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芬抱着林楚楚,幽幽地说:“德明,要不……就把这架钢琴卖了吧,省得小晚看到了触景生情。再给小晚买一架新的,更好的。”
林楚楚适时地抬起头,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我爸。
我爸立刻拍板:“对!卖了!我明天就叫人来收走!小晚,爸给你买架新的,德国进口的,比这个好一百倍!”
他以为他在补偿我。
我看着那个躲在继母怀里,向我投来胜利目光的妹妹。
我平静地掏出手机,对着那架钢琴,对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对着地上的奖杯,拍了张照片。
“好啊。那你顺便把我也一起卖了吧。”
2
我爸气得扬手就要打我,柳玉芬假惺惺地拦了一下。
“德明!别对孩子动手!小晚也是一时想不开!”
我爸顺势放下手,指着我:“你给我回房间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我转身上楼,把门甩得震天响。
听着楼下柳玉芬柔声细语地安慰我爸,还有林楚楚细细的啜泣声,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最好的朋友萧然的电话打了进来。
“晚晚!你人呢?说好的一起去吃新开的烤肉啊!我都到你家门口了!”
我拉开窗帘,果然看到楼下停着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萧然顶着一头新染的奶奶灰,正靠在车门上冲我挥手。
我打开门,拎着书包就下了楼。
路过客厅,我爸厉声喝道:“你去哪儿?!”
“反省。”
我头也不回地甩门出去,坐上了萧然的车。
“哟,大**,谁又惹你了?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萧然递给我一瓶冰水。
我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讲了一遍。
萧然听完,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在路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那个小哑巴这么猛?直接给你钢琴干报废了?你爸还让你道歉?他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可能两者都有。”我面无表情地拧开瓶盖。
“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萧然比我还激动,方向盘一打,“走!哥哥带你杀回去!今天不让那个小绿茶跪下来给你舔钢琴,我就不姓萧!”
“算了。”我拉住他,“回去也是吵架,没意思。”
我爸已经被那对母女洗脑了,在他眼里,林楚楚就是一朵需要精心呵护的小白花,而我,是那根会扎伤她的刺。
萧然恨铁不成钢:“虞归晚,你能不能硬气一点!那是你家!你凭什么让给她们?”
“我只是在等一个时机。”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神冰冷。
我要让她们怎么吃进去的,怎么给我加倍吐出来。
烤肉店里,萧然化悲愤为食欲,一个人干掉了三盘牛五花。
“对了,”他擦擦嘴,突然想起什么,“下周的艺术节,你还参加吗?钢琴独奏,你都准备那么久了。”
艺术节。
我准备的曲子是李斯特的《钟》,那首曲子需要极高的技巧和情感投入,我练了整整一年。
可现在我的钢琴没了。
“不知道。”我情绪有些低落。
“别啊!”萧然急了,“你不上,不就便宜了隔壁班那个万年老二了?她做梦都想赢你一次呢!”
正说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钢琴公主虞归晚吗?怎么有空来这种平民烤肉店吃饭了?”
我回头,看到了我的死对头,周思雨。她身边还跟着几个小跟班。
周思雨家里也是搞音乐的,但她天赋平平,一直被我压着,对我嫉妒得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