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双双重生了。上一世,她嫁给阴鸷残疾的傅家继承人,
我嫁给光风霁月的豪门贵公子。人人都说我命好,却不知我的丈夫顾淮安,
每晚都会在梦里用各种手段虐杀我,再于清晨温柔吻醒我。而姐姐的丈夫傅邺川,
是唯一在我死后,为我收尸的人。重生回到订婚宴前,姐姐哭着跪在我面前。「月月,
上一世我过得太苦了,求求你,把顾淮安让给我吧,我愿意拿一切来换!」
我看着她那张势在必得的脸,欣然应允。她不知道,她抢走的不是良人,而是催命的恶鬼。
......「月月,求求你了。」沈星跪在我面前,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我见犹怜。「上一世傅邺川那个残废根本不碰我,我在傅家守了十年活寡,过得生不如死。
顾淮安那么温柔,他才是良配,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她抓着我的手,
力道大得像是要嵌进我的骨头里。我垂眸看着她,心脏处传来熟悉的、密密麻麻的钝痛。
那是上一世,被顾淮安用滚烫的烙铁印在心口的疤,带来的后遗症。即便重生,
这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痛苦,也未曾消散分毫。我死了。死在和顾淮安结婚的第五年。
不是死于意外,不是死于疾病,而是被他夜复一夜的梦中虐杀,耗尽了最后一丝心力,
在惊恐中猝死。死后,我的灵魂飘在空中,看见我那位温柔完美的丈夫,抱着我的尸体,
露出了遗憾又病态的微笑。「月月,你怎么这么不经玩,游戏才刚刚开始呢。」我的父母,
我的朋友,都沉浸在悲痛中,无人怀疑这位深爱我的丈夫。
直到我的尸体在太平间停放了三天,都无人来认领。是傅邺川。
那个传闻中性情暴戾、双腿残疾的男人,坐着轮椅,在深夜赶来,为我收敛了尸骨。
他隔着白布,轻轻碰了碰我的脸。「下辈子,别再选错了。」他的声音,
是我在那片无尽的黑暗中,听到的唯一一丝慰藉。「月月,你在听我说话吗?」
沈星见我出神,不满地推了我一把。我回过神,对上她那双写满贪婪和算计的眼睛。上一世,
她确实嫁给了傅邺川。但她并非守了活寡,而是傅邺川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和自由。
她拿着傅家的钱,在外面养着小白脸,过得潇洒快活。傅邺川不过是她炫耀的资本,
和予取予求的提款机。她恨的,大概是傅邺川从不碰她,让她觉得没有彻底拿捏住这个男人。
以及,她嫉妒我。嫉妒所有人都说我嫁给了爱情,嫁给了海城无数女人的梦中情人,顾淮安。
她只看得到顾淮安白日里的光风霁月,却不知他内里早已腐烂,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也好。
既然她这么想要,我就成全她。我扶起她,温柔地替她擦掉眼泪,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好,我让给你。」沈星愣住了。她大概准备了无数套说辞来逼我就范,
却没想到我答应得如此轻易。她眼底的错愕一闪而过,随即被狂喜取代。「真的?
月月你真的愿意?」「当然。」我弯起嘴角,「姐姐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她激动地抱住我,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算你识相。」
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很快,沈星就跑去向爸妈宣布了这个消息。妈妈皱着眉,
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我:「月月,你疯了?那傅邺川就是个阴鸷的残废,
你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爸爸也沉着脸:「胡闹!我们沈家的女儿,
怎么能嫁给一个残次品!这件事我不同意!」他们言语间,是对傅邺川毫不掩饰的鄙夷,
和对我「自甘堕落」的痛心。上一世也是这样。他们为我能嫁给顾淮安而骄傲,
为沈星嫁给傅邺川而惋惜。他们从来看不到顾淮安伪善面具下的肮脏,
也看不到傅邺川冰冷外表下的孤寂。沈星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不停地向爸妈撒娇。「爸,
妈,是我愿意的!我喜欢傅邺川,你们就成全我吧!」她一边说,一边怨毒地瞪了我一眼,
仿佛在怪我没有帮她说话。我只是安静地站着,任由他们争吵。直到顾淮安的电话打了过来。
手机**响起的那一刻,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让我几乎要握不住手机。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划开接听键。电话那头,
传来顾淮安一如既往的温润嗓音:「月月,晚上一起吃饭?我订了你最喜欢的餐厅。」
「不了。」我掐着掌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顾淮安,我们解除婚约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他才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探寻。「月月,
你在闹什么脾气?谁惹你不开心了?」「没有谁,」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我要嫁给傅邺川。」这一次,他沉默的时间更长了。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我甚至能听到他透过听筒传来的,那压抑而沉重的呼吸声。就在我以为他要爆发时,
他却又笑了。「好啊。」「只要你开心。」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却让我如坠冰窟。
挂掉电话,我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我知道,顾淮安动怒了。他这个人,越是生气,
表面上就越是温柔。上一世,他第一次在梦里折磨我,
就是因为我无意中打碎了他母亲最爱的一只花瓶。第二天早上,他捧着我的脸,
吻掉我的眼泪,声音缱绻。「月月别怕,只是一个噩梦而已。你看,
我不是好好地在你身边吗?」他骗过了所有人,也几乎骗过了我自己。
如果不是那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恐惧,真实得无可辩驳。爸妈见我态度坚决,
顾淮安那边也松了口,最终只能黑着脸同意了。沈星如愿以偿。第二天,
沈家和顾家对外宣布,婚事照旧,只是新娘从沈月换成了沈星。消息一出,整个海城都炸了。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放着顾淮安这样的天之骄子不要,偏要去捡姐姐挑剩下的残废。
我的朋友们纷纷打电话来骂我,说我鬼迷心窍,自甘堕落。我一概不理。流言蜚语,
比起顾淮安带给我的折磨,根本不值一提。能摆脱他,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我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一周后,在民政局门口,我见到了傅邺川。他坐在轮椅上,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
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郁又疏离。他比记忆中要年轻一些,眉宇间的戾气也更重。看到我,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证件带了?」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
冷冰冰的。「带了。」我们之间没有一句废话,进去,拍照,签字,领证。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直到那本红色的结婚证拿到手里,我还有些恍惚。我真的,
和傅邺川结婚了。这一世,我彻底摆脱了顾淮安那个恶魔。走出民政局,
傅邺川的助理推着他到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前。他没有看我,
只是冷淡地开口:「你自己回去。」说完,助理便将他抱上了车。车门关上,绝尘而去,
全程没有再给我一个眼神。我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影,不仅不觉得难堪,反而松了口气。
这样很好。互不干涉,正是我想要的。我只希望,这一世能作为他的妻子,护他周全,
还上辈子那份收尸的情谊。我打车回了傅家老宅。这是一栋风格沉郁的哥特式别墅,
和我前世住了五年的那栋充满阳光的别墅截然不同。客厅里,傅家的长辈都在。
傅邺川的奶奶,那位掌控着傅家实权的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手里盘着一串佛珠,不怒自威。
他的父母坐在下首,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我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带着审视和不善。「你就是沈月?」傅老太太率先开口,声音苍老而威严。「是,奶奶。」
我恭敬地回答。「我们傅家,不承认这门婚事。」她冷冷地说,「你和邺川的结合,
不过是小辈的胡闹。这张卡里有五百万,拿着它,离开傅家。」一张黑卡被推到我面前。
和上一世,沈星嫁进来时一模一样的开场白。上一世,沈星哭哭啼啼,
说自己对傅邺川是真爱,死也不会离开。最后是傅邺川亲自出面,保下了她。而我,
只是平静地看着那张卡,没有去碰。「奶奶,我和傅邺川已经是合法夫妻,受法律保护。」
我抬起头,不卑不亢地对上她的视线,「无论你们承不承认,我都是他的妻子,
傅家的少夫人。」「放肆!」傅邺川的母亲拍案而起,指着我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这么跟妈说话!」我没有理会她,依旧看着老太太。我知道,这个家里,
真正能做主的人,只有她。老太太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牙尖嘴利。
你以为凭一张结婚证,就能坐稳傅家少夫人的位置?」「我没想坐稳什么位置。」我说,
「我只是想和他好好过日子。」「过日子?」傅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就凭邺川那个样子,你们能怎么过日子?沈月,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
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她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插在傅邺川的心上。我能感觉到,
从我进门开始,就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里的傅邺川,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他的手紧紧攥着轮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我心里一疼,下意识地走过去,
站定在他身后。「有没有自知之明,是我自己的事。」我看着傅母,语气冷了下去,
「但傅邺川是我的丈夫,我不允许任何人这么说他。」客厅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似的眼神看着我。他们大概没想到,
我这个被沈家抛弃、被海城名流圈嘲笑的女人,竟然敢在傅家公然顶撞长辈。
傅邺川也抬起了头,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第一次映出了我的身影。里面有惊愕,有探究,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好,好得很。」老太太怒极反笑,
将手里的佛珠重重拍在桌上。「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我就看看,你能撑多久。」
「从今天起,断了你所有的卡,我倒要看看,没有钱,你怎么在这个家里立足!」
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我早有预料,并不意外。「是,奶奶。」我顺从地低下头。
这场家庭会议,最终不欢而散。傅邺川的父母甩手离去,临走前还狠狠瞪了我一眼。
老太太也由佣人扶着回了房。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我和傅邺川。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和沉寂。
「为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没回头,假装没听懂:「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替我说话?」他追问,「你明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你的处境更艰难。」「我说了,
你是我丈夫。」我转过身,蹲在他面前,仰视着他,「我只是在维护我的丈夫,这有错吗?」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闪烁,避开了我的视线。「我不需要你的维护。」他声音冷硬,
「收起你那点可怜的同情心,对我没用。」说完,他便自己转动轮椅,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孤傲又脆弱的背影,我轻声说:「傅邺川,那不是同情。」他没有回头,
径直进了电梯。我知道,他不会信。一个从小在冷眼和嘲讽中长大的人,
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善意。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当天晚上,
我被安排住进了傅邺川的房间。那是一间巨大而空旷的卧室,装修风格和他的人一样,
黑白灰三色,冷硬得没有一丝人气。房间里有一张大床,
但傅邺川显然没有要和我同床共枕的意思。他让佣人在角落里给我铺了一张小小的沙发床。
我毫无怨言地接受了。能和他同处一室,我已经很满足了。至少,这里没有顾淮安,
没有夜夜惊魂的噩梦。洗漱完,我躺在沙发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是我重生以来,
睡得最安稳的一觉。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没有无边无际的恐惧。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时,
我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而另一边,沈星的日子,恐怕就没这么好过了。
沈星如愿嫁给了顾淮安,婚礼办得盛大而奢华,几乎请来了海城所有的名流。婚礼上,
顾淮安对她百般体贴,羡煞旁人。沈星给我发了很多照片,字里行间都是炫耀。【看见没,
这才是真正的幸福。沈月,你现在后悔也晚了。】【淮安给我买了最新款的爱马仕,
你那个残废老公,给你买过什么?】我看着她发来的消息,只是淡淡一笑,
回了句「新婚快乐」,便将手机丢到一旁。我知道,她的好日子,到头了。果然,没过几天,
我就在一次家庭聚会上,再次见到了沈星。她瘦了一大圈,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就算化了浓妆也遮不住满脸的憔悴。看见我,她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扑过来。「月月!你最近……有没有做噩梦?」她压低声音,
紧张地问我。我故作不解:「噩梦?没有啊,我睡得很好。」「怎么可能!」她失声尖叫,
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捂住嘴,惊恐地四下看了看。顾淮安正和几个长辈谈笑风生,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朝我们投来一个温柔而询问的眼神。沈星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
躲到了我的身后。「他……他不是人,他是个魔鬼!」沈星抓着我的胳膊,
指甲都快掐进了我的肉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每天晚上都在梦里折磨我!用鞭子抽我,
用火烧我!月月,我快要疯了!」我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的冷意。看,报应来得多快。
这才几天,她就已经撑不住了。「姐姐,你是不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我装作担忧地看着她,「淮安那么爱你,怎么会伤害你呢?」「不是幻觉!是真的!」
她激动地反驳,「那些疼痛太真实了!我第二天醒来,感觉骨头都是疼的!」
「那你有没有跟淮安说过?」「我说了……」沈星的眼神黯淡下来,「他说我压力太大了,
还给我找了心理医生……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月月,
你信我,你一定要信我!我们之前也做过同样的梦,对不对?你快告诉他们,
顾淮安就是个变态!」她想拉着我去找长辈们对质。我甩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姐姐,
我想你真的需要看看医生了。」我看着她,一脸的失望和疏离,「为了诋毁淮安,
你怎么能编出这种谎话?」「我没有撒谎!」沈星崩溃地大喊。
我们的争吵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顾淮安走了过来,温柔地将沈星揽进怀里,轻声安抚。
「星星,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和无奈。「月月,
抱歉,星星她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总是胡思乱想。」我配合地摇摇头:「没关系,姐夫,
姐姐可能只是还不适应新婚生活,你多陪陪她就好了。」「我会的。」
顾淮安的笑容无懈可击。他拥着还在挣扎哭喊的沈星,对众人说:「抱歉,星星身体不适,
我们先失陪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带着沈星离开了。临走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和审视。我的心,猛地一沉。
顾淮安开始怀疑我了。他或许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把他推给沈星,
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他是在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我捏紧了手心,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我还是太低估他了。即便换了个人,他依然能精准地掌控全局。沈星,
不过是他用来试探我的新玩具。而我,才是他真正的目标。聚会结束后,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傅家。刚进门,就看到傅邺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似乎在等我。「回来了?
」他淡淡地开口。「嗯。」「沈星找你了?」我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他怎么会知道?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指了指电视。上面正在播放一则娱乐新闻,
标题是「顾氏少夫人疑似精神失常,宴会大闹」。配图正是刚才沈星抓着我,
情绪崩溃的样子。「她活该。」傅邺川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同情。我知道,他指的是上一世,
沈星给他戴了无数顶绿帽子的事。他或许不知道重生的事,但他对沈星的厌恶,
是实实在在的。「她是很蠢。」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但顾淮安,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
傅邺川转头看我,黑眸里带着探究。「你好像很了解他。」「毕竟,他曾经是我的未婚夫。」
我找了个借口。他没再追问,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良久,他才开口:「离他远点。」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要离他远点,但我更清楚,顾淮安不会轻易放过我。
我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盟友。而眼前这个人,是唯一的选择。「傅邺川,」我鼓起勇气,
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们做个交易吧。」傅邺川挑了挑眉,似乎对我的提议很感兴趣。
「什么交易?」「我帮你拿回傅氏集团的掌控权,」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你帮我对付顾淮安。」上一世,傅邺川虽然是傅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因为双腿残疾,
一直被家族里的旁支压制。直到他三十岁那年,才以雷霆手段,彻底清除了所有障碍,
坐稳了总裁的位置。而现在,他才二十五岁。离他大权在握,还有五年。我等不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