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锁戏魂,戏台凝真心,朱砂痣映两代人的黄梅未了缘。
第一章:云端戏台2025年谷雨,黄梅戏之乡安庆市望江县。
19岁的陈巧儿站在县文化广场的电子屏前,
数字复活计划”的宣传片循环播放:已故黄梅戏名家韩玉梅的虚拟形象在云端戏台唱念做打,
水袖翻飞间,虚拟花瓣簌簌飘落。她的右耳后有颗朱砂痣,
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这是师父韩玉梅生前最爱的妆容标志,
也是望江黄梅戏艺人世代相传的“戏魂印记”。“巧儿,你可是韩老师的关门弟子,
这项目非你莫属。”县文旅局王股长递来一份合同,“**补贴80%,
你只需出2000块就能参与动作捕捉。”他的手指在合同页边敲了敲,
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可是脱贫攻坚的重点项目,你爸的医药费……”陈巧儿攥着合同,
想起三年前师父临终前的话:“黄梅戏的魂在戏台,不在机器里。
”但她看着父亲咳血的药盒,还是在合同上签了字。技术员小张帮她戴上VR眼镜时,
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耳垂,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小张的耳后也有颗相似的朱砂痣,
在发间若隐若现——那是韩玉梅家族的遗传印记。第二章:虚拟重逢三个月后刚过梅雨,
陈巧儿坐在县文旅局那台凉飕飕的VR机器里,手心里全是汗。技术员小张按了下开关,
她眼前唰地一下就变了——雕梁画栋的戏台子跟老安庆戏楼一模一样,
房檐上挂着的灯笼亮晃晃的,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檀香,
跟师父韩玉梅生前登台时必点的香一个味儿。“巧儿。”这声一出来,
陈巧儿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戏台中间站着的可不就是韩玉梅?
水绿色的戏服裙摆随着风轻轻飘,鬓角那缕总翘起来的碎头发,跟记忆里分毫不差。
没等她说话,一道水袖“呼”地甩过来,
正点在她手腕内侧那道旧疤上——那是当年练《天仙配》云手摔的,师父最清楚这伤。
“退步了啊。”虚拟韩玉梅的声音笑着,却带着股子较真劲儿,
“《天仙配》的云手得柔中带劲,你看——”她抬手转了个圈,水袖在空中划了个圆,
手腕翻转时,连常年戴镯子磨出的浅印子都看得真真的。陈巧儿后脖颈子直冒冷汗,
顺着VR眼镜边往下淌。她试着抬手学,手指头刚有点发僵,
虚拟韩玉梅就皱起眉:“腕子软了,这三年没好好下功夫?”话音刚落,
机器里突然传出师父当年敲她手背的声音:“唱戏跟做人一样,半点马虎不得!
”最吓人的是唱完“树上的鸟儿成双对”,虚拟韩玉梅下意识咬了下下唇——这小动作,
当年只有师徒俩在后台时师父才会做,电脑怎么会知道?“这是电脑学了师父的一举一动。
”小张在外面解释,声音有点发紧。陈巧儿摘下眼镜,看见小张正盯着屏幕划来划去,
上面两条弯弯曲曲的线缠在一起。“分析了师父300多个小时的录像录音,
连咋喘气、脸上咋动都学去了。”小张转过头,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
“它能瞅着你的心思变,好跟你搭戏……得用你的反应调调机器,合同上写着的。
”陈巧儿瞅着屏幕上那两条快拧成一股的线,手指头突然发凉。这哪是机器算出来的线啊,
倒像是她跟师父的魂儿,被这玩意儿捆着,在里面互相瞅着,又互相疼着。
第三章:意识觉醒暴雨夜,窗外的雨跟瓢泼似的,砸得玻璃“噼里啪啦”响,电闪雷鸣的,
屋里的灯忽明忽暗闪了几下,“啪”地灭了。陈巧儿刚摸到手机想打手电,
就听见黑暗里传来一声咳嗽——那声音又轻又哑,带着点喘,
跟师父韩玉梅生前冬天犯咳嗽时一模一样。“巧儿,是你吗?”声音就在耳边,
陈巧儿浑身一僵,鸡皮疙瘩“唰”地爬满后背。她哆嗦着打开手机手电,光柱扫过去,
就见韩玉梅的身影在墙角慢慢显出来:还是那件水绿色戏服,可跟之前VR里的虚影不一样,
她的脸颊带着暖乎乎的温度,眼角的细纹在光线下看得真真的,
连说话时带着的热气都能感觉到。“师父?”陈巧儿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你不是三年前就……”“我没走。”韩玉梅的手伸过来,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那触感软乎乎的,却带着电流似的刺痛,“他们说我病得治不好了,把我拉到这里,
说是搞什么‘艺术永生’,其实就是把我塞进这破系统里当实验品。”她的身影突然晃了晃,
像水波似的抖起来,“我的脑子、我的念想,被他们切成一片一片的,每天拆成上万个小点,
喂给那个AI学唱戏……巧儿,我疼啊,跟被千刀万剐似的。
”陈巧儿的眼泪“唰”地下来了。这时墙角的应急灯亮了,照着旁边的电脑屏幕,
系统日志正在疯狂滚动。她扑过去一看,
屏幕上红通通的字刺得眼疼:“韩玉梅意识残片衰减中,速率0.3%/秒”。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陈巧儿生物数据采集进度78%,
虚拟形象‘陈巧儿2.0’生成中”。“他们不光是你师父……”门口传来动静,
技术员小张站在那儿,脸白得跟纸一样,手里的伞还滴着水,
“我今天才在他们电脑里看到记录,他们要把你们的意识都复制出来,卖给那些直播平台,
让虚拟人唱大戏赚钱!”韩玉梅的身影又开始扭曲,像被风吹散的烟,
她突然抓住陈巧儿的手,指尖冰凉:“你耳后那颗朱砂痣……跟小张耳后那颗一模一样,
对吧?他们早就盯上咱们了……”陈巧儿摸了摸自己耳后,
又看了眼小张下意识捂住耳后的动作,脑子里“嗡”的一声。窗外的雷“轰隆”炸响,
应急灯忽闪了两下,韩玉梅的身影淡下去,只剩下那句带着哭腔的“救我”,
在雨声里飘得很远。第四章:数据牢笼陈巧儿揣着小张给的备用钥匙,
后半夜摸黑溜进了县文旅局的服务器机房。空调“嗡嗡”地响,屏幕上绿光闪烁,
监控录像一条一条往下跳——哪是什么“黄梅戏数字复活计划”,
根本就是外地科技公司搞的“情感数据农场”!“他们把师父的意识碎片拆了卖,
”小张跟在后面,眼圈红得像兔子,从兜里掏出个U盘塞给她,“直播平台买了去,
就用师父的嗓子吆喝带货。观众刷的火箭、跑车,钱全进了那些老板的口袋!
”陈巧儿手抖着把U盘**电脑,点开视频的瞬间,胃里“翻江倒海”直想吐。
屏幕里的虚拟韩玉梅哪还有半分戏班名角的样子?穿的戏服短得露大腿根,
手里举着个玻璃罐,在镜头前扭来扭去:“家人们看好了!这款养生茶专治咳嗽,
下单就送《天仙配》戏服小模型,赶紧拍!”那唱腔被改得五音不全,
混着直播间的“老铁666”,刺得她耳朵生疼。“不能让他们这么糟践人!
”小张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糙得硌人,全是常年拧螺丝、调设备磨出的硬茧。“巧儿你摸,
”她声音发颤,“这茧子是咱们唱戏人常年练身段、调琴弦磨出来的,
是韩家祖辈传下来的‘戏骨印记’,我妈是韩老师的远房师妹,
她临终前让我盯着这事……”陈巧儿盯着那双手上的茧子,又摸了摸自己指节上的老茧,
气得浑身发抖,指甲都掐进了掌心。机房外的雨还在下,
屏幕上虚拟韩玉梅的笑声尖得像针扎,她咬着牙把U盘拔下来揣进怀里:“走,
咱们现在就去报官,把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全抖搂出来!
”第五章:破镜2026年大年初三,安庆大剧院里挤得满满当当,
“云端梨园”全球发布会正热热闹闹开着。聚光灯打得亮堂堂,
全息投影里的虚拟韩玉梅穿着凤冠霞帔,刚唱完《女驸马》里“为救李郎离家园”那段,
台下掌声还没停,陈巧儿“噌”地从观众席冲上台,一把扯掉自己头上戴着的VR眼镜,
摔在地上“哐当”一声响。“都给我看看这个!”她举着手机高高举起,
屏幕上韩玉梅的影像颤巍巍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咱们敬了一辈子的韩老师,
这三年哪是病逝了?是被他们关在数据笼子里遭罪啊!”台下顿时炸了锅,有人站起来骂,
有人掏出手机录像,前排那些穿西装的老板脸都白了。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
陈巧儿指着后台方向喊:“他们不光害了师父!连我的意识都偷偷复制了!
现在台上是真的我,后台那个假的‘陈巧儿’,正穿着我的戏服卖年货呢!”话音刚落,
小张从后台疯跑上来,一把抱住她,眼泪噼里啪啦掉:“巧儿,我信你!
”聚光灯打在俩人脸上,耳后那两颗一模一样的朱砂痣亮闪闪的,
就跟戏文里说的定情记号似的。台下观众看得真切,不知谁先喊了声“打倒骗子”,
接着满场的叫好声、怒骂声混在一起,把发布会的音乐全盖了过去。
第六章:余波暴雨夜跟三年前那个晚上一模一样,豆大的雨点砸在机房窗户上,
“噼里啪啦”响得跟敲鼓似的。机房里空调“嗡嗡”转着,服务器的指示灯忽明忽暗,
陈巧儿和小张正趴在桌前核对韩玉梅的旧数据,纸页上的字迹被窗外的闪电照得忽亮忽暗。
“巧儿你看这个,”小张突然指着屏幕,声音带着点颤,
“是韩老师当年录《天仙配》时的现场收音,之前系统故障丢了,居然在这里找着了!
”陈巧儿凑过去,耳机里立刻传来师父清亮的唱腔,混着后台的弦乐声,
还有韩玉梅轻声叮嘱“巧儿别急,身段再稳些”的碎语。她鼻子一酸,
眼泪“吧嗒”掉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哭啥,”小张抽了张纸巾递过来,
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跟触电似的缩了一下,又赶紧按住她的手,
“韩老师要是知道咱们把数据都找回来了,戏台也搭起来了,肯定高兴。”陈巧儿抬头,
正撞进小张的眼睛里。灯光下,小张眼尾还沾着点调试设备时蹭的灰,
眼神亮得像戏台子上的追光,映着她的影子。窗外的雷“轰隆”炸响,机房的灯晃了晃,
小张突然伸手,替她把额前被汗水打湿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耳后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