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很多男女渴求婚姻,想要踏入神圣的殿堂。但又有这样一类人,不适合结婚,
也不适合养育后代,因为他们并不具备这种能力。01深夜里,一架客机在停机坪上降落。
陈思俊身穿短袖拎着一只行李箱疲惫的钻出客机。此次出长差虽然辛苦,最终却收获颇丰。
他与客户达成一笔合作,奖金和提成都非常可观。他背着房贷,
前段时间妻子又为他生下一个可爱的婴孩,这笔钱可以大大缓解经济窘迫的现状。
想到家中妻女,陈思俊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小小的行李箱中,除却他的换洗衣物外,
还有两份为妻女准备的礼物。这是陈思俊在妻子生产后第一次长时间离家,他归心似箭,
抬手招了辆出租车往家驶去。静谧的夜里,一丝风也没有。陈思俊拎着行李箱走进小区,
印象中熟悉的景色在夜间好似变得陌生。粉色的楼体在夜色下模糊了颜色,
变成一块块排列的深**块。几棵树沉默地站立在路旁,四周一片寂静,草丛伏着一些小虫,
断断续续地发出微弱的蛐蛐声。
不远处几只亮着绿色眸子的野猫警惕的打量着这个欣喜归家的男人,
片刻后又拖着长长的尾巴钻进树丛深处。南方的夏夜向来闷热,走进楼道后,
陈思俊的上衣已经湿透。他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用手理了理杂乱的头发,
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他不想妻子看到自己憔悴的模样。妻子是一个十分体贴的女人,
看到后一定会心疼。刚刚在楼下,他看到家中客厅里亮着一盏灯,
他登机前就将返程的消息告知妻子。虽然没有收到对方的回复,但现在看来,
妻子应该是彻夜未眠地等着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陈思俊的心里化成了一滩甜甜的糖水。虽然得知妻子未睡,
陈思俊依旧轻手轻脚地用钥匙打开家门。家里还有一个刚出世不久的孩子,
他不想吵醒熟睡的女儿。开门后,房子里一股凉风向他吹来,
竟让他被汗水浸透的身体感到寒冷,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陈思俊放下行李箱走进客厅,
很意外地没有在沙发上看到妻子的身影。卧室的房门开着,亮起一盏暗黄色的壁灯。
那她应该是在房间里陪女儿睡觉吧,陈思俊安心的走进卧室,
果然看到了守在婴儿床边的妻子。“我回来了,最近辛苦你了。”陈思俊拉起妻子的手,
灯光下她消瘦又困倦的面容让他心疼。他压低声音说话,怕吵醒女儿,也怕惊到妻子。
妻子之前患有严重的焦虑症和抑郁症,对声音很敏感,
尖锐的叫喊或突发的大声都会**到她。“你终于回来了。”妻子带着哭腔抱住他,
消瘦的身体在白色的睡裙下微微颤抖,未打理的杂乱长发沾到他汗湿的脖子上,
让他微微发痒。“我身上有汗呢,臭的很,一会儿别把你也变臭了。”陈思俊搂着妻子,
故作轻松的开了个小玩笑。“我先去洗个澡好不好,干干净净的让你抱。
”陈思俊抹去妻子脸上的泪水,温柔的询问着。他和妻子的结合并不得到父母的支持,
原因无他,妻子是单亲家庭的孩子,由母亲抚养,且经济状况一般。
父母强烈反对他娶一个单亲家庭的女孩,
说这种家庭养出来的孩子普遍在心理或生理上存在问题,
况且女方的家庭情况也不能给他任何助力。婚礼前期,妻子的母亲因病去世,
这使父母的想法更加坚定。“林琪的母亲去世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老天都反对你们在一起!这就是个预警,儿子,你不要对她执迷不悟啊!
”“天下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她不可呢?你跟她分手,爸妈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你到底图她什么呢?”“你是选她还是选父母?”“行,那我们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那段时间他很痛苦,既不想忤逆自己的父母,也不想放弃心爱的女孩。
平心而论,父母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恋爱就是这么神奇的一件事,
可能对方并不属于世人眼中优秀又完美的模样,但是她天然有种令自己着迷的魔力。
或许是初见时,她在河边青柳下阅读的恬静侧脸。又或是再见时,
她坐在长椅上轻轻抚摸流浪小猫的温柔身影。林琪长得很清秀,说话总是轻轻柔柔的,
眼里好像含了一泓清泉,不笑的时候眉毛会轻轻蹙起,看上去像一块脆弱易碎的琉璃。
他计划了很久,终于“偶遇”了不同系的林琪,“偶然”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又“不知不觉”地跟她成为了恋人。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快乐而有意义的,
陈思俊很享受这段恋爱。在被父母施压地最厉害的时候,陈思俊也曾当过一次胆小鬼,
他想过放弃这段感情。他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终于勇敢的约出林琪,
准备勇敢的跟她提出分手。但看到林琪红肿的双眼和苍白的小脸后,
那句“我们分手吧”就非常自然变成了“我会一直陪着你”。“我爱你。”“谢谢你,
我也爱你。”于是陈思俊拉起林琪的手,再也没放开。在面对暴怒的父母时,
在宾客寥寥的简陋婚礼上,在人来人往的妇产科诊室门口,一大一小两只手轻轻交握,
却又有着对抗世界的力量。02婚后两人靠着收入和贷款购置了一套房产。林琪身体不好,
检测出怀孕后就辞去工作在家中养胎。陈思俊的父母早就因为婚事与他断绝来往,
但他坚持每月与父母通一次电话。他虽然选择了妻子,
但始终觉得自己有愧于生养之恩的父母。于是每月一次的电话和时不时快递的营养品,
就成了他弥补的方式。在得知林琪怀孕的消息后,他和父母的关系也曾短暂的缓和过一阵。
烫着卷发的母亲喜气洋洋地提着大包小包住进了他们家里,此后家务被她一手包揽。
每天清晨,母亲叮叮哐哐地在厨房里做营养早餐,六点半点准时敲门叫他们起床吃饭。
笑眯眯地盯着他俩喝下精心熬煮的鸽子汤后,她又开始着手做其他家务。
陈思俊很喜欢这种被照料的生活,但林琪有点不习惯。她身体不好,孕期不舒适,
夜里躺在床上,很久才能入睡,早上却早早被婆母叫醒。医生建议她清淡饮食,
婆母却变着花样熬煮各种飘着厚厚油花的汤品让她喝下。婆母说,这样对身体好,
让她乖乖听话。林琪不想让丈夫和父母的关系再次破裂,于是乖乖的听话了很久。直到某天,
去墓园祭奠亡母的林琪归家后得了感冒,她躺在床上咳嗽时,卧房门没关,
恰巧听到婆母和亲戚打电话抱怨,“哎呀,我都说了叫她别去。偏要去,好了吧,
这下感冒了,真是不听话。”“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偏要折腾,这对孩子不好呀。
”“怀孕呢,喝什么感冒药,让她熬着长长记性吧。”“她真是跟她妈一样,都是没福的人!
”婆母的声音很大,就算关门了也一样能听见,或许,这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吧。林琪闭眼,
深吸了一口气,起床打断絮絮叨叨的婆母。“很感谢您的照顾,但请您离开吧。
”婆母拿着手机诧异的回过头,但下一秒,她的表情就转变为了愤怒。陈思俊回到家后,
愤怒的母亲已经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离开了。他的手机上收到了很多很长的语音消息,
在一连串的谩骂和抱怨里,他知晓了事情的经过。陈思俊轻轻叹了口气,
抱住床边的妻子安慰道“老婆,我们自己也能把日子过好。没关系,以后我来照顾你。
”妻子的面容在灯光下依旧清秀柔和,却带着深深的倦意和哀愁。陈思俊亲了一口她的额头,
然后起身去看女儿。“宝宝这几天乖不乖,有没有听话。她是不是又折腾你了?
”初生的婴孩经常哭闹不止,他在家时跟妻子一同照料女儿,也经常累的心力交瘁。
灯光暗淡,女儿的面容看的不甚清楚。只依稀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躺在被褥里,静静地沉睡。
他伸出一只手,悄悄向被褥里摸去。与想象中温暖柔软的触感不同,这只小手,冰冷。
“你是不是把空调开太低了,女儿体温好滴啊。”陈思俊皱眉,看向站在一边的女人。
“这种情况要去医院吧,体温低的”不正常。陈思俊抱起女儿,
婴儿圆圆的小脑袋和柔软的脖子一起垂下,像一棵枯死垂软的草。他的话堵在嘴里,
说不出来。颤抖地将女儿抱在怀里,往常熟睡中被抱起的女儿总会哭闹,如今却安静地很。
他用臂弯轻轻托起婴儿的头,腾出一只手放在女儿鼻下试探,
然后迅速的疯子似的将头凑近婴儿的心脏聆听。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他的孩子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干了什么!”陈思俊红着双眼,
恶狠狠的回头盯着林琪,质问她。“你到底,干了什么啊!”他绝望地抱着小小的尸体,
声音颤抖,无助的哀求她。03林琪很早就知道,自己是一个不正常的人,或者说,
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她总是缺乏安全感,别人的只言片语能够很轻易的牵动她的心绪。
她很脆弱,承受不了任何压力。她很敏感,也很容易焦虑。在学习压力最为紧张的高三时期,
她无法专注精力,总觉得悲伤难过,经常躲在女厕偷偷哭泣。班主任发现这件事后,
建议母亲带林琪去看医生。于是她们请了假,坐着医托黄牛的小面包车,
一路离开小县城去往了大城市的精神科医院。带着厚厚眼镜的主治医生听完林琪的诉说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