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考研家教被学生表白。为了保住工作，我说上清华就交往。还真让他考上了。我麻溜跑路。

再见面，恶劣学生爆改顶头上司。他猛然将我揽进怀中，下巴搭在我肩膀，

落在腰间的手臂坚实有力。一字一句地提醒我：「老师的信誉呢？」——早上八点半，

准时到叶家。叶温星不在书房，我只好先去了趟洗手间。经过他房间时，

我听到男生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老师，不对……江鱼……呃……我喜欢你……」「额，

这样说会不会太纯情了点？」男生面红耳赤，手上拿着的。似乎是一张A4纸。

我只看了一眼，有些惊讶，便不动声色走开了。上课时间是九点。叶温星准时出现在书房。

「老师，早上好。」温润俊秀的男生笑着打招呼，谁也想不到。

这样看起来乖巧的男生三个月前还在和我斗智斗勇。叶家老爷子希望他研究生和我一个师门，

专门把我找来，就为给他补功课。叶温星却另有想法，因此几次故意捣毁课堂。

让我训了几次。谁料他居然还搞起告白的路子，想逼退我。若不是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

我可能真的就转身走人了。下课时间一到，我毫不犹豫收拾东西要走。「老师，

你都听见了吧。」清清冷冷，有些迟疑的一句话。攥紧手上的课本，我冷脸装傻，

「你的成绩很好，不用担心。」一只手突然攥住我的手臂，粗粝的指腹摩挲在手臂内侧。

有些用力。叶温星耳尖微微红，「老师，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终于正视他的脸。

「如果你说的是上次扯坏我笔记本的事，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家长。」像这种学生，

我也不是第一次遇见。无非就是怕我告诉家长……「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一句话打断了我的猜测。叶温星收起笑，这张向来散漫的脸上居然罕见地现了几分认真。

「江鱼，我喜欢你。」距离考试就剩一个月。叶家说，只要我让叶温星考上去，

就会给我一大笔奖金。我江鱼什么都不缺，唯独缺钱。家里负债累累。堵伯的爸，

病床上的妈，脑残的弟。整得跟悲剧女主一样。我万万不可能让叶温星夺走我的奖金。

空气安静得像耳鸣。我听到自己说：「只要你考研成绩能上清华，我们就交往。」才怪。

这种把戏，连小孩子都不玩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年睫毛微颤，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真的吗？」这时候的叶温星，褪去往日的少年老成，居然单纯得很符合他这个年纪。

我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来真的。考试结束当天，我火速买了回老家的车票。躲了一阵。

堵伯的爸拿着钱跑了，妈妈被他弄得气急攻心，当天便去世了。江麟把自己关了一天一夜，

最后留下书信说要出去闯一闯。我收到奖金，加上卖老房子的钱，都还给了债主。一毕业，

我进了国内最有名的大公司。从人人可欺的实习生到成为大老板身边的实力干将江秘书，

我用了五年。翻译、应酬，甚至到日常的倒茶聊天，我每一样都力求做到最好。

大老板却在这时候把我派到子公司，美名其曰辅佐公司未来继承人。而我的竞争对手，

则被提拔为公司管理层。这不公平。哪怕其他人都说这是巴结未来大老板的好机会，

对我来说也无异于流放。「温星是清华研究生毕业，你们都是高材生，应该会有共同话题的。

」老总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有道理，忍不住点点头。我听着新老板的名字，越听越觉得熟悉。

直到进入会议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中间，眉梢稍扬，气质清冷矜贵，儒雅又疏离。

我几乎要落荒而逃。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只不过是叶温星年少时说着玩的。

太过在意反而显得我们有什么。叶温星就接下来在公司的规划进行说明，专业用词很到位，

在一些产品的开发上也有很多新奇的见解。出乎意料。居然不是阿斗。会议结束后，

我正式被任命为叶温星的秘书，负责协助他工作上的事务。「总裁，接下来请多指教。」

我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舒服自然。男人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微微用力。我抬眸。

只见一双黑眸冷冷清清，不带丝毫情绪。微微松了口气。他应该不记得了。也是，

少年时期谁没有过不堪的过去。最好也别想起来。我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

可不想因为太子爷丢了工作。新官上任一把火，这火直接烧到了财务部。

财务部涉及的东西多，加上人员变动导致的工作叠加，让我跟着连续加了一个月的班。

叶温星全程公事公办，冷淡又疏离。完全不似当年那个懒散的少年。「江秘书。」刚要下班，

叶温星喊住我。不明地回头，就看到叶温星也站起来。

男人健硕的胸膛被薄薄的深蓝衬衫包裹，西装搭在手臂上，「很晚了，我送你吧。」

不等我开口，他自顾自走出办公室。一直到楼下，我都在试图说服他让我自己坐车回家。

也许是老天都在帮我。居然让我在公司附近撞见了席昀深和他老婆姜宓。

我飞快朝叶温星道谢，「总裁，我朋友来接我了。」夜色沉沉，背对灯光，

叶温星的脸有些看不清。席昀深是我同门师弟，虽然关系一般虽然他老婆姜宓和我是朋友。

姜宓开心地朝我招手。「小鱼，进来呀。」傻乎乎的姑娘，连副驾驶都不敢和人争。

我回头看了眼叶温星，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席昀深面色看起来不太好，

但还是客气朝我道：「师姐，刚好顺路，我送你吧。」我摇摇头，「不了，

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又隔着车窗朝里面的姜宓侃笑：「我就不耽搁你们新婚夫妻恩爱啦。

」姜宓夫妻一走，我自己打了个车回家。刚到家，叶温星给我发来信息。【到家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工作以外的信息给我。【到家了。】我真是聊天小能手。

……在公司忙了一整个月，总算能松快下来。我到茶水间倒水的功夫，

甚至听到有人聊叶温星的八卦。从家世背景学历出身聊到恋情……哦，没有恋情。没谈？

想到五年前叶温星孔雀开屏的样，我轻嗤一声。叶温星怎么可能没谈。职员们终于注意到我，

假意笑了几声，慌忙跑出去。刑助理走过来，笑说我怎么把人吓跑了，

「我还想吃吃新老板的瓜呢。」也算共事了一段时间，我好心劝他不要乱吃瓜，

「这人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哪知刑助理立马转移矛头，「江秘书，

听说昨晚有人送你回家，男朋友？」对此，我只能说：「工作时间不谈私事。」

因为工厂转移的事，我和叶温星临时出差。他慵懒地躺在车上另一侧，闭着眼睛，

莫名透出一种清冷的优雅，逐渐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叠上。

我陷入了回忆——想到叶温星午后总爱在阳台边躺着小憩一会。那时我经过时，

他立马察觉地拿开脸上的书，唇角微扬。他笑意盈盈，清冷的眸子闪着点点细碎的流光。

「江鱼老师，试卷都做完了。」自从坦诚表白后，他就当着我的面直喊我名字了。与此同时，

我也发现了之前从未发现的问题。叶温星的分数越来越高了。我不否认自己的教学能力，

可在一个月内突飞猛进成这样……我合理怀疑他之前控分了。至于为什么要控分，

我不愿意多想。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爱上客人。叶温星似乎感受不到我的冷淡，

明明是上课时间，还要让人在餐桌上摆满各式点心。我多鼓励他几句，

便被他认为是希望他考上清华，好和他在一起。刚想反驳的话到嘴边被他搞沉默了。

左右有一点没变，我们的共同目标都是让叶温星考上清华。叶温星总要缠着我出去约会，

「老师，恩威并行才能让学生有效学习。」直到考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我第一次松了口，

跟他去看了场电影。临近期末的多科目备考，我早就累得不行，看一半就睡着了。

电影的模糊背景音中，身边少年的呼吸逐渐加重，似有道灼热的目光落在我唇上。

坐在车上的我，身体突然猛地往前一冲，打断了回忆。我下意识睁开眼，

刚对上叶温星的双眼，他突然大手抚过我的后脑勺，将我拥进他怀里。惊魂未定中，

心脏都跳动得厉害。司机回头问：「不好意思叶先生，您没事吧？」

头上叶温星的声音有些冷硬：「怎么回事？」「是前车突发状况，现在没什么事了。」

「小心点。」回过神，我赶紧从叶温星怀里退出，认真道了声谢。叶温星摩挲着腕表，

漫不经心地应一声。与合作商商谈完，又一起去吃了顿饭。「江**年纪轻轻，

有没有男朋友啊？」合作商一副要当媒人的架势，我赶紧碰杯笑了笑，「有的，怎么会没有。

」片刻，身旁叶温星起身，「失陪一下。」等合作商陆续离开，叶温星都没回来。找到他时，

他斜倚着墙站着，指尖的烟明灭可见。「总裁？」他转过头，静默了两秒钟，笑了。「江鱼，

你这个骗子。」我：……叶温星刚刚也没喝多少吧？我有些不确定。「总裁，您喝多少了？」

叶温星盯着我，「你真的很装。」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大老板不能惹。

勉强扯出一抹笑，还没说话，身子突然被叶温星转过去。没来得及反应，

身后人猛然将我揽进怀中，下巴搭在我肩膀，落在腰间的手臂坚实有力。

「不想看你职业假笑。」刚要挣扎的手顿了顿，上一个这么说我的人。好像也是叶温星。

狂妄的少年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对我在他面前时频频露出的职业假笑提出很大意见。

「和你有关系吗？」那时候叶温星还没告白，我也只对他的多管闲事随口反问。

耳尖微红的叶温星却一副炸毛的样子，「没有啊，你这样挺好的，最好对谁都这样。」

他小声嘟囔了几句什么，我也只听见一句「可不能便宜了别人的眼睛」。

当年的我冷笑一声把五三扔他脸上，现在却只敢深呼吸，「叶温星，松……」开字刚到嘴边，

男人的指腹略用力揉捏起我腰间的肉，温热的气息一字一句地提醒我：「老师的信誉呢？」

「不是说考上清华就交往？」「现在又蹦出来个男朋友……呵。」幽怨的语气和当年一样。

呼吸一窒，一瞬间甚至想到被公司赶出去流落街头的场景。不，不能慌。就算只是秘书，

叶温星也不能轻易越过大老板辞退我。脑子里天人交战寻思着怎么回话，

身后叶温星已经闷声道：「江鱼，就算你现在有男朋友，也必须履行你之前的话。」

清淡雅致的声音，带了一丝无奈与苦涩。我回过头，看到他略微泛红的双眼，

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出差回公司后，叶温星请了一天假。刚进茶水间，有人打来电话。

期期艾艾的老人笨拙地操着口家乡话，说要见我一面。上一次对他的记忆，是妈妈病逝那天。

他面目狰狞，阴沉沉站在门口死死盯着我。不顾旁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妈妈，

抡起旁边厚重的木凳砸向我的背。我害怕地边爬离，呕出一口血，边绝望道：「爸，

这些是给妈治病的钱，我不能给你……」愤怒中的男人再次抄起手边的茶具，

用力地朝我脑袋砸来。目光狠戾，红得滴血。我听到他如癫如狂，疯了似地怒吼：「给我！

听到没有！给我！」指尖泛起凉意，我甚至没有回应，就慌忙挂了电话。「总裁好像感冒了，

应该不过来了，我等会送文件过去。」刑助理走过来，在我身旁冲了杯咖啡顺便递过来。

手中的咖啡倒映着我的双眼，我沉默着喝完了。又苦又涩。刑助理好像还要说什么，

我却没心思去想，放下咖啡就道：「我等会请个假，工厂那边的事情你先帮我跟进一下。」

请假出了公司我也没去哪，就在家附近的超市随便逛了逛。

结果就看到叶温星被一个女人拉着，神情烦躁又无奈。富家子弟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

我只愣了下，就转身避开了他们。「小鱼！是你吗小鱼！」身后一道沧桑的男声响起，

像冷水从头泼下。我攥紧了购物车的把手，慌乱间加快了步伐。那人却飞快跑到我面前，

拦住我的购物车，露出满口黄牙，笑容间沟壑纵横。「小鱼，是爸爸啊。」如坠冰窟。

嘴唇僵硬地蠕动，心中一瞬间涌现无数念头。最后也只淡淡道：「我爸早死了。」

原本笑容和蔼的老人嘴角微僵，下一刻瞬间面目狰狞起来。「赔钱货，你敢咒老子！」

我下意识伸手挡住自己，却还是被砸到。额头上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鲜红的血液从指缝渗出，流到指甲后滴落到地上。眼前氤氲着水汽，我盯着地板上刺眼的红，

略带嘲讽地笑了笑。看，只是一句话，他就连装都装不下去了。耳边嗡嗡的，

我撑起手臂让自己站起来，就看到叶温星拽着那人的领子狠狠揍了一拳。他咬牙切齿，

发了狠地一拳拳砸在那人脸上。居然有点帅气。捞起地上的包包，又整理了下衣服，

我才慢悠悠走过去把人拉开。从警察局出来时，叶温星的衣领都乱了。职业病激发，

我没忍住给他理好领结。「他是……」男人的喉结滚了滚，似在觑我脸色。

「生理学上的生父，医药费你自己给他，如果可以帮我把他送进去也行。」放下双手，

我抬眸看他，「不过今天，还是谢谢你。」本以为叶温星会嘲讽我没有孝心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