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捡到贺州屿时,他浑身湿透头发软塌,眼神像被抛弃的大型犬。我教他用马桶,
给他买恐龙睡衣,让他用我粉红小兔碗吃饭,还要他喊我“主人”直到他恢复记忆,
变回那个登上财经杂志封面的商业帝王。我吓得连夜打包搬家,却被他堵在门口。
贺州屿松了松领带,眸光暗沉:“主人想跑去哪?”01这破班谁爱上谁上吧。
我捏着手里的辞职报告,护士长那句“小苏啊,要讲奉献”的PUA还在我脑中循环。五年,
换来的除了腰肌劳损和黑眼圈,还有日益紧张的医患关系,不见涨的工资,逃不掉的夜班。
算了,回老家躺平几天,喘口气再说。我拖着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村里泥泞小路上。
夜里,雨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敲得老屋的瓦片哗哗响。
我正考虑明天要不要上镇上买点吃的,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倒地声。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鬼天气,谁会在外面。壮着胆子拉开一条门缝,狂风裹着雨点劈头盖脸砸进来,
借着手电筒的光,我看见门口蜷着个人影,一动不动。“喂,你没事吧?”我提高声音,
盖过雨声。那人没反应。02我第一反应就是报警,摸出手机一看,一格信号都没有。
想想镇上那个派出所,离这儿十几里地,这大雨夜的,警察过来得什么时候。
手电光晃过那人的脸,他额角破了个口子,混着雨水的鲜血糊了半张脸,脸色白的吓死个人。
淦!刚脱下的护士服,职业病来了,总不能见死不救。我咬咬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连拖带拽,总算把这个沉得像死猪一样的男人弄进了屋,安置在客房的旧木板床上。
清理伤口,消毒上药包扎,一套流程下来,熟练得让我自己都心酸。他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
黏糊糊贴在身上,勾勒出精壮的肌肉线条。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嘛咪嘛咪哄,我闭着眼,
摸索着帮他脱掉湿外套,扯过被子胡乱盖上。03忙活完我累得快散架,坐在凳子上喘气。
这时,床上的人发出一声**,睫毛颤颤,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瞳仁颜色偏浅,
像浸了水的琉璃,里面懵懂湿漉漉的,配上他凌乱的黑发,活像一只被抛弃,
无家可归的大型犬。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姐姐。”我:救命!什么玩楞儿!
这谁顶得住啊!“你叫什么,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在我家门口。”我试探着问。他皱起眉头,
想了半天,然后摇摇头,眼神可怜无助。我化身咆哮帝:完了,不会是失忆了吧,
影视剧经典桥段照进现实。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还有茫然的眼睛,我那点子防备心被动摇。
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行吧,那你先住这儿。”我随口说了一句。04第二天,
我本来计划着去镇上的派出所,结果还没出门,大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火急火燎的:“南芜妹子啊!回来得正好,家里那几亩麦子熟得掉穗了,
再不割就烂地里了,你赶紧来帮把手!”得,计划泡汤。
我瞅了一眼跟在我身后的“大型犬”。他穿着我翻箱倒柜找出来的,
我弟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运动服。裤腿和袖子都短了一截,搭配着他的脸,
愣是把地摊货穿出了高定感。“那个,我要去干活。”我比划着,“割麦子,很累的,
你在家待着可以不?”他摇头,嘴巴一瘪,伸手拽住我的衣角。“……好吧,一起去。
”田间地头,大伯看到我身后的男人,眼睛一亮,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南芜妹子,
这谁啊,长得真精神!你对象?藏的够深啊,不早点带回来看看。”我脸一热,
赶紧摆手:“不是不是!大伯您别瞎说,就一远房亲戚,小时候脑子烧坏了,不太灵光,
来住几天,帮帮忙。”情急之下,我给他安了个悲惨人设。
05“远房亲戚啊……”大伯拉长了调子,眼珠子提溜转。我也懒得解释了,
把一把镰刀塞到贺州屿手里,示范了一下:“看,就这样,割下来,捆好。”他学得很认真,
低着头,额角被我贴着的卡通创可贴,有点反差萌。
我以为这种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会手忙脚乱,没想到他上手挺快,
动作从生疏到熟练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力气又大,效率出奇的高。我差点忘了,他只是失忆,
不是傻。烈日当空,他割麦子,我就在后面捆扎,偶尔直起腰捶捶背,
能看到他汗湿的额发和骨相完美的侧脸。休息的时候,我把带来的水壶递给他。他接过去,
仰头喝水,喉结滚动,我下意识伸出手,揉了揉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乖,表现不错。
”他动作一顿,条件反射低下头,蹭了蹭我的掌心。那一瞬间,周围安静了下来,
几个一起来帮忙的邻居家小伙和姑娘都看着我们。06我回过神干巴巴缩回手,
脸上有点烧得慌。这动作太自然了,不过是有理由的,
因为我以前喜欢这样表扬家里养的大黑。麦子割完,我带着他去派出所报备,
本想让帽子叔叔把他安置一下,结果他黏着我,不愿意留下。没办法,
我只好重新把他带回家,等后续消息。我教会了他用家里的抽水马桶,
他第一次按冲水按钮时,被声音吓到,差点跳我背上。后面又带他去镇上裁缝店量尺寸,
做了两身便宜衣服,还把我那个粉红色,带两个兔子耳朵的碗划给他专用。看他顶着俊颜,
捧着粉红小兔碗,乖乖坐在小板凳上吃饭的样子,萌我一脸,没忍住,我拍了下来。
我逗他:“你这么大只,又这么乖,像只大金毛,以后就叫你大汪好不好。”他看着我,
眼神清澈,点头:“好。”“大汪,喊声主人听听。”我恶趣味上头。他的声音干脆利落,
很有磁性:“主人。”07“噗……”我笑喷了,揉乱他头发,“逗你的,叫姐姐就行。
”不过他好像认定了这个称呼,没人的时候,总会用低沉嗓音叫我主人。算了不管了,
我爱听,但我真不是变态哇。日子不紧不慢过着,我一边享受着老家慢节奏生活,
一边养着个颜值爆表,听话能干,还会撒娇喊主人的“大型犬”,感觉人生简直达巅峰。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萌宠割麦子是一把好手,劈柴火也无师自通,
就是在吃饭量上面顶我三个。我那点微薄的存款,在他的胃口面前,举白旗投降。“大汪啊。
”我看他捧着粉红小兔碗,吃第三碗米饭时,语重心长地说,“姐姐我可能要养不起你了,
再这么吃下去,咱俩得一起去村口要饭了。”他抬起头,琉璃似的眼睛望着我,
嘴角还沾着一粒饭,眼神那叫一个无辜清澈。他放下碗,伸手过来,牵住我的小拇指,
然后低低地说:“主人,我少吃点。我去干活,养你。”08哎哟喂,冲这一声,
还管他吃多少,明明是我太穷的错。“行了行了,吃你的吧,养你还是养得起的,
大不了我明天去镇上看看有没有零工可以打。”我败下阵来,把他按回小板凳上。
心里嘀咕:这失忆了怎么嘴还这么甜,天赋异禀不成。不过,他说的干活养我倒是提醒了我,
这家伙虽然失忆了,但动手能力没丢。我那个卡得能出二两痰的老旧智能手机,
被他鼓捣几下,流畅了不少。我网购时纠结哪家店便宜,他凑过来看了几眼,
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几下,就能找出优惠券,和更划算的组合套餐。我目瞪口呆:“大汪,
你以前是干程序员,还是职业薅羊毛的?”他皱着眉,然后一本正经摇头:“姐姐,
薅羊毛是什么。”行吧,看来是肌肉记忆,我不会承认是智商碾压我。
我拍拍他的肩:“薅羊毛就是精打细算过日子。”他的表情呆呆的,
我上手捏了把他脸颊的软肉,顺带着在他头顶薅了一把。09这天下午,
我要去邻村一个远房亲戚家送点东西,天气好,就想着路不远走着去,留大汪看家。
出门前千叮万嘱:“陌生人敲门别开,特别是那种看起来像人贩子的,要是觉得不对劲,
就去隔壁找李婶,知道不?”他抿着嘴,用力点头,像是个守护城堡的骑士。
等我溜达着回来,刚进院子,就感觉怪怪的。大汪坐在门槛上,眉头紧锁,
不停扫视着院墙四周。“怎么啦,真来坏人了?”我放下东西,跟着打量。看到我后,
他秒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声音发闷:“来了一个坏人,穿着黑衣服,看不到眼睛,
在院子外面看我对我笑,还想进来,我把他赶走了!”他描述得有点抽象,
我自动脑补成镇上的小混混,和收破烂的模样,“怎么赶走的?”“我拿着扫帚,
把他吼跑了。”他挺起胸膛,随即又低下头,小声地说,“我没抓到他,他跑得很快。
”10我被他这副失落的样子逗笑了,踮起脚揉了揉他被我打理得柔顺有型的头发,
不得不说,底子好,就算用我的海灰狮也能发光。“做得好,我们大汪真棒!
晚上姐姐给你加个鸡腿。”他的表情由阴转晴,眼睛亮晶晶的,身后要是真有尾巴,
估计能摇出残影。我没把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我午睡醒来,
迷迷糊糊去院子里打水洗脸,看到大汪背对着我,站在院子角落那棵老槐树下,身影挺拔,
和之前的姿态不太一样。他手里拿着,我的天,那不是我的手机吗,
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解锁密码。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没睡醒。他察觉到了我的视线,
手指飞快地划掉了屏幕,转过身和我对视,他的眼神有点子慌乱。
没几秒又恢复成温顺的模样,把手机递给我:“姐姐,你手机响了,
我看它一直亮着……”“哦,谢谢啊。”我接过手机,感觉有点怪怪的,但看他表情自然,
也就没多想。从那天起,我观察出,大汪有了一些变化。11他发呆的时间变长了,
有时候会看着远处出神,像在思索着什么。他叫我主人和姐姐的次数变少了,
还会直接叫我南芜。有一次我听到他在打电话,他身上是有手机的,
只不过一直没想起来密码。他打电话的声音,不是我熟悉的那个调调,我一出现,
他马上就挂断了,说是接到骚扰电话,走了出去。我心里打鼓,话说回来,
我一直把帽子叔叔还没来处理这件事,抛之脑后,如今想来不太对劲,都过了两个多月了。
这时,隔壁热情的李婶,为了感谢大汪帮她修好了收音机,
硬塞给我一本她儿子从城里带回来的,崭新财经杂志。我顺手翻开看了一下,
嘴里下意识叨叨:“啧啧,看看这些所谓的商业精英,穿得人五人六,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
算计来算计去,还是我们家大汪好,又帅又乖,给碗饭吃就冲你摇尾巴……话音未落,
我停在了合上的封面上,勾人的眼眸,冷硬完美的轮廓,紧抿的薄唇,
的烫金标题:《独家专访贺州屿:揭秘千亿商业帝国的冷酷掌舵者》12虽然气质天差地别,
但五官轮廓,分明就是我捡回来的,会捧着粉红小兔碗,会被我揉头使唤,
会叫姐姐的大汪本人。我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想起他额角愈合只剩淡粉痕迹的伤口,
想起他学习能力超强,对数字逻辑敏感,这些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了事实。
我偷偷摸摸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输入“贺州屿”三个字。页面跳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