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姜言，圈内最好的**编剧，没有之一。我拿钱办事，图个清静，所以在外人眼里，
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咸鱼。我的上司，高鸿伟导演，
把我熬了三个月写出来的剧本署上他自己的名，拿去评奖，还当着全组人的面pua我，
说我的成功全靠他的提携。他以为我离了他不行。他以为他拿捏住了我的饭碗。他不知道，
这个项目的最大投资人，那个所有人都想巴结的裴总，早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把项目的最高权限交到了我的手里。我看着他在会议室里口若悬河地吹牛，
就像在看一只笼子里的猴。现在，游戏开始了。我不仅要拿回我的剧本，我还要让他，
身、败、名、裂。1.猴子开屏“这个镜头，必须要有冲击力！
”高鸿伟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震得我面前的咖啡泛起一圈圈涟漪。他唾沫横飞，
指着投影幕布上的故事大纲。“主角在雨夜里，绝望，懂吗？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
这是我这个剧本的灵魂！”我打了个哈欠，没忍住，眼角挤出两滴生理盐水。
坐我对面的制片人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精神点。我冲他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然后我低下头，继续玩手机上的消消乐。没办法，太困了。为了赶出高导口中“他的”剧本，
我连着熬了三个通宵。现在灵魂出窍的不是主角，是我。“姜言！”高鸿伟吼了一嗓子。
我手指一顿，游戏界面上两个小动物没能成功交换位置。“到。”我抬起头，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态度？开会玩手机，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项目？
”他指着我的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德行。“高导，您刚才讲的，我都记着呢。
主角雨夜绝望戏，灵魂。”我点点头，晃了晃手机，“我查查资料，
看看别的电影是怎么拍雨的，学习一下。”这借口烂透了。但他很受用。
高鸿伟的表情缓和下来，带着一种“孺子可教”的优越感。“知道学习是好事。你还年轻，
有才华，但就是太懒散。”他话锋一转，又开始了他的日常pua。“要不是我一直压着你，
逼着你，你能写出这么好的本子吗？这个本子拿出去，署我的名，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
一个新人编剧，谁认？挂上我的名字，这部剧才能被市场看到，你才能有未来。
”会议室里其他人跟着点头附和。“是啊，姜言，高导这是提携你。”“高导的经验和人脉，
不是谁都有的。”我心里冷笑。提携？他不过是把我关在笼子里，每天偷我的蛋，
然后跟外面的人炫耀他多能下蛋罢了。这剧本，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标点符号，
都是我写的。他高鸿伟，就只是在每次我交稿后，说一句“还行，但差点意思”，
然后让我回去改。至于怎么改，他屁都说不出来一个。最后，
他会把我最终稿里最亮眼的几个点子，拿到会上当成他自己的灵光一闪。“好了，继续开会。
”高鸿伟享受完众人的吹捧，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高谈阔论。就在这时，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助理小跑进来，脸上带着压不住的紧张。“高导，裴……裴总来了。
”一瞬间，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凝固了。高鸿偉脸上的得意瞬间切换成谄媚的笑，
跟川剧变脸似的，搓着手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哎呀！裴总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他屁颠屁颠地迎了出去。我慢悠悠地抬起眼皮。门口，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很高，身形挺拔，五官深邃，眼神锐利得像把刀子。这就是裴煜，这个项目的最大投资人，
也是我这次的……雇主。他扫视了一圈会议室，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停顿了半秒。
那眼神很平静，没什么情绪。但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他冲我极轻微地挑了一下眉。
像是在说：好戏开场了。我低下头，继续玩我的消消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高鸿伟，
你的死期到了。2.鱼已上钩裴煜的到来，让这场原本沉闷的会议瞬间进入了“宫斗”模式。
高鸿伟像个开屏的孔雀，围着裴煜，把他那套陈词滥调又声情并茂地表演了一遍。“裴总，
您看，这个故事的核心矛盾，就是人性的挣扎。我当初创作的时候，
就是抓住了这一点……”他把我的剧本翻得哗哗响，好像那些字是他亲手刻上去的。
裴煜没说话，只是拉开椅子，坐在了主位上。他没看高鸿伟，也没看剧本，
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他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压得所有人都坐直了身体，不敢出声。我除外。我还在慢吞吞地打着我的游戏。
高鸿伟讲得口干舌燥，见裴煜没反应，有点急了。他眼珠子一转，把矛头指向了我。“当然，
我们团队的年轻人也很有想法。比如姜言。”他点我的名。“她虽然经验不足，但很有灵气。
在我的一再启发和指导下，也算是为这个剧本添砖加瓦了。”我心里“呵”了一声。
添砖加瓦？我他妈是地基加主体结构加精装修，你最多算个看大门的。裴煜终于开口了，
声音很沉，没什么温度。“哦？怎么个添砖加瓦法？”高鸿伟一听，来劲了。
他觉得这是他展示自己“领导才能”的好机会。“比如，剧本里女主角的口头禅，
‘人生就是个草台班子’，这句话就是姜言想的。当时我觉得有点太丧了，但转念一想，
这种丧，不也正是现代年轻人心态的体现吗？我一点拨，她就明白了，
把这个点用得恰到好处。”我差点笑出声。这句话明明是我和他争执最久的地方。
他当时的原话是：“什么草台班子，俗不可耐！改成‘人生是一场华丽的冒险’！
”是我熬夜做了三十页的ppt，从社会学、心理学、市场调研等多个角度，
论证了这句“俗不可耐”的话，才是整个剧本的点睛之笔。他被我说服了，但嘴上还是不认。
现在，倒成了他点拨我了。“是吗？”裴煜的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玩味，“姜编剧，
是这样吗？”他叫我“姜编剧”。高鸿伟的脸色微微一变。平时，
他都让别人叫我“小编剧”或者直接叫“姜言”。“裴总过奖了。”我放下手机，
第一次正视他，“我只是执行导演的意图。高导的方向是对的，我就是个写字的。
”我把姿态放得很低。像个被pua惯了的、毫无攻击性的社畜。高鸿伟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甚至带着一丝得意。他觉得我在投资人面前给他长了脸。“你看，这孩子，还是谦虚。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小，带着警告的意味。裴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拿起桌上的剧本，随便翻了两页。“剧本我看了。”他说，“故事不错。
”高鸿伟的腰都快弯成九十度了。“主要是裴总您有眼光！”“但是，”裴煜话锋一转，
“我有个问题。”他把剧本合上，扔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这个剧本，从头到尾，
都透着一股……拧巴的感觉。”高鸿伟的笑容僵在脸上。“拧……拧巴？”“对。
”裴煜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前半部分，台词精炼，逻辑缜密，人物弧光堪称惊艳。
但从中间开始，很多情节突然就变得狗血，台词也开始不说人话。
就像一个顶级厨师做了一桌国宴，上到一半，突然换成个预制菜加热师傅。
”他的形容很刻薄，但精准得可怕。因为前半部分，是我的原稿。后半部分，
是被高鸿伟“优化”过的。高鸿伟的额头开始冒汗了。“裴总，
这……这可能是艺术创作的……不同阶段……”“是吗？”裴煜拿起桌上另一份文件，
扔到他面前，“这是我请专业团队做的剧本评估。他们的结论，和我的感觉一样。
”“他们甚至指出，剧本有明显的断裂感，怀疑是两个不同水平的作者写的。
”裴煜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高鸿伟的心上。我低着头，
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我知道，好戏要来了。鱼，已经死死咬住了钩。接下来，
就该收线了。3.深夜密约会议不欢而散。裴煜临走前，只留下了一句话。“高导，
给你三天时间，我要看到一个不‘拧巴’的剧本。否则，这个项目，我们就没必要继续了。
”高鸿伟的脸，白得像一张纸。他送走裴煜，回到会议室，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废物！都是废物！”他指着我们所有人骂，“一个剧本都搞不定！养你们有什么用！
”没人敢说话。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姜言！你留下！今天晚上不把本子改好，
你别想走！”说完，他摔门而去。我慢悠悠地收拾好东西，拿出耳机戴上。打开音乐软件，
点了一首《好日子》。晚上十一点，公司的人都走光了。我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
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我一个字都没改。高鸿伟的那些“神来之笔”，就像一坨坨屎，
糊在我精心烹制的菜肴上。想把屎抠掉，还不能破坏菜的品相，太难了。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皇冠酒店，3208。】我关掉电脑，起身下楼。
十五分钟后，我站在了3208的房门前。我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裴煜。
他换了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袍，头发还有点湿，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水汽。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气。这场景，
太容易让人想歪了。“进来吧。”他说。我走了进去，他关上门。房间很大，是个套房。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两份文件，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坐。”他指了指沙发。我坐了下来。
他给我倒了杯水，递给我。“高鸿伟那边，怎么样了？”他问。“估计还在办公室跳脚吧。
”我喝了口水。“他让你改剧本？”“对，让我把您说的‘拧巴’的地方改顺了。”我笑了，
“他大概是忘了，那些‘拧巴’的地方，全是他自己加的。”裴煜也笑了。“他那种草包，
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也是个奇迹。”“靠偷，靠抢，靠骗。”我平静地说，“这个圈子，
会写故事的人很多，但会讲故事的人，永远稀缺。他就利用了这一点。”裴煜点点头，
表示赞同。他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我。“这是我们之前谈好的。你看一下，
没问题就签字。”我接过来。是一份聘用合同，和一份授权协议。
聘用我担任这部剧的“剧本监制”，拥有剧本的最终决定权。并且，我作为剧本的原创作者，
享有除署名权之外的一切著作权收益。而授权协议的内容是，我授权裴煜的公司，
可以暂时以高鸿伟的名义，进行项目的前期宣传和报备。这一切，都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
裴煜是个商人，他投资一部剧，不是来做慈善的。他无意中发现，高鸿伟递交的项目书里，
剧本的核心创意，和另一个他枪毙掉的小成本项目一模一样。而那个小成本项目的编剧，
就是我。他顺藤摸瓜，很快就查清了高鸿伟的底细。他没有当场拆穿，而是找到了我。
他开出的条件很简单，也很诱人。他要我继续潜伏在高鸿伟身边，配合他演一出戏。
他要让高鸿伟把所有牛皮都吹破，把所有资源都骗到手，在他最志得意满的时候，
再把他从天上拽下来，摔成肉泥。而我，将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甚至更多。
至于高鸿伟的导演署名权，裴煜也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一个欺世盗名的导演，
拍出一部爆款剧，最后被发现是个骗子。你想想，这个新闻的爆炸性，
会给这部剧带来多大的免费流量？”他是个魔鬼。而我，心甘情愿与魔鬼交易。我拿起笔，
在两份文件的末尾，签上了我的名字——姜言。“合作愉快。”裴煜向我伸出手。
我握了上去。他的手很暖，很有力。“那么，”我抬起头，看着他，“裴总，下一步，
我们该怎么玩？”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急。”他说。“先让猴子，再多表演一会儿。
”4.演员就位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把一份“修改后”的剧本交给了高鸿伟。
其实我只是把一些标点符号和语序做了微调，核心的狗血情节一点没动。但高鸿伟看不出来。
他拿着剧本，像模像样地看了半天，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才对嘛！逻辑通顺，
情感饱满。我就说，你这孩子，逼一逼还是有潜力的。”他把功劳又揽到了自己身上。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来跟裴总汇报。”他拿着我的剧本，
兴冲冲地去找裴煜了。我回到自己的工位，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下午，
我被一阵嘈杂声吵醒。公司里来了很多人，都是生面孔。高鸿伟正满面春风地带着一个女孩，
在给大家介绍。“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安琪，我们这部剧的女主角。
”我抬眼看去。那个叫安琪的女孩，长得很漂亮，就是那种标准的网红脸。
下巴尖得能戳死人，眼睛大得像铜铃。她身上穿着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装，
手里拎着爱马仕的包，一脸的骄矜。我皱了皱眉。我剧本里的女主角，
是一个在泥潭里摸爬滚打，野草一样坚韧的底层女孩。这个安琪，哪一点像？
她身上穿的一件衣服，都够我女主角挣一年的了。“高导，
我们原定的女主角不是……”制片人凑过去，小声问。“原定的那个，太素了，撑不起角色。
”高鸿伟不耐烦地摆摆手，“安琪是裴总推荐的人，形象好，气质佳，还有流量。
”我心里“咯噔”一下。裴煜推荐的人？他想干什么？安琪显然很享受众人的瞩目，
她像个公主一样，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鄙夷。
“高导，这位是？”“哦，这是我们的小编剧，姜言。”高鸿伟介绍道。“编剧啊。
”安琪拖长了调子，“剧本我看了，写得还行吧。就是有些台词太土了，我念着别扭。
到时候，我可能会自己改一改。”她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我还没说话，
高鸿伟就连忙点头哈腰。“没问题没问题！安琪老师您怎么舒服怎么来！我们全力配合！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突然有点想笑。一个剽窃犯导演，一个花瓶演员。行啊，
真是绝配。我拿出手机，给裴煜发了条信息。【安琪是你的人？】很快，他回了过来。
【不是。】【那是怎么回事？】【高鸿伟自己找的。他跟安琪背后的金主搭上了线，
想拉一笔新的投资，借我的名头罢了。】我明白了。高鸿伟这是想瞒天过海，两头通吃。
他既想稳住裴煜这边最大的投资，又想从安琪那边捞一笔快钱。胆子真不小。
裴煜又发来一条。【演员已经就位了。】【舞台也搭好了。】【姜监制，你这个总导演，
是不是也该上场了？】我看着“姜监制”三个字，笑了。我回了他一个字。【好。
】然后我站起身，走到高鸿伟和安琪面前。“高导，安琪老师。”我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关于剧本，我有些新的想法，想跟两位沟通一下。
”5.第一把火我把高鸿伟和安琪请进了小会议室。高鸿伟一脸不耐烦，“有什么事快说，
我还要带安琪老师去熟悉环境。”安琪则像个女王，坐在椅子上，摆弄着她新做的指甲。
我也不废话，直接把一份新的故事大纲放在他们面前。“这是我根据安琪老师的气质，
连夜为她量身打造的新版剧本。”我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高鸿伟愣了一下，
拿起了大纲。安琪也来了点兴趣，探过头去看。这份大纲，
是我从我电脑的废稿文件夹里扒拉出来的。是我几年前写的一个烂俗偶像剧的本子。
霸道总裁爱上我，契约婚姻，带球跑，车祸失忆……集齐了所有能想到的狗血元素。
高鸿伟看得眉头紧锁。“姜言，你搞什么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高导，您先别急。
”我笑着说，“您看，安琪老师气质高贵，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
让她去演一个底层挣扎的女孩，太违和了，观众不会信的。”我转向安琪。
“但这个本子就不一样了。女主角是个富家千金，敢爱敢恨，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
这跟安琪老师的形象，简直是绝配！”安琪的眼睛亮了。
没有哪个女演员不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大女主剧本。“而且，”我继续加码，“这个剧本，
戏剧冲突更强，更容易出爆点。您想啊，千金**为爱流落街头，霸道总裁追妻火葬场，
这种话题，随便一个都能上热搜。”高鸿伟不说话了。他心动了。他是个草包，不懂艺术，
但他懂流量。安琪已经完全被我说服了。“我觉得这个好！”她拍板道，“高导，
就用这个本子！之前那个太苦了，我不喜欢。”高鸿伟还在犹豫。“可是，这个改动太大了。
裴总那边……”“裴总那边我去说。”我立刻接话，“我就说，
这是为了更好地发挥安琪老师的优势，最大化项目的商业价值。裴总是商人，他会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