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榴莲下的膝盖我叫张毅,此刻,我的膝盖正亲密接触着客厅冰凉的瓷砖地面。准确地说,
是跪在一个满是尖刺的榴莲壳上。钻心的疼从小腿肚子一路窜到天灵盖,但我咬着牙,
不敢吭一声。赵娜,我老婆,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新做的指甲鲜红欲滴,
一下下敲着手机屏幕。房间里只听得见她指甲的哒哒声,和我粗重的呼吸声。
“知道错哪儿了吗?”她眼皮都没抬,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碴子。“……知道。
”我喉咙发干,“下班回来晚了一刻钟,没赶上给你放洗澡水。”“还有呢?
”“……回来路上忘了买你要的那家甜品店的杨枝甘露。”“还有呢!”她猛地提高音量,
手机“啪”地拍在茶几上,震得上面的杯子乱响。我头皮一麻,脑子飞速运转,却一片空白。
还有?还有什么?“微信!”她提示道,声音尖利,
“下班前我让你回来顺路去干洗店取我的大衣,你回了个‘嗯’!一个‘嗯’字就完了?
这么不耐烦?张毅,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对我都开始敷衍了是吧?”我懵了。
就因为回了个“嗯”?我那时候正在跟一个难缠的客户沟通,手指在键盘上飞,
能抽空回个“嗯”已经不错了。“我……我当时在忙工作……”我试图解释。“工作工作!
就你那破工作!一个月挣那三瓜两枣,够干什么的?够我买个包还是够还房贷?
”赵娜的炮火立刻转向我的职业,这是她最常攻击的点,“你看看人家李姐老公,
去年升了总监,今年就换了大平层!你呢?毕业这么多年了,还是个底层码农!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你!”这些话,我听了五年,耳朵都快起茧了。
一开始还会争辩几句,后来发现,争辩的结果就是跪更久,或者身上多几处掐痕。
川渝女人“耙耳朵”是疼老婆,到了赵娜这里,结合了她东北老家的“优良传统”,
成了实打实的“妻管严”加“家庭暴力”。她常说:“我们川渝女人,地位就是高!
男人听话是应该的!”转头又能说:“在咱们东北,老婆打老公那是给他面子,是爱他!
”我当初就是被她这种“爽朗直率”吸引,觉得跟那些扭扭捏捏的女孩不一样。现在才知道,
这他妈的叫双标,叫PUA!“说话啊!哑巴了?”她见我不吭声,更加火大,
抓起沙发上的靠枕就砸了过来。我闭了闭眼,把涌到嘴边的反驳和怒火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能顶嘴,顶嘴的后果更严重。这五年,我已经被磨平了所有棱角,
变成了一个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应声虫。“老婆,我错了。”我低下头,声音沉闷,
“下次一定准时回来,记得买甜品,微信回‘好的老婆,马上去办’。”态度必须端正,
措辞必须精准。这是血泪教训总结出的经验。赵娜冷哼一声,脸色稍霁,
但目光扫过我膝盖下的榴莲,又补了一句:“跪满半小时!好好反省!一点规矩都没有!
”半小时……我膝盖已经开始麻木了,刺痛感一阵阵传来。额头上冒出冷汗,
但我一动不敢动。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估计是公司的消息。但我现在不敢掏手机,
那会被认定为“态度不专心的挑衅行为”。我只能盯着地面瓷砖的纹路,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和赵娜是大学同学,她当年是系花,活泼开朗,
追她的人不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看上我这个除了成绩好点、性格有点闷的穷小子。
毕业就结了婚,她家条件比我家好点,出了首付,我家凑钱装修,买了这套两居室,
房贷一直是我在还。她找了个清闲的文员工作,一个月四五千,自己花都不够,
还经常买名牌包和化妆品,美其名曰“投资自己”、“女人要精致”。家里的开销,
水电煤气,人情往来,几乎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我那点工资,扣完房贷,
剩下的被她牢牢攥在手里,美其名曰“统一管理,避免男人有钱就变坏”。
我每天活得像个陀螺,上班被老板催,下班被老婆骂。没有社交,没有娱乐,
工资卡不在手里,想请同事喝杯咖啡都得跟她报备。兄弟们早就跟我疏远了,
说我“妻管严晚期,没救了”。我不是没反抗过。有一次,我藏了五百块私房钱,
想给老妈买件生日礼物。结果被她翻出来了,那场面,简直是一场浩劫。她哭天抢地,
说我变心了,不爱她了,开始防着她了,甚至要打电话给我爸妈评理。最后我不仅把钱上交,
还写了五千字的检讨书,跪了整整一晚上的键盘。从那以后,我就彻底老实了。或者说,
麻木了。就在我膝盖快要失去知觉,意识也开始模糊的时候,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电话**,不是消息。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赵娜锐利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谁的电话?”“可……可能是公司有事……”我声音发虚。
“接!”她命令道,“开免提!”我艰难地挪动了一下几乎僵硬的身体,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犹豫了一下,在赵娜逼视的目光下,
按了接听键和免提。“喂,您好。”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您好,请问是张毅先生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干练的男声。“是我,您哪位?”“张先生您好,
我是‘顶峰科技’的人力资源总监,我姓周。我们关注到您在‘创新者’项目中的杰出贡献,
对您的技术能力和架构眼光非常欣赏。不知您是否方便,
我们想邀请您明天上午来公司面谈一下?”顶峰科技?业内如雷贯耳的头部公司!
他们……他们怎么会找到我?还知道我参与了“创新者”项目?
那个项目我确实投入了很多心血,但只是在原公司默默无闻地当螺丝钉啊!我一时愣住了,
忘了膝盖的疼痛,忘了还开着免提,也忘了赵娜就在旁边。“张先生?您在听吗?”“啊,
在,在听。”我回过神,心脏因为突如其来的机会而狂跳,
但长期被压抑的习惯让我下意识地就想拒绝,“不好意思,周总,我目前工作还挺稳定的,
暂时没有……”“张毅!”赵娜突然尖声打断我,她不知何时已经凑了过来,
眼睛死死盯着我的手机,脸上是混合着惊疑和一丝……贪婪?“问问他们!给多少钱?!
”电话那头的周总监显然也听到了这声尖叫,停顿了一秒,随即语气不变,
依旧专业地说:“张先生,我们为您准备的薪资包是年薪八十万起步,
具体包括底薪、绩效、项目奖金和期权。当然,如果您有更高的期望,我们也可以面谈。
”八……八十万?!起步?!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我现在的年薪,
扣完税和五险一金,到手还不到二十万!八十万!那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赵娜的眼睛瞬间亮了,像饿狼看到了肉,她一把抢过我的手机,
脸上瞬间堆起我从未见过的、甜得发腻的笑容,声音也娇柔了八个度:“哎呀,
周总监您好您好!我是张毅的爱人!方便方便!他明天当然方便!您把时间地址发过来就行,
我一定督促他准时到!”挂了电话,赵娜看着还跪在榴莲上的我,眼神复杂。
她没立刻让我起来,而是围着我转了两圈,像是在重新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行啊,张毅,
”她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脑袋,“闷声不响的,还真让你等到机会了?
顶峰科技……八十万……”她喃喃自语,忽然,她停下脚步,
弯腰把那个刺人的榴莲壳从我膝盖底下拿开,随手扔到一边,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行了,起来吧。明天好好去面试,别给我丢人。
”我扶着麻木的腿,艰难地站起来,膝盖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红印和血点。
看着赵娜那张瞬间“阴转晴”的脸,看着她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对那八十万的渴望,
我心里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涌起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悲哀。所以,只有当我有了“价值”,
才配得到她一丝“仁慈”吗?这一刻,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毒芽,
在我心底疯狂滋生。如果……如果我真的拿到了那份工作,
拿到了那八十万……甚至更多……赵娜,你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是不是也该好好算算了?
2暗流涌动膝盖上的刺痛还在隐隐作祟,
但更清晰的是胸腔里那颗因为“八十万”而狂跳不止的心。赵娜破天荒地没让我继续睡沙发,
甚至在我洗漱时,还倚在门框上,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带着点黏糊劲的语气说:“老公,
明天面试穿那套深蓝色的西装吧,显得精神。”老公?她多久没这么叫过我了?
平时都是连名带姓的“张毅”,生气时是“姓张的”,求饶时是“毅哥”。这声“老公”,
叫得我后背汗毛倒竖,比跪榴莲还难受。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关上了浴室门。镜子里的人,
眼眶深陷,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一副长期受气的窝囊相。就这副尊容,能值八十万?
我自己都怀疑。但“顶峰科技”周总监那通电话,又真实得不容置疑。那一晚,
我躺在赵娜身边,身体僵硬,几乎一夜未眠。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在疯狂呐喊:机会!挣脱牢笼的机会!另一个则在怯懦地低语:算了,忍忍吧,
万一面试失败,下场会更惨……第二天一早,赵娜竟然比我起得还早,
甚至给我煎了个蛋——虽然煎糊了。她围着我团团转,帮我打领带,
嘴里不停叨叨:“到了那儿别紧张,好好说!想想那八十万!不,想想咱们家的未来!
”她眼里的光,几乎要实质化,变成钩子,把那份工作钩回来。
我食不知味地吞下那个焦黑的煎蛋,在她“殷切”的注视下走出了家门。
踏出单元门的那一刻,清晨微凉的空气吸入肺中,我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顶峰科技位于本市最核心的CBD,独占一栋流光溢彩的玻璃幕墙大厦。走进气派的大堂,
看着周围步履匆匆、衣着光鲜的精英,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那股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又冒了出来。前台姑娘礼貌地将我引到会议室。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我的手心全是汗。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止是电话里的周总监,
还有一位气场更强大的中年男人,周总监介绍说是技术副总裁,姓陆。
面试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他们似乎对我之前参与的那个“创新者”项目极其了解,
问的问题都直击核心。谈起技术,我暂时忘记了紧张,忘记了家里的糟心事,
思维变得异常清晰活跃,甚至就某个架构难点,提出了比原方案更优的解决思路。
我看到那位陆总一直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赞许的神色。“张先生,”最后,陆总开口,
声音沉稳,“你的基础很扎实,思维也有独到之处。为什么在原公司一直……嗯,默默无闻?
”我心里一紧,总不能说是因为每天被老婆摧残,下了班就心力交瘁,
根本没精力搞什么技术创新吧?我斟酌了一下词句,
尽量得体地回答:“原公司平台和方向可能跟我的长期规划有些偏差,
我更渴望能在一个技术驱动、鼓励创新的环境里深耕。”陆总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周总监接过话头,直接抛出了橄榄枝:“张先生,我们诚挚邀请您加入顶峰,
担任高级工程师。薪资方面,如昨天所说,年薪八十万起步,具体构成我们可以详细谈。
另外,我们注意到您通勤距离较远,公司可以提供一定额度的租房补贴。”租房补贴?
我心里一动。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谢谢周总,陆总。”我强压住内心的激动,
“我非常愿意加入顶峰。关于薪资和细节,我没有任何异议。”我顿了一下,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另外,租房补贴……我想申请一下。我目前住的房子,
是……是我爱人家婚前购买的,距离确实太远,我想在公司附近租个小点的房子,方便加班,
也能有更多精力投入工作。”这话半真半假。房子是婚后买的,但首付她家出了大头,
一直是她的“功勋章”。我说是“她婚前买的”,暗示那房子跟我关系不大,
同时塑造一个为了工作宁愿自己辛苦租房的“奋斗者”形象。陆总和周总监对视一眼,
似乎对我这个“主动要求吃苦”的举动颇为欣赏。周总监爽快地说:“没问题,
补贴额度我会让人力同事跟你确认。”走出顶峰大厦,阳光灿烂得有些不真实。
我手里拿着那份意向书,薄薄的几张纸,却感觉重逾千斤。不仅仅是八十万年薪,
更是一种……被认可的价值,是可能改变我悲惨命运的钥匙。我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破天荒地走进一家咖啡馆,点了一杯最贵的咖啡,坐在窗边,慢慢地喝。
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更需要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走。赵娜的电话很快就追了过来,
声音急切:“怎么样?面试过了吗?他们给多少?是不是八十万?”我看着窗外车水马龙,
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嗯,过了。
具体薪资……等正式合同下来再说吧。”“什么叫等合同下来再说?!
”赵娜立刻拔高了音量,“张毅我告诉你,你可别被他们忽悠了!八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还有奖金呢?期权呢?你都问清楚没有?!”又是这种语气。
仿佛我只是一台去外面捞钱的机器。“我心里有数。”我打断她,“晚上回去再说,
我这边还有点事。”没等她再咆哮,我直接挂了电话。看着暗下去的屏幕,
一种从未有过的、带着叛逆的**油然而生。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已是傍晚。一进门,
赵娜就迎了上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贪婪,伸手就要拿我手里的文件袋。我侧身避开,
把文件袋放在鞋柜上,自顾自地换鞋。赵娜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的反应,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张毅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我换上拖鞋,走到沙发坐下,
感觉腰杆都比平时挺直了些,“工作定了,顶峰科技,高级工程师。”“钱呢?!
”她最关心的永远是这个问题。“年薪包八十万,具体构成比较复杂,
有底薪、绩效、奖金和期权。”我故意说得模糊,“期权这部分,价值不好说,可能很高,
也可能一文不值。”我不能让她一下子掌握所有底牌。我得留一手。“八十万!我就知道!
”赵娜眼睛放光,自动忽略了后半句,兴奋地盘算起来,“这下好了!
我那看中好久的那款包终于可以买了!还有,这破房子也该重新装修了!对了,车也得换!
我同事老公刚换了辆宝马X5……”她喋喋不休地规划着“我的”工资,
仿佛那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我冷眼看着她,等她稍微停歇,才缓缓开口,
抛出了我路上想好的说辞:“公司那边,项目很急,希望我尽快入职。
而且经常需要加班到很晚,甚至通宵。考虑到通勤问题,公司给了租房补贴,
我打算在公司附近租个房子。”赵娜的畅想戛然而止,她狐疑地看着我:“租房?什么意思?
你要搬出去住?”“不是搬出去,是为了工作方便。”我纠正她,“只是周中住那边,
周末还是回来。”“不行!”她想也不想就拒绝,语气斩钉截铁,“租什么房子!
浪费那个钱干什么?晚上回来晚点怎么了?打车费公司不给报销吗?”看,
她甚至不愿意我有一点点脱离她掌控的可能。“打车回来,早上再过去,一天小两百,
长期下来也不是小数目。而且严重影响休息。”我试图讲道理,“租房补贴是公司给的,
不用白不用。住得近,我加班也方便,绩效才能高,奖金才能多。
”我精准地抓住了她爱钱的命脉。赵娜皱着眉,显然在权衡。让她放弃对我的实时监控很难,
但让她放弃可能因此增加的“收入”,更难。“而且,”我趁热打铁,放出一点甜头,
“等我第一个月工资发了,你不是想换车吗?首付应该就够了。
”这句话击垮了她最后的犹豫。她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说:“……行吧。
但房子不能租太好的,凑合能住就行!补贴剩下的钱得交给我!还有,周末必须回来!
随时保持联系,我要查岗!”“好。”我爽快地答应。心里却冷笑一声。查岗?等我搬出去,
天高皇帝远,有些事,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3隐秘的砝码新工作在顶峰科技如火如荼地展开。正如我所料,这里的节奏快得吓人,
项目一个接一个,加班成了家常便饭。但这正是我想要的。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
疯狂吸收着新的知识和技能,也享受着久违的、被同事和领导认可的成就感。更重要的是,
那间用公司补贴租下的、离公司只有十分钟路程的小公寓,成了我的“安全屋”。它不大,
陈设简单,但干净、安静,没有随时可能飞来的抱枕和刺耳的谩骂。每天晚上,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这里,关上门,仿佛将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也隔绝在了外面。
赵娜果然没有轻易放过我。视频查岗是每晚的必修课,
我必须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展示我的“单身宿舍”,
证明没有藏匿任何“可疑物品”或“可疑人员”。她甚至会突然在凌晨一两点打来电话,
确认我是否真的在加班。我一一应对,态度“诚恳”,汇报“及时”。但我心里清楚,
这只是暂时的妥协。我需要时间,需要积累。入职半个月后,第一笔工资到账了。
因为是月中入职,数额不算大,但税后到手也有三万多。
看着手机银行里那个前所未有的数字,我的手心微微出汗。这不是钱,这是武器,是底气。
几乎在短信提示音响起的同时,赵娜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工资到了吧?赶紧转给我!我看中了一个包,正好差这点!
”以前,我会毫不犹豫,甚至带着点讨好地立刻转账。但这次,我没有。我对着电话,
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为难和一丝“为家庭着想”的沉稳:“娜娜,这笔钱,
我可能不能全给你。”“你说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听我说完,”我打断她,早有准备,“公司这边,项目正在关键期,我们小组长暗示,
可能需要我们自己先垫付一些购买测试设备、云服务的费用,后面走报销流程。
这是表现的机会,我不能掉链子。而且,我打算报一个高阶的技术认证课程,自己掏钱,
这对以后升职加薪至关重要。
”我抛出了“工作表现”和“未来升职”这两个她无法拒绝的诱饵。电话那头沉默了,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我知道她在权衡,在计算投入产出比。“需要多少?”她终于开口,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几个月可能都比较紧张。”我故意模糊处理,“这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