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冒领我的功劳，爹罚我跪祠堂时，传闻中不近女色的残疾王爷，

驾着轮椅撞开了大门……王爷指责姐姐连《本草纲目》里，

‘甘草’和‘甘遂’的区别都分不清，不配谈药方。娘说，姐姐宅心仁厚，得了神仙托梦，

才……“神仙托梦？”王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本王倒是不知，

这世上哪个神仙，敢抢本王的功劳。”王爷指着我说，“那药方，是本王给她的。

”然后带我离开了沈家……01“孽女！你还敢狡辩！”“还不给你姐姐道歉！

”父亲的咆哮声，震得祠堂房梁上的灰尘簌簌下落。我娘拉着我姐姐沈清岚的手，

哭得梨花带雨。“颜儿，你姐姐身子弱，你就算不认，也不能这么污蔑她啊。

”“你让她以后怎么做人？”沈清岚柔弱地靠在我娘怀里，露出一双淬了毒的眼睛，

无声地对我笑。是我，不眠不休三天三夜，翻遍古籍，以身试药，

才研制出克制城中瘟疫的方子。方子献上去，功劳却成了我姐姐沈清岚的。她说，

是她在梦中得了神仙指点，才写下的药方。满城百姓对她感恩戴德，称她为“在世菩萨”。

而我，成了那个因嫉妒而污蔑亲姐的恶毒庶女。此刻，我被罚跪在沈家祠堂冰冷的地砖上，

膝盖早已麻木，心也一并冷了下去。我看着祠堂里那一排排冰冷的牌位，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就是我的亲人。为了一个虚名，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

他们能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出去当垫脚石。我爹还在怒吼：“沈清颜，我命令你，

现在就去府衙，告诉所有人，是你偷了你姐姐的药方，是你一时糊涂！”我冷笑一声，

正要开口。“砰——！”一声巨响。祠堂那扇沉重的红木大门，竟被人从外面硬生生撞开了。

木屑纷飞。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男人，驾着一张黑沉沉的轮椅，停在了门口。

日光从他身后照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刺目的金边。他逆着光，面容隐在阴影里，

看不真切。但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势，却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笼罩了整个祠堂。

我爹吓得噤了声。我娘也忘了哭。沈清岚更是花容失色，死死抓住我娘的衣袖。整个京城，

坐轮椅的王孙公子，只有一位。那位年少成名，后因坠马断了双腿，性情大变，

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残疾王爷——萧御景。他怎么会来这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萧御景的目光在祠堂里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他的声音，

像是碎冰撞击玉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本王的人，你们也敢动？”02“王……王爷？

”我爹的声音都在发颤，几乎站不稳。“您……您这是什么意思？”萧御景没理他，

修长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嗒、嗒”声。每一下，

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上。他身后的侍卫上前一步，声如洪钟。“沈大人，我家王爷说，

他的人，你们也敢动？”我爹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误会，这都是误会！”“王爷，

这是小女沈清颜，这是臣的家事……”萧御景终于吝啬地掀了掀眼皮，看向我爹。那眼神，

轻蔑又冰冷，仿佛在看一只蝼蚁。“你的家事？”他嗤笑一声。“她研制出瘟疫解药，

救了本王的亲卫，救活了满城百姓，怎么就成了你的家事？”一句话，满堂皆惊。

我爹脸色煞白。沈清岚更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失声叫道：“不可能！”“王爷，

药方明明是我……”“你？”萧御景的目光转向她，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你连《本草纲目》里，‘甘草’和‘甘遂’的区别都分不清，也配谈药方？

”沈清岚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尽褪。她确实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当初为了冒领功劳，

死记硬背了几个药名，哪里知道这些。我娘急忙把她护在身后，壮着胆子说：“王爷，

岚儿她……她是一时紧张忘了。”“是啊王爷，岚儿宅心仁厚，得了神仙托梦，

才……”“神仙托梦？”萧御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

满是森然的寒意。“本王倒是不知，这世上哪个神仙，敢抢本王的功劳。”他顿了顿，

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那药方，是本王给她的。”什么？我猛地抬头，

震惊地看向他。我爹和我娘也愣住了。只有沈清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声道：“对！

是王爷给我的！是王爷！”萧御景的眼神，冷得能掉出冰渣。“本王是说，”他指着我，

“沈清颜。”“本王给沈清颜的。”空气死一般寂静。沈清岚的表情，

瞬间从狂喜变成了惊恐。萧御景不再看他们，轮椅转向我。“跪够了？”他的声音依旧冷，

却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跟本王走。”这不是询问，是命令。我看着他，

又看看我那些所谓的“亲人”。我爹的惊恐，我娘的慌乱，沈清岚的怨毒。我突然觉得，

没什么可留恋的。我撑着麻木的双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好。”我爹终于反应过来，

扑上来想拦我。“颜儿！你不能走！你走了沈家怎么办？”萧御景的侍卫一柄长刀出鞘，

横在我爹面前。冰冷的刀锋，映出我爹那张扭曲的脸。萧御景头也没回，

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从今往后，她是我誉王府的人。”“谁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本王，

就断了谁的手。”03誉王府和我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没有金碧辉煌，没有雕梁画栋。

整个王府，像它的主人一样，透着一股黑沉沉的冷肃。与其说是王府，

不如说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萧御景的轮椅在青石板路上滑行，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跟在他身后，一瘸一拐。膝盖的疼痛，一阵阵袭来。他忽然停下，回头看我。“走不动了？

”我咬着牙，摇摇头。“没有。”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的膝盖看了一眼。那眼神，

说不清是什么意味。他转过头，继续前行，把我带到了一间雅致的院落。院里种着几枝翠竹，

角落里还有一架秋千。“以后，你就住这里。”他淡淡地说。一个婢女端着托盘上前，

上面放着一瓶药膏和干净的衣物。“王爷，这是上好的活血化瘀膏。”萧御景“嗯”了一声，

示意婢女退下。他将药膏推到我面前。“自己上药。”我愣了一下，接了过来。“多谢王爷。

”“王爷为何要帮我？”我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那个药方，明明是我……”“我知道。

”他打断我。“你以为，本王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祠堂？”我抬头看他。他靠在轮椅上，

神情有些倦怠。“城西疫病爆发，本王的一个亲卫也染上了。”“全城的郎中都束手无策。

”“本王的人查到，城南的贫民坊，有个女医，一直在悄悄试药救人。”“那个女医，是你。

”我的心猛地一跳。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本王的人亲眼看到，你为了试药性，

不惜以身犯险。”“也亲眼看到，沈清岚是如何从你房里，偷走那张成型的药方。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可我却听得心头发颤。

在我最绝望无助的时候，竟然有一双眼睛，在暗中默默地注视着我。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揭穿她？”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不让你看清你那一家人的嘴脸，你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跟本王走？”好一个萧御景。

真是算无遗策。他把我从那个泥潭里拉出来，不是因为善心，而是因为，我对他有用。

“王爷需要我做什么？”我问得很直接。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

“聪明人，就该说聪明话。”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银针，银针的尖端，

泛着诡异的乌黑色。“你看看这个。”我接过银针，凑近了仔细观察。只看了一眼，

我的脸色就变了。“这是……‘牵机’？”这是一种极为罕见且霸道的奇毒，

中毒者会四肢蜷缩，状如牵线木偶，最后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而且，此毒无色无味，

极难察觉。“你认得？”萧御景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我点点头。

“我曾在一部孤本医书上见过记载。”“王爷从何处得来此物？”萧御景的脸色沉了下去，

眼中是化不开的阴霾。“从当今圣上的御书房里。”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宅斗了。这是要谋逆啊。“京城里的这场瘟疫，不是天灾。

”萧御景缓缓开口，投下一个惊天巨雷。“是人祸。”“它只是一个开始，

一场更大瘟疫的……引子。”04第二天一早，我爹娘就带着沈清岚，闹到了誉王府门口。

“王爷！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沈家吧！”我爹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颜儿她不懂事，冲撞了王爷，我们这就把她带回去，严加管教！”沈清岚也哭得楚楚可怜。

“妹妹，你快跟我们回去吧，爹娘都快担心死了。”“你一个人在王府，姐姐不放心。

”她说着，还想上来拉我的手。我面无表情地避开。若是在昨天，

我或许还会因为他们这副嘴脸而心痛。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萧御景坐在我身旁，

悠闲地品着茶，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仿佛他们只是一群聒噪的苍蝇。我娘见我不为所动，

开始对我进行道德绑架。“颜儿，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外人，跟你爹娘和姐姐生分吗？

”“你忘了爹娘是怎么把你养大的吗？你太让娘失望了！”我看着她，笑了。“娘，

你还记得我八岁那年，姐姐把我推下池塘，差点淹死，你却反过来打我一巴掌，

说我为什么要跟姐姐抢那支珠花吗？”我娘的脸色一僵。我又看向我爹。“爹，

你还记得我十二岁那年，我替你挡下惊马，摔断了腿，你却只顾着安慰受了惊吓的姐姐，

把我一个人丢在雨里吗？”我爹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最后，我看向沈清。“姐姐，

你还记得你每次闯了祸，都是怎么哭着求我替你顶罪的吗？”“你说，我们是亲姐妹，

我不帮你谁帮你？”“现在，你偷了我的功劳，害我跪祠堂，还要我跟你回去，

继续给你当垫脚石？”“沈清岚，你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一桩桩，一件件，

都是我曾经深埋心底，不敢触碰的伤疤。如今被我亲口说出来，竟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

他们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就是我的亲人。他们从未爱过我。他们爱的，

只是一个可以随时牺牲，可以任他们拿捏的工具。我深吸一口气，心中最后一点犹豫和不舍，

也随之烟消散。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他们，缓缓跪了下去。咚，咚，咚。

我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第一叩，谢父亲生养之恩。”“第二叩，谢母亲怀胎之苦。

”“第三叩，断绝所有骨肉亲情。”我抬起头，目光清亮而决绝。“从今往后，我沈清颜，

与沈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我的生死荣辱，皆与你们无关！”“你们，

也休想再从我身上，得到一分一毫的好处！”我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你这个逆女！”沈清岚更是尖叫起来：“沈清颜！你疯了！

”我站起身，掸了掸衣角的灰尘，笑得云淡风轻。“我没疯。”“我只是……醒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萧御景，突然放下了茶杯。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却传遍了全场。

“来人。”“沈家教女无方，构陷神医，意图谋害本王亲卫，罪大恶极。

”“将沈氏父女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至于沈清岚……”他的目光落在沈清岚惨白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既然她那么喜欢神仙托梦。”“那就送她去城隍庙，好好给神仙磕头，磕到神仙显灵为止。

”05沈家人被拖下去的时候，还在疯狂地咒骂我。骂我不孝，骂我狼心狗肺，不得好死。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誉王府的大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

萧御景的轮椅滑到我面前。“后悔吗？”他问。我摇摇头。“不后悔。”“只是觉得，

以前的自己，像个笑话。”他看着我，黑沉的眸子里，映着我的倒影。“那不是笑话，

是代价。”“成长的代价。”他说得对。不付出血的代价，我又怎能彻底清醒？“现在，

我们可以谈谈正事了。”他示意我跟他去书房。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萧御景递给我一卷宗。“你看看这个。”我打开宗，里面记录的，是近半年来，

京中几位重臣的离奇死亡案。他们死状各异，有的像是突发恶疾，有的则是意外身亡。

但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死，都太过巧合。死的，都是忠于皇帝，且手握实权的大臣。

“这些人，都中了‘牵机’？”我问。萧御景点点头。“但毒发的时间和症状，

被人用其他药物掩盖了。”“所以，仵作验不出，太医也查不出。

”“若不是本王恰好对毒理有些研究，恐怕也着了道。”他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双腿。

我心里一动。“王爷的腿……”“没错。”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三年前，本王坠马，

不是意外。”“是有人，在我的马鞍上，涂了能让马匹狂躁的药物。”“在我摔下马后，

又给我中了‘牵机’。”“我能保住这条命，废了这双腿，已经是万幸。”我倒吸一口凉气。

好恶毒的手段。先是让萧御景身败名裂，再是废他双腿，断他前程。幕后之人的心思，

何其歹毒。“所以，王爷需要我做的，就是找出‘牵机’的解药，以及……幕后的主使？

”“不止。”萧御景看着我，目光灼灼。“本王要你，成为本王的刀。

”“一把能剖开所有伪装，直击要害的，最锋利的刀。”“本王给你倚仗，给你权势，

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你，替本王，荡平这朝堂内外的所有魑魅魍魉。”他的话，

充满了蛊惑。这是一个危险的交易。一旦踏入，便是万丈深渊，再无回头路。可我别无选择。

沈家已经回不去了。这京城虽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依附萧御景，是我唯一的出路。

况且……我看着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墨色，那里藏着和我一样的，对光明的渴望，

和对黑暗的憎恨。我们是同一种人。“好。”我看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说。”“王府的药房，要随我使用。

”“我要最齐全的药材，最珍稀的孤本。”萧御景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准了。

”他从暗格里取出一个令牌，递给我。令牌通体乌黑，上面雕刻着一个狰狞的兽首。

“这是誉王府的最高令牌，见此令如见本王。”“府里的人，随你调遣。”我接过令牌，

入手冰凉。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沈家庶女沈清颜。我是誉王爷的刀，

沈清颜。就在气氛正好时，书房门外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王爷，午膳备好了，

有您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穿着不合身的下人衣服，

探头探脑。是萧御景的亲卫，林风。萧御景的脸，瞬间黑了。“滚。”林风缩了缩脖子，

小声嘀咕：“王爷，您都一天没吃了，沈姑娘也在……”“我说，滚出去。”萧御景的声音，

冷得能冻死人。林风吓得一溜烟跑了。我看着萧御景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传闻中杀伐果决的誉王爷，竟然……怕吃药？还用糖醋排骨来哄？

06我和萧御景的第一个目标，是查清“牵机”的来源。这种奇毒，配置极为复杂，

其中几味主药，更是千金难求的稀罕物。能弄到这些药材，并神不知鬼不觉地配成毒药的，

绝非等闲之辈。萧御景给了我一份名单。名单上，

是京城所有能接触到珍稀药材的药行和个人。“从哪里开始查？”他问我。

我指着名单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名字。“济世堂。”“为何？”“因为这家药堂，

是皇后娘家的产业。”萧御景的眉梢微微挑起。“哦？”“皇后娘家，世代行医，

以仁心仁术闻名天下。”“可越是这样完美无缺的伪装，内里就可能越是腐烂不堪。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顿了顿，看着他。“我姐姐沈清岚，曾是济世堂的常客。

”虽然沈清岚不通医理，但她最会附庸风雅，时常去济世堂买些名贵的香料和补品，

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如果说，谁有机会接触到毒药，并把它送到某些人手里，

沈清岚是个绝佳的人选。而她背后，站着的又是谁？萧御景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就从济世堂查起。”当晚，我换上一身夜行衣，潜入了济世堂。白日里人声鼎沸的药堂，

此刻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我避开巡夜的伙计，直奔后院的药材库。

药材库守卫森严，门上挂着三把大锁。但这难不倒我。我用一根银针，轻易地拨开了锁芯。

库房里，一排排的药柜，分门别类地放着各种药材。我仔细地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