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宫无春:他的江山,她的枯骨

烬宫无春:他的江山,她的枯骨

主角:沈微婉萧彻海棠
作者:小胖香

烬宫无春:他的江山,她的枯骨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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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玉阶生苔长信宫的阶前苔痕,是沈微婉入宫第三年才敢细看的东西。

彼时她刚从掖庭的冷院被接回来,素白的裙角扫过青灰砖面,指尖不慎蹭到湿滑的绿,

惊得她立刻缩回手,仿佛那不是苔衣,而是会噬人的毒。引路的宫女见了,

低低叹口气:“婕妤不必怕,这宫里头,活着的东西不多了。”沈微婉垂眸,

望着自己腕上那道浅淡的疤。三年前她还是吏部尚书的嫡女,大婚那日红妆十里,

却在入宫当夜被剥去凤冠霞帔,扔进了掖庭。理由是“窥伺君上,

心怀不轨”——可她连萧彻的面都没见过。冷院的三年,她学会了用破碗接雪水,

学会了在寒风里缩成一团取暖,却没学会忘记。忘记父亲在宫门前长跪三日,额头磕出血来,

最后被禁军拖走时喊的那句“臣女冤枉”;忘记兄长在边疆战死的消息传来时,

她在冷院的泥地里哭到晕厥,醒来时只有满手冻疮。如今重回长信宫,

这里依旧是她大婚时住过的地方,只是鎏金的窗棂蒙了灰,绣着鸾鸟的帐幔破了角。

宫女替她换上淡粉色的宫装,轻声道:“陛下今夜会来。”沈微婉的指尖猛地一颤,

针脚戳进了指腹,渗出一点红。她看着那点血珠落在绢帕上,像极了当年兄长战死时,

递到她手里的那封染血的家书。夜幕降临时,萧彻果然来了。他穿着玄色龙袍,

墨发用玉冠束起,面容依旧是记忆里那般俊朗,只是眼底的冷漠比三年前更甚。他坐在榻边,

目光扫过她,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听说你在掖庭学会了刺绣?”沈微婉起身行礼,

声音轻得像风:“回陛下,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哦?”萧彻伸手,

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那你替朕绣个东西吧。绣一朵海棠,要带血的。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指尖冰凉。海棠是沈家的家徽,

当年父亲书房里挂着的那幅《海棠春睡图》,还是萧彻未登基时亲手画的。可现在,

他要她绣带血的海棠——是要她绣出沈家满门的血吗?“陛下,”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臣妾……不会。”萧彻的手指猛地用力,她的下巴传来一阵剧痛。他凑近她,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语气却冷得刺骨:“沈微婉,你别忘了,你能从掖庭出来,

是因为朕还没玩够。别给脸不要脸。”他松开手,她踉跄着后退,撞在妆台上,

台上的铜镜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铜镜里映出她苍白的脸,还有萧彻冷漠的身影,

像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那晚萧彻没有留宿,只留下一句“三日之内,朕要看到海棠”,

便拂袖而去。沈微婉蹲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着铜镜的碎片,指尖被划破,血滴在碎片上,

和镜中的人影重叠在一起,分不清是镜碎,还是心碎。第二章旧梦难寻三日之期,

沈微婉终究还是绣出了那朵海棠。她用自己指腹的血,混着朱砂,绣在素白的绢帕上。

海棠的花瓣层层叠叠,血色从花瓣边缘晕开,像极了当年兄长战死时,染在盔甲上的血。

她将绢帕呈给萧彻时,手还在微微颤抖。萧彻接过绢帕,看了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沈微婉,你倒是比朕想象中听话。”他将绢帕扔在桌上,

“既然这么会绣,往后就替朕绣龙袍吧。”绣龙袍是极精细的活,需要日夜赶工,

稍有不慎便会犯下大错。沈微婉每日坐在窗前,指尖被针线磨得起了茧,眼睛也熬得通红。

宫女看不过去,偷偷给她送了杯参茶,却被她婉拒了:“不必了,若是出了错,

反而连累了你。”这日,她正在绣龙袍的下摆,忽闻殿外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几个禁军押着一个老妇人走了进来,那老妇人衣衫褴褛,头发花白,脸上还带着伤痕。

沈微婉看清她的脸时,猛地站起身,手里的针线掉在地上:“张嬷嬷!

”张嬷嬷是她母亲的陪嫁嬷嬷,当年她入宫时,张嬷嬷也跟着来了,后来她被扔进掖庭,

张嬷嬷便没了消息。沈微婉冲过去,想要扶住张嬷嬷,却被禁军拦住:“婕妤,

此人是罪臣家属,不可靠近!”“罪臣家属?”沈微婉看向萧彻,他不知何时站在了殿门口,

脸色阴沉,“陛下,张嬷嬷只是个下人,她做错了什么?”萧彻冷笑一声:“下人?

她替你母亲传递消息,想要勾结外臣,这还不够吗?”他看向张嬷嬷,“说,

你母亲让你带什么消息给沈微婉?”张嬷嬷抬起头,看着沈微婉,眼里满是泪水:“**,

老奴没用,没能护住夫人。夫人……夫人她在府里被禁足,每日都在念着**,

她让老奴告诉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沈家的冤屈,总有一天会洗清的!”“冤屈?

”萧彻猛地打断她,“沈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何来冤屈?”他看向沈微婉,

“你是不是也觉得,沈家是被冤枉的?”沈微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陛下,

父亲一生忠君爱国,兄长战死沙场,沈家怎么可能通敌叛国?求陛下明察!”“明察?

”萧彻一步步走向她,眼底的冷漠像冰,“朕已经查得很清楚了。当年你兄长在边疆,

私通匈奴,泄露军情,导致我大靖损失惨重。你父亲不仅不认罪,还试图隐瞒,

这不是通敌叛国是什么?”“不可能!”沈微婉摇头,“兄长不是那样的人!陛下,

一定是有人陷害沈家,求陛下再查一次!”萧彻猛地捏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沈微婉,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朕告诉你,沈家的罪,

铁板钉钉,谁也改不了!你若是再敢提‘冤屈’二字,朕就让张嬷嬷,死在你面前!

”他的话像一把刀,**沈微婉的心里。她看着张嬷嬷,张嬷嬷的脸上满是恐惧,

却还是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沈微婉咬着唇,鲜血从嘴角溢出,她知道,

在萧彻面前,任何辩解都是徒劳的。萧彻松开她的手腕,转身对禁军道:“把张嬷嬷带下去,

杖责五十,扔进慎刑司。”“陛下!”沈微婉扑过去,抱住萧彻的腿,“求陛下饶了张嬷嬷,

她年纪大了,经不起杖责!臣妾愿意替她受罚,求陛下开恩!”萧彻低头,

看着她跪在地上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他沉默了片刻,

终究还是冷声道:“朕说过,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拖下去!”禁军将张嬷嬷拖了出去,

张嬷嬷的惨叫声传来,沈微婉趴在地上,听着那声音一点点减弱,直到消失。

她的心脏像被生生挖走,只剩下一片空洞的疼痛。萧彻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

让她看着自己:“沈微婉,记住,这就是跟朕作对的下场。从今往后,安分守己,

或许还能多活几年。”他的话像魔咒,在她耳边回荡。她看着他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冷漠和厌恶。她忽然想起,当年他还是太子时,

曾在沈家的海棠树下,对她说过“婉婉,等我登基,便封你为后”。那时的他,

眼里满是温柔,可现在,一切都变了。第三章心如死灰张嬷嬷终究还是没能撑过去,

杖责后没过多久,便死在了慎刑司。沈微婉得知消息时,正在绣龙袍的领口,听到宫女的话,

她手里的金线猛地断了,线头弹在指尖,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海棠树。那棵海棠树还是当年她入宫时种下的,

如今已经枝繁叶茂,只是再也不会开花了。就像她的心,曾经满怀期待,

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死寂。萧彻来看她时,见她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他走过去,

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在看什么?”沈微婉没有回头,

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看海棠树。”“海棠树?”萧彻冷笑,“你还想着沈家?

”她终于回头,看着萧彻,眼底没有了往日的恐惧和期盼,只剩下一片麻木:“陛下,

沈家已经没了,父亲被关在天牢,兄长战死,张嬷嬷也死了,臣妾还有什么可惦记的?

”萧彻看着她空洞的眼神,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他以为她会哭闹,会质问,

可她却这样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他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被她躲开了。“陛下,

”她站起身,微微行礼,“龙袍快绣好了,臣妾先告退,去把剩下的部分绣完。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萧彻的拳头微微握紧。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当年他登基,根基不稳,沈家手握兵权,功高震主,他不得不对沈家下手。可他没想到,

沈微婉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沈微婉时,她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穿着粉色的衣裙,站在海棠树下,笑着对他说“太子殿下,这海棠花真好看”。那时的她,

眼里有光,像个小太阳。可现在,那光熄灭了。日子一天天过去,沈微婉依旧每日绣龙袍,

除了必要的请安,她几乎不出长信宫。她不再哭,不再笑,也不再看萧彻一眼。

长信宫变得越来越冷清,连宫女都觉得压抑。这日,皇后突然派人来请沈微婉去坤宁宫。

沈微婉知道,皇后一直视她为眼中钉,如今找她,定是没什么好事。但她还是去了,

毕竟皇后是中宫,她不能抗旨。坤宁宫的殿内,皇后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

见沈微婉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沈婕妤,你可知罪?”沈微婉垂眸:“臣妾不知。

”“不知?”皇后冷笑一声,将一本奏折扔在她面前,“你看看,

这是从你父亲的书房里搜出来的,上面写着要推翻陛下,拥立你兄长为帝!你还敢说不知?

”沈微婉拿起奏折,只见上面的字迹确实是父亲的,可内容却荒诞不经。她知道,

这一定是皇后伪造的,父亲忠君爱国,绝不会写下这样的东西。“皇后娘娘,”她抬起头,

眼神依旧平静,“这奏折是假的,父亲不会这么做。”“假的?”皇后猛地一拍桌子,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陛下已经下令,明日午时,将你父亲处斩!你若是识相,

就乖乖认罪,或许陛下还能饶你一命!”父亲要被处斩?沈微婉的心脏猛地一缩,

一股剧痛从胸口蔓延开来。她踉跄着后退,撞在柱子上,才勉强站稳。她看着皇后,

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皇后娘娘,求您放过父亲,他是无辜的!”“无辜?

”皇后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沈微婉,你以为陛下还喜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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