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六点。

陈特助递给我一个纸袋。

「林助理，换上这个。」

「七点整，地下车库A区，黑色宾利。」

我打开纸袋。

里面是一条剪裁得体的黑色小礼裙。

款式简洁大方，长度及膝。

没有多余的装饰。

还有一个配套的手拿包。

尺码……竟然完全合适。

我有点懵。

「陈特助，这是……？」

「温总交代的。」陈特助推了推眼镜，「今晚场合需要。」

我压下心头的疑惑，去洗手间换好裙子。

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

黑色果然是最安全的颜色。

衬得皮肤很白。

剪裁恰到好处，既不张扬，也不显廉价。

温琢……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七点整。

我准时出现在地下车库A区。

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宾利已经等在那里。

司机拉开车门。

温琢坐在后座靠窗的位置。

他换下了常穿的深色西装，穿着一身质感极佳的深灰色休闲西装，少了几分商务的刻板，多了几分矜贵的随意。

他正看着窗外，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

目光落在我身上。

从上到下。

很短暂的一瞥。

没有停留。

「上车。」

声音平淡无波。

我依言坐进去，尽量贴着另一侧车门，和他保持最大距离。

车内空间很宽敞，弥漫着一种清冽干净的木质香气，是他身上惯有的味道。

车子平稳启动。

一路无言。

只有舒缓的古典音乐在车厢内流淌。

我正襟危坐，手心微微出汗。

「系统，扫描他！现在心动值多少？」

「扫描中……」

「目标人物温琢当前对您心动值：1%。」

毫无变化。

我泄气地靠进椅背。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闹中取静的高档私人会所门口。

门童恭敬地拉开车门。

温琢下车，我也赶紧跟上。

他脚步没停，径直往里走。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半步的位置。

会所内部装修是极简的新中式风格，低调奢华。

侍者引着我们穿过幽静的走廊，来到一个雅致的包厢门口。

推开门。

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

看到温琢，都笑着起身寒暄。

「温总！可算把您盼来了！」

「温总，好久不见！」

温琢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他走到主位旁边的位置坐下。

我正犹豫自己该站哪里。

他抬手，很随意地指了指他旁边的空位。

「坐。」

声音不高，但在场的几人都听到了。

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我顶着那些目光，尽量自然地走过去，在他指定的位置坐下。

**刚挨到椅子。

脑子里「叮」一声。

「检测到目标人物温琢情绪波动！」

「心动值+1%！」

「当前心动值：2%！」

我心头一跳。

坐他旁边就+1%？

这么简单？

饭局开始。

我才知道，这是一场小范围的商务洽谈。

在座的除了温琢，还有另外三位气度不凡的男人，应该是合作伙伴。

话题围绕着某个大型科技园区的开发项目。

温琢话很少。

大部分时间只是听着。

偶尔开口，言简意赅，却总能切中要害。

我牢记自己的身份——一个安静的花瓶。

眼观鼻，鼻观心。

只在他杯子里茶水少了三分之一时，适时地为他添上。

动作轻缓，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侍者端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

其中有一道清蒸鱼，摆盘很漂亮。

放在了我面前。

温琢正和对面的王总说着什么。

我拿起公筷，习惯性地想把鱼转到温琢那边。

他喜欢吃鱼。

系统资料里有。

而且他极其讨厌鱼刺。

所以每次有鱼，我都会提前用公筷把刺剔干净。

就在我的筷子快要碰到鱼身时。

温琢的手突然伸了过来。

修长的手指，直接按住了旋转的玻璃转盘。

动作很自然。

像是无意间要转动桌面。

却恰好阻止了我的动作。

我筷子一顿，抬眼看他。

他并未看我，依旧在和那位王总说话，神色如常。

只是指尖在转盘上轻轻敲了一下。

很轻。

只有我能感觉到。

我瞬间明白了。

他不需要我在这里做这些。

这超出了“助理”在商务场合的界限。

我默默收回筷子，垂下手。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好像自己自作多情，越界了。

饭局接近尾声。

气氛轻松了不少。

那位一直比较活跃的李总，笑着看向我，眼神带着点调侃。

「温总，这位漂亮的**看着面生啊？新招的助理？真是年轻有为。」

温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嗯。」

淡淡一个字。

没有多余介绍。

李总的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笑容更深。

「林**是吧？能跟在温总身边做事，能力肯定不一般。来，我敬林**一杯。」

他端起酒杯。

是白酒。

我头皮一麻。

我不会喝酒。

一杯倒那种。

我下意识地看向温琢。

他垂着眼，看着杯中澄澈的茶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没看我。

也没说话。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李总端着酒杯的手还举着。

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