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印堂发黑，近日破财
自从发现了直播这个新乐趣（以及潜在的赚煎饼果子钱的方法），我的日子过得越发充实。
沈夜珩似乎真的很忙，早出晚归，但不管多忙，他雷打不动地会回来吃晚饭，并且餐桌上总会出现我前一天多看了两眼或者吃得很香的菜。这家伙，看着冷冰冰的，倒是挺细心。
作为回报，我也没闲着。他这栋房子的问题比我想象的顽固，那根“线”像是扎进了地脉里，虽然我暂时揪不出来，但日常清理那些被吸引来的“小麻烦”还是没问题的。
比如，他书房那盆总是养不活的兰花，被我偷偷灌了点稀释的灵泉水，现在长得油光水绿，都快开花了。
再比如，他偶尔带回家处理的文件，要是沾上了些许不好的气息（大概是接触了运势低迷的人），我会顺手帮他拂去。
甚至他每天出门前，我都会假装打个哈欠，实则弹一丝微不可察的护身灵气在他身上，免得他被外面的浊气冲撞。
嗯，老祖我真是敬业又贴心，这十万月薪他花得一点都不冤。
这天下午，我刚结束一场短暂的直播——今天的内容是“科学讲解常见负能量磁场分布与简易净化技巧”，其实就是指着家里几个阴气容易积聚的角落瞎掰了一通，顺便演示了一下如何用鸡毛掸子（附魔）进行“物理清灰”。
弹幕依旧欢乐：
「主播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又见长了！」
「这鸡毛掸子链接有吗？看起来去灰效果不错[doge]」
「只有我注意到主播身后的古董花瓶了吗？好像是真的……」
「前面的，别忘了主播的‘特效团队’连悬浮都能做，背景道具逼真点怎么了？」
我刚关掉直播，就听到楼下传来门**。嗯？这个时间点，谁会来？沈夜珩有客人？
我趿拉着毛茸茸的兔子拖鞋（林浩买的，说现在小姑娘都喜欢这个），好奇地蹭到二楼楼梯口往下看。
林浩已经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女人，长得挺漂亮，穿着剪裁精致的裙子，拎着个小包，香气隔老远都能闻到。
「赵**，您好。」林浩的声音客气但疏离。
「林特助，夜珩在家吗？我打他电话没人接，正好在附近，就过来看看。」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点刻意亲昵。
「沈总还在公司，您有事可以联系他办公室预约。」林浩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哎呀，我又不是外人。」女人笑着，竟然侧身就想往里挤，「我给他带了点补汤，他最近那么累……」
就在这时，她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我。
我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头发随意披着，光着脚丫套着双可笑的兔子拖鞋，一副刚睡醒的居家模样。
那个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像刀子一样在我身上刮了一遍，从我的脸看到我的脚，最后定格在我那身显然不属于高定品牌的居家服上。
她的脸色变了几变，从惊讶到审视，最后染上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敌意。
「她是谁？」女人的声音尖利起来，不再娇滴滴，「林特助，夜珩家里怎么会有别的女人？是保姆吗？怎么这么没规矩，见客人也不知道打招呼？」
林浩的脸色有点难看：「赵**，这位是顾**，是沈总的……」
「客人。」我接过话头，慢悠悠地走下楼梯。我不喜欢她看林浩的眼神，更不喜欢她看我的眼神。
我走到她面前，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嗯，粉涂得挺厚，但还是遮不住她眉眼间流转的那股晦暗之气。
「你是谁？」她抬高了下巴，用鼻孔看我。
「都说了是客人。」我歪着头，实话实说，「不过你看起来不太好啊。」
她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你什么意思？」
「你印堂发黑，山根隐有赤丝缠绕，目光浮散不聚，财帛宫暗沉。」我本着与人爲善（？）的原则，认真地点评道，「近日恐有破财之灾，数额还不小呢。而且感情不顺，强求无益，容易被人骗哦。」
我这可是金玉良言！看她这面相，明显是近期走了背运，还容易遇小人，好心提醒她一句。
谁知她听完，脸都气白了，指着我的手都在抖：「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哪里来的神棍？竟敢咒我！林特助，你就任由这种人在夜珩家里撒野？！」
林浩嘴角抽搐了一下，努力憋着笑，一本正经地回答：「赵**，顾**只是……性格比较直率。」
「直率？我看是没教养！」她气得胸口起伏，狠狠瞪着我，「你等着，我这就给夜珩打电话！」
她刚掏出手机，门外就传来了车声。是沈夜珩回来了。
他今天回来得格外早。
沈夜珩迈步进来，看到客厅里的情形，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怎么回事？」
「夜珩！」赵菲菲立刻变脸，泫然欲泣地迎上去，「你回来得正好！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她竟然咒我破财！还说我感情不顺！你怎么能让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待在家里？」
沈夜珩侧身避开她想要挽上来的手，目光先是落在我光着的脚上，眉头又皱紧了些，然后才看向赵菲菲，语气冷淡：「赵**，请注意你的言辞。顾**是我的客人。」
「客人？什么样的客人能穿成这样待在男主人的家里？」赵菲菲不依不饶。
「这似乎与你无关。」沈夜珩的声音更冷了，「林浩，送赵**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林浩立刻上前一步：「赵**，请吧。」
赵菲菲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夜珩，又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都快凝成实质了。
「好！好！沈夜珩，你为了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她气得跺了跺脚，终究没敢在沈夜珩面前太过放肆，抓起自己的包，灰溜溜地走了。
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沈夜珩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点疲惫。他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她能对我怎么样？」我莫名其妙，「我就是看她气色不好，好心提醒她一句。她不信就算了，还骂人。」我有点不满地撇撇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沈夜珩似乎被我的比喻逗笑了，嘴角微微弯了一下，但很快又压了下去：「以后离她远点。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看出来了，」我点点头，「心眼小，脾气坏，还蠢，容易被人当枪使。」
沈夜珩：「……」他好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过我说的是真的，」我抬头看他，强调道，「她最近真的会破财，而且是因为男人。你要不信可以等着看。」
沈夜珩沉默了一下，居然真的点了点头：「嗯，我信。」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咦？你这次怎么这么容易就信了？」之前不是还怀疑我是骗子来着？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我，缓缓道：「因为你说的，总会发生。」
他顿了顿，像是无意间提起：「对了，你昨天直播了？」
「啊？哦，对啊。」我有点心虚，想起林浩昨天的反应，「就……随便玩玩。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没有。」他回答得很快，语气平淡，「只是下次直播，别拍到公司文件或者一些特殊摆件就行。」
「这个简单！」我立刻保证。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往书房走去。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头也没回地说：「地上凉，把拖鞋穿好。」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兔子拖鞋，哦，刚才下楼梯太急，掉了一只。
我单脚跳过去把拖鞋穿好，心里有点犯嘀咕：他怎么知道我拖鞋掉了？背后长眼睛了？
不过……他刚才好像是站在我这边，把那个讨厌的女人赶走了？还信了我的话？
嗯，这个饭票老板，虽然有时候眼神吓人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
晚上临睡前，我例行公事地用神识扫了一下房子周围，确保没有“小可爱”来打扰。
突然，我感应到一丝极细微的、令人不舒服的窥探感，来自很远的地方，一闪即逝。
不是冲房子来的，更像是……冲着我下午直播时泄露的那一丝微薄灵力来的？
我睁开眼，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看来，这都市里，也不全是赵菲菲那样的普通人嘛。
有点意思。
5猫主子驾到，直播**
那股一闪即逝的窥探感之后再无动静，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个涟漪都没荡开就消失了。我凝神感应了片刻，一无所获，便也暂且放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祖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倒是沈夜珩，似乎把我那句“地上凉”的叮嘱听进去了。第二天，我就在客厅地毯上、楼梯转角、甚至浴室门口都发现了柔软厚实的新地毯，毛茸茸的，踩上去舒服得让人想打滚。餐厅角落还多了一个双开门的大柜子，里面塞满了各种零食，从薯片巧克力到牛肉干果脯，中西合璧，琳琅满目。
林浩一边给我介绍各种零食的产地和口味，一边推着眼镜感慨：「沈总说，顾**要是直播累了，可以随时补充能量。」
我看着那堪称小超市的零食柜，沉默了。
这家伙……是在拿我当猪养吗？
不过……感觉还不赖。
我抱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啃着，开始了今天的直播。今天主题是“科学分析家居风水与能量流动”，其实就是我盘腿坐在零食柜前，一边吃一边指着家里的布局瞎扯。
「……譬如此柜，位于巽位，聚气藏风，放置滋养之物，可助长屋内生气流转。」我拍了拍塞得满满的零食柜，一本正经。
弹幕笑疯了：
「神特么滋养之物！主播说的是薯片吗？」
「主播：我贪吃，但我懂科学（狗头）」
「这零食柜我慕了！富婆姐姐还缺挂件吗？」
「只有我觉得主播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吗？自从我把零食筐放客厅，我心情都好多了！」
我正琢磨着怎么把“零食旺运”这个理论再深化一下，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楼梯扶手后面，一道极其熟悉的黑影一闪而过！
玄墨！
我猛地站起身，连直播都顾不上关了，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弹幕：
「？？？主播怎么了？」
「看到啥了？镜头没动啊！」
「有情况？」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只见那只通体漆黑、油光水滑的肥猫，正揣着爪子，舒舒服服地窝在沈夜珩常坐的那张单人沙发最柔软的凹陷里，一双琉璃般的金色眼睛半眯着，慵懒地打量着我，尾巴尖还得意地轻轻晃了晃。
好家伙！怪不得之前怎么感应都只能确定它在这房子里，却死活找不到具**置！这孽畜天生能隐匿气息，又最会找地方享受，肯定是窝在哪个灵气最足（或者最舒服）的角落睡大觉！
我眯起眼睛，压低声音：「玄墨，你倒是会享福啊？」
玄墨懒洋洋地「喵」了一声，舔了舔爪子，那神态仿佛在说：「这地方不错，朕很满意。」
我气得牙痒痒，为了找它，我差点沦落到街头卖艺（虽然现在也差不多），它倒好，在这儿当起了大爷！
我伸手就想把它拎起来教育一顿。谁知这家伙灵活得很，身子一扭就躲开了我的手，反而纵身一跃，轻巧地落在了沙发靠背上，正好处于直播镜头的边缘。
弹幕瞬间爆炸：
「**！有猫！」
「好漂亮的黑猫！金眼睛！酷毙了！」
「是主播养的吗？之前没看见过啊！」
「这猫气质好高贵，像个大佬。」
玄墨似乎对屏幕上滚动的弹幕产生了兴趣，歪着脑袋，伸出爪子就想去扒拉屏幕。
我赶紧把它抱开：「别乱动，这东西贵着呢！」摔坏了我的饭票老板要扣工资的！
玄墨不满地「喵呜」一声，在我怀里挣扎。
就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突然自己动了一下，「咕噜噜」地滚向了桌边！
我瞳孔一缩！那不是自己动的！是玄墨这**在用它微弱的念动力操控！它以前在宗门就老用这招偷厨房的鱼干！
「玄墨！」我低喝一声。
但已经晚了。眼看那杯子就要掉下茶几摔个粉碎，我下意识地并指一引，一丝微不可察的清风托住杯底，让它险之又险地在茶几边缘晃了晃，稳稳停住。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弹幕足足停滞了三秒，然后以井喷的速度疯狂刷新：
「！！！！！！」
「我刚才看到了什么？！杯子自己动了？！又自己停下了？」
「是猫干的吗？猫用超能力了？」
「不对！主播好像手指动了一下！」
「是特效吧？一定是特效！主播的团队反应太快了！」
「这特效毫无痕迹！牛逼普拉斯！」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我：「……」
完了，光顾着拦猫，忘了还在直播了！
我赶紧把一脸无辜（才怪）的玄墨摁在怀里，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头找补：「嗯……刚才那是……磁悬浮互动式直播体验。新技术，还在测试阶段。」
弹幕：
「我信了你的邪！」
「主播：编，我就静静地看你编。」
「这技术力，直播界天花板了！」
「猫猫好可爱！主播让它多出来玩啊！」
**笑两声，赶紧抱着还在试图用念动力勾零食的玄墨，匆匆说了句「今天科学实验到此结束」，光速下播。
抱着沉甸甸的玄墨，我瘫在沙发上，心有余悸。好险好险，差点就暴露了。虽然好像……已经被网友用“特效”圆过去了？
玄墨在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双金瞳眯着，打量着这个新家，显然满意得很。
我戳着它的脑门：「你呀你，就知道给我惹麻烦！说说，这些天躲哪儿去了？」
玄墨「喵」了一声，尾巴尖指向……餐厅那个巨大的双开门冰箱顶部。
我：「……」好家伙，那地方又高又隐蔽，还凉快！可真会找地方！
「以后不准乱用能力，听到没？尤其是外面那个发光的板子对着的时候！」我严肃地教育它。
玄墨甩了甩尾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晚上沈夜珩回来，一进门，目光就精准地落在了我怀里抱着的黑猫身上。
玄墨也看见了他，一人一猫对视了片刻，气氛有点微妙。
我赶紧介绍：「那个……沈老板，这就是我一直在找的猫，它叫玄墨。玄墨，这是咱们的饭票……呃，是沈先生，这房子是他的。」
沈夜珩挑了挑眉，没计较我的口误，走过来，伸出手似乎想摸一下玄墨。
玄墨平时高傲得很，除了我，谁的面子都不给。我正担心它一爪子挠过去，却见它只是用那双金色的瞳孔淡淡地瞥了沈夜珩一眼，然后……居然主动用脑袋蹭了蹭沈夜珩的手指！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这势利眼的猫！它是感应到沈夜珩身上那股特殊的、被诅咒缠绕却又隐隐受我灵气滋养的气息了吗？还是单纯知道这是给它提供猫窝和猫罐头的人？
沈夜珩似乎也有些意外，手指微微一顿，随即轻轻挠了挠玄墨的下巴。玄墨发出更响亮的咕噜声，一脸享受。
「它很漂亮。」沈夜珩评价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啊，就是有点废主人。」我小声嘀咕。
沈夜珩看了我一眼，嘴角似乎弯了一下：「看来，你的寻猫任务完成了。」
「算是吧……」我挠挠头，「不过它好像暂时不想走的样子……」
「那就留下吧。」沈夜珩说得云淡风轻，「多一只猫，家里也热闹点。」
我愣了一下，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还好，饭票老板没打算赶我们走。
吃饭的时候，玄墨就蹲在我旁边的椅子上，面前摆着林浩紧急买回来的高级猫罐头。它吃得慢条斯理，仪态万千，偶尔还抬头看一眼沈夜珩，那眼神……我怎么觉得像是在审视？
沈夜珩倒是很淡定，偶尔还会把它不爱吃的胡萝卜挑出来放到一边。
这画面……诡异中居然透着点和谐？
夜深人静，我抱着玄墨躺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光滑的皮毛。
「玄墨，」我低声说，「你感觉到没有，这房子底下那根‘线’？」
玄墨「喵」了一声，金瞳在黑暗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用爪子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表示它知道。
「还有白天那股窥探的感觉……像是冲着我来的。」我皱起眉，「这都市里，看来也不全是普通人。咱们得小心点，可不能给沈老板惹麻烦。」
玄墨又「喵」了一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那神态仿佛在说：「怕什么，有朕在。」
我笑着弹了它一个脑瓜崩：「就你最能惹祸！」
不过，抱着失而复得的暖乎乎毛团子，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至少，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我不是一个人了。
只是，那暗处的目光，究竟是谁呢？
玄墨的回归让我的直播事业迎来了新的高峰。
这家伙简直是个天生的演员（或者说，天生的祖宗）。它不再躲藏，反而大大方方地在别墅里巡视，俨然一副二当家的派头。而且它精准地掌握了在镜头前“表现”的分寸。
比如，它会“恰好”在直播时迈着猫步从背景走过，尾巴尖优雅地翘起；会“无意”地用爪子拨动
一下桌上的笔，让它滚到一个微妙的位置；甚至有
一次，它跳上书架，精准地推下来一本标题是《周易》的书，正好落在我脚边。
弹幕每次都为此疯狂：
「玄墨大佬又来指导工作了！」
「这猫绝对成精了！它刚才是不是在指挥主播？」
「droppedthemic！猫猫都知道直播效果！」
「一人**求玄墨单独出道！」
我不得不花更多口舌来解释这些“巧合”：“呃，这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条件反射？”“猫咪对移动物体天生好奇……”“这本书……嗯……它可能觉得需要加强学习？”
心好累。养只灵兽比带徒弟还费劲。
沈夜珩对玄墨的“表演”不置可否，只是偶尔看到特别离谱的弹幕时，会意味不明地看我一两眼，看得我头皮发麻。但他依旧什么都没说，甚至让林浩给玄墨买了更多玩具和猫爬架——虽然玄墨对那个豪华猫爬架嗤之以鼻，依旧偏爱沈夜珩那张贵得要死的真皮沙发。
这天下午，我正直播到一半，主题是“科学解析常见辟邪植物（并附赠种植小技巧）”，手里拿着一盆林浩刚买回来的绿萝瞎掰。
“……此物虽寻常，然生机旺盛，置于气口，亦有微弱净化之效，重在心意……”我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给绿萝输了点微末木灵之气，那绿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发青翠欲滴，叶片都仿佛在发光。
弹幕：
「？？？主播你确定这只是绿萝？这长得也太好了吧！」
「光合作用秒速完成？」
「主播的手是开过光吗？摸啥啥疯长！」
「求链接！这哪买的绿萝我也要！」
我面不改色：“此乃……最新科技，营养液加持，对，营养液。”
就在这时，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打断了我的直播。
林浩去应门，很快，外面传来一个略显高昂和……做作的中年男声。
“贫道乃龙虎山第七十八代传人，张天师！途经此地，见贵府上空阴煞之气盘旋不散，恐有邪祟作乱，特来相助！”
我&弹幕：“？？？”
我让镜头对着那盆异常精神的绿萝，自己好奇地蹭到门口。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留着山羊胡子的干瘦老头，手持一柄拂尘，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就是眼神闪烁，透着股精明和虚浮。他身后还跟着个扛着摄像机的小年轻。
哟嗬？同行？来踢馆的？
林浩显然也被这阵仗搞懵了，试图阻拦：“这位……张天师，我们这里很好，不需要……”
“诶！小哥此言差矣！”张天师拂尘一甩，强行打断，声音拔高，“贫道修行数十载，绝不会看错！此宅煞气极重，已影响主人运势，轻则破财，重则血光之灾！若不及时化解，后患无穷啊！”
他说得唾沫横飞，还特意侧了侧身，让身后的摄像机能拍到别墅内部，显然是有备而来，想搞个大新闻。
**在门框上，啃着刚才直播用的苹果，看得津津有味。
张天师瞥见我，眼睛一亮，立刻指着我对林浩说：“你看！这位女施主印堂发黑，周身阴气缠绕，必是邪祟首选目标！怕是已被缠身多日了！”
我：“……”我谢谢您嘞？我这是灵力内蕴，光华自敛好不好！你才印堂发黑，你全家都印堂发黑！
林浩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张天师，请您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报警？报警有什么用？”张天师嗤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看来不露点真本事，你们是不信了！看贫道这就逼那邪祟现形！”
他嘴里念念有词，作势就要把黄符往门里拍。
我叹了口气，把最后一口苹果吃完，核精准地丢进远处的垃圾桶。
“别费劲了，”我慢悠悠地开口，走到张天师面前，“你手里那张‘驱邪符’，朱砂劣质，符文笔画错误第三笔就歪了，灵力……哦，压根没有灵力。拿来擦桌子都嫌糙。”
张天师念咒的声音戛然而止，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你……你懂什么！休要胡言乱语！”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心里没数吗？”我凑近一步，压低声音，only让他能听到，“你身上沾着的那点微弱怨气，是城南老巷子口那家殡葬用品店后院埋的失败品带来的吧？靠那点东西忽悠普通人还行，跑到这里来班门弄斧？”
张天师的脸色瞬间煞白，额头冒出冷汗，看我的眼神像是见了鬼：“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笑了笑，退回门内，声音恢复正常，“我是这里的科学驱鬼顾问。专门负责清理像你这种……‘人为制造的负能量干扰源’。”
弹幕虽然看不到画面，但听得一清二楚，已经炸锅了：
「**！现场打假！」
「主播牛逼！这都知道？」
「科学驱鬼顾问哈哈哈！主播职称有了！」
「这老头一看就是骗子！主播怼他！」
张天师被我揭了老底，又惊又怒，脸上挂不住，色厉内荏地指着我：“妖女！休得猖狂！定是你用妖法豢养邪祟，迷惑屋主！待贫道……”
他话还没说完，不知何时溜达过来的玄墨，优雅地走到他脚边，然后——
“阿嚏！”
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一小撮黑色的、像是灰尘一样的东西，从玄墨的鼻孔里喷出，精准地糊在了张天师那道袍的下摆上。
那撮“灰尘”一沾到道袍，竟然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冒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青烟，道袍下摆瞬间出现几个焦黑的小洞！
张天师吓得怪叫一声，连连后退，看着玄墨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他或许没真本事，但常年接触这些阴晦之物，对某些气息的本能恐惧还是有的。玄墨打出的那点东西，是它消化不了的阴气杂质，对凡人来说堪比弱化版的腐蚀剂。
玄墨打完喷嚏，嫌弃地瞥了张天师一眼，甩甩尾巴，迈着猫步回去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我忍着笑，对脸色惨白的张天师摊摊手：“你看，连我的猫都嫌你脏。”
林浩适时地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张天师，需要我帮您叫救护车吗？或者……直接联系警方，讨论一下您涉嫌诈骗和非法闯入的问题？”
张天师看看我，又看看林浩，最后惊恐地看了一眼别墅深处（虽然他只看到玄墨的背影），再也绷不住了，一句话不敢多说，狼狈地拽着那个同样吓傻的摄像师，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关上门，世界清静了。
回到直播镜头前，弹幕已经刷得看不清了。
「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听到猫打喷嚏和老头惨叫？」
「主播赢了？我就知道！」
「求画面啊！光听不过瘾！」
「科学驱鬼，YYDS！」
我清了清嗓子：“好了，无关人员已经清退，我们继续讲绿萝的科学种植……嗯？”
我忽然注意到，弹幕里飘过几条不一样的：
「刚才那老头好像提到龙虎山？」
「他说煞气盘旋不散……难道这房子真有问题？」
「主播只是顾问，那屋主呢？屋主是不是真的运势受影响啊？」
我的心微微一沉。
普通人看热闹，但总会有人多想。张天师虽然是个骗子，但他喊出的那句话——“阴煞之气盘旋不散”，某种程度上……是真的。
虽然我日常清理，但根源未除，沈夜珩的运势确实一直在被暗中侵蚀，只是我暗中帮他挡掉了大部分。这次被一个骗子当众喊破，难保不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尤其是……那天那股一闪即逝的窥探感。
我结束了直播，心情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
晚上，我把下午的事情当笑话讲给沈夜珩听，略去了弹幕的猜测和我的担忧。
沈夜珩听完，只是淡淡地点评了一句：“跳梁小丑。”他似乎对张天师的出现并不意外。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问道：“那个张天师……好像说什么龙虎山传人？你们这儿的……同行，都这么……活跃吗？”我试图打听一下这个世界玄门的情况。
沈夜珩放下筷子，看了我一眼，目光深邃：“龙虎山有没有第七十八代传人我不清楚。不过，确实有些人，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格外感兴趣，也有些人，靠这个招摇撞骗。”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最近，因为某些原因，他们似乎更活跃了。”
某些原因？是指我吗？还是指他这栋房子？
我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张天师只是个开始。我能感觉到，平静的日子下面，暗流正在涌动。
那个藏在暗处的“根”，还有那个窥探的目光，似乎都因为今天的这场闹剧，而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7动我的人？
张天师闹剧带来的微小波澜，很快就被日常的吃播（划掉）科学驱鬼直播淹没了。但我能感觉到，沈夜珩周围的气氛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依旧早出晚归，但眉宇间那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感加重了。林浩跑来别墅的频率更高，每次来都行色匆匆，抱着厚厚的文件，和沈夜珩在书房一待就是大半天，出来时脸色都不太好看。
连玄墨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再整天瘫在沙发上当大爷，反而时常蹲在窗台上，金色的瞳孔警惕地打量着外面，偶尔喉咙里会发出低低的、威胁般的呼噜声。
山雨欲来的压抑感，越来越浓。
这天下午，我正一边撸猫一边研究新到的芒果干（味道不错，就是有点粘牙），林浩又一个电话火急火燎地把沈夜珩叫走了。
临走前，沈夜珩站在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淡淡说了句：“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语气，不对劲。
果然，不到两个小时，林浩的电话就打到了别墅座机上，他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焦急和慌乱：“顾、顾**！沈总他……他出车祸了！”
我猛地站起身，怀里的玄墨差点被我掀下去。
“怎么回事？严重吗？”我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人没事！人没事！”林浩赶紧解释，“就是车撞得有点厉害，对方全责，沈总只是手臂有点擦伤……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我追问，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但是……沈总刚签好的那份极其重要的合作意向书，原本放在副驾上的，不见了！”林浩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明明车祸前还在的！交警和我们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像是……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凭空消失？
我眼神一凛。普通人或许会觉得是意外遗漏，但我几乎立刻就能确定——这不是意外！是那股阴损的、藏在暗处的力量开始作祟了！它不敢直接对沈夜珩下死手（或许是不能），就开始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侵蚀他的事业和气运！
“你们在哪家医院？我过去。”我沉声道。
“不不不，顾**，沈总处理完伤口就坚持要回公司处理后续，我们已经快到家了。”林浩连忙说。
挂了电话，我站在客厅中央，缓缓闭上眼睛，将神识最大限度地铺开。
没有了沈夜珩这个“目标”在身边干扰，我能更清晰地捕捉到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晦涩能量残留。它像一条滑腻的毒蛇，刚刚完成了一次偷袭，正得意地吐着信子，缓缓缩回阴暗的巢穴。
而它侵蚀的方向，不仅仅是公司，甚至……也包括这栋房子！
我猛地睁开眼，看向书房的方向。那里有沈夜珩的电脑，存放着更多重要的文件！
几乎就在我看向书房的瞬间，书房里的灯——啪地一声，熄灭了！紧接着，别墅里所有的灯都开始疯狂闪烁，明明窗外是下午，室内却忽明忽暗，气温骤降！
「喵嗷——！」玄墨全身的毛炸起，弓起身子，对着书房方向发出尖锐的警告声！
来了！它竟然想趁虚而入，直接破坏沈夜珩的核心文件！
“找死！”我彻底怒了。
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居然敢直接动我罩着的人！还挑我不在……呃，挑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动手！
真当老祖我是吃素的？！
我几步冲进书房，电脑屏幕是黑的，主机却发出异常的嗡鸣。一股冰冷的、带着恶意破坏气息的能量正缠绕在主机箱上。
我并指如剑，甚至懒得用法诀，纯粹以磅礴的灵力碾压过去！
“滚出去！”
金光一闪，那团纠缠的能量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瞬间被震散消融！嗡鸣的主机恢复了正常，闪烁的灯光也稳定下来。
但事情还没完！
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的源头被我的反击惊动，似乎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又凝聚起来，这一次，它的目标不再是死物，而是直接锁定了刚刚驶入别墅院子的汽车——沈夜珩回来了！它想进行最后一次反扑！
我身影一闪，直接出现在别墅门口。
沈夜珩的车刚停稳，他正从车上下来，脸色有些苍白，手臂上缠着纱布，林浩跟在他身后，一脸忧色。
就在他脚落地的瞬间，别墅屋檐上装饰性的一盏小壁灯，螺丝莫名松动，直直地朝着他的头顶坠落！
“沈总小心！”林浩惊呼。
沈夜珩抬头，瞳孔骤缩，似乎想躲，但身体因为受伤和疲惫有些迟钝。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地一跺脚！
一股无形的地气被我强行引动，在他面前隆起一小块！那盏坠落的壁灯砸在隆起的地面上，“哗啦”一声摔得粉碎，碎片溅了一地，却丝毫没碰到沈夜珩。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沈夜珩运气极好，那灯刚好砸偏了。
沈夜珩站在原地，呼吸有些急促，他看着地上粉碎的灯，又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复杂无比，充满了震惊、后怕，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探究。
林浩已经吓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沈、沈总！您没事吧？这……这灯怎么会突然掉下来？太危险了！我马上找人全面检修！”
“没事。”沈夜珩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挥开了林浩想要搀扶的手，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我，“先进去吧。”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想穿透我的皮囊，看清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刚才……”他低声开口，带着不确定。
“刚才好险啊！”我立刻打断他，换上心有余悸的表情，拍了拍胸口，“沈老板你今天是不是水逆啊？出门车祸，回家差点被灯砸！要不要我去庙里帮你求个符？”
我试图用插科打诨蒙混过去。
沈夜珩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他没有追问，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越过我，走进了别墅。
但他经过我身边时，用极低的声音，几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说了一句：
「……谢谢。」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果然察觉到了什么。
晚上，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脸色沉静。
一次是车祸失文件，一次是坠灯，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气运侵蚀了，这是明目张胆的谋杀未遂！
对方似乎很熟悉沈夜珩的行程，也很懂得如何利用那根“线”引动的能量进行精准的破坏。
我不能再被动防守了。
我拿出平板电脑，打开了直播软件。这个时间点，我的直播间里依然有很多夜猫子水友在挂机聊天。
我深吸一口气，开启了直播。
镜头一亮，水友们立刻活跃起来：
「咦？老祖今天这么晚开播？」
「夜谈节目吗？期待！」
「主播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怎么了？」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开玩笑，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最近，有些藏头露尾、见不得光的东西，似乎很活跃。”
弹幕安静了一瞬，然后飘过几个问号。
我继续道，语气平淡却带着骇人的寒意：“玩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动些不该动的人。”
“我不管你是谁，想干什么。”我对着镜头，一字一顿地说，“看在同是……‘特殊领域’研究者的份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伸出手，拿起桌上一个沈夜珩给我买的、我盘了好几天的核桃，放在镜头前。
“就此收手，滚得远远的。”我微微用力。
「咔嚓！」
那枚坚硬无比的核桃，在我指尖瞬间被捏得粉碎，碎屑簌簌落下。
整个直播间的弹幕，彻底停滞了。
我抬起眼，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屏幕，锁定那个暗处的窥视者：
“不然——”
“下次被捏碎的，可就不止是核桃了。”
说完，我直接切断了直播，根本不管后面会引发怎样的轩然**。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hellokitty了？
动我的人，就要做好被老祖我捏碎的准备。
8吾名，非汝能知
昨晚直播放完狠话，我心里那口郁气总算顺畅了些。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先吓唬了再说！至于后果？老祖我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呃，是从来无惧任何后果！
然而，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立刻到来。第二天风平浪静，甚至平静得有些诡异。
沈夜珩的手臂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但他今天没有去公司，而是和林浩一直待在书房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连玄墨都识趣地没去蹭沙发，而是蹲在书房门口，像个小小的门神。
我知道，他们在处理昨天车祸和“文件失踪”的烂摊子。虽然我警告了幕后黑手，但已经造成的损失，还是需要他们用常规手段去弥补。
中午的时候，林浩出来接了个电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低声对书房里的沈夜珩汇报：“沈总，城西那块地……黄了。对方突然变卦，宁愿支付巨额违约金也拒绝合作。理由是……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认为项目风水不利，恐有血光之灾。”
书房里沉默了片刻，传来沈夜珩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知道了。”
我正端着果盘路过，听到这话，脚步一顿。
风水不利？血光之灾？这借口找得可真够“玄学”的。看来对方不仅是玄门败类，在世俗界也有不小的能量，这是双管齐下，非要整垮沈夜珩不可。
我眯了眯眼，心里的小本本又给那没见过面的敌人记上了一笔。
下午，我照常开了直播。今天我没整什么活，就抱着玄墨，有一搭没一搭地读弹幕聊天。水友们显然还沉浸在昨晚的“捏核桃警告”里，弹幕都在追问后续。
「老祖老祖，昨天那个警告是剧本吗？好帅！」
「是不是有坏人？需要兄弟们众筹给你买核桃吗？」
「主播是不是真的会武功啊？那核桃捏得也太脆了！」
「感觉像真的……昨天主播的气场好吓人……」
我懒洋洋地挠着玄墨的下巴：“没什么，清理了一下网络环境而已。大家要相信科学，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话音未落，玄墨突然从我怀里抬起头，金色瞳孔猛地收缩成一条竖线，死死盯住窗外某个方向，喉咙里发出极度威胁的低吼，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我也感应到了！
一股极其阴冷、怨毒、并且强大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别墅外围，并且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书房的方向冲去！它的目标非常明确——不再是骚扰，而是致命的攻击！
这次来的，可不是之前那些小打小闹的怨灵或者隔空咒术！这气息的强度，至少是百年以上的厉鬼水准，而且是被精心饲养和操控的！
不好！沈夜珩！
我脸色骤变，也顾不上直播了，把玄墨往沙发上一扔，身形一闪就直接从原地消失！
「？？？」
「主播呢？」
「刚才猫怎么了？镜头晃了一下人就没？」
「出事了？！」
弹幕瞬间被问号淹没。
下一秒，我已经出现在书房门口。玄墨的速度竟然也不慢，嗖地一下也窜了过来。
书房里，沈夜珩正对着电脑屏幕，林浩站在一旁汇报着什么。他们显然什么都没感觉到。
但房间里的温度已经开始莫名骤降，窗户上迅速凝结起一层白霜，灯光变得忽明忽暗，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
“沈总……怎么突然这么冷？”林浩抱着胳膊，牙齿开始打颤。
沈夜珩也皱起了眉，他似乎比普通人敏感一些，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房间角落的阴影处，脸色微变。
就在那片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即将凝聚成一只漆黑利爪抓向沈夜珩后心的瞬间！
我猛地推开书房门，眼神冰冷，厉喝一声：
“放肆！”
声如惊雷，蕴含着磅礴的灵力，瞬间震得那即将成型的厉鬼虚影一阵扭曲！
沈夜珩和林浩都被我这声呵斥吓了一跳，猛地看向门口。
“顾**？”
我根本没时间解释，一步踏入书房，右手并指如剑，凌空飞速划出一道繁复而古老的金色符箓！那符箓光芒大盛，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的阴寒和黑暗，如同一个小太阳！
“区区百年厉鬼，也敢在我面前伤人？！”我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给我现形！”
金色符箓猛地压向那片扭曲的阴影！
“嗷——！！！”
一声尖锐刺耳、非人般的惨叫猛地响起！一个穿着残破古代服饰、面目狰狞扭曲、周身黑气滚滚的厉鬼被硬生生从阴影里逼了出来，它痛苦地挣扎着，却被金色符箓的光芒牢牢锁定，无法再前进分毫！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沈夜珩和林浩彻底惊呆了！林浩张大了嘴巴，眼珠都快瞪出来了，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沈夜珩虽然还勉强保持着镇定，但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看着那前所未见的恐怖景象，又看看浑身散发着惊人气势的我，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难以置信！
那厉鬼被金光灼烧，发出凄厉的咆哮，竟然不顾魂飞魄散的风险，拼死挣扎着，分化出一缕极细的黑气，如同毒蛇般绕过金光，再次射向沈夜珩的眉心！
它背后的操控者，今天是铁了心要沈夜珩的命！
“冥顽不灵！”我彻底怒了。
在我面前还敢玩这套？
我甚至懒得再用法术，直接伸手，凌空一抓——那缕阴毒的黑气就像被无形的巨手捏住，瞬间在我掌心凝固、破碎、化为虚无！
同时，我左手一挥，一道更加强横的灵力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那厉鬼本体上！
“噗——！”
厉鬼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绝望的惨嚎，整个魂体如同被打碎的瓷器般，寸寸碎裂，最终在金色光芒中彻底湮灭，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书房里瞬间恢复了明亮和温暖，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极细微的焦糊味，以及满地狼藉的文件（被刚才的灵压风暴吹乱的），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多么真实。
死一般的寂静。
林浩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着下凡的神仙……或者怪物。
沈夜珩缓缓站起身，他扶着书桌，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在我身上，那里面有震惊，有后怕，有茫然，但更多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翻涌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甩了甩手，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听到他的问题，我转过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想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我心里还有点后怕和火气，于是故意学着他平时那副冷淡的样子，微微抬起下巴，用了一种带着古老韵调、睥睨众生的语气，淡淡地回了他一句：
「吾名，非汝能知。」
说完，我不再看他震惊的表情，弯腰抱起蹲在门口、正在优雅舔爪子的玄墨，摸了摸它的脑袋：“干得不错，晚上给你加罐头。”
然后，我抱着猫，像个没事人一样，溜达着走出了书房，还贴心地把门给他们带上了。
留下书房里，世界观彻底碎裂、需要时间重新拼凑的两个人。
走到客厅，我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呼……**好累。
不过，刚才那一下，应该能镇住他们……吧？
就是不知道，我那断掉的直播，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
9我好像，上热搜了？
抱着玄墨溜出书房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回客厅，抓起平板电脑。
果然，直播虽然因为我突然消失而自动断开了，但后台消息已经炸了！未读消息999+，评论区彻底沦陷，私信塞得满满当当！
「**啊啊啊刚才发生了什么？！」
「主播怎么突然没了？镜头最后好像晃到了很可怕的东西？」
「我好像听到一声非人的惨叫？！是我幻听了吗？」
「有没有录屏组！求分析！」
「主播你还好吗？！吱个声啊！」
「科学驱鬼？我信了！我真信了！刚才那金光绝对是特效做不出来的！」
「@平台管理员，出来解释！这到底是特效还是真的？」
「婷婷老祖！你是我唯一的姐！」
我粗略扫了几眼，头皮一阵发麻。完了，好像……玩脱了。
虽然大部分弹幕还在用“特效”、“剧本”、“主播团队牛逼”来强行解释，但显然，我最后那一下灵力爆发和厉鬼的惨叫（虽然被削弱了很多，但设备还是捕捉到了一点），冲击力过于强大，已经超出了“科学”能解释的范畴。
我赶紧发了条动态：「设备故障，突发停电，直播中断，大家晚安。」
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评论区瞬间被“？？？”和“我信你个鬼”刷屏。
行吧，爱信不信。反正老祖我打死不承认。
我把平板扔到一边，有点心虚地看向书房方向。里面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夜珩和林浩……还好吗？不会吓傻了吧？
尤其是沈夜珩……他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复杂得让我心里有点发毛。
玄墨在我怀里“喵”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似乎在安慰我。
“还是你乖。”我叹了口气，挠挠它的下巴。
接下来的半天，别墅里的气氛诡异得能结冰。
林浩从书房出来后，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以前是“老板的古怪客人兼疑似大师”，现在直接升级成了“下凡神仙兼救命恩人”，带着十分的敬畏和九十分的害怕，跟我说话都恨不得用敬语，给我添饭时手都在抖。
沈夜珩则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出来吃晚饭。
我抱着膝盖窝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换着电视频道，心里有点乱糟糟的。完了，我的长期饭票是不是被我吓飞了？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物？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虽然以我的能力，去哪都能混吃混喝，但……但这里的烤鸭最好吃，零食柜最大，沙发最舒服，还有……
我瞥了一眼书房紧闭的门，心里莫名有点堵。
直到晚上九点多，书房的门才轻轻响了一声。
沈夜珩走了出来。他已经换下了白天那身带血的衬衫（林浩紧急送来的），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微湿，像是刚洗过澡，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走到沙发对面，却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抱着抱枕往后缩了缩，抢先开口：“那个……白天的事……嗯……其实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他打断我，声音有些低哑。
我一愣。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然后……缓缓蹲了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我齐平。
这个姿势让我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很深，里面翻涌着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但唯独没有恐惧和厌恶。
“我都看到了。”他轻声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那个……东西，还有你……救了我。”
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有什么样的能力。”他继续说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我，“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今天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所以，”他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语气反而轻松了一些，甚至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自嘲，“比起好奇你的秘密，我更应该做的，是谢谢你。又一次。”
我眨了眨眼，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他不怕我？不把我当怪物？
“而且，”他微微偏过头，似乎有点不自在，耳根处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
“什么问题？”我傻傻地问。
“糖醋排骨，管够。”他转回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个极浅却无比清晰的弧度，“不止糖醋排骨，以后你想吃什么，都管够。”
我的大脑宕机了三秒，然后猛地反应过来！
他他他……他这是在回应我上次他告白时我打岔的话？！这算是……正式告白？！在经历了白天的鸡飞狗跳和世界观重塑之后？！
我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我猛地把脸埋进抱枕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哦。”
就一个“哦”？！顾婉婷你几百年白活了！关键时刻怎么这么怂！
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压抑着的低笑。
然后，我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放在了我的头发上，揉了揉，动作有些生涩，却异常温柔。
“所以，别担心。”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不会赶你走的。这里……一直都是你的家。”
我的鼻子突然有点酸。
我把抱枕抱得更紧了，小小声地嘟囔：“……那我要吃火锅。”
“好，明天就吃。”他答应得毫不犹豫。
就在这时，林浩拿着手机，一脸焦急又兴奋地冲了进来：“沈总！顾**！你们快看微博！热搜！爆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沈夜珩接过手机，我也凑过去看。
只见热搜第一赫然挂着：#婷婷老祖直播灵异事件#
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点进去，是各种角度的直播录屏剪辑，尤其是我消失前镜头捕捉到的最后画面——房间骤暗、金光一闪、以及那声模糊却凄厉的惨叫，被无限放慢和解析。
评论区彻底炸锅：
「这绝对不是特效！我拿我十年后期经验担保！」
「主播绝对有真本事！我之前就说了！」
「所以科学驱鬼是真的科学？！」
「@平安A市，快来管管啊！这里有人搞封建迷信（不是）！」
「有人扒出来主播背景了吗？好像是沈氏集团总裁的……」
「**！豪门灵异事件？更**了！」
沈夜珩皱紧了眉。
林浩赶紧汇报：“平台那边压力很大，但沈总您之前打过招呼，他们暂时压着没封号，只说是在测试最新全息投影技术。但舆论有点控制不住了，好多媒体都在打听……”
沈夜珩把手机还给他，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知道了。继续压，用技术故障的理由。联系法务部，准备发律师函给几个带节奏最厉害的营销号。”
“是！”林浩领命，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沈夜珩看向我，眼神有些无奈，却又带着点纵容：“看来，你想低调也不行了。”
我缩了缩脖子，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没事，我来处理。”
看着他为我收拾烂摊子的样子，我心里那点不安忽然就消失了。
饭票老板好像……比以前更顺眼了。
第二天晚上，我硬着头皮再次开启了直播。我倒要看看，现在大家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直播间人数瞬间爆满，卡得差点闪退！弹幕密集得根本看不清！
「老祖！你终于来了！」
「奶奶！你关注的主播播了！」
「主播主播！昨天到底是不是特效啊？」
「求真相！给我们个准话吧！」
我看着这些弹幕，正琢磨着是继续嘴硬还是干脆摆烂，书房的门开了。
沈夜珩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非常自然地走到我身后，将水果放在我手边，还顺手调整了一下旁边有点歪的摆件。
他他他……他怎么入境了？！！
弹幕瞬间疯了：
「啊啊啊啊啊！是总裁！」
「果然是真的！主播真的住在总裁家！」
「这自然的态度！这熟稔的动作！」
「我磕的CP是真的！」
「总裁看主播的眼神！好宠！」
「所以是豪门总裁和他的玄学小娇妻？」
「楼上的笔给你！快写！」
沈夜珩仿佛才注意到镜头似的，抬眼瞥了一下，然后对着镜头，非常官方且淡定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低头对我轻声说：“别播太晚，记得吃水果。”
说完，就转身非常自然地走开了，留下一个高贵冷艳的背影。
弹幕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啊啊啊”和“囍”字的海洋，完全没人再讨论昨天的灵异事件了。
我：“……”
高！实在是高！
这下好了，全网的注意力成功被“豪门秘恋”吸引，没几个人再死磕“科学还是玄学”了。
我看着沈夜珩离开的背影，咬了一口他送来的西瓜，真甜。
好像……曝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反正，天塌下来，有饭票老板顶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