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捡垃圾，供出了个名校博士生儿子。为了他的前途，我卖了唯一的房子，

欠了一身债，在天桥底下住了五年。儿子学成归来，成了知名教授，人人夸他孝顺，

说我是苦尽甘来，教子有方。他把我接到他窗明几净的家里，对我嘘寒问暖，

全网都羡慕我们母子情深。直到我彩票中了五千万。我看都没看他一眼，

转身把钱全都捐给了一个山区失学女童。所有人都骂我疯了，老糊涂。儿子跪在我面前，

哭得撕心裂肺：“妈，你养我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今天吗？为什么要把钱给一个外人？

”我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那篇一举成名的论文，原作者是谁！”……“妈，

你疯了？！”我儿子林舟冲到我面前，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捐赠协议。他旁边的妻子张悦，

指着我的鼻子尖叫。“五千万！妈，那是五千万！不是五千块！”“你凭什么捐了？

那是我们家的钱！”我没理他们，低头慢慢擦拭着桌上的一个旧相框。

相框里是我和林舟他爸的合照，他走得早。记者们挤在门口，闪光灯不停地闪。“林老太太，

请问您为什么要把全部奖金捐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林教授，您对此知情吗？

”林舟一把将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他转过身，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妈，

你回答我！”“你养我一辈子，供我读书，让我成才，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现在我出人头地了，你为什么要把钱给一个外人？”张悦也跟着哭喊：“妈，

我们房贷还没还完，还想换个大点的学区房，以后给孩子最好的教育。这些不都得花钱吗？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自私？我抬头看着他们。看着我那出人头地的博士儿子，

和他那精致体面的媳妇。他们住在几百平的豪宅里，开着上百万的车。而我，为了供他，

在天桥底下住了五年。捡了五年的垃圾。现在，我中了五千万，他们说是他们家的钱。

我慢慢站起身，走到林舟面前。“钱，是我中的。”“户口本上，也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我想给谁，就给谁。”林舟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话。张悦冲了过来，

想从我手里抢走那张相框。“你个老不死的！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手一侧，躲开了。

张悦扑了个空，摔在地上。“哎哟！”她捂着肚子叫唤，“我的肚子，

你的孙子......”林舟脸色一变，赶紧过去扶她。他回头看我，眼神里是彻骨的失望。

“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看着他，没说话。我变成哪样了？我只是，

不想再当一个瞎子，一个傻子。第2章“林舟，她根本没怀孕！”我指着在地上打滚的张悦，

声音不大。林舟扶着张悦的手顿住了。张悦的哭嚎也停了半秒。“你胡说！”她立刻反驳，

“医院的报告单还在呢！你想赖账？”“报告单？”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扔在他们面前。“这张，是我今天早上刚从垃圾桶里捡的。”“上面写着，张悦女士，

孕酮为零。”林舟的目光从我脸上，慢慢移到那张化验单上。他的脸，一点点变白。

张悦慌了，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你看错了！那是同名同姓的！”“是吗？

”我走到她面前，“你右手上臂，是不是有颗痣？”张悦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胳膊。

“你......你怎么知道？”“给你做检查的那个护士，

是我以前捡垃圾时认识的一个大姐的女儿。”“她还跟我说，你拿了报告单，

转头就扔进了医院门口的垃圾桶。”空气安静下来。林舟慢慢松开扶着张悦的手。

他看着张悦，又看看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张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忽然指着我，对林舟喊。“林舟！你看见了！你妈他现在神志不清！”“他跟踪我！

他翻垃圾桶！他这是臆想症！是老年痴呆的前兆！

”“我们必须马上申请宣告他为限制行为能力人！不然我们家都要被他败光了！

”林舟被她的话点醒了。他猛地抬头看我。“妈，小悦说得对，你最近太反常了。

”“你跟我去医院做个检查，好不好？”“把钱要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我看着他。这就是我用半辈子心血养大的儿子。为了钱，他可以相信一个刚被拆穿的骗子。

为了钱，他可以亲手把自己的母亲送进精神病院。“林舟。”我开口，叫他的名字。

“如果我不去呢？”林舟的表情变得痛苦，又变得坚定。“那我就只能去法院了。”“妈，

我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第3章林舟和张悦走了。摔门的声音很大。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把那张化验单重新叠好，收回口袋。又把那个旧相框，

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下午，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接了。“喂，是林舟的母亲，

林老太太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股学者的儒雅。“我是林舟的博士生导师，

王建国。”我“嗯”了一声。王建国。这个名字，我当然记得。林舟每次提起他，

都充满了崇敬。说他是学术界的泰山北斗，是自己的伯乐。“林老太太，

我听林舟说了家里的事。”“孩子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五千万不是小数目，

您一时冲动，我们都能理解。”他顿了顿，似乎在等我回应。我没说话。他只好继续说下去。

“林舟这孩子，是我看着一路走过来的，非常优秀，前途无量。

”“他现在是我们学校最年轻的特聘教授，马上还要主持一个国家级的重点项目。

”“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任何岔子。”“您看，这捐款的事情，能不能想办法挽回一下？

我可以帮您联系基金会那边，说明情况。”“就说您......年纪大了，

对数字不太敏感，按错了零。”“您放心，这件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话，

说得滴水不漏。既安抚了我，又点明了利害关系。把一切都归结为一场“误会”。

只要我点头，林舟的前途就保住了，五千万也能回来。我们一家人，又能“好好过日子”。

“王教授。”我终于开口。“我听说，您很欣赏林舟？”“当然！林舟是我最得意的门生！

”“那他那篇让他一举成名的论文，您也很欣赏了？”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过了好几秒，

王建国才重新开口。“林老太太，您......是什么意思？”我没回答他的问题。

我只是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说：“你去问问你那个好学生。”“他那篇论文的原作者，

是谁。”说完，我挂了电话。第4章三个月前，我刚搬进林舟的家。他事业有成，

要把我这个捡垃圾的妈接到身边“享福”，所有人都夸他孝顺。张悦虽然不情愿，

但为了林舟“孝子”的名声，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她给我收拾了一间最小的储藏室，

里面堆满了林舟大学时的旧物。“妈，您就先将就一下，等我们换了大房子，

再给您弄个带阳台的大房间。”林舟这么跟我说。我无所谓，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

那天，他们都上班去了，我闲着没事，就想把储藏室收拾一下。一堆堆的书，一摞摞的笔记。

我小心地把它们搬出来，擦干净灰尘。在一个纸箱的底层，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铁盒子。

盒子上了锁。我没在意，准备把它放到一边。可就在我拿起它的时候，锁扣“啪”的一声，

自己弹开了。里面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有一沓信，和一份厚厚的、用燕尾夹夹着的手稿。

手稿的纸张已经泛黄，边角都卷了起来。封面上，用清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字。作者：陈青。

我愣住了。这个我太熟悉了。林舟就是靠着这篇论文，拿到了博士学位，当上了特聘教授。

我翻开手稿。里面的内容，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推导，我一个字也看不懂。

但我看到了无数修改的痕迹。和林舟那篇发表出来的、光鲜亮丽的论文，几乎一模一样。

我的手开始抖。我放下手稿，拿起了那沓信。第一封信的开头写着：“王老师，您好，

我是陈青。”“关于我的论文，您考虑得怎么样了？我真的需要这笔钱，

我妹妹的手术不能再拖了。”第二封信：“王老师，为什么林舟师兄会知道我的课题？

您把我的手稿给他看了吗？”第三封信：“王老师，求求您，把手稿还给我。那是我的一切。

”第四封，第五封......信一封比一封绝望。直到最后一封。

那是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上面只有一行字，字迹潦草，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王建国，

林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信封里，还掉出来一张照片。第5章一个瘦弱的女孩，

站在一所破旧的乡村小学门口，笑得灿烂。照片背后写着：姐姐，等我长大了，

也要像你一样当科学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坐在那堆旧物里，从中午坐到天黑。

手里攥着那封信，和那张薄薄的彩票。那是我用捡瓶子换来的两块钱买的。上面那串数字，

是林舟的生日。那一刻，我知道这五千万该用在什么地方了。王建国的电话，再也没打来过。

但第二天，林舟来了。他一个人来的，没有带张悦。他看起来一夜没睡，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胡子拉碴。他没有像昨天那样冲我咆哮，只是默默地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我们俩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房间里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过了很久，他才开口，

声音沙哑。“妈，你都知道了？”我看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

“王老师......他都跟我说了。”林舟的头垂得很低，双手插在头发里。“妈，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陈青她......她当时家里出了事，急需用钱，

所以才把论文卖给我的。”“这是一个交易，我们说好了的。”我静静地听着他编。“是吗？

”我问，“多少钱的交易？”林舟卡住了。“二十万。”他含糊地说。“二十万？”我笑了，

“二十万，买一个能让你当上特聘教授，拿到国家级项目的博士论文？”“林舟，

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当那个叫陈青的女孩是傻子？”林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本来就是这样！”他提高了音量，像是在说服我，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是她自己同意的！

她拿了钱！谁知道她后来会......”他说不下去了。“会怎么样？”我替他说了下去，

“会从实验室的顶楼跳下去，对吗？”林舟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我。

“你......你怎么会......”“我还知道，她有个妹妹，有先天性心脏病，

就等着她的钱做手术。”“我还知道，她死后，你们封锁了消息，对外宣称她是抑郁症发作，

意外坠楼。”“我还知道，王建国拿走了她所有的研究资料，包括她写给他的那些信。

”我每说一句，林舟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他面如死灰。

“妈......”他声音发颤，“那些东西......你从哪儿看到的？

”“你不用管我从哪儿看到的。”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林舟，你现在告诉我。

”“陈青，到底是怎么死的？”第6章“她就是自己想不开！跟我没关系！

”林舟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是她心理素质太差！

做科研的压力本来就大，她自己扛不住，怨得了谁？”“我给了她钱！是她自己不要的！

”我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觉得陌生。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张悦冲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她的父母。“林舟！你跟这个老东西废什么话！”张悦一把将林舟拽到身后，

像一只护食的母鸡。她妈妈则一左一右地站着，虎视眈眈地瞪着我。“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林舟有些意外。“我们再不来，这个家都要被你妈给拆了！”张悦的妈嗓门尖利。“亲家，

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张悦的妈开了口，语气还算客气，“但五千万，不是小事。

您说捐就捐了，有没有考虑过孩子们？”“是啊！”张悦接过话头，“就算你不管林舟，

也得管你未来的孙子吧？他偷论文又怎么样？现在不都成功了吗？人死了就死了，

难道还要我们活人给她陪葬？”“你为了一个死人，毁了你亲儿子的前途，你安的什么心！

”她的话，不堪入耳。林舟在一旁拉她的胳膊，让她少说两句。张悦一把甩开他。

“你别碰我！林舟我告诉你，今天这钱要不回来，我们就离婚！

”“你带着你这个疯子妈过去吧！”她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怨毒。“还有你！老不死的！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是不是早就查出来陈青那事了？

你就是故意等中了奖才闹出来，你好把钱独吞，对不对？”“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这钱是林舟的！是我们的！你一分也别想拿走！”她像一条疯狗，

扑上来就要抢我手里的相框。我这次没躲。我任由她把相框抢过去，高高举起，

然后狠狠地砸在地上。“啪嚓——”相框的玻璃碎了一地。我和林舟他爸的合照，

从里面掉了出来。张悦还嫌不够，抬脚就朝照片踩了下去。林舟的眼睛红了。他冲过去，

一把推开张悦。“你干什么！”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对张悦发火。张悦被他推得一个踉跄，

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林舟，你敢推我？你为了一个死人，为了一个老不死的，你推我？

”我没看他们夫妻俩的闹剧。我只是弯下腰，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