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对这些年过半百的老头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而且与他们结交人脉,也会对魏斌的事业有帮助。
不过,魏斌这话如同针一样扎在阮澜心上。
她看着姐姐瞬间苍白的脸色,看着父母敢怒不敢言的憋屈,一股混合着心痛与愤怒的情绪猛地涌了上来。
她不想姐姐再因为娘家的事,在这个家里抬不起头。
阮澜站了起来,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的事,不劳你们费心。工作我会找,人,我也会自己找。”
说完,她转身回了房间。
阮芷给她安排的是一间最小的客房,据说之前是给保姆住的。
阮澜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她给室友发了条消息:“我今晚不回学校了。”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室友们在群里七嘴八舌地关心她。
“澜澜,你还好吧?明天的面试别忘了哦!”
“加油啊,找到工作就能搬出来了!”
在阮澜的室友眼里,阮澜就是个笨蛋美人。
或许阮澜从小在父母的高压下长大,导致她的性格有点温吞。
前些年阮家有钱,阮澜被保姆照顾到了十八岁,连洗衣服叠被子都不会。
第一次住在学校宿舍,很多事情都是室友教她的。
虽然阮澜不擅长这些生活琐事,但她性格好,不怎么生气,还经常分享零食奶茶,所以室友都挺喜欢她,都愿意帮助她,哪怕阮家破产,阮澜的境遇完全变了,室友依旧对她如故。
看着朋友们温暖的话语,阮澜的眼眶有些发热。
只有在朋友面前,她才能感到一丝轻松。
她必须找到工作,必须尽快独立。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姐姐。
她不想再看姐姐因为维护她,而承受更多的白眼和压力。
“希望面试能过。”她喃喃自语。
然而,她也清楚,以她的体质和糟糕的就业环境,一份工作恐怕难以解燃眉之急。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悄然滋生——或许,找一个可靠的、足够强大的“依靠”,才是能最快将姐姐从这泥潭中拉出来的办法。
晚上,阮澜口渴出来倒水,路过主卧时,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压低的争执声。
是姐姐阮芷和姐夫魏斌。
阮芷的声音带着哽咽:“……阿斌,王教授都快五十岁了,澜澜才二十出头,你怎么能把澜澜往火坑里推?”
魏斌的声音透着无奈:“小芷,我也不想。但我爸妈天天念叨,说你家是个无底洞……我压力也很大。如果阮澜能找个条件好的,对大家都好,也能……减轻你的负担,不是吗?”
阮澜握着水杯的手,指节一点点泛白。
原来如此。
她回到冰冷的客房,蜷缩在床上,望着窗外陌生的夜景,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她不要姐姐再为她牺牲,不要姐姐再因为她而委曲求全。
第二天一早,阮澜是被门外的说话声吵醒的。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客房,就看到姐姐阮芷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地准备早餐。
而姐夫魏斌和他父母,已经端坐在了餐桌主位上。
魏父戴着金丝眼镜,穿着一丝不苟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眼皮都没抬一下。
魏母则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旗袍,外面搭着披肩,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正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拂着茶水上的浮沫。
他们两个人的姿态和气势,活脱脱旧社会的老太爷和老太太,等着儿媳妇伺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