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丝,像是无穷无尽的愁绪,抽打着黑色的墓园。所有人都沉浸在悲恸之中。除了我。
我叫陈渊,今天,是我女友林晚的葬礼。她三天前,从三十三楼一跃而下,
像一片凋零的蝴蝶。我亲眼看着她在我面前摔得粉身碎骨。1黑色的伞檐下,
陈渊的面容冷得像一块冰。他没有流一滴泪。周围的亲友投来异样的目光,
夹杂着鄙夷和不解。“你看他,林晚都这样了,他一滴眼泪都没有。”“真是个冷血的怪物。
”“亏林晚当初那么爱他。”这些窃窃私语像蚊蚋,嗡嗡作响,
却无法在他平静如深潭的心湖里,激起一丝波澜。眼泪?那是最无用的东西。陈渊的目光,
穿过雨幕,落在林晚那张小小的黑白照片上。照片里的她,笑得那么甜,眼睛里仿佛有星星。
晚晚,等我。等我把那些畜生,一个一个,全部送到地狱里去陪你。葬礼的流程冗长而压抑。
林晚的母亲哭到几度昏厥,被亲戚搀扶着。她的父亲,一个坚毅的中年男人,
此刻也佝偻着背,一夜白头。妹妹林溪,跪在墓碑前,双眼红肿得像核桃,死死咬着嘴唇,
不让自己哭出声。终于,人群渐渐散去。陈渊收起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浇在自己身上。
他一步一步,走到林家人的面前。林父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
看着这个曾经自己最满意的准女婿,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林母则直接将头扭向一边,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只有林溪,抬起头,
用一种混合着恨意与绝望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你来干什么?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滚!”“这里不欢迎你!”陈渊没有理会她的怒吼。
他的目光平静得可怕,直直地落在了林溪的脸上。这张脸,和林晚有七分相似。
只是少了那份温柔,多了几分倔强和青涩。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
陈渊做了一个谁也无法想象的动作。他单膝跪地。不是对着墓碑。而是对着林溪。“林溪。
”他的声音,穿透雨声,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嫁给我。”轰隆!
天边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所有人呆滞的面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林父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林母更是直接忘了哭泣,一脸的不可置信。
周围还没走远的亲戚,全都停下了脚步,像看疯子一样看着陈渊。姐姐尸骨未寒。
就在她的葬礼上。他竟然向她的亲妹妹求婚?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林溪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悲伤而出现了幻觉。
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没有半分爱意,也没有半分悲伤。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你……”林溪的声音在发抖,
是气的,也是惊的。“你……说什么?”陈-渊一字一句,再次重复。“我说,嫁给我。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陈渊的脸上。林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手掌都在发麻。“陈渊,你这个**!畜生!”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眼泪终于决堤。
“我姐姐才刚死!你就说这种话!你还是不是人!”“你对得起她吗!
”陈渊的脸被打得偏向一旁,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缓缓地,他将脸转了回来,依旧平静地看着她。“这对她,对我,
对你,都好。”“你疯了!”林溪崩溃地大喊,“你就是个疯子!”“伯父,伯母。
”陈渊不再看林溪,转而望向呆若木鸡的林家父母。“请把林溪嫁给我。”“我保证,
我会照顾好她一辈子。”“我……”林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渊,一口气没上来,
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爸!”“老林!”墓园里,瞬间乱成一团。
陈渊缓缓从地上站起,雨水已经将他全身湿透,狼狈不堪。他看着被众人扶走的林父,
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林溪,看着周围人鄙夷的指指点点。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他的手,悄然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晚晚。
你看到了吗?从今天起,我就是他们眼中猪狗不如的禽兽。这样,就没人会怀疑我了。
复仇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2.医院的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林父因为情绪激动引发了急性心梗,还在抢救室里。林母和林溪守在门口,哭成了泪人。
陈渊就站在不远处,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他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换,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在地上积了一小滩水渍。一个护士看不下去,走过来递给他一条毛巾。“先生,
去换身干衣服吧,别把自己弄病了。”陈-渊接过毛巾,低声说了句“谢谢”,却没有动。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抢救室那盏亮着的红灯上。如果林父出了什么意外,那他的计划,
就得全部推倒重来。幸好,一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摘下口罩,
疲惫地说:“抢救过来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病人情绪不能再受**了。
”林母和林溪总算松了一口气。林溪一回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陈渊。
那股被强压下去的怒火,瞬间又窜了上来。她快步冲到陈渊面前,压低了声音,
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陈渊,你满意了?”“把我爸气进抢救室,
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陈渊看着她通红的眼睛,语气平淡无波。“我说了,这对大家都好。
”“好?”林溪气得发笑,“我姐姐死了,我爸躺在里面,你管这叫好?”她伸出手指,
几乎要戳到陈渊的鼻子上。“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这种**!
”陈渊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林溪,你姐姐是怎么死的,你真的清楚吗?
”他突然抛出这句话。林溪的身体猛地一僵。警察的结论是,林晚因为工作压力大,
一时想不开,选择了自杀。可林溪不信。她姐姐性格开朗,乐观向上,
前几天还在电话里兴高采烈地跟她说,等发了奖金就带她去旅游。这样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怎么会突然自杀?“你……你什么意思?”林溪的声音带上了颤抖。“字面意思。
”陈渊的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有些事,警察查不到,不代表不存在。
”“你想保护你的父母,想为你姐姐讨回公道,就只有一条路。”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嫁给我。”林溪的心脏狂跳起来。她从陈渊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难道姐姐的死,真的另有隐情?而陈渊,知道内幕?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她死死地盯着陈渊,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那张脸,除了冷漠,什么都没有。
“你到底知道什么?”她追问。陈渊却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会让你知道一切。”说完,
他不再理会林溪,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窗户。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被雨水浸湿的烟,
抽出一根,却发现打火机也失灵了。他烦躁地将烟和打火机扔进垃圾桶。脑海里,
浮现出三天前的画面。那天,他本来约了林晚吃饭。可林晚却突然发来一条信息,
说公司临时有事,要晚点到。他等到深夜,等来的却是警方打来的电话。他赶到现场时,
林晚小小的身体已经被白布盖住。那抹刺眼的血红,成了他永恒的噩梦。
他发了疯一样地冲上去,却被警察死死拦住。在林晚冰冷的遗体旁,他捡到了她掉落的手机。
手机屏幕已经摔碎,但还能勉强点亮。里面,有一段没有发出去的录音。录音里,
是林晚惊恐的哭喊,和几个男人污秽的笑声。其中一个声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王昊。
本市最大的地产集团,王氏集团的太子爷。一个无法无天的恶魔。陈渊第一时间报了警,
将录音交了上去。可结果呢?王家动用了关系,将事情压了下来。那段录音,
被鉴定为“背景音嘈杂,无法作为有效证据”。林晚的死,被轻描淡写地定义为“自杀”。
呵呵。自杀?陈渊的心在滴血,脸上却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既然律法给不了公道。
那他就用自己的方式,来讨还这笔血债。他要让王昊,以及所有参与了那件事的人,
付出比死亡更痛苦千倍万倍的代价。而他的第一步棋,就是林溪。他知道,在葬礼上求婚,
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会让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禽兽。但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一个被悲痛冲昏了头脑,做出荒唐之举的疯子,才不会引起王昊的警惕。而且,
只有和林家绑在一起,他才有资格,有立场,去“纠缠”这件事。他要保护林家的每一个人。
更要让林溪,成为他复仇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思绪被一阵脚步声打断。林母走了过来,
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神却异常冰冷。“陈渊,我们家的事情,不用你管。”“从今以后,
你和我们林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请你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出现。
”这是要彻底划清界限。陈渊心中了然。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林溪的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安。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下意识地追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走廊的尽头,
陈渊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林溪回到病房门口,脑子里乱成一团。她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
翻出了姐姐林晚的社交账号。最新的一条动态,还停留在出事的前一天。
那是一张她和陈渊的合影,配文是:“我的盖世英雄,很快就要来娶我啦。”照片里,
陈渊看着林晚的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林溪的心,猛地一痛。一个如此深爱着姐姐的人,
怎么可能在姐姐死后,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她看了一眼病房里还在昏睡的父亲,又看了看旁边神情憔悴的母亲。一个疯狂的念头,
在她心底慢慢滋生。或许……她应该再去找一次陈渊。3.三天后,林父出院了。
林家的气氛,依旧凝重得像一块铁。这三天,陈渊没有再出现,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林溪却过得坐立难安。陈渊那句“你姐姐是怎么死的,你真的清楚吗”,像一根刺,
深深扎在她心里。她试着去打陈渊的电话,却永远是无人接听。她甚至去了陈渊的住处,
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任何回应。这个男人,就像他出现时一样突兀,消失得也同样彻底。
这天晚上,林溪给父母倒了杯水,回到自己房间。她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夜色,
心烦意乱。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真相,
就来江边公园。】林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陈渊!她几乎可以肯定。没有丝毫犹豫,
她抓起外套就冲了ز了出去。深夜的江边公园,空无一人。江风吹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林溪裹紧了外套,警惕地四下张望。在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
她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陈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
只有指尖的烟头,明灭不定。林溪快步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渊没有回答,而是将手里的烟蒂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他转过身,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递到林溪面前。“这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
”林溪迟疑地看着那个U盘,没有伸手去接。“这是什么?”“你姐姐留下的,最后的东西。
”陈渊的语气很轻,却像一块巨石,砸在林溪心上。姐姐留下的?林溪的手颤抖着,
接过了那个U-盘。U盘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因为时机到了。”陈渊看着江面,声音飘忽,“林溪,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你愿意相信我吗?”林溪握紧了手里的U盘,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不知道该不该信。
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是个疯子,是个在她姐姐葬礼上求婚的**。可直觉却告诉她,
只有他,能揭开姐姐死亡的真相。“如果……如果我相信你,你需要我做什么?
”她艰难地开口。陈渊终于转过头,正视着她。他的眼神,在夜色中亮得惊人。“很简单。
”“答应我的求婚。”“并且,搬去和我一起住。”林溪的瞳孔猛地一缩。“什么?!
”“你休想!”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仿佛陈渊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这种荒唐的要求!”“就凭这个。”陈渊指了指她手里的U-盘,
“也凭我,是唯一能帮你姐姐报仇的人。”报仇?林溪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果然,
姐姐不是自杀!“是谁?”她急切地追问,“害死我姐姐的凶手,到底是谁?
”陈渊摇了摇头。“等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自然会告诉你。”“你……”林溪气结,
“你这是在威胁我!”“你可以这么理解。”陈渊毫不避讳,“我需要一个身份,
一个能光明正大插手你们家事的身份。林晚未婚夫的妹妹,这个身份,刚刚好。”“而且,
你一个人住在家里,不安全。”不安全?林溪还想反驳,但陈渊接下来的话,让她浑身冰冷。
“王昊的手段,比你想象的更脏。”王昊!这个名字,林溪听说过。本市有名的纨绔子弟,
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无恶不作。姐姐的死,和他有关?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溪的心脏。
她看着眼前这个冷静到可怕的男人,第一次感觉到,他或许不是疯了。
他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一盘,以他自己和她的人生为赌注的棋。“我……我需要时间考虑。
”林溪的声音干涩。“可以。”陈渊点头,“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晚上,我需要你的答复。
”“还有,”他补充道,“U盘里的东西,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你的父母。
他们承受不住第二次打击。”说完,他转身就走,再次融入了无边的夜色。
林溪一个人站在江边,手脚冰凉。江风吹过,她仿佛听到了姐姐在天上的哭泣。
她握着那个小小的U-盘,像是握着一个滚烫的烙铁。回到家,她反锁上房门,
将U盘**了电脑。点开里面唯一的一个音频文件。下一秒,林溪的整个世界,崩塌了。
音频里,先是姐姐惊慌失措的求饶声。“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紧接着,
是几个男人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和猖狂的大笑。“放过你?小美人,陪我们王少玩玩,
是你的福气!”“哈哈,这妞身材真不错!”那个被称作“王少”的声音,嚣张而残忍。
“叫啊!你叫得越大声,老子越兴奋!”然后,是布料被撕碎的声音,
是姐姐绝望的哭喊和挣扎。林溪捂住了嘴,浑身抖得像筛糠。胃里翻江倒海,她冲进卫生间,
吐得天昏地暗。原来……原来是这样……她的姐姐,不是自杀。她是被这群畜生,
活活逼死的!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像海啸一样将她淹没。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
放声痛哭。警察为什么不管?为什么证据确凿,却说无法立案?
王昊……王氏集团……林溪终于明白了陈渊那句“不安全”是什么意思。她也终于明白了,
陈渊为什么要用那种极端的方式,来逼自己。他不是疯了。他是要用自己的名誉,
来为这场复仇,拉开一个最安全的序幕。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靶子,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和火力。而真正的杀招,却藏在暗处。一夜无眠。第二天,
林溪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找到了陈渊。她没有说任何废话,只是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陈渊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复仇的时候,算我一个。”林溪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冰冷,“我要亲手,
让那些畜生,血债血偿!”4.陈渊看着林溪眼中燃烧的复仇火焰,沉默了片刻。
这张和林晚相似的脸上,此刻写满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狠戾。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的本意,是让她待在自己羽翼的庇护下,远离这场肮脏的争斗。“你不用参与。
”他冷冷地拒绝,“你只需要扮演好我的未婚妻。”“凭什么?”林溪的情绪激动起来,
“被侮辱的是我姐姐!凭什么我不能报仇?”“就凭你太弱了。”陈渊的话像一把刀,
直戳她的心脏,“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你成为对方的下一个目标。
”林溪的脸瞬间白了。她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话语。是的,她很弱小。除了愤怒和眼泪,
她什么也做不了。“所以,你就要把我当成一个傀儡,一个工具吗?”她不甘心地问。
“是保护。”陈渊纠正道,“林溪,这不是游戏。王昊和他背后的人,是你无法想象的恶魔。
我不想再看到第二个林晚。”提到姐姐,林溪的眼圈又红了。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头的哽咽。“好,我可以不插手。”“但是,你必须让我知道你的每一步计划。
”她提出了最后的底线,“我不能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陈渊看着她倔强的眼神,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达成协议后,接下来的事情,快得让林-溪有些反应不过来。
首先,是说服她的父母。这是一个巨大的难题。陈渊选择了一个最直接,也最残忍的方式。
他当着林家父母的面,再次播放了那段录音。当林晚绝望的哭喊声在客厅里响起时,
林母直接昏了过去。林父则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陈渊砸了过去。
陈渊没有躲。烟灰缸砸在他的额角,鲜血瞬间流了下来。“你这个畜生!
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听这个!”林父双目赤红,嘶吼着。“因为只有这样,你们才会明白,
我们面对的敌人是谁。”陈渊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声音平静得可怕,“法律制裁不了他们,
那就只能用我们自己的方法。”“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时刻保护在你们身边。
和林溪订婚,是最好的选择。”“这不仅是为了给林晚报仇,也是为了保护你们,保护林溪。
”林父颓然地坐倒在沙发上,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看着昏迷的妻子,
看着满脸泪痕的小女儿,又看了看额头流血、眼神却无比坚定的陈渊。这个世界,
在一瞬间变得如此陌生和残酷。良久,他沙哑地开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另一个王昊?
”“我不需要你们的信任。”陈渊说,“我只需要你们的配合。等事情结束,
我会和林溪解除婚约,从你们的世界里彻底消失。”最终,林父妥协了。不是因为相信陈渊,
而是因为他别无选择。为了给大女儿报仇,为了保护剩下的家人,他只能赌上一切。第二天,
林溪就搬进了陈渊的公寓。那是一间装修极简的顶层公寓,色调是非黑即白,
和陈渊的人一样,冰冷而没有一丝烟火气。“你住主卧,我住次卧。”陈渊扔给她一把钥匙,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我的书房。”林溪点了点头,默默地拖着行李箱走进了主卧。
房间很大,带着一个独立的阳台,可以看到大半个城市的夜景。可她没有心情欣赏。
从今天起,她就要和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开始一场充满了谎言和危险的同居生活。
晚上,陈渊很晚才回来。他身上带着一股酒气,但眼神依旧清明。他脱下外套,
径直走进了书房。林溪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煮了一碗醒酒汤,端了过去。
书房的门没有关严,她看到陈渊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一张复杂的人物关系图。图的中心,
是王昊的名字。从王昊的名字,延伸出无数条线,连接着一个个的人名和公司。
有王氏集团的高管,有**部门的官员,甚至还有几个道上混混的名字。这张图,
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而王昊,就是那只坐在网中央的毒蜘蛛。林溪的心,沉了下去。
她这才直观地感受到,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利益集团。陈渊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事?”“我……我给你煮了醒酒汤。”林溪把碗递了过去。
陈渊没有接,目光重新回到了屏幕上。“放那吧。”林溪把碗放在旁边的桌上,
没有立刻离开。“这些……都是你要对付的人?”她指着屏幕问。“是。”“你一个人?
”“嗯。”林溪的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是震撼,也是一丝……心疼?她甩了甩头,
把这个荒唐的念头赶出脑海。“你的计划是什么?”她问。陈渊没有隐瞒,
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名字。“第一步,从他开始。”林溪看过去,那个名字叫“李三”,
备注是“王昊的狗腿子,负责处理脏活”。“李三?”“对。”陈渊的嘴角,
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王昊的网太大,直接动他,我们会被撕得粉碎。所以,
要先把他的爪牙,一根一根,全部拔掉。”“这个李三,嗜赌成性,最近在城西的地下**,
输了一大笔钱。”“明天,会有人去找他‘讨债’。”林-溪瞬间明白了。
陈渊这是要制造一个机会,一个让李三走投无路,只能反过来咬王昊一口的机会。
“你需要我做什么?”她问。陈渊终于从电脑前抬起头,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明天,
你什么都不用做。”“陪我去一个地方。”“一个,能让王昊主动来找我们的地方。
”5.第二天,陈渊带着林溪去了一家高级珠宝店。林溪很不解。“来这里干什么?
”“买戒指。”陈渊言简意赅。林溪愣住了。买……买戒指?
虽然他们现在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但这也太……“演戏要做**。
”陈渊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淡漠,“王昊不是傻子,我们的婚事,必须做得足够逼真,
才能让他放松警惕。”“而且,这家店,王氏集团有股份。”林溪瞬间明白了。
他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会很快传到王昊的耳朵里。陈渊这是在故意挑衅。
导购**热情地迎了上来,当看到陈渊和林溪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鄙夷。
显然,前几天那场葬礼上的闹剧,早就在这个小圈子里传遍了。“两位,想看点什么?
”导购的笑容有些僵硬。“订婚戒指。”陈渊直接开口。导购的表情更加精彩了。
她强忍着八卦的冲动,将他们引到钻戒专区。“先生,
我们这里有最新款的‘永恒之爱’系列,很适合作为婚戒。”陈渊扫了一眼,
随手指向其中最大的一颗粉钻。“把那个拿出来看看。”导-购倒吸一口凉气。
那颗粉钻是店里的镇店之宝,价值八位数。她不敢怠慢,连忙戴上手套,
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取了出来。“先生,您真有眼光,
这颗‘海洋之心’是我们从南非拍卖回来的,全球仅此一颗。”陈渊没有理会她的介绍,
拿起戒指,直接拉过林溪的手。冰冷的戒圈,套上她纤细的无名指。尺寸不大不小,刚刚好。
粉色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却刺得林溪眼睛生疼。她仿佛看到姐姐林晚,
也曾戴着陈渊送的戒指,笑得一脸幸福。而现在,戴着戒指的人,变成了她。这巨大的讽刺,
让她心里堵得难受。“就这个了。”陈渊看都没看价格,直接拿出黑卡,“刷卡。
”导购的眼睛都直了。这么贵重的戒指,眼都不眨一下就买了?她连忙接过卡,
态度瞬间变得无比恭敬。“好的先生!请您稍等!”周围的客人和店员,
也都投来了艳羡和嫉妒的目光。他们看向林溪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个女人真是好命,
姐姐刚死,就攀上了这么一个有钱又大方的金龟婿。林溪如坐针毡。她能感觉到,
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渊,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越高调,越张扬,就越能麻痹敌人。
就在这时,珠宝店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浮夸,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男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陈渊和林溪。他先是一愣,
随即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他径直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陈渊对面的沙发上。
“哟,这不是陈大才子吗?”男人阴阳怪气地开口,“女朋友尸骨未寒,
就有心情带着小姨子来买戒指了?真是情圣啊。”陈渊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林溪认得他,是王昊的跟班之一,叫赵宇。“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陈渊的语气很冷。
“我可不敢管你。”赵宇夸张地摆了摆手,“我就是替我们昊哥,来给你提个醒。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有些人,你惹不起。
”“有些事,最好烂在肚子里。”“不然,下一个从楼上掉下来的,可就不知道是谁了。
”**裸的威胁。林溪的身体,瞬间绷紧了,手心冒出冷汗。陈渊却笑了。他端起水杯,
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是吗?”“那也请你,替我给王昊带句话。”他放下水杯,
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眼睛像鹰隼一样,死死地锁住赵宇。“洗干净脖子,等着。
”赵宇被他眼中的杀气,惊得下意识后退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样子。“呵,
嘴还挺硬。”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渊,又瞥了一眼林溪。“陈渊,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个小美人儿,长得可不比她姐差。”“你最好,看紧一点。”说完,他哈哈大笑着,
带着保镖扬长而去。林溪气得浑身发抖。“他……他怎么敢!”“他为什么不敢?
”陈渊的表情,依旧平静,“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他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吧,鱼儿已经上钩了。”林-“溪一愣,“什么意思?
”“赵宇的出现,证明王昊已经开始关注我们了。”“而且,他很急。”陈渊的嘴角,
勾起一抹算计的冷笑。“人一着急,就容易犯错。”“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见一个,
能让他犯下致命错误的人。”林溪跟着陈渊走出珠宝店,坐上了他的车。“我们去哪?
”陈渊发动汽车,吐出三个字。“地下**。”6.城西,一家废弃工厂的地下室。
这里就是本市最大的地下**。空气中弥漫着烟草、酒精和汗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