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的，却是她。

苏瓷疼红了眼。

嵇韶华却全然不察。

“瓷瓷你来得正好。菀……董夫人念你有孕特搬来府中替你分忧。这下你也可安心养胎了。”

嵇韶华视线落到她肚子上，比以往看她的眼神更热烈。

苏瓷攥紧掌心，小腹处落子的痛犹存，赶在眼泪落下来前，她转过身吩咐小九。

“叫人把府上的海棠树还有那些花都拔了。”

小九大惊：“这怎么行！夫人您最爱花，那些都是九千岁为您寻来的。”

嵇韶华也觉得太过，皱眉：“不用全拔，拔掉些显眼的便是，你喜欢也能去看。”

苏瓷却摇头：“不喜欢了。”

从知道真相那一刻起，嵇韶华送的东西连带他这个人，她都不打算再喜欢了。

气氛一时沉默。

董菀忍住翘起的嘴角，拉了拉嵇韶华衣袖：“好了别皱眉了，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皱眉的样子。”

仅一句话，便让嵇韶华柔了眉眼。

他心情颇好地吩咐下人：“去，从库房挑现下最时兴的玩意送到夫人房中。”

转手，又从腰间解下从不离身的私库钥匙交给董菀。

“这是我私库钥匙，今后便交由小娘，想要什么随意支取，小娘也别再为苏将军难过可好？”

董菀眼中闪过惊喜，纤指立即收拢。

传闻中九千岁的私库藏着南海明珠、西域血玉，千金难求的蜀锦，都是这些年他征战四方搜罗的奇珍。

“妾身现在就去瞧瞧。”她娇笑着转身，石榴裙摆旋出艳丽弧度。

廊下仆从面面相觑。

这私库钥匙，便是夫人，主子都不曾给过。

如今竟......

苏瓷静静看着这一切。

三月的风卷着残败的海棠花瓣扑在裙角，那点凉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冻得她指尖发颤。

小九最先察觉她脸色反常：“夫人你怎么了！”

嵇韶华这才注意到苏瓷脸色不对：“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难受我看看。”

他熟练抬手扣住她手腕。

却被苏瓷及时躲开：“我没事。”

她别过头，不懂他明明不爱她，为何还要装出这幅深情模样。

嵇韶华也没多想，见她手落在小腹上，只当是孩子闹她。。

于是他笑着弯腰覆上她小腹，声音带着罕见的柔情：“宝宝要多体谅娘亲，别再闹你娘亲。”

说完，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鬓发：“瓷瓷也是，父兄新丧我知你不好受，可是瓷瓷，你还有我，我一定会替他们好好照顾你和宝宝，我发誓。”

听着他一口一个宝宝，满眼期待的样子，苏瓷忍着恶心一言不发，堕胎药的苦涩似乎还萦绕在舌尖。

手贴上她小腹，嵇韶华总觉得不对：“瓷瓷你的肚子怎么……”

他话才开口就被小厮打断。

“董夫人命人做了一桌好饭菜，问主子什么时候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