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婚礼上的心声惊雷红毯从教堂门口一直铺到圣坛前,
两旁的白玫瑰是我特意为林薇选的,她说那是她最爱的花。我站在圣坛旁,手心微微出汗,
看着教堂大门的方向,等待着我的新娘。“紧张了?”伴郎周涛碰了碰我的胳膊,低声笑道,
“最后的机会,现在跑还来得及。”我回以一笑,没有回答。跑?怎么可能。为了这一天,
我等了整整五年。从大学时第一次见到林薇,到如今终于能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我几乎是数着日子过来的。教堂里坐满了人,林薇那边的亲戚几乎占了四分之三的位置。
她家境优越,父亲是本地有名的企业家,而我不过是个普通家庭出身的程序员。
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不被看好,
尤其是她的母亲——那位永远妆容精致、举止得体的赵玉梅女士。岳母坐在第一排,
时不时用手帕擦拭眼角。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为女儿出嫁而感动落泪的好母亲。
司仪朝我点头示意,婚礼进行曲响起。大门缓缓打开,林薇身着洁白的婚纱,
挽着她父亲的手臂,一步步向我走来。阳光从教堂的彩绘玻璃透进来,
在她头纱上洒下一片斑斓。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就在林薇走到我面前,
她父亲将她的手交到我手中的那一瞬,一阵尖锐的耳鸣突然袭来。我下意识地晃了晃头,
以为是太过紧张导致的。然而耳鸣过后,耳边却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不是通过耳朵听到,
而是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的清晰声音。【这傻小子,笑得这么开心,还不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我猛地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我的岳母赵玉梅。她正用手帕轻轻按压眼角,
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幻觉?我眨了眨眼,试图把这个奇怪的声音从脑海中赶出去。
司仪开始宣读婚礼誓词,我却有些心不在焉。那个声音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我不安。
“陈默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薇女士为妻,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
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珍惜她,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我愿——”我的话被另一个突然响起的心声打断。【快点结束吧,站得我脚疼。
这婚纱腰身也太紧了,再勒下去对宝宝不好。】这次的声音来自我面前的新娘林薇。
她依然面带幸福的微笑,眼神温柔地看着我,仿佛刚才那句抱怨从未出现过。
我的喉咙突然发紧,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这不是幻觉,我好像真的能听到别人的心声了。
“陈默?”司仪轻声提醒,宾客中传来几声低笑,大概以为我太过紧张而忘词了。“我愿意。
”我勉强说完,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林薇依然平坦的小腹上。孩子?我们从未发生过关系,
哪来的孩子?林薇一直说想把最美好的时刻留到新婚之夜,我尊重她的选择,
这五年来最多就是接吻和拥抱。轮到林薇宣誓时,我努力集中精神,试图再捕捉一些信息。
果然,当林薇说出“我愿意”时,我又听到了她的心声:【总算快结束了。等拿到股份,
就能和艾伦一起去美国了。】艾伦?股份?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艾伦是林薇的高中同学,
现在在她父亲公司担任市场部总监。至于股份——岳父曾承诺,等我们结婚后,
会**一部分公司股份到我名下,作为我们的新婚礼物。
一股冰冷的恐惧开始在我血管中蔓延。交换戒指的环节,我的手抖得厉害,
差点没拿稳那枚我攒了半年工资买的钻戒。林薇担忧地看着我,轻声问:“默默,你没事吧?
脸色这么白。”我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心声涌入我的脑海,
来自不同方向的宾客:【可怜的孩子,被蒙在鼓里呢。】【林家这次做得太不地道了。
】【听说赵玉梅答应给女婿一部分公司股份,这下有好戏看了。】【新娘子这身材,
好像有点走样啊,是不是...】【艾伦那小子怎么没来?做贼心虚?
】碎片化的信息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大脑。我环顾四周,那些面带微笑的宾客,
那些看似真诚的祝福面孔,背后却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仪式结束,
我和林薇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接吻。她的嘴唇柔软如昔,却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很快结束了这个吻,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向休息室。“默默,你怎么了?走这么快干什么?
”林薇穿着高跟鞋,跟得有些吃力。我没有回答,直到进入休息室关上门,才松开她的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直接问道,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
林薇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你胡说什么呢?是不是太紧张了?
我去给你倒杯水。”她转身走向饮水机,我清楚地听到了她的心声:【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啊,我们一直很小心。难道是艾伦说漏嘴了?】我的心沉到谷底。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是我的臆想。“林薇,”我声音沙哑,“你怀孕了,对吗?”水杯从她手中滑落,
摔在地上,水花四溅。她猛地转身,脸色惨白:“你...你怎么会...”就在这时,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赵玉梅笑着走进来:“新人该去敬酒了,客人们都等着一咦,
怎么了这是?”她的目光在地上的碎片和林薇苍白的脸之间移动,立刻明白了什么。“薇薇,
你是不是...”赵玉梅没有说完,但眼神中的警告意味明显。【这没出息的丫头,
肯定是露馅了。得赶紧想办法圆过去。】“妈,”林薇带着哭腔,
“陈默他知道我...我怀孕了。”赵玉梅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她关上门,
转向我时又换上了一副歉意的表情:“陈默,这件事本来想晚点告诉你的。
是薇薇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才...”“惊喜?”我冷笑一声,“怀孕三个月算是惊喜?
如果我没记错,三个月前我正在外地出差吧?”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
林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颤抖:“你...你怎么知道是三个月?”我当然知道。
在刚才的仪式上,我不仅听到了心声,还意外地发现,当我集中注意力看向一个人时,
竟然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画面——就像医学检查的影像一样。当我看向林薇时,
我清楚地看到了她子宫内的胎儿,旁边甚至浮现出一行小字:妊娠约12周。
这种能力远不止听到心声那么简单。赵玉梅见事情败露,
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孩子不是你的,
是艾伦的。但艾伦有家室,不可能对薇薇负责。你和薇薇结婚,我们林家不会亏待你。
等孩子出生后,你们可以离婚,你会得到一笔可观的补偿。”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就是我尊敬了五年的长辈,我深爱了五年的女人。“所以,我只是个接盘侠?
一个用来遮羞的工具?”我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陈默,你别这么说。
”林薇哭着抓住我的手臂,“我是爱你的,真的。
只是一时糊涂...艾伦他...我已经和他断了联系,真的!”【等拿到股份,
我就和艾伦远走高飞。这个傻子真好骗。】听到她的心声,我猛地甩开她的手:“断了联系?
那为什么艾伦的母亲会出现在婚礼上?”林薇和赵玉梅同时愣住了。艾伦的母亲确实来了,
坐在角落的位置,如果不是突然获得的能力让我感知到了她和林薇之间的微妙联系,
我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低调的中年妇女。“你...你怎么知道...”林薇语无伦次。
我没有回答,而是转向赵玉梅:“岳母,不,赵女士,您刚才在心里盘算的是,
等我和林薇结婚后,如何制造意外让我‘自然死亡’,
这样林薇就能以遗孀身份继承我的股份,对吧?”赵玉梅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后退一步,
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周涛探头进来:“新人该去敬酒了,
客人们都等着呢...呃,这里发生什么了?”我看着面前这对母女,
又看了看门外那些看似光鲜亮丽的宾客,突然感到一阵荒谬。这场耗资百万的盛大婚礼,
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告诉客人们,婚礼取消。”我平静地说,开始解领带。
“陈默,你疯了?”林薇尖叫起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能?”我冷笑,
“那就让我们问问在场的宾客,有多少人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我的?
有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话?”我大步走出休息室,回到教堂大厅。宾客们果然还在等待,
交头接耳,猜测着新人的迟迟未现。当我站到圣坛前,拿起话筒时,全场安静下来。
林薇和赵玉梅追了出来,但为时已晚。“各位亲朋好友,感谢今天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教堂,“不过很遗憾地通知大家,婚礼取消了。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原因很简单,”我继续说道,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新娘怀孕三个月,但孩子不是我的。”震惊的吸气声此起彼伏。我集中精神,
开始捕捉台下众人的心声:【天啊,他真的知道了!】【我就说瞒不住的,林家太过分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明天的头条有了。】但更令我惊讶的是,当我集中注意力时,
不仅能听到心声,还能看到一些人心中的画面和记忆片断。
我看到了林薇和艾伦在酒店房间的缠绵,看到了赵玉梅和律师商讨如何修改婚前协议,
看到了几个亲戚私下议论这件事的场景...这些画面像潮水般涌入我的大脑,
几乎让我晕眩。但我强撑着,继续我的发言。“更精彩的是,”我提高声音,
指向坐在角落的一位女士,“那位是艾伦先生的母亲,对吧?
看来新娘的旧情人一家也来‘祝福’这场婚礼呢。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那个试图隐藏自己的女人。她慌忙起身想离开,
却被几个好奇的宾客挡住了去路。林薇冲上台来,想要抢我的话筒:“陈默!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疯了!”我轻易躲开,对着话筒说出最后一句话:“我没有疯,
只是不再愿意当那个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
祝你们林家找到下一个愿意接盘的老实人。”说完,我扔下话筒,走下圣坛。
在众人震惊、同情、好奇的目光中,我挺直脊背,一步步向教堂门口走去。每走一步,
我都能听到更多的心声,看到更多的秘密。那个总是摆出高高在上姿态的姨妈,
其实欠了一**赌债;那个表面恩爱的远房表姐夫妻,
实际上已经分居半年;那个一直夸我年轻有为的叔叔,
背地里嘲笑我攀高枝...这个看似光鲜亮丽的上流社会,内里早已腐烂不堪。
走到教堂门口时,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林薇瘫坐在圣坛前哭泣,
赵玉梅正怒气冲冲地指挥保安清场,宾客们议论纷纷,手机镜头闪烁,
记录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我曾梦想过无数次的完美婚礼,以最惨烈的方式落幕了。
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预期中的心痛,反而有一种莫名的解脱。
也许是因为在真相和谎言之间,我最终选择了面对真相,哪怕它如此残酷。
推开教堂沉重的大门,午后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不知道这种读心的能力会持续多久,
也不知道它将如何改变我的生活。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从今天起,
陈默不再是从前那个天真的傻瓜了。第二章:真相的代价教堂外的阳光刺眼得令人晕眩。
我站在台阶上,身后是逐渐沸腾的喧嚣,面前是漫长而空旷的阶梯。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围拢过来,话筒和镜头几乎戳到我的脸上。“陈先生,
婚礼取消是真的吗?”“听说新娘怀了别人的孩子,您能证实吗?
”“林家会对此作出回应吗?”我没有回答,只是推开人群,向停车场走去。每走一步,
都感觉有无数目光钉在背上。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而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周涛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陈默!**疯了吗?
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我停下脚步,转头看他。这位我认识了十年的好友,
此刻脸上写满了真实的担忧和不解。但当我集中注意力时,
听到的却是另一番心声:【完了完了,这下林家肯定不会放过他。
我借给他的那二十万怎么办?他要是垮了,谁还我钱?】我的心沉了沉,却并不特别意外。
或许这就是获得这种能力的代价——你将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人。“涛子,那二十万,
下周一我就还你。”我平静地说。周涛的表情瞬间僵硬,
眼神闪烁:“你...你说什么二十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摇摇头,
继续向我的车走去。一辆普通的黑色丰田,在林家那些豪车中间显得格外寒酸。
正如我在这场婚姻中的位置。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屏幕上闪烁着“爸爸”两个字。
我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小默,怎么回事?你阿姨的姐妹群里都在传,
说你的婚礼取消了?还说薇薇她...”父亲的声音焦急而困惑。“爸,我晚点打给你解释。
现在有点事要处理。”我简短地回答,挂断了电话。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
外界的喧嚣顿时隔离开来。**在方向盘上,闭上眼睛,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
这不是普通的读心术。当我集中精神时,不仅能听到人们当下的想法,
还能捕捉到一些记忆片段,甚至是他们试图隐藏的情感。就像刚才在教堂里,
我不仅听到了赵玉梅的心声,还看到了她与律师会面的画面,
感受到了她对我那种混合着轻蔑和利用的复杂情绪。更奇怪的是,这种能力似乎还在进化。
就在我对着全场宾客宣布婚礼取消时,我清楚地感知到了每个人的情绪波动,
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无数色彩斑斓的光点。一阵敲击车窗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摇下车窗,
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得体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
我认出他是林家的私人律师,张伟明。“陈先生,能谈谈吗?”他的表情专业而冷静,
但当我集中注意力时,听到了他内心的评估:【情绪稳定,没有预期中的崩溃,这不太妙。
】我示意他上车。张律师坐进副驾驶座,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赵女士希望您能签署这份协议。”他将文件递给我,“作为补偿,林家愿意支付您两百万,
条件是您必须对外否认今天在教堂说过的一切,并承认是因个人原因取消了婚礼。
”我快速浏览着协议内容。典型的封口费协议,条款苛刻,几乎剥夺了我所有的发言权。
最讽刺的是,协议中明确要求我承认自己有“精神障碍”,需要接受治疗。“如果我拒绝呢?
”我把协议扔回给他。张律师推了推眼镜:“陈先生,我希望您能理性考虑。
林家在本市的影响力您是知道的。走法律途径,您没有任何胜算。相反,接受这个协议,
您至少能获得一笔可观的补偿。”【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以为掀了桌子就能赢吗?
太天真了。】我冷笑一声:“张律师,您上周三在君悦酒店和那位红发女士的约会还愉快吗?
听说她不是您太太?”张律师的脸色瞬间惨白,
嘴唇微微颤抖:“你...你怎么会...”我当然不知道,只是刚才集中精神时,
意外地看到了他记忆中的一些画面:一个红发女人在酒店房间里的背影,
以及他匆忙塞进钱包的房卡。“告诉赵玉梅,我不需要她的钱,也不会签署任何协议。
”我打开车门,示意他下车,“还有,如果林家敢对我或我的家人采取任何行动,
我保证会让某些人付出代价。”张律师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下了车。我关上车窗,发动引擎,
驶离了这个让我梦想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我没有回家——那个我和林薇精心布置了半年的婚房,
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公司附近的一间小公寓。那是我刚工作时租下的,后来一直没有退租,
原本打算作为投资出租,现在却成了我唯一的避难所。公寓里积了薄薄一层灰,
家具简单得近乎简陋。但与婚房里那些昂贵而陌生的装饰相比,这里至少让我感到自在。
我脱下昂贵的礼服,随手扔进角落,换上一件旧T恤和运动裤。手机还在不停震动,
来自林薇、赵玉梅、各路亲戚朋友,甚至是几个从无联系的媒体记者。最后,**脆关了机。
夜幕降临,我没有开灯,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城市灯火。
饥饿感提醒我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但我毫无胃口。回想起与林薇的点点滴滴,
那些甜蜜的瞬间现在想来都充满了讽刺。她总是巧妙地回避亲密接触,
说是要留到新婚之夜;她对我准备的婚房挑剔不已,
最后几乎全部重新装修;她坚持要一场盛大婚礼,
说是要向那些不看好我们的人证明...现在想来,一切都有了解释。
我只是她摆脱困境的工具,一个为别人孩子背锅的老实人。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我警惕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是周涛。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
里面装着几个餐盒。“默哥,我知道你在里面。”他的声音带着歉意,“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周涛站在门口,神情尴尬。“对不起,兄弟。”他递过餐盒,
“我不该只想着那笔钱。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应该是来支持你的,不是来讨债的。”这次,
当我集中精神时,听到的心声与之前不同:【他看起来糟透了。我得帮帮他,
钱的事以后再说。】或许,并非所有人都是不可信的。我侧身让他进来。
周涛把餐盒放在小茶几上,打开一看,是我最爱吃的那家粤菜。“教堂那边乱成一锅粥了。
”他一边摆筷子一边说,“林家试图控制场面,但太多人拍了视频,
估计现在已经传遍网络了。”我没什么食欲,但还是勉强吃了几口。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却尝不出任何滋味。“林薇她...”周涛欲言又止。“怀孕三个月,孩子是艾伦的。
”我简短地回答。周涛吹了声口哨:“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好东西。
难怪他今天没敢来参加婚礼。”我抬头看他:“你早就知道?”“不不不,”周涛连忙摆手,
“我只是觉得艾伦对林薇的态度太亲密了。有几次公司聚会,我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样子,
根本不像普通朋友。但我以为是你想多了,
毕竟你和林薇感情那么好...”他的话让我想起半年前的一件事。
那时我看到林薇和艾伦在一次晚宴上交谈甚欢,心里有些不舒服。
林薇笑着说我吃醋的样子很可爱,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吻我,证明她只爱我一个。
多么高明的障眼法。“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周涛问,“林家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摇摇头。
说实话,我毫无头绪。生活在一小时内天翻地覆,再加上这种莫名其妙的读心能力,
我的大脑已经超负荷运转。“先休息几天吧。”最后我说,“公司那边,帮我请个假。
”周涛离开后,我重新开机,忽略所有未接来电和短信,
只给主管发了条简短的信息:家中有急事,需请假一周。然后我打开浏览器,
搜索今天的新闻。果然,婚礼闹剧已经登上本地热搜头条。
“豪门婚礼现场反转:新郎宣布取消婚礼,称新娘怀他人孩子”“林氏集团千金婚礼惊变,
疑似情感纠纷导致婚宴中止”“现场视频曝光:新郎愤然离场,
新娘崩溃大哭”每个标题下都附有视频片段,尽管画面晃动,声音嘈杂,
但我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可辨。评论区已经炸锅,有人同情我,有人骂我处理方式过激,
更多人则在猜测孩子的父亲是谁。艾伦的名字很快被扒了出来。有“知情人士”爆料,
称艾伦和林薇是高中同学,曾有过一段恋情。更有人贴出照片,
证明两人近期曾一同出国度假,时间恰好与林薇怀孕的时间吻合。我看着这些新闻,
内心出奇地平静。或许是因为疼痛太过剧烈,已经超出了感官能够处理的范围。
正要关闭网页时,一条新推送吸引了我的注意:“林氏集团发布官方声明”。我点开链接,
是林氏集团的公关稿。声明中称,婚礼取消是因“新郎陈默先生近期情绪不稳定,
出现妄想症状”,林薇确实怀孕,但孩子“毫无疑问是陈默的”。声明最后表示,
林家对此事深感遗憾,希望公众尊重隐私,并暗示将为我提供“必要的医疗帮助”。
典型的危机公关,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我关掉手机,走到窗前。夜已深,
城市依然灯火通明,每一盏灯后面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就在几小时前,
我还以为自己拥有最完美的生活,现在却只剩下一地鸡毛和一种无法解释的超能力。这时,
我注意到楼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已经在那里停了很久。车内坐着两个人,
似乎在观察我的窗户。林家派来的人?记者?还是我的妄想真的开始了?我集中精神,
试图感知那辆车内的人的想法。距离太远,信号微弱,
认目标位置...等待进一步指令...】【...老板说要给他点教训...】不是记者,
也不是我的想象。危险是真实存在的。我迅速拉上窗帘,锁好门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但大脑却异常清醒。无论未来如何,有一件事是确定的:从今天起,我的生活将完全不同了。
而我要学会利用这种突如其来的能力,在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第三章:能力的边界那一夜我几乎没睡。楼下的黑色轿车在凌晨三点左右悄然驶离,
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如同粘在皮肤上的蛛网,挥之不去。我坐在黑暗中,
尝试着理解发生在我身上的异常。这种能力并非持续不断。当我精神放松时,
周围是正常的寂静。只有当我集中注意力于某个人时,
那些心声、记忆碎片和情绪波动才会如潮水般涌来。而且,距离越近,信号越清晰强烈。
我还发现,这种感知并非万能。它更像是一种对潜意识信号的捕捉,而非读取完整的思维。
人们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刻意压抑的情感、甚至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身体感受,
我都能窥见一斑。但如果是对方经过严密逻辑组织的思考,
我接收到的反而是模糊不清的“思绪流”。清晨六点,天色微亮。我决定主动出击。洗漱时,
我看着镜中那个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男人,几乎认不出这就是昨天那个满怀幸福的新郎。
一种冰冷的愤怒取代了最初的震惊和伤痛。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林家必须为他们的欺骗付出代价。我重新开机,忽略掉上百条未读信息,直接打给了周涛。
“涛子,帮我个忙。”我的声音沙哑但平静,“我需要艾伦的详细资料,所有你能找到的。
还有,查一下林氏集团最近是不是有大的股权变动,或者财务上的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默哥,你没事吧?听起来...不太一样了。”“我很好。
”我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你能帮我吗?”“当然,兄弟。给我点时间。”周涛顿了顿,
“不过,你要这些干什么?打算走法律途径?”“只是需要了解真相的全部面貌。
”我含糊地回答。挂断电话后,我戴上帽子和口罩,决定出门。
小区门口的早餐摊已经支起来了。老板娘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我经常光顾。今天,
当我走近时,即使没有刻意集中精神,也捕捉到了她看到我时一闪而过的念头:【哎哟,
这不是新闻上那小伙子吗?真可怜...】“一份豆浆,两根油条。”我压低声音说。
“好嘞!”她麻利地装袋,眼神里带着同情,但更多的是好奇。在她找零时,
我故意碰了一下她的手。瞬间,
更清晰的画面涌入脑海:她昨晚和丈夫一边看本地新闻一边议论我的事,
她丈夫啧啧感叹“豪门是非多”,而她则心疼那桌没动几口的豪华婚宴...“谢谢。
”我接过零钱,迅速离开。这种不经意的接触似乎能增强我的感知能力。在公园的长椅上,
我一边吃早餐,一边规划下一步。硬碰硬显然不明智,林家的财力和势力远非我能抗衡。
我需要找到他们的弱点,一击即中。而我的能力,就是最好的武器。这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公园小径上——林薇。她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衬衫,没化妆,
眼睛红肿,与平日那个光彩照人的林家千金判若两人。她径直向我走来,
显然知道我会在这里。这个公园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婚后计划也常在这里散步。
我坐着没动,看着她一步步走近,集中精神感知她的情绪。扑面而来的是强烈的悔恨、恐惧,
还有一丝...决绝?“陈默。”她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颤抖,“我们能谈谈吗?
”“谈什么?谈你怎么把我当傻子耍了五年?还是谈你和你母亲如何计划让我身败名裂?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她的眼泪瞬间涌出:“不是这样的!我承认我错了,大错特错。
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哦?”我挑眉,“那真相是什么?孩子不是艾伦的?
你没有打算在拿到股份后和我离婚?你母亲没有计划让我‘意外死亡’?”每问一句,
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最后,她几乎站不稳,扶住旁边的树才没有倒下。
“你...你怎么会知道...”她惊恐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捕捉她混乱的思绪。在一片悔恨和恐惧中,
我意外地捕捉到了一些不协调的信息:对艾伦的怨恨,对母亲的畏惧,
以及...一种被胁迫的感觉?“薇薇,”我故意用以前的昵称,声音放软了些,
“如果你有苦衷,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说出来。”她像是被击中了要害,
瘫坐在我对面的长椅上,双手捂脸哭泣。
“艾伦...他逼我的...他拍了我们的...视频...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帮他,
就把视频公开...我父亲的公司那时正面临危机,艾伦说他能帮忙,
条件是...是让我怀上他的孩子,然后嫁给你...”我屏住呼吸,
继续聆听她断断续续的叙述和内心翻涌的记忆碎片。
“他说...只要孩子以林家女婿的名义出生,
就能合法继承陈家的股份...然后我们再离婚,
孩子就能带走那部分股权...我本来不同意的,
但我妈她也...她说这是拯救公司的唯一办法...”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这部分和她母亲的心声对得上。但为什么是“陈家的股份”?我父母只是普通工薪阶层,
哪有什么股份?“什么陈家股份?”我追问。林薇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你不知道?
你父亲...他曾经是陈氏科技的创始人之一啊!虽然公司后来卖掉了,
但他手里还保留着一部分原始股权,现在价值至少几千万...”我如遭雷击。
父亲从未提起过这件事。在我记忆中,他一直是个普通的工程师,几年前提前退休,
现在和老伴在家养花种草。几千万的股权?这怎么可能?“你...你不知道?
”林薇看出我的震惊不是装的,表情更加困惑,“那你昨天在教堂是怎么知道一切的?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更让我心惊的是,如果林薇说的是真的,
那么这场骗局背后还有更深的阴谋。艾伦和林家不仅想用我遮羞,
还盯上了我根本不知晓的家庭财产?“艾伦现在在哪?”我问。
“我不知道...婚礼后就联系不上了...”林薇啜泣着,“我妈很生气,
说他把事情搞砸了...我害怕,陈默,我真的害怕...”在她混乱的思绪中,
我捕捉到了一个地址:滨海大道17号,蓝湾公寓。那是艾伦的秘密住所,
连赵玉梅都不知道的地方。我站起身:“回家吧,薇薇。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你不恨我吗?”她仰头看着我,眼神复杂。恨?当然恨。
但现在的局面远比单纯的背叛复杂得多。我仿佛置身于一盘巨大的棋局中,
而我只是其中最无知的一颗棋子。“恨不恨已经不重要了。”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我的思绪纷乱如麻。父亲隐藏的财富,艾伦的真实目的,
林薇是否还在说谎...每一个问题都像一团乱麻。在公寓楼下,我意外地看到了父亲的车。
他站在车旁,面色凝重地看着我。“爸?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问。“出了这么大的事,
我能不来吗?”父亲叹了口气,眼神中有担忧,但更多的是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上楼说吧,这里不方便。”在我的小公寓里,父亲环顾四周,
眉头微皱:“你就住这种地方?”“暂时落脚。”我给他倒了杯水,“爸,有件事我想问你。
陈氏科技的股权是怎么回事?”父亲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水洒了出来。他放下杯子,
直视着我:“谁告诉你的?”“所以是真的?”我的心沉了下去,“你一直瞒着我和妈?
”沉默在父子之间蔓延。我集中精神,试图读取父亲的想法,但奇怪的是,面对他,
我的能力变得极其微弱,只能捕捉到一些模糊的情绪:愧疚、担忧,还有一丝...恐惧?
“小默,有些事情不知道对你是种保护。”父亲最终开口,声音沙哑,
“那笔股权...牵扯到很多旧事。我本来打算永远不告诉你的。
”“但现在它已经把我卷进去了!”我忍不住提高声音,
“林薇一家就是因为这个才设计骗婚的!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我说不下去了。
父亲的表情从愧疚转为震惊,再到愤怒。“他们怎么会知道?”他喃喃自语,
“这件事除了我和你已故的叔叔,不应该有第三个人...”“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必须告诉我全部真相!”我坚决要求。父亲长叹一声,开始讲述一个我完全陌生的故事。
二十年前,父亲和他的弟弟陈志远共同创立了陈氏科技,开发网络安全软件。公司发展迅速,
很快获得了风险投资的青睐。但在公司即将上市前夕,弟弟却因涉嫌泄露商业机密被调查,
最终在警方讯问期间跳楼自杀。“官方结论是自杀,但我不相信。”父亲眼中闪着泪光,
“志远绝不会背叛公司,更不会自杀。他一定是被灭口的。”“为什么?
”“因为我们开发的那个系统,”父亲的声音低沉,“不仅能防御网络攻击,
还能追溯和记录某些...不该被记录的数据。有些人害怕了。
”我屏住呼吸:“你是说...”父亲点头:“志远死后,公司被低价收购,
我被迫签了保密协议,永远不能透露技术的核心内容。作为交换,我保留了一部分股权,
但被严格限制**和交易。”“那现在为什么有人打这笔股权的主意?
”“因为限制期快到了。”父亲看着我说,“下个月,那份协议就到期了。届时,
我就可以自由处置那笔股权。”一切突然明朗了。
艾伦和林家不是随机选中我这个“老实人”,而是早有预谋。他们要的不是婚礼上的遮羞布,
而是我父亲手中即将解锁的巨额财富!“爸,这件事还有谁知道?”我问。
父亲摇头:“按理说没人知道。就连你妈都不清楚具体细节。
协议内容只有我和收购方的高层...”他突然停住,
色变得惨白:“除非...除非志远的死和股权限制到期有关联...有人一直在监视我们?
”这个可能性让我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和林薇的相遇、相恋乃至婚礼,
都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数年的阴谋!送走父亲后,我站在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
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而我意外获得的能力,可能是打破这个局面的唯一希望。手机震动,
是周涛发来的信息:“默哥,查到些有趣的东西。艾伦上个月去了趟瑞士,
在同一家酒店入住的还有林氏集团的最大竞争对手——赵氏国际的CEO。另外,
林氏集团的股价最近异常波动,疑似有人在做空。”阴谋的网越织越大。而我,
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新郎官了。明天,我将主动出击。第一站:滨海大道17号,
蓝湾公寓。第四章:蓝湾对峙滨海大道17号是一栋临海的高档公寓楼,
玻璃幕墙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我站在街对面,
仰望着这座象征着财富与隐秘的建筑。周涛提供的资料显示,艾伦名下并无此处房产,
这是一个以空壳公司名义购买的秘密住所。若非读取了林薇的记忆,我永远不可能找到这里。
我压低了棒球帽檐,走进大堂。保安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但在我说出“拜访1806室的王先生”(周涛查到的假名)并出示了伪造的快递单后,
他示意我登记后可以上楼。电梯平稳上升,我的心跳却越来越快。这不是简单的对峙,
而是一场信息战。我必须充分利用我的能力,从艾伦那里挖出更多真相。
站在1806室门前,我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许久,门内传来脚步声,猫眼暗了一下。
“谁?”艾伦的声音带着警惕。“快递。”我压低声音,举起手中的空盒子。门链哗啦作响,
门开了一条缝。就在这一瞬间,我用力撞开门,闪身进入,随即反手关上门。艾伦穿着睡袍,
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手中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他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许多,
眼下的黑眼圈明显,胡子也有几天没刮了。“陈...陈默?”他结结巴巴地说,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没有回答,而是迅速扫视这个豪华公寓。落地窗外是壮丽的海景,
室内装修奢华,但显得凌乱不堪——沙发上堆着衣服,茶几上散落着外卖盒和空酒瓶。
“看来你过得也不怎么样嘛,艾伦。”我冷笑道,“像个逃犯一样躲在这里。
”艾伦迅速从震惊中恢复,挺直了腰板:“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报警了。”“报警?
”我挑眉,“好啊,正好让警察听听你是怎么胁迫林薇骗婚,怎么图谋我家的财产。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但很快强装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你和林薇的事与我无关。
”【他知道了多少?怎么可能?林薇那个蠢货说了什么?】我捕捉到他内心的恐慌,
乘胜追击:“瑞士的风景不错?和赵氏国际的CEO谈得愉快吗?”这句话如同重击,
艾伦的脸色瞬间惨白,后退一步靠在墙上:“你...你监视我?”“若要人不知,
除非己莫为。”我步步紧逼,“让我猜猜整个计划:你先抓住林氏集团的把柄,
胁迫林薇配合你的计划。然后利用我和林薇的婚姻,
让你儿子以林家外孙的名义继承我父亲的股权。最后,
你再把这些股权卖给一直在做空林氏集团的赵氏国际。一石二鸟,既搞垮了林家,
又大赚一笔。我说得对吗?”艾伦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内心已经乱成一团:【他全知道了!怎么可能?
这个计划只有我和赵老板...】“不...不是这样的...”他虚弱地否认,
但眼神已经出卖了他。我走到吧台前,自顾自地倒了杯水:“你知道吗,艾伦?最可笑的是,
你千算万算,却漏掉了一个最重要的细节。”“什么细节?”他下意识地问。
我转身直视他:“我父亲的那些股权,根本不存在。”这句话是纯粹的虚张声势,
但我赌艾伦无法核实。果然,他愣住了:“不可能!
我亲眼看过文件...”“你看的是什么文件?二十年前的老黄历?”我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