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一只病娇鲛人。银发如雪的鲛人少年脖颈戴着银色镣铐，满身鞭痕。

沾满鲜血的双手颤巍巍向我递出鲛珠，讨好道：「带我回家好吗？」我可怜他，

收下了他的鲛珠。眼前突然闪现怪字：【傻妹宝不会真的以为他很惨吧！】【还数珠子呢，

快跑吧，这家伙从小就是个缺爱的病娇，你摸他一下，他以后一辈子都要缠着你！

】我不信邪，偏要摸他。还摸了他又长又漂亮的蓝色鱼尾。后来，他却在我出嫁那天，

发怒淹了渔村。鲛人少年双眼血红，「你摸了我的鱼尾，怎么敢另嫁他人！」

01我叫李岁岁，是个采珠女。今天去渔市赶集，

因为要帮阿公在到处都是海鱼的地方换只羊，耽搁了回岛的时间。所幸，

我赶上了最后一艘客船。可诡异的是，今天的客船上十分安静。既没有听见小孩儿的哭闹声，

也没有大伯大婶们扯着嗓门拉闲话的震天吼。我跑到甲板上看了一圈。明明才刚上船，

却连沙滩的影子都没了。黑压压的天空，盘旋着几只发出低哑叫声的海鸟。

茫然的幽蓝色海面在月光下泛出银色的粼粼冷光。不断有鱼从海面跃出，

迸溅出水花拍打的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祭祀的乐声。我后脊一阵发凉。

这莫不是上了阿公口中说的海鬼船？02海鬼船，是鲛人从碧落海往返人间的船只。

阿公曾经告诉我，有人上了海鬼船，回去的时候身上都塞满了鲛珠。可没过几天，

那人便暴毙身亡。那些鲛珠也不知所踪。我当时只想着要坐船回岛。却没发现，我坐错了船。

突然，脚底下的船板动了起来。下面传来铁链拖动的声音，还伴随着微弱的呼吸声。

我又惊又怕，抱着羊羔小声念叨：「海神保佑，要是这遭我能平安回去，

我保证海神庙的香火能翻三倍！」我抱着小羊，跪趴着从船板的木头缝隙往下瞄。黑暗中，

一双发着微弱光亮的碧色眼睛猛然同我对视。我吓得往后爬了好几步。

这下面居然锁着一个没化形的鲛人！他们……怎么会把同类锁起来？03撬开船板，

我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失声。是个极其貌美的鲛人少年。

他脖颈上戴着雕刻繁琐图纹的银色镣铐，双手被玄铁锁链捆缚着，

漂亮的鱼尾被极其血腥残忍地插入了一根长戟。就这样，很可怜又很奇怪地被固定着。

他的头发，居然是鲛人族中最少见的银白色。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能听懂凡人的语言吗？」小鲛人嘴角竟然扯出了一丝笑，

声音连呼带喘，「在今天之前，我和你一样。」他用那双碧色的眼睛悲伤地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他变成了这样。」他咳嗽了两声，嘴角流出鲜血，

淌了半张脸。看得我心里发渗。我好心扯了块衣角，给他擦了擦脸。「好了，

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了。」他像是被我的话气到了，转瞬间，又咳出了几大口血。

我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哀求道：「你别咳血了，你这样，我衣服就算全撕了也不够你用呀！」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04原本被乌云挡住的月亮现了身。月光洒下，我才发现，

他身上遍布着许多鞭打至翻出皮肉的伤痕。他身下的木板被鲜血染透了，变成了黑褐色。

我被他悲伤的眼神感染，竟然不自觉地开始落泪。还是怀中的小羊发出叫声，才将我唤醒。

脑海中陡然响起阿公嘱咐我的话。「岁岁，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碰见了鲛人，

那你一定不要去看他的眼睛。」「他们呐，是最会蛊惑人心的海妖。」「记住，

一定不要看他们的眼睛。」我偏过头不再看他，心中暗暗骂，这该死的海妖！他在蛊惑我，

想让我救他。船尾处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粗糙的掌心轻轻盖住了我的耳朵。

是鲛人少年布满伤痕的大手。他压低声音，很是痛苦地说：「别听他们说话，

不然你会被发现，他们会杀了你。」铁链有些长，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看他累得不行，

便俯身离他近了些。碧蓝色的漂亮瞳孔映出我的脸。我问他：「你刚刚还诱惑我看你的眼睛，

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会杀了我？」阿公说鲛人在起杀心时，眼睛会变成可怖的血红色。

他的眼睛没变，还是如海水一般幽蓝寂静。05直到歌声停止，他才放下给我捂耳朵的手。

我有些好奇地问：「他们说了什么？」他察觉到我抬头看他，很是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漂亮的嘴唇被鲜血染得很红，一张一合地说：「在天将要破晓的时候，这艘船会抵达碧落海，

他们将取下我的头颅，警示碧落海的鲛人。」毫无起伏的平静话语，向我诉说着他的死讯。

我轻轻扒拉了一下他的眼皮，「你……想活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对他说：「或许，

我可以救你出去。」小鲛人突然就哭了。眼泪开始没命地掉。那些晶莹的眼泪，

在皎白的月光下凝结成了一颗颗价值连城的鲛珠。那双垂落在地上沾满鲜血的手，

颤颤巍巍地向我递出他的珍宝。鲛人少年小心翼翼地对我说：「带我回家好吗？」

他把那些珠子都往我的裙摆处堆，「只要你想要，我就会哭给你。」天哪，

这是什么绝世好鲛人！06我仔细地数着珠子，将它们擦干净塞到怀里。

眼前却突然闪现怪字：【傻妹宝不会真的以为他很惨吧！】【还数珠子呢，快跑吧，

这家伙从小就是个缺爱的病娇，你摸他一下，他以后一辈子都要缠着你！】【都说了，

海边的漂亮鲛人不要随便嬷，是会被灭族的。】我愣了一瞬，还是打算将这颗摇钱树带回家。

「我带你回去，但是你不能动不动就哭。」听到我说这话，鲛人少年那双碧色的眼睛怔住了。

他悲恸地看着我，结出了更多的鲛珠。这家伙，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只能又扯了块衣服给他擦眼泪。我胡乱地往他脸上抹，「你真的不用哭了，

我的钱兜子都装不下了。」他哽了一下，「你是第一个这样关心我的人。」「他们看我哭了，

只会更用力地拿鞭子打我，让我继续哭，直到把我打得身上没一块好地，他们才会停手。」

「簸箕里装满了我的鲛珠，他们都争先恐后地去抢，没人管我的死活。」说着说着，

鲛人水盈盈的眸子又蓄出了泪花。我连忙捂住他的嘴。「我趁天亮之前给你把这些东西打开，

会有点疼。」「你要是要跟我走，就给我憋住眼泪！」他含着泪点了点头。

「我会一直听你的话。」我沾沾自喜地把他带回了家。07我摇了半个时辰小船，

才回到熟悉的岸边。等我把小船固定好，却对着这么大个头的鲛人犯了难。要不然，

我给他解开镣铐，让他自己游到岸边去。说干就干，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累得满头大汗，

可算是给他解开了镣铐。那些漂浮在空中的诡异怪字又出现了。「卑微鲛人狗狗，

在线求妹宝摸摸。」「这个时候要是敢摸摸鲛人的尾巴，他一辈子都会死心塌地！」

「死丫头，吃这么好，还不快点让我来演两集！」「看这女配小鱼干一样的身材，

我们桑洛大人肯定不喜欢的，他喜欢的是凝霜那样**的浓颜大美人！」什么凝霜美人？

我们村子里的海神庙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漂亮的鲛人。连阿公都不知道。

鲛人精致的眉宇微微皱着，那双碧蓝色的眼睛还是水汪汪地看着我。真是漂亮，

美得让人心悸。我，是不是把他弄疼了？我顺手摸了摸鲛人已经有些毛躁的银白色长发，

「是伤口疼了吗？」「我给你吹吹好不好？」怪字说要是摸了鲛人的尾巴，

他就会对那个人死心塌地。说实话，我有些好奇。「我，能摸摸你的尾巴吗？」

他眼神变得十分羞赧，扭过了那张漂亮的面孔，吐出了一句很小声的话。「你摸吧，

不要把我弄疼就行。」我的小手跃跃欲试。最后放在了他那条碧蓝色修长的漂亮尾巴上。

08修长鱼尾上的鱼鳞在月光下散发出诡异的幽蓝色光芒。触感很冰冷，湿滑。

上面似乎还分泌出了黏液，沾到了我的手指上。我还傻乎乎地以为是我把鲛人给摸受伤了。

我满脸惊恐地跪坐在他身旁，「完了，你是不是要死了？」

他的鳞片上分泌出更多透明的黏液，滴答滴答，落在小船的木板上。鲛人却笑着摇摇头，

「不会死，是我要分化了，别怕。」「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我松了口气，

「我叫李岁岁，你叫我岁岁就好。」他脸上还有未退的薄红，「我叫桑洛。」我笑着回他，

「你的名字可真好听，桑洛，桑洛。」听我叫了他两声，他目光忽然就和我对上了。

「鲛人一族化形，可变男子也可成为女子，岁岁，你希望我化成男子还是女子？」

我看了一眼他那条比我躺着还长的鱼尾，「还是男子吧。」若是变成一个身高八尺的美女，

会有点奇怪吧。我仔细看了看桑洛的脸，有些犹豫地开口，「你长成这副模样，

做男做女都可以啊，桑洛，遵从你自己的心，你想要变成男子就男子，若是想做女子，

也很好。」我还在心里美滋滋地想着，桑洛若是变成美女，

能不能和怪字说的那个凝霜美人相媲美呢？09他脸色却陡然变了。「若是做女子，

便不能更好地保护岁岁。」话落，两条比我命还长的白皙大长腿出现在了我眼前。

如果可以忽略桑洛腰腹下那个东西的话，我还真想再多看两眼。我害羞地扭过头，

脱下了我的麻布外衫，「你先用这个围在腰间，天快要亮了，咱们快些回去。」

带着累累伤痕的手接过了衣服，「岁岁，你别害羞。」他像是疯了。说出的话让我羞愤欲死。

「是你救了我，我身上任何地方你都可以看，都可以抚摸。」他顿了顿，

「你的眼睛看我的时候不带欲望，跟从前那些人都不一样。」他冷笑了一声，

「所以他们都应该变成瞎子。」我听到这话心一紧，怪不得总有渔夫在海上迷路后，

第二天回来眼睛便长出了白翳，成了活瞎子。原来是因为他们动了欲念，贪图鲛人的美貌。

我捂住了双眼，「桑洛，我是真心想救你的，至于你给我的鲛珠，

你若是不愿意可以全部拿回去。」我脑海里浮现了那些渔夫变瞎子后疯傻的样子，

心里又是一阵后怕。10「你不要把我弄瞎，阿公还在家等我呢。」

我捂眼睛的手被桑洛轻轻拿了下来，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深深地映出了我害怕的模样。「岁岁，

我答应你，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男人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他将冷到发抖的我抱入怀中，

「别害怕我，好吗？」我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怪异小字又出现了。

「看吧，我就说这个炮灰抵挡不了诱惑，光是被我们桑洛大人看了一眼就被催眠了，

我看她也快要下线了。」】「不是吧，我刚开始嗑的CP啊！！！」「没办法，

炮灰只能是炮灰，哪有实力可以抵抗鲛人皇的魅惑之术。」「赞同加一，

不过作者最近没更了，说不定后续剧情能有反转呢。」......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经躺在了我的小木床上。鼻间传来一股难闻的苦中药味儿。是谁在熬药？

窗帘被拉开，阿公咳嗽了两声，将药碗放在了床头。他叹了很长一口气，坐在了我身侧，

那双灰褐色的眼睛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岁岁，你终于醒了。」什么叫我终于醒了？

「阿公，我睡了多久？」阿公将药碗递给我，「你睡了三个多月了。」他佝偻着腰，

苍老的手捏着木勺，搅动了几下漆黑的汤药。「三个月前你坐船回来，

坐上了百年一遇的海鬼船。」「跟你同行的那些渔夫回来都瞎了眼睛，你虽然保住了眼睛，

却一直昏睡不醒。」他又咳嗽了两声，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庆幸，「我去找了海神庙的神婆们，

给你求来了这汤药。」「整整给你灌了三个多月，才把你给盼醒过来啊。」

「快把这药喝下吧。」我不再有疑问，接过一饮而尽。那药苦得我舌头发麻。我心中暗想，

是桑洛放过了我吗？11对了，我当时带回来的那些鲛珠！

我问阿公：「我在海鬼船上救了一个被关押的鲛人，他送了我很多鲛珠，

其中还有几颗是粉色的，阿公有见到吗？」阿公避过了我的眼神，

拿过药碗：「我找到你时你孤身一人躺在海滩上，并没有看到你说的粉色鲛珠。」我却不信。

但是阿公养育我这么多年。我们过惯了穷苦的日子，他怎么可能会对我的鲛珠起了贪念？

我不相信，「阿公，你骗我！」「那些鲛珠我好好地收在贴身的珠袋里，

你一定是怕我招惹灾祸，给我收起来了。」又是一声叹息。「岁岁，

你既然知道那个东西会给你引来灾祸，就不要再找阿公要了。」他缓缓开口，

「阿公让村子里的媒婆给你寻了门好亲事，是村长家的大儿子，读过书，有见识，

你嫁过去好好跟着人家过日子。」苍老的身影慢慢踱步，「阿公老了，不能再照顾你了。」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看着阿公为**了半辈子的心。我实在是说不出反驳的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