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还没完全透进屋子,姜念就醒了。
不是自然醒,是被疼醒的。
浑身上下像是被压路机来回碾了好几遍,骨头缝里都透着酸气,尤其是腰,简直快要断了。稍微动一下,那种酸爽的感觉就顺着脊椎骨往上窜,让她忍不住倒吸凉气。
这日子没法过了!
姜念心里憋着火,试图翻个身离热源远点。结果刚动了半寸,腰上那股大力就把她给拽了回去。一条结实得像铁铸一样的手臂死死箍着她的腰,紧接着,后背撞上了一堵滚烫坚硬的肉墙。
男人身上的热气像是要把人给烤化了,那种充满了侵略性的荷尔蒙气息,霸道地往她鼻子里钻。
姜念气得不行,伸手去掰那只铁手。
纹丝不动。
这哪里是人手,分明是大铁钳子!
她不信邪,两只手并用,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外推。
“别乱动。”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带着还没睡醒的慵懒,还有一股子危险的警告意味。
沈炽还没睁眼,下巴就在她颈窝里蹭了蹭,胡茬扎得皮肤生疼。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姜念耳后的敏感皮肤上,激得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姜念身子一僵,咬着牙小声**:“沈炽,你松开!勒死我了!”
身后的人非但没松手,反而把她扣得更紧了些,整个人翻身压了上来。
沉重的躯体压得姜念差点没喘上气。
沈炽半眯着眼,眸底黑沉沉的,像是藏着两团还没熄灭的火。他盯着身下满脸通红的女人,嘴角扯了一下:“大早上的,精力这么旺盛?”
姜念对上那双**裸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昨晚这男人就是这种眼神,像要把她拆吞入腹似的。
她慌忙伸手抵住他硬邦邦的胸肌,结结巴巴地说:“这……这里是部队!现在是早……早晨!你要注意影响!要守纪律!”
沈炽听笑了。
他那张冷硬的脸上这会儿全是玩味,大手顺着真丝睡裙的边缘摩挲进去,掌心的茧子磨得皮肤发烫。
“纪律?”沈炽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了她的鼻尖,声音低得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在这间屋子里,老子就是纪律。”
姜念脸红得快要滴血:“你……流氓!”
“还有更流氓的,试不试?”沈炽眼神暗了下去,大手极其不规矩地往下探,“刚才不是动得挺欢吗?再动两下,咱们就顺便出个早操。”
这男人绝对是疯子!
姜念吓得不敢动了,整个人缩成鹌鹑。她是真怕了,这人体力好得离谱,要是再来一次,她今天就真别想下床了。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嘹亮的起床号声。
“嘟——嘟嘟——”
姜念像是听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推他:“吹号了!你快起!”
沈炽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在姜念脖子上狠狠嘬了一口,这才意犹未尽地翻身下床。
姜念赶紧扯过被子把自己裹成蚕宝宝,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他。
沈炽根本没把她这点小心思放在眼里。
他就那么大大咧咧地站在床边,当着姜念的面开始换衣服。
睡裤被随手扒下,露出两条修长有力的大腿,肌肉线条流畅紧实,充满了爆发力。接着是上身,宽肩窄腰,背部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尤其是转过身来时,腰腹间那两道深深的人鱼线,一直延伸进迷彩裤的边缘,野性十足。
姜念只看了一眼,脸就烫得不行,赶紧别过头去看向墙壁。
这人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身后传来皮带卡**上的脆响,还有男人得逞后的低笑声。
“昨晚不是摸挺久吗?这会儿装什么害羞。”沈炽一边整理作训服的领口,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
姜念背对着他,咬着后槽牙反驳:“谁摸你了!是你强迫……”
“那是谁喊着说喜欢硬的?”
“沈炽!”姜念羞愤欲死,抓起枕头就往身后砸。
沈炽单手接住枕头,随手扔回床上,几步走到床边,俯身连人带被子把她困在双臂之间。
那种压迫感又来了。
姜念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警惕地看着他:“你干嘛?不是要去训练吗?”
“那是我的事。”沈炽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凑过去在她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一口没留情,姜念疼得“嘶”了一声,嘴唇肯定破皮了。
“这是记号。”沈炽松开手,看着她嘴唇上渗出的一点血珠,眼神深了几分,“老实待着,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说完,他站直身体,转身走到桌边,拿起姜念放在那里的手提包。
姜念眼皮一跳:“你拿我包干嘛?”
沈炽从里面翻出她的身份证、钱包,甚至连那张回京市的火车票都给抽了出来,揣进自己兜里。
“防止某只不听话的小野猫乱跑。”沈炽拍了拍口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在这里,没证件你连大门都出不去。乖乖等我回来。”
姜念气结:“你这是非法拘禁!沈炽你个**!”
“骂吧,留着点力气晚上接着骂。”
沈炽心情颇好,把手提包扔回椅子上,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出去后,姜念清晰地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还是反锁了两圈。
“咔哒。”
姜念彻底瘫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婚,好像比想象中更难离。
在床上赖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姜念才不得不爬起来。
双脚沾地那一刻,腿都是软的,像是踩在棉花上。她在心里把沈炽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走进浴室洗漱,姜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差点没昏过去。
脖子上、锁骨上,全是深浅不一的红痕,特别是那个男人刚才咬破的嘴唇,红肿得不像话。这副样子要是被人看见,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简直没脸见人!
姜念赶紧翻箱倒柜找衣服。幸好带了几件高领的打底衫,虽然现在天气有点热,但也顾不得了,捂出痱子也比丢人强。
打开衣柜,一半挂着她的衣服,另一半全是沈炽的军装。常服、作训服、礼服,甚至还有几件旧的迷彩短袖,每一件都叠得整整齐齐,像豆腐块一样,透着一股子严肃刻板的劲儿。
那种冷硬的秩序感,和昨晚那个在床上疯得像野兽一样的男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姜念看着看着,心跳莫名的快了两拍。
她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逃出去。
正门被反锁了,窗户呢?
姜念一边擦脸,一边在屋里转悠。沈炽既然拿走了证件,肯定防着她跑路。她得找找有没有备用钥匙,或者别的什么工具。
她在抽屉里翻了一圈,除了一些文件和书籍,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掉了漆的铁皮盒子,看着有些年头了。
这男人还挺怀旧?
姜念鬼使神差地拿起来,盒子没上锁,轻轻一扣就开了。
里面只有几枚军功章,还有一张照片。
姜念拿起来一看,整个人愣住了。
照片的边缘已经泛黄,边角还有些卷起,显然是被人经常拿出来摩挲。但照片上的人……是她。
背景是京市大学的图书馆,那时候她留着长发,正低头在看一本很厚的医书,阳光从侧面打进来,照得侧脸有些模糊。
这是……**?
看样子至少是大二大三时候的事了。那时候她根本就不认识沈炽!
姜念拿着照片的手有点抖。
这也太诡异了。沈炽手里为什么会有她大学时候的照片?还是这种**视角?
难道这桩婚事,根本不是什么两家老爷子酒后乱点的鸳鸯谱?这男人早就盯上她了?
就在她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巨大的敲门声。
“咚咚咚!”
哪怕隔着厚厚的门板,那声音也震得人心慌。
“嫂子!嫂子你在吗?我是林峰!”
那个大嗓门又来了。
姜念手忙脚乱地把照片塞回铁盒子里,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走到门口:“那个……我在。”
“嘿嘿,嫂子早啊!”林峰在门外笑得极其憨厚,“队长吩咐了,让我给你送早饭。他说你肯定累坏了起不来,特意让我去食堂打了红枣粥和鸡蛋。”
姜念脸上的温度刚退下去一点,这会儿“腾”地一下又烧起来了。
什么叫累坏了起不来?
这沈炽到底跟下面的人胡说什么了!
“那个……麻烦你了,放在门口就行,我自己拿。”姜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
“那哪行啊!队长把钥匙都带走了,我也进不去啊!”林峰在那边挠头,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傻乐,“不过队长说了,让你就在窗口那接,我给你吊上去?”
姜念:“……”
这都是什么馊主意!
不过肚子确实饿得难受。姜念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这是一栋三层的小楼,沈炽的宿舍在二楼。
楼下,林峰正拎着一个保温桶,仰着个黑灿灿的脸冲她傻笑,露出两排大白牙:“嫂子!接着点啊!”
说着,这憨货还真找了根绳子把保温桶系上,也没看他是怎么甩的,那绳头就精准地飞到了姜念手边。
姜念哭笑不得地把早饭拉上来:“谢谢你了,林峰。”
“嗨,客气啥!嫂子你多补补,这都是为了革命事业嘛!”林峰喊完这句,大概是觉得自己这话挺有水平,乐颠颠地跑了。
姜念站在窗边,看着林峰跑远,心里那种无力感更重了。
整个基地的人似乎都默认了她是这里的女主人,只有她自己还在想着怎么逃。
她端着粥喝了两口,味道居然还不错。
顺着窗口往外看,远处的训练场上尘土飞扬。
几百米开外的泥潭边,一队特种兵正在进行扛原木训练。
哪怕隔着这么远,姜念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沈炽。
那个男人太显眼了。他没穿上衣,那一身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正单手拎着一根巨大的原木,冲着倒在泥里的士兵吼着什么。
那种野蛮、凶狠的气势,就像是一头巡视领地的狼王。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原本正在骂人的沈炽突然猛地抬起头。
那两道视线像是装了雷达一样,精准无比地穿过操场,穿过几百米的距离,直直地锁定了二楼窗口的姜念。
姜念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那是被猛兽盯上的感觉,让人后背发麻。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姜念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在笑。那种掌控一切、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的笑。
“**。”姜念低骂一声,狠狠咬了一口鸡蛋。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正门走不通,那就走窗户。
这里只是二楼,顺着旁边的水管爬下去应该不难。只要能溜出宿舍区,去外面找辆车……
姜念有了主意,三两下喝完粥,开始研究那扇窗户。
这是老式的推拉窗,虽然有锁扣,但这种结构对她来说不算太难。她拔下头上的发卡,这可是她小时候为了偷溜出去玩练就的独门绝技。
捣鼓了五分钟,“咔哒”一声轻响,锁扣开了。
姜念心里一喜,推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看。
外面有一根排水管,只要踩着空调外机就能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刚把一条腿跨出窗台,准备往外爬。
“嫂子好!”
一声整齐划一的大吼突然在楼下炸开,吓得姜念差点直接摔下去。
她低头一看,只见两个全副武装的哨兵正站在楼下,手里握着钢枪,仰着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敬礼。
其中一个哨兵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汇报道:“报告嫂子!沈队说了,二楼风大,为了您的安全,请勿攀爬窗户!另外,队长吩咐我们在这里执行警戒任务,直到他回来为止!”
姜念跨在窗台上的腿僵住了。
收回去也不是,跳下去也不是。
看着底下那两个如同门神一样的哨兵,姜念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沈炽这个老狐狸!他连这也算到了?
“嫂子,您需要帮忙关窗户吗?”哨兵见她没动,非常贴心地问了一句。
姜念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用!我……我看风景!风景挺好!”
说完,她“砰”地一声把窗户关上,拉上窗帘。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姜念背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看着那个装着早饭的空保温桶,又看了看那个藏着照片的铁皮盒子。
看来硬闯是不行了。
沈炽这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瓮中捉鳖。
既然走不了……
姜念眯了眯眼,目光落在了沈炽挂在墙上的那条武装带上。
想关着她是吧?
行。
那就别怪她把这只“狼王”的老窝给掀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等那个男人回来,她得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