

分你一半。"萧煜盯着她递过来的糕点，"公主不该对奴才这么好。"他低声说，

南瑶笑了："你冒着风险给我带糕点，我分你一半是应该的。"她顿了顿，

"不过你以后别来了，让人看见不好。"4萧煜没有应声，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没想到第三天清晨，萧煜又出现在她殿前。这次他带来了一枝初绽的红梅，

插在一个破旧的瓷瓶里。第四天，是一小包用油纸仔细包着的松子糖。第五天，

是一本破旧的《诗经》。"你会识字？"南瑶惊讶地翻着书页，这本《诗经》虽然边角磨损，

但内页干净整洁，显然被保存得很好。萧煜轻轻点头："小时候...学过一些。

"南瑶眼中顿时绽放出光彩："那你能教我吗？母妃生前教过我一些，

但还没学完就..."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公主想学，奴才自当尽力。"就这样，

萧煜每日清晨都会来兰芷宫，先是在院中做些粗活，然后趁无人时教南瑶读书。

南瑶发现他不仅识字，而且学识渊博，完全不像个普通太监。"这句'关关雎鸠，

在河之洲'是什么意思？"南瑶指着《诗经》第一页问道。萧煜靠过来，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书页，声音低沉："这是描写一位君子爱上了一位淑女，

看到水鸟成双成对，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南瑶听得入神，

没注意到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直到萧煜突然停下讲解，她才回过神来，

发现自己的脸颊几乎贴着他的肩膀，慌忙后退。"我...我去给你倒茶。

"南瑶慌乱地起身，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角，整个人向前栽去。萧煜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手掌稳稳地托住她的手臂。"公主小心。"他迅速松开手，后退一步低下头，"公主，

"青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这一刻的微妙气氛，"皇后娘娘宫里的翠儿姐姐来了。

"5南瑶和萧煜同时变了脸色。翠儿趾高气扬地走进来，目光在萧煜身上停留了片刻，

闪过一丝疑惑："这位是...""他是内务府派来修缮殿门的。"南瑶抢先道，

翠儿将信将疑，"传皇后娘娘口谕，三日后北疆使节来访，所有公主必须出席宫宴。

"她上下打量着南瑶朴素的衣裙，"娘娘说了，虽说是冷宫公主，也不能丢了皇室体面，

会派人送衣裳首饰过来。"等翠儿走后，南瑶才长舒一口气，转向萧煜："你快走吧，

这几天别来了。"萧煜却若有所思："北疆使节...看来边境战事不妙。""你怎么知道？

"南瑶惊讶于他的敏锐。萧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北疆人野蛮好战，若真是来议和，

恐怕会提和亲之请。"南瑶笑了："那与我何干？就算和亲，也该是受宠的公主去。

”“我这样的，怕是连被北疆人看见的资格都没有。"萧煜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脸，

眼神暗了暗："公主还是小心为上。"当晚，青柳一边帮南瑶梳发，一边低声道："公主，

那个萧煜...奴婢总觉得不对劲。""怎么了？"南瑶从铜镜中看向自己的贴身宫女。

"他不像个太监。"青柳直言，"奴婢观察他多日，他走路姿势、说话声音，

还有看公主的眼神...都不对劲。"南瑶心头一跳："你别瞎说，

他不过是比其他太监更有学识罢了。""公主，"青柳严肃道，"他看您的眼神，

分明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南瑶的脸刷地红了："胡说什么！

他...他不过是感激我救了他..."青柳叹了口气："但愿如此。但公主还是小心为上，

这深宫之中，人心难测。"6北疆使节到来的前一日，一场秋雨骤然而至。

南瑶接过宫宴要穿的衣裙后，在雨中跑了一段路，当晚就发起了高热。她浑身滚烫如火炭，

意识开始模糊。朦胧中听见青柳焦急的脚步声和啜泣声。"公主，

您醒醒...这可如何是好，太医院根本不理冷宫的请求...""砰"的一声门响，

接着是青柳的惊呼："你怎么——""公主怎么了？"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传来，

南瑶混沌的意识中闪过一丝安心——是萧煜。"高热不退，我去太医院求药，

连门都不让进..."青柳的声音带着哭腔。一阵沉默后，

萧煜的声音冷静而坚决："去打盆冷水来，再找些干净布巾。我去弄药。

""这个时辰宫门都下钥了，你怎么——""别管这些，照顾好公主。"不知过了多久，

南瑶再次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她勉强睁开眼，看到萧煜浑身湿透地跪在床前，

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味药材。"这是..."青柳惊讶地瞪大眼睛。

"快去煎药，三碗水煮成一碗。"青柳接过药材，

犹豫道："你怎会弄到这些...""别问那么多。"萧煜的声音陡然冷厉，

"公主的命要紧。"青柳不敢再多言，匆匆去煎药。萧煜拧了块湿布巾，

轻轻擦拭南瑶滚烫的额头和脖颈。"母妃..."南瑶在高热中呢喃，眼角渗出泪珠，

"别丢下瑶儿..."萧煜的手顿了顿，声音放得极轻："公主，

我不是...""他们害你...我知道是他们害你..."南瑶忽然激动起来，

无意识地抓住萧煜的手腕，

药...那碗药有问题...瑶儿看见了...看见皇后身边的翠儿..."萧煜眼神一凛，

反握住南瑶的手："公主，谁害了您母妃？"7萧煜眉头紧锁，将这番胡话牢牢记在心中。

青柳端着药碗回来时，萧煜正半抱着南瑶，用湿布巾不停为她擦拭手臂降温。

青柳见状立刻皱眉："你退下吧，我来伺候公主用药。"萧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迅速起身退到屏风后，却不肯离去："我看着公主喝完药再走。"药苦，

南瑶在昏迷中也本能地抗拒。青柳试了几次都没能喂进去，急得直掉眼泪。"让我来。

"萧煜从屏风后走出，不顾青柳阻拦，坐到床边将南瑶扶起靠在自己怀中。他接过药碗，

轻声道："公主，喝药了。您若听得见，就乖乖喝下去..."萧煜趁机将药碗凑到她唇边，

一点点喂进去。有些药汁顺着嘴角流下，他立刻用袖子轻轻擦去。药喝完后，萧煜仍不放心，

坚持要守到天亮。天蒙蒙亮时，南瑶的高热终于退了些。她微微睁开眼，

看到萧煜疲惫的面容。"萧...煜..."南瑶虚弱地唤道。

萧煜立刻凑近："公主感觉如何？""你...一直在这里？"萧煜点点头，

伸手又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热退了些，但还要再服两剂药。""谢谢..."她轻声道，

眼皮又开始发沉。萧煜为她掖好被角："睡吧，我守着您。"三日后，南瑶的热度完全退了，

只是身体仍虚弱。北疆使节的宫宴自然没能参加，皇后派人来训斥了一顿，一个月后，

南瑶身体完全康复。8这日她正和萧煜在院中读书，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李公公，

这边请...那贼人就是往这边跑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南瑶还没反应过来，

院门就被粗暴地踢开。一个身着蟒袍的中年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正是司礼监大太监李德全。"哟，这不是兰芷宫的南瑶公主吗？

"李德全阴阳怪气地行了个礼，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萧煜，"老奴奉命捉拿偷盗御药的贼人，

没想到惊扰了公主。"南瑶心头一紧——御药？难道萧煜给她用的药是...不等她细想，

李德全已经走到萧煜面前："这小太监看着眼生啊，哪个监的？腰牌拿出来看看。

"萧煜面无表情地掏出腰牌，李德全接过一看，冷笑道："浣衣局的？

浣衣局的太监怎么会出现在冷宫？还懂医术？"他突然厉声喝道，"给我搜他的身！

"两个小太监上前就要动手。南瑶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个箭步挡在萧煜面前："住手！

"李德全显然没想到这个冷宫公主敢阻拦他："公主，

老奴这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萧煜是我向母后要来的。"南瑶声音发颤，

"兰芷宫殿门破损多时，母后体恤，特派他来修缮。”“怎么，李公公是觉得母后在说谎？

"李德全被将了一军，脸色难看："老奴不敢。

只是近日太医院失窃...""太医院失窃与我兰芷宫何干？"南瑶挺直腰板，"还是说，

李公公觉得本公主指使人去偷药？"9李德全被堵得无言以对，只得悻悻行礼："老奴不敢。

既然公主作保，那定是误会。"他阴狠地瞪了萧煜一眼，"我们走。"等李德全一行人离开，

南瑶才双腿发软，险些跌倒。萧煜一把扶住她，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公主何必为了奴才得罪李德全？

他在宫中势力不小..."南瑶摇摇头，勉强笑道："你为我冒险偷药，

我怎能眼睁睁看你受欺负？""萧煜，"她轻声道，"以后别叫我公主了，

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南瑶吧。"萧煜瞳孔微缩，沉默良久，才低低唤了声："南瑶。

"三载春秋，转瞬即逝。南瑶站在铜镜前，今日是她及笄之礼，虽在冷宫，

礼部还是循例派了女官来主持。"公主真美。"青柳为她插上最后一支珠钗，

"萧...萧大人来了吗？"南瑶轻声问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青柳抿嘴一笑："萧掌印早就在外头候着了，还带了礼物呢。"南瑶脸颊微热。

"让他进来吧。"南瑶整理了一下衣襟。萧煜走进内殿时，南瑶呼吸一滞。

三年前那个浑身是血的小太监早已不见踪影，如今的萧煜举手投足间尽是上位者的气度，

"恭贺公主芳辰。"萧煜行了一礼，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南瑶接过打开，

里面是一支白玉簪子，"谢谢。"南瑶轻声道，将簪子递给青柳，"帮我戴上吧。

"青柳正要接过，萧煜却上前一步："可否让奴才...代劳？"10南瑶一怔，点了点头。

萧煜走到她身后，小心翼翼地从青柳手中接过簪子。"好了。"萧煜后退一步，声音有些哑。

南瑶看向镜子，桂花簪在她发间熠熠生辉，她正要道谢，

忽然注意到萧煜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痕。"你的手怎么了？

"她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萧煜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触碰自己，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无妨，

昨日处理几个不安分的奴才时不小心划伤的。"南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慌忙松开手，

却在这电光火石间注意到萧煜的手腕内侧，有一道明显的脉搏跳动。为了确认，

她假装没站稳，向前踉跄了一步，手"不小心"按在萧煜腹部下方，脸色煞白。"公主？

"萧煜疑惑地看着她。南瑶强自镇定："没...没事，只是突然有些头晕。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及笄礼快开始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我再整理一下妆容。

"等萧煜和青柳都退出内殿，南瑶才瘫坐在绣墩上，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及笄礼上，

南瑶心不在焉。仪式结束后，她推说身体不适，匆匆回了寝殿，接下来的日子，

南瑶开始刻意避开萧煜。萧煜在御花园堵住了独自散步的南瑶。"公主近来为何避着奴才？

"萧煜单刀直入，眼中带着南瑶从未见过的急切，"若是奴才做错了什么，请公主明示。

"南瑶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萧掌印如今是父皇面前的红人，事务繁忙，

不必再费心照顾我这个冷宫公主了。""南瑶。"萧煜突然直呼其名，声音低沉，

"到底怎么了？"11这一声"南瑶"让她心头一颤，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不该再像从前那样了。萧掌印请回吧。

"萧煜的眼中闪过一丝南瑶看不懂的痛楚："奴才...明白了。"他深深一揖，

"打扰公主了。"看着萧煜离去的背影，南瑶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哭出声。转眼到了中秋，

宫中设宴，所有皇子公主都必须出席。南瑶穿着一身半旧的湖蓝色宫装，安静地坐在最末席。

"哟，这不是兰芷宫的南瑶妹妹吗？"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

三公主南璇带着几个宫女站在她面前，一脸讥诮，"怎么穿得这么寒酸？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南家的丫鬟呢。"南瑶低头不语。"听说你那小太监如今飞黄腾达了？

"南璇不依不饶，"怎么，他没给你置办几身新衣裳？还是说..."她故意压低声音，

"他爬上父皇的龙床后，就忘了旧主？"周围几个公主掩嘴轻笑。南瑶握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三姐慎言。"南瑶抬起头，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萧掌印是父皇倚重的臣子，您这话若传到父皇耳中...""你敢威胁我？

"南璇脸色一变，扬手就要打南瑶。"皇上驾到——"太监的通传声及时响起，

南璇只得悻悻收手，瞪了南瑶一眼："咱们走着瞧。"12宴席开始后，

南瑶注意到萧煜就站在皇帝身侧伺候，半年不见，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峻气息。

宴席过半，宫女们端上一盘盘精美的月饼。南璇正要取食，突然惊叫一声！"怎么回事？！

"皇帝震怒。负责膳食的太监立刻跪地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查...""父皇！

"南璇哭得梨花带雨，"这定是有人要害儿臣！"皇帝皱眉："御膳房的人全部罚俸三月。

璇儿别哭了，换一盘就是。"南瑶悄悄抬头，恰好对上萧煜的目光。宴席散后，

南瑶独自走在回宫的路上，忽然被一个小太监拦住："公主，

萧掌印让奴才给您带句话——'毛虫无毒，吓人而已，公主别怕。'"南瑶鼻子一酸，

她点点头："替我谢谢萧掌印。"回到兰芷宫，南瑶从妆奁最底层取出那支白玉桂花簪。

这半年来，她退回了他送的所有礼物，唯独这支簪子，她舍不得。

"你到底是谁..."南瑶轻抚着簪子，喃喃自语，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13中秋宴后，南瑶在兰芷宫后院采摘桂花。

她踮起脚尖去够高处的一簇金黄，却怎么也够不着。"需要帮忙吗？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南瑶手一抖，竹篮差点掉落。她转身，看到萧煜站在几步之外，

"你...你怎么在这里？"南瑶声音发颤，下意识后退一步，

"宫门已经下钥了..."萧煜没有回答，只是上前一步，轻松折下那枝她够不到的桂花，

递到她面前："我翻墙进来的。"这样直白的回答让南瑶不知如何接话。"为什么躲着我？

"萧煜单刀直入，声音低沉，"是因为发现我不是太监？"南瑶猛地抬头，

脸色煞白："你...你知道我发现了？""那天你的反应，

还有之后的态度转变..."萧煜苦笑，"我不是傻子，南瑶。"南瑶攥紧了手中的花枝，

桂花的香气突然变得刺鼻："你知道冒充太监是什么罪吗？诛九族的大罪！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要告诉我？""因为我不想再骗你了。"萧煜的声音很轻，

却字字如锤敲在南瑶心上，"这半年来，

我每一天都在想该怎么跟你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如何欺君罔上？

解释你如何..."南瑶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萧煜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

上面刻着一个"萧"字，周围环绕着虎纹。"这是...""我父亲的信物。

"萧煜的眼神变得遥远，"萧远山，曾经的镇北将军。"14"十年前，北疆战事吃紧，

我父亲率军死守雁门关，却被人诬告通敌叛国。”“皇帝听信谗言，

不待查证就下旨满门抄斩。”“我那时十四岁，被父亲的亲兵拼死救出，

但母亲和妹妹..."他的声音哽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南瑶从未见过的痛苦。

"后来我辗转逃到江南，被一个老太监收留。”“他教我武艺，

临终前给了我他的腰牌和身份，让我有机会混入宫中..."萧煜抬起头，直视南瑶的眼睛，

"我来宫中只为两件事——查清父亲冤案的真相，和复仇。"南瑶的心怦怦直跳，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小声问。萧煜上前一步，"因为我不想欺骗你。这半年来，

我..."他顿了顿，"我很想念我们的读书时光。""我相信你。"南瑶最终说道，

声音很轻却坚定，"关于你父亲的事...如果需要帮助，我愿意尽我所能。

"萧煜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黑夜中突然点燃的火把："你不怕被我牵连？

"南瑶苦笑："一个冷宫公主，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她犹豫了一下，

"而且...我母妃的死，可能也与你调查的事有关。""贵妃娘娘？

"萧煜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南瑶点点头，"母妃生前曾说过，

朝中有一股势力想推动与北疆和亲，”“而她坚决反对...不久后就'病逝'了。

"萧煜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皇后家族一直主张与北疆和亲...这其中必有联系。

""我会查清这一切。"萧煜轻声道，"为你，也为我。"15两人恢复了从前的相处模式，

暗中调查当年的冤案。南瑶负责在宫中打探消息，萧煜则利用职务之便查阅档案，

甚至秘密联络宫外的旧部。这日清晨，

萧煜带来一个意外的提议："今日我要去城外的皇家马场挑几匹好马，你要一起吗？""我？

"南瑶惊讶地瞪大眼睛，"可我从未骑过马...""正好可以学。"萧煜眼中带着笑意，

"若将来有事，总不能一直困在宫中。"南瑶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萧煜早已安排好一切，

她只需换上他准备的男装，扮作他的随从即可出宫。皇家马场在城西，占地广阔，绿草如茵。

南瑶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骏马，既兴奋又害怕。萧煜挑了一匹温顺的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