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5.我坐在监控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那场由我亲手导演的闹剧。
高清摄像头将门口发生的一切都清晰无比地传递回来,连同声音,分毫毕现。赵春梅,
林夏的母亲,我一个小时前才让助理“请”来的“贵客”。当然,一同“请”来的,
还有几家嗅觉最灵敏、最擅长写豪门恩怨的媒体记者,此刻正隐蔽在街角的车里,
长焦镜头恐怕早已对准了江家别墅门口这出精彩绝伦的大戏。“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赵春梅的哭骂声通过音响设备传来,格外刺耳。
她粗糙的手死死拧着林夏的胳膊,情绪激动,一半是表演给我看,
祈求我的宽恕以免失去依靠,另一半,
或许真有几分被女儿胆大妄为、忘恩负义所气出的真心。“妈!你放开我!你懂什么!
我和翊川是真心相爱的!”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不甘的尖叫,她试图挣脱,
脸上是**辣的巴掌印,头发也被扯乱了,早已没了平日里那副娇弱小白花的模样,
只剩下狼狈和狰狞。赵春梅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声音清脆响亮,“真心相爱?我呸!
”“你个保姆的女儿去勾引东家的男人?沈**对我们恩重如山!没有沈家供你吃穿读书,
你能有今天?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这话倒是不假。我认识林夏时,她才十几岁,
跟着她妈来我家帮佣,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裙子,怯生生的。我看她聪明,
眉眼间有股不服输的劲儿,像极了当年那个同样不甘于人下的自己。我心软了,
也是真存了几分善意。不仅供她读完了最好的艺术大学,学费生活费从未短缺,
甚至比我自己的花销还上心。她的第一套像样的化妆品,
是我送的;第一次参加正式晚宴的礼服,是我带她去订的;她毕业后想进时尚圈,
是我动用人脉为她铺路搭桥......我是真把她当成了亲妹妹,从未想过施舍,
只希望她能有个好前程,能挣脱出身的束缚。可我忘了,有些人,你给她一点光亮,
她就想吞噬你的太阳。你把她从尘埃里拉出来,她却想把你踩进泥地里。“我不!
翊川说过会娶我的!妈!我们以后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了!”林夏倔强地抬起头,
不让眼泪落下,仿佛这样就能维持她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你做梦!
”赵春梅气得浑身发抖,又是两巴掌劈头盖脸地打下去,
“江先生那样的人物也是你能高攀的?你坏了人家的家庭,要遭天打雷劈的!
你现在就跟我去给沈**磕头认罪!”争吵声、哭闹声、撕打声不绝于耳。监控画面里,
赵春梅几乎是拖着林夏往别墅大门方向拽,林夏则拼命挣扎,场面难看至极。
6.江翊川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焦头烂额,“阿梨,
赵姨现在在这里......情绪很激动。”“她说要见你,要带着林夏给你赔罪。
”“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我对着话筒,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平静无波,
却带着冰冷的嘲讽,“江翊川,你以为我需要说什么吗?”“你搞大了她女儿,
一个我几乎当亲妹妹养大的、她赵春梅靠着我家吃饭才养大的女儿的肚子。”“你觉得,
作为一个母亲,作为一个还有一丝良知的人,她该不该激动?该不该愤怒?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监控里赵春梅的哭嚎声更加清晰,“我没脸见沈**了啊!
我教出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江翊川的声音沉了下来,
试图用他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坦荡来掌控局面,“阿梨,事情是我做的,责任在我。
与她们无关。你让赵姨先冷静下来。”他总是这样,敢作敢当,
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坦率,却从不去想这份“坦荡”会对别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与我无关了。”我淡淡道,目光扫过监控屏幕,街角那几辆可疑的车窗后,
闪光灯似乎微弱地亮了一下。很好。“你们家的闹剧,你们自己处理。
至于赵春梅和林夏......”我看着屏幕上林夏那张写满了不甘和怨恨的脸,
声音冷了下去,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记得我送林夏去读最好的艺术学校时,
跟你说过一句话。我说,这丫头有灵气,但心气太高,得好好教,不然容易走歪路。你看,
我说对了。”我顿了顿,感受到电话那头江翊川瞬间的凝滞,继续用最平静的语气,
说出最决绝的话,“我能把她捧上去,自然也能让她摔下来。只是现在,我觉得脏手了。
”“对了,”我仿佛才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语气轻描淡写,“提醒一下,
门口好像来了不少‘热心’的媒体朋友,你们一家子的‘真情流露’,想必明天能上个头条。
”“江总裁和......保姆女儿的真爱故事,应该很多人感兴趣。”“沈梨初!
”江翊川的声音第一次染上了真正的惊怒,他似乎瞬间明白了我的布局。
我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随后伸手,拔掉了电话卡。世界清静了。
只剩下监控屏幕里,越来越失控的场面。赵春梅的哭嚎,林夏的尖叫,
似乎还有记者试图突破保安防线涌上前来的嘈杂......我关掉了监控屏幕和声音。
别墅内外,彻底变成了两个世界。我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栋充满了背叛和谎言的华丽牢笼,
拖着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从地下车库的隐秘通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明天,
太阳照常升起。但江翊川和林夏的世界,将彻底天翻地覆。这个世界,杀人犯法。
让人社会性死亡,可不犯法。我要的,就是他们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7.第二天,
如同预料的那样,风暴如期而至。【惊天丑闻!江氏总裁出轨保姆之女,
原配夫人隐忍多年终爆发!】【“真爱”还是“阴谋”?
起底豪门赘婿与保姆女儿的糜烂情事!】【忘恩负义!沈家千金一手提携,
却遭最信任之人双双背叛!】夸大的标题配上高清的抓拍照片,
焦头烂额、甚至还有多年前我带着稚嫩的林夏逛街购物的旧照对比......每一张照片,
每一段文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刺向漩涡中心的两人。媒体的力量是可怕的,
尤其是当背后有我悄然推动时。江翊川过往的“坦荡”在此刻成了最大的讽刺,
他被塑造成了一个忘恩负义、色令智昏的伪君子。而林夏,
则彻底被钉在了“心机婊”、“白眼狼”、“拜金女”的耻辱柱上,
她所有的黑历史都被挖出,艺术圈的朋友纷纷划清界限,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在瞬间化为泡影。
**的股价开盘即跌停,市值疯狂蒸发。董事会震动,股民愤怒,
合作方观望甚至提出解约。江翊川一手建立的商业帝国,因他私德有亏而摇摇欲坠。
可江翊川展现出他惊人的韧性与坦荡,他未曾推诿一句,独自扛下所有指责,
疲于奔命地处理着商业危机,肉眼可见地迅速消瘦憔悴下去。
而我在南方一个安静潮湿的小城租了个院子住下。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江翊川,
更没有林夏。日子慢得像凝滞的溪流。我养了几盆花草,
每天看书、散步、学着给自己煲汤养胃。身体在缓慢恢复,心里的伤口却并未如期愈合,
只是被一层厚厚的麻木覆盖着。我刻意避开所有可能看到他们消息的渠道。我不看新闻,
不买杂志,不用以前的社交账号。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一方小小的天地。然而,
江翊川并没有给我太多平静的时间。一周后,他找到了我。他直接出现在我租住的小院门口,
没有提前通知,没有浩浩荡荡的阵仗。就他一个人,风尘仆仆,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和长裤,
下巴上带着青色的胡茬,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红血丝。
那份惯有的、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似乎收敛了许多,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笨拙的、小心翼翼的紧绷。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阿梨。
”我正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闻声动作一顿,没有回头,脊背却下意识地挺直了。
他站在门外,没有擅自进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姿态,却依旧带着他骨子里的那份坦率,
“我来道歉。”“为我做错的一切。为我**,为我瞎了眼,为我用最糟糕的方式伤害了你。
”我缓缓转过身,看着他。他瘦了很多,棱角更加分明,看着我的眼神里,
没有了以往的偏执和掌控,只剩下沉沉的痛悔和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恳求。
“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阿梨。我知道我不配。”“我只是想告诉你,我错了。大错特错。
林夏她......”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是我一时糊涂,是我没能处理好。
但是我爱你这件事,从未改变。”他的话语直接而坦荡,
甚至有些残忍地撇清了和林夏的感情性质,将一切归咎于自己的错误和糊涂。这就是江翊川,
即使是在忏悔,也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诚实。我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
“说完了?”“说完了就请离开。”“阿梨......”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