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战走后，整个将军府都变得安静了许多。
他没有再来找我，我也乐得清净。
每天看看医书，练练针法，偶尔在院子里种种花草。
小荷说我最近气色好了很多，人也变得平和了。
其实我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终于放下了。
放下了对沈战的爱恨情仇，放下了前世的痛苦回忆。
现在的我，只想做回自己。
这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浇花，小荷匆匆跑了进来。
"**，不好了！沈府来人了！"
我头也不抬地继续浇花："谁来了？"
"是老爷和大**，还有...还有柳公子。"
柳明轩也来了？
我放下水壶，擦了擦手。
看来是有好戏看了。
"让他们到正厅等着，我马上就来。"
"是。"
我换了身衣服，慢慢踱步到正厅。
沈文渊坐在主位上，脸色很不好看。
沈清雅坐在他身旁，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
柳明轩站在一旁，一脸愤慨。
看到我进来，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爹，姐姐，柳公子。"我淡淡行礼。
"月华，你过来。"沈文渊招手让我坐下，"爹问你，你是不是和镇北将军闹矛盾了？"
"算是吧。"我如实回答。
"为什么？"
"因为他心里有别人。"我看了沈清雅一眼，"而那个人，就坐在这里。"
沈清雅的脸色瞬间变红，想要解释什么，但被柳明轩拦住了。
"月华，你不要胡说八道！"柳明轩愤怒地说道，"清雅是我的未婚妻，她怎么可能对别人有什么想法？"
未婚妻？
我忍不住笑了。
"柳公子，你确定清雅是你的未婚妻？"
"当然！"柳明轩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早就定下了亲事！"
"那为什么沈战来提亲的时候，她没有拒绝？"我反问。
这个问题让柳明轩愣了一下。
他看向沈清雅，眼中闪过一丝质疑。
"清雅，这是怎么回事？"
沈清雅慌张地解释："明轩，你听我说，当时的情况很复杂..."
"什么情况？"柳明轩追问。
沈清雅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她根本没办法解释。
当初沈战来提亲的时候，她确实没有拒绝。
甚至还有些期待。
只是后来听说沈战中了毒，活不过三个月，她才害怕了。
"姐姐，你就告诉柳公子实话吧。"我淡淡道，"当初你是不是想嫁给沈战？"
"我..."沈清雅脸色苍白，"我没有..."
"没有？"我冷笑，"那为什么这几天沈战一直来找你？为什么你要劝我和离？"
这些话让柳明轩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紧紧盯着沈清雅，等待她的解释。
"明轩，你听我说..."沈清雅哭了起来，"我确实见过沈将军，但那是因为他来找我的，不是我主动去找他的。"
"他找你做什么？"柳明轩的声音带着怒火。
"他...他说他心中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沈清雅小声说道。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沈文渊脸色铁青，柳明轩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所以你就答应他了？"柳明轩咬牙问道。
"我没有答应！"沈清雅急忙摇头，"我只是...只是觉得月华很可怜，所以想劝她..."
"劝她什么？劝她让出妻子的位置给你？"我冷冷接话。
沈清雅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因为我说的就是事实。
"清雅，你太让我失望了。"柳明轩摇头，"我以为你是个纯洁善良的女子，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明轩，我不是这样的人！"沈清雅哭着解释，"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看到镇北将军康复了，又想攀高枝了？"柳明轩讽刺道。
"不是的！明轩，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柳明轩冷笑，"当初沈战中毒将死的时候，你避之不及。现在他康复了，成了英雄，你又想嫁给他。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沈清雅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想要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够了！"沈文渊终于开口了，"清雅，你太让爹失望了！"
"爹..."
"你身为沈府的大**，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沈文渊愤怒地说道，"脚踏两只船，还理直气壮！"
"爹，我没有脚踏两只船..."
"没有？"沈文渊冷笑，"那你和柳公子的亲事是假的？还是你对镇北将军的心意是假的？"
沈清雅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不敢说和柳明轩的亲事是假的，也不敢否认对沈战的心意。
"爹，我...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沈文渊摆摆手，"从今以后，你就在府里好好反省吧。"
说完，他看向柳明轩："柳公子，这门亲事..."
"这门亲事到此为止。"柳明轩冷冷道，"我柳明轩要娶的是妻子，不是一个心思不定的女人。"
"明轩！"沈清雅急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不能这样对你？"柳明轩反问，"那你是怎么对我的？一边和我定亲，一边想着别的男人？"
"我没有想着别的男人！"
"没有？那你刚才承认什么？"柳明轩讽刺道，"你说镇北将军心中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在排斥。"
沈清雅被他说得无言以对。
因为他说得对。
刚才说起沈战的话时，她确实有些得意。
这种得意被柳明轩敏锐地捕捉到了。
"柳公子，你消消气。"沈文渊试图劝和，"清雅她还小，不懂事..."
"不懂事？"柳明轩冷笑，"她都十八岁了，还不懂事？"
"柳公子..."
"沈老爷，不用再说了。"柳明轩摆摆手，"这门亲事我不要了。"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了。
沈清雅想要追上去，但被沈文渊拦住了。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他怒道。
沈清雅只能眼睁睁看着柳明轩离开，哭得更加伤心。
我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同情。
前世她就是这样伤害我的，现在轮到她自己尝尝这种滋味了。
"月华，你过来。"沈文渊对我说道。
"爹。"
"你和镇北将军的矛盾，打算怎么解决？"
"没什么好解决的。"我淡淡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们是夫妻，总不能一直这样僵着吧？"
"那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反驳道，"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沈文渊叹了口气："月华，做人要大度一些。镇北将军也是一时糊涂，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原谅？
又是这个词。
前世所有人都让我原谅，原谅沈战，原谅沈清雅。
可谁来原谅我呢？
"爹，我问你一个问题。"我看着他，"如果有人伤害了你最爱的人，你会原谅他吗？"
"这..."沈文渊被我问住了。
"如果有人背叛了你，利用了你，最后还害死了你，你会原谅他吗？"我继续问道。
"月华，你在说什么？"沈文渊不解，"镇北将军什么时候害死你了？"
"前世。"我淡淡道。
"前世？"沈文渊以为我在胡说八道，"月华，你不要钻牛角尖了。"
"我没有钻牛角尖。"我摇头，"爹，有些事情你不懂。"
"那你告诉我，我哪里不懂了？"
"算了。"我不想解释太多，"反正我不会原谅他的。"
"月华..."
"爹，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我起身送客，"我累了，想休息。"
沈文渊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我坚决的态度，最终还是放弃了。
"那好吧，你好好考虑考虑。"他起身准备离开。
沈清雅也跟了起来，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沈月华，你害得我失去了明轩！"
"我害的？"我冷笑，"是你自己贪心不足，怪不得别人。"
"如果不是你多嘴..."
"多嘴？"我打断她的话，"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难道你还想继续欺骗柳公子？"
沈清雅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她确实是想继续欺骗柳明轩的。
一边享受柳明轩的宠爱，一边和沈战暧昧。
可惜被我拆穿了。
"清雅，走了。"沈文渊不想再闹下去，拉着她离开了。
送走他们，我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
终于有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沈清雅失去了柳明轩，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不过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前世她害得我那么惨，这点报应还远远不够。
正想着，小荷跑了进来。
"**，将军回来了！"
沈战回来了？
我皱了皱眉。
他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难道是听说了沈府的事情？
"他在哪里？"我问道。
"在书房。"小荷回答，"他让我来请**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
倒要听听他有什么话要说。
来到书房，沈战正站在窗前，背对着我。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他的脸色很憔悴，眼中满含复杂的情绪。
"夫人，你来了。"
"有事就说，没事我就走了。"我冷淡地说道。
"我听说清雅和柳明轩的亲事告吹了。"他直接道。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然后呢？"我反问。
"是你做的？"
"是我说了实话。"我毫不掩饰，"怎么，你心疼了？"
沈战沉默了一会，最终摇头："没有。"
这个回答让我有些意外。
前世的他如果知道沈清雅受了委屈，一定会第一时间为她出头。
"你不心疼？"我试探着问道。
"心疼。"他诚实地回答，"但我知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自己的选择？"
"是的。"沈战点头，"是她选择了脚踏两只船，是她选择了欺骗柳明轩。这些都是她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这话让我愣了一下。
前世的沈战可从来没有这样说过沈清雅。
在他眼中，沈清雅永远是完美的，永远是对的。
这一世怎么不一样了？
"你不为她辩护？"我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要辩护？"沈战反问，"难道她做的是对的吗？"
"前世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前世的我确实很愚蠢。"沈战苦笑，"盲目地以为清雅是完美的，所以什么事都为她辩护。但现在我明白了，没有人是完美的，包括她。"
这话让我心中一动。
看来这一世的沈战真的有些不同了。
至少他开始客观地看待沈清雅了。
"那你现在怎么想？"我问道。
"我想...我想试着做一个好丈夫。"他看着我，"如果夫人愿意给我这个机会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