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红帖碎苏晚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
她围裙上还沾着面粉，脸上带着刚哄睡女儿念念后的倦意，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今天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陆景渊推门进来，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
衬得他肩宽腰窄，眉眼深邃。只是那双眼看向她时，没有半分温度，反而带着几分不耐。
“又做这么多？”他扯了扯领带，径直走向沙发，随手将公文包扔在一旁，“我今晚有应酬，
不吃了。”苏晚端着汤的手一顿，热汤溅在指尖，烫得她下意识缩了缩。“景渊，你忘了？
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她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试探。陆景渊皱眉，
像是在回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片刻后才漫不经心地说：“哦，忘了。
这种日子没必要特意过。”他拿起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
苏晚瞥见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和刚才对她的冷漠判若两人。那笑意像一根针，
猝不及防地扎进苏晚心里。结婚五年，她从那个意气风发的设计系才女，
变成了围着家庭、丈夫和女儿打转的全职太太。她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拒绝了业内顶尖公司的邀约，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倾注在这个家里，可换来的，
却是他越来越淡的疏离和越来越多的“忘了”。“念念今天特意画了画给你，
说要等爸爸回来一起庆祝。”苏晚强压下心头的酸涩，试图提醒他。“让她自己玩去吧，
我累了。”陆景渊靠在沙发上，闭上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对了，
下周我要去邻市出差，大概半个月。”苏晚的心沉了下去。半个月？
她记得他上周才刚从外地回来。她想说什么，可看着他那张毫无波澜的侧脸，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夜里，念念睡得很沉，小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期待。
苏晚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拿出手机，
点开那个许久未更的朋友圈，最新一条还是三年前他们一家三口去海边的照片，
照片里的陆景渊抱着念念，笑得温柔。可现在，那份温柔早已荡然无存。迷迷糊糊中，
她被手机震动吵醒。是陆景渊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屏幕亮个不停，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备注是“林薇薇”。“景渊哥，你什么时候过来呀？
我都等你好久了～”后面跟着一个撒娇的表情。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冰凉。林薇薇，
她知道这个名字。是陆景渊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年轻漂亮，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野心。
上次公司年会，她就看到林薇薇挽着陆景渊的胳膊，笑得花枝乱颤，而陆景渊没有推开她。
当时他解释说，是实习生不懂事，他不好太过强硬。苏晚选择了相信。可现在，
这条消息像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她自欺欺人的平静。她颤抖着手，
解锁了陆景渊的手机——密码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多么讽刺。点开和林薇薇的聊天记录，
不堪入目的情话和暧昧的约定扑面而来。“景渊哥，苏晚姐不会发现吧？”“她那么蠢，
怎么可能发现。再说，就算发现了又怎样？她离不开我。”“那你什么时候跟她离婚呀？
我想光明正大地跟你在一起。”“等我拿到那个项目，就跟她提。你再等等，宝贝。
”后面还附带着几张林薇薇的性感照片，以及陆景渊转账给她的记录，数额不小。
苏晚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又瞬间冻结。原来他不是忙，不是累，
只是把时间和温柔都给了别人。原来他的那些“出差”，都是和别的女人厮混。
原来她五年来的付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可笑的笑话。她想起自己为了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熬夜绣了一幅他最喜欢的竹石图；想起他生病时，她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端水喂药；想起念念每次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她都要编造各种理由安慰女儿……所有的过往，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碎片，扎得她体无完肤。
陆景渊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看到苏晚拿着他的手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在干什么？
”苏晚抬起头，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声音沙哑得不像样子：“陆景渊，你告诉我，
这些都是真的吗？”她把手机屏幕转向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陆景渊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恢复了冷漠，甚至带着一丝被撞破后的恼羞成怒：“是又怎么样？苏晚，
我们之间早就没感情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没感情了？”苏晚笑了，笑得眼泪直流，
“那这五年算什么？念念算什么？我放弃的一切，又算什么？”“是你自己要放弃的，
没人逼你。”陆景渊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精准地刺中了她的软肋，“苏晚，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围着灶台转，满身的烟火气，跟个黄脸婆一样，
我怎么可能还对你有感情？”黄脸婆？苏晚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家居服，
又想起林薇薇朋友圈里那些光鲜亮丽的照片，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是啊，
她为了这个家，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灵气和光彩。可他忘了，是谁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你出差是假的，陪她才是真的？”苏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心里的那座城，已经彻底崩塌了。“是。”陆景渊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跟薇薇在一起很开心，她年轻、漂亮、懂事，不像你，整天只会围着我和孩子转，
一点情趣都没有。”“那念念呢？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她吗？”苏晚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哀求。
陆景渊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她不可理喻：“念念是我的女儿，
我自然会负责她的生活费和学费。但我和你，离婚吧。”离婚。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
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好”一样简单。苏晚的心，彻底死了。她没有再哭，
也没有再闹，只是慢慢地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起身，走到衣柜前，
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你干什么？”陆景渊皱眉。“既然要离婚，我自然要搬走。
”苏晚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念念我会带走，她跟你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陆景渊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他以为她会哭着求他，会闹得天翻地覆，
就像以前每次他们吵架时那样。可现在的苏晚，平静得让他有些不安。“苏晚，你别闹了。
”他下意识地说，“念念还小，不能没有爸爸。”“她也不能没有一个真心爱她的妈妈。
”苏晚一边收拾念念的衣服，一边说，“陆景渊，从你选择背叛我的那一刻起，
你就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了。”她收拾得很快，动作利落，没有丝毫留恋。其实，
这个行李箱，她早就准备好了。自从上次年会看到他和林薇薇的亲密举动后，她就知道，
他们的婚姻，或许已经走到了尽头。只是她一直不愿意相信，还在自欺欺人地期待他能回头。
现在，所有的期待都化为泡影。“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联系你。”苏晚拉着行李箱，
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五年的家，
看了一眼床上那个曾经让她深爱过的男人，“陆景渊，祝你和林薇薇，‘幸福’。”说完，
她轻轻带上了门，隔绝了那个让她心碎的世界。门外，夜色深沉，苏晚抱着怀里熟睡的念念，
泪水再次滑落，却带着一种解脱后的释然。陆景渊，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第二章旧梦破苏晚带着念念回了老家。那是一个江南小镇，青瓦白墙，小桥流水，
空气里都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也是她受伤后唯一能想到的避风港。
父母看到她带着孩子突然回来，脸上满是担忧。苏晚没有隐瞒，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们。母亲抱着她哭了很久，骂陆景渊没良心，
父亲则沉默地抽着烟，最后只说：“回来就好，有爸妈在，不会让你和念念受委屈。
”有了父母的支持，苏晚的心安定了不少。她在镇上找了一间安静的小院，
带着念念住了下来。为了生计，也为了找回曾经的自己，
苏晚重新拾起了自己的专业——室内设计。她在网上注册了设计师账号，
接一些小型的设计单子，虽然收入不高，但足够她和念念的日常开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