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将我按在地上,冰凉的地砖硌着脸颊,她的声音像毒蛇吐信:“给我舔干净!早死早超生!”
我拼命摇头,牙关咬得死紧,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姬姝曼见状,抬脚便往我身上踹,几下后竟直接骑坐在我背上,捡起地上碎裂的瓷片,狠狠划向我的脸颊——尖锐的疼痛顺着皮肤蔓延开,温热的血瞬间淌了满脸。
就在我被绝望淹没的刹那,“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猛地撞开。
权瑾辰大步冲了进来,一把将姬姝曼从我身上拽开甩到一旁。他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赵姑娘,你没事吧?”
我狼狈地抬起头,尽管双目已盲,却能清晰感受到他落在我脸上的目光骤然凝固——那血淋淋的眼眶,想必是刺目的景象。他的身子明显一震,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我还未开口,权瑾轩苍白无力的面孔出现在门口。
姬姝曼见权瑾轩进来,慌忙扑过去拽住他的衣袖,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殿下救我!赵芸懿与七皇子联手,要置我于死地啊!”
权瑾轩被侍从半扶着,脸色惨白如纸,闻言却仍挣扎着朝我投来淬毒般的眼刀,咬牙切齿道:“赵芸懿,本王的话你当耳旁风吗?竟敢对她下此毒手!”
我望着他被戾气蚀得脱形的脸,忽然觉得他可怜:“殿下瞧瞧我这模样——双目失明,满脸是伤,连站都站不稳,如何能害她?”
权瑾轩一怔,目光终于落在我血淋淋的眼眶上,又扫过我脸上清晰的巴掌印与未干的血迹,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
“方才之事并非如此。”权瑾辰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如石,将姬姝曼如何闯入偏殿如何欲灌毒酒又如何自导自演摔倒的经过,一字一句如实道来。
姬姝曼早已没了平日的温婉,尖叫道:“殿下别信他!他们是一伙的!故意激怒您加重病情,这病说不定就是他们联手害您得的!”
权瑾轩本就疑心重,见我与权瑾辰并肩而立,想起这两日他对我的维护,脸色更冷:“赵芸懿,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简直匪夷所思:“算上今日,我与七皇子不过见了两面,连话都没说过三句,何来密谋害你之说?”我顿了顿,目光转向姬姝曼,“倒是你这位爱妃,殿下若肯仔细查查,或许比在这儿猜忌旁人更有益处。”
姬姝曼的脸“唰”地褪成死灰,猛地瞪向我,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你什么意思?”权瑾轩厉声追问,手不自觉地按上隐隐作痛的胸口。
“醉香居的小二阿福,殿下传他来一问便知。”我缓缓道。
前世姬姝曼“坠崖”后,权瑾轩派人打捞月余未见尸身,那名叫阿福的小厮也在同期离奇失踪。我当时便起了疑心,暗中派人查探,才知这阿福竟深夜多次潜入姬姝曼的别院,两人早有私情。可惜还没等我将证据呈出,便先遭了毒手。我甚至怀疑,她腹中的孩子根本不是权瑾轩的,假死脱身不过是为了与那小厮远走高飞。
此刻见姬姝曼嘴唇哆嗦冷汗涔涔的模样,我便知猜测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