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岚！你胡说八道什么！”

林建军匆匆赶来，脸色铁青，一把拉住了情绪失控的陈岚。

陈岚却像是疯了一样，用力甩开他，指着我，笑得凄厉。

“我胡说？林建军，你敢说她长得跟你有一点像吗？你看看她的眉眼，你再好好看看！她根本就不是你的种！”

“她就是个人贩子跟野男人生的杂种！是来败坏我们家门风的！”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爆料给震住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杂种……

她又一次这么说我。

这一次，是在所有人的面前。

我的尊严，被她狠狠地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林建军气得浑身发抖，他扬起手，似乎想打陈岚，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

他只能用身体挡住那些探究的视线，低吼道：“都别看了！家事而已！”

他拽着还在咒骂的陈岚，和一脸幸灾乐祸的林月，仓皇地离开了宴会厅。

顾言之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我身上，遮住了我湿透的裙子和狼狈。

“我送你回去。”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我麻木地跟着他走出酒店，坐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我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陈岚那句恶毒的话。

“她根本就不是你的种。”

如果我不是林建军的女儿，那我是谁的女儿？

DNA鉴定明明说，我是他们的孩子。

为什么她要这么说？

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

“谢谢你。”我把外套还给他，声音沙哑。

“不用谢。”顾言之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你还好吗？”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比哭还难看。

“我没事。”

回到家，客厅里一片狼藉。

花瓶碎了一地，靠垫被扔得到处都是。

林建军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看起来苍老了十岁。

看到我回来，他抬起头，眼神复杂。

“念念，今天的事……”

“爸，”我打断他，声音出奇的平静，“她说的是真的吗？”

林建军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避开了我的视线，含糊地说道：“你别听她胡说，她那是气话。”

“是气话，还是真话？”我一步步逼近他，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

“她为什么一直说我是杂种？为什么说我不是你的女儿？DNA报告明明……”

“够了！”林建军突然暴喝一声，打断了我的话。

他站起身，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我说了，她是胡说的！你只要知道，你是我林建军的女儿，这就够了！”

他的反应，让我心中的怀疑更深了。

他也在撒谎。

他们都在骗我。

我不再追问，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从那天起，这个家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陈岚不再对我恶语相向，她只是无视我，把我当成空气。

但那种无声的憎恶，比尖锐的咒骂更让人窒息。

林月也收敛了许多，不再明目张胆地挑衅我。

但她看我的眼神，却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怜悯和鄙夷。

仿佛在看一个可怜虫。

林建军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每天早出晚归，尽量避免和我们待在同一个空间。

这个家，已经名存实亡。

我开始拼命地学习。

我用林建军给我的零花钱，买了很多书和习题。

我想尽快参加高考，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地方。

只有离开，我才能呼吸。

一天下午，我正在房间里做题，林月突然推门进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相框，脸上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

“喂，乡巴佬，给你看个好东西。”

她把相框扔到我桌上。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陈岚和林建军，他们中间，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