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依旧照孤灯

红妆依旧照孤灯

主角:阮红绫裴煜
作者:大盛的汤熏

红妆依旧照孤灯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5-21

##第一章剑舞惊鸿春日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镇北侯府的下人们早已忙碌起来,今日是侯爷阮靖四十整寿,府中张灯结彩,

准备迎接京城各府贵客。"**,该梳妆了。"青杏轻手轻脚地撩开绣着桃花的纱帐,

只见阮红绫早已醒来,正坐在窗前擦拭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阮红绫回过头来,

晨光为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她今日未施粉黛,

肌肤却比那上等的羊脂玉还要莹润透亮,一双杏眼清澈如水,

眉宇间偏又带着几分不输男儿的英气。"不急。"她手腕一转,剑锋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弧,

"先把我的剑服取来。"青杏闻言顿时苦了脸:"**,您真要穿那身表演剑舞?

今日来的可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夫人**,她们必定都是抚琴作画...""那又如何?

"阮红绫起身,十七岁的少女身量已长成,腰肢纤细却挺拔如青竹,"父亲说了,

今日是我侯府宴客,我想表演什么便表演什么。"青杏知道拗不过自家**,

只得去取了那套特制的剑服来。正红色的锦缎裁成窄袖短衣与束腰长裙,

衣襟和袖口用金线绣着流云纹,腰间配着一条镶嵌白玉的宽带,既不失女儿家的秀美,

又便于舞剑时施展。"**穿这身真好看。"青杏一边为阮红绫梳头,一边忍不住赞叹。

她将**如瀑的青丝高高束起,用一根红玉簪固定,再戴上简约的银质发冠,

整个人顿时英姿飒爽,活脱脱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客。阮红绫对镜整理衣襟,

腰间佩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镜中少女明眸皓齿,红衣似火,与寻常闺阁女子大不相同。

前院渐渐热闹起来,宾客的马车一辆接一辆停在侯府门前。阮红绫透过小楼的轩窗望去,

只见府中处处张灯结彩,回廊下摆满了春日里最名贵的花卉,

仆人们端着精致的点心美酒穿梭其间。"大**,侯爷让奴婢来问,您准备好了没有?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阮红绫深吸一口气,握紧佩剑:"走吧。

"当阮红绫出现在戏台上时,满座宾客皆是一愣——谁也没想到侯府千金会是这般装束。

席间几位夫人已经皱起了眉头,几位千金**更是掩嘴轻笑,眼中满是讥诮。乐声起,

阮红绫手腕一抖,剑出鞘,寒光如水。她起手一式"白虹贯日",剑锋直指苍穹,

身形挺拔如松。紧接着一个回身,剑走偏锋,化作"流风回雪",衣袂翻飞间,

宛如一朵盛放的红莲。席间一位年轻将领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他剑眉星目,

轮廓如刀削般分明,一身靛青锦袍衬得肩宽腰窄,正是刚立下战功回京受封的定远将军裴煜。

他原本只是碍于情面前来赴宴,此刻却被台上那抹红色身影牢牢吸引了目光。"好剑法。

"裴煜低声赞叹。他自幼习武,自然看得出这阮家**的剑舞并非花拳绣腿,

而是实打实的真功夫。那一招一式间透露出的功底,绝非一朝一夕能够练就。

阮红绫的剑舞渐入佳境。她的动作刚柔并济,时而如惊鸿掠影,时而似游龙戏凤。

剑光在她周身形成一道银色屏障,与那身红衣相映成趣。忽然,乐声一转,变得急促高昂,

阮红绫一个鹞子翻身,剑尖轻挑,竟将戏台边一株桃树上的花朵齐齐削下。

粉白的花瓣纷纷扬扬洒落,她在花雨中收势而立,面不红气不喘,

唯有额角一滴晶莹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满座寂静,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些原本讥笑的千金**们此刻也都瞪大了眼睛,不得不承认这阮红绫确实有几分本事。

阮红绫含笑行礼,目光不经意间与席间的裴煜相接。那年轻将军正凝视着她,

眼中满是惊艳与赞赏。他鼓掌的动作比旁人更加用力,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阮红绫心头一跳,急忙移开视线,耳根却悄悄红了。"红绫,来。"宴席间,

阮靖招手唤女儿过来,特意引荐她与裴煜相识,"这位是定远将军裴煜,此番平定北疆叛乱,

立下大功。裴将军,这是小女红绫。"裴煜起身行礼,

身姿挺拔如青松:"阮**的剑舞令人叹为观止。不知师从何人?"阮红绫福了福身,

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不过是跟着府中教习胡乱学的,让将军见笑了。""**过谦了。

"裴煜眼中含笑,声音温润如玉,"那最后一招'落英缤纷',

没有十年功底绝难如此行云流水。"阮红绫眼前一亮,

不由抬头正视这位年轻将军:"将军识得这招?""家父也曾教过几式剑法。

"裴煜语气温和,"只是比起**的造诣,实在惭愧。"阮靖见两人相谈甚欢,

识趣地借故离开。没了长辈在场,阮红绫反而放松下来。她自幼不喜那些闺阁中的弯弯绕绕,

难得遇到一个能聊剑法的人,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将军既识得'落英缤纷',

可知道它源自何处?"阮红绫眼中闪着灵动的光芒。

裴煜略一思索:"可是源自《公孙大娘剑器行》?""正是!"阮红绫惊喜地拍了下手,

随即意识到失态,连忙收敛,"我...我是说将军博学多才。

"裴煜轻笑:"**不必拘礼。实不相瞒,裴某自幼习武,却少有机会与同好切磋。

今日得遇**,实乃幸事。"两人从剑法谈到兵书,又从兵书聊到诗词。

阮红绫惊讶地发现这位将军不仅武艺高强,文采也颇为不凡。而裴煜更是惊喜,

眼前这位侯府千金不仅容貌出众,谈吐见识更是不输男儿。"《孙子兵法》有云:'凡战者,

以正合,以奇胜'。"裴煜饮了一口茶,"**以为如何?

"阮红绫不假思索:"我以为正奇相生,缺一不可。若无正兵牵制,

奇兵难奏效;若无奇兵突袭,正兵易被困。"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正如女子梳妆,

既要端庄大方为正,又需点睛之笔为奇。"裴煜闻言大笑:"妙喻!**高见。

"不知不觉间,日已西斜。宴席将散时,阮红绫竟有些不舍。

她鲜少能在府中找到聊得如此投契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年轻男子。"今日与**畅谈,

实乃裴某之幸。"临别时,裴煜郑重一礼,"不知改日可否再来讨教?"阮红绫抿嘴一笑,

颊边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将军若来,红绫自当扫榻相迎。"回府的马车上,

裴煜摩挲着腰间玉佩,眼前尽是那抹红色身影。他想起阮红绫舞剑时飞扬的发丝,

谈论兵法时闪亮的双眸,还有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天真笑容。二十四年来,

他第一次感到心跳如此不受控制。而侯府闺阁中,阮红绫对镜卸妆,

铜镜映出的唇角始终微微上扬。青杏一边为她梳理长发,一边笑道:"**今日心情甚好。

那位裴将军...似乎很是不凡?"阮红绫轻抚案上长剑,没有回答。窗外,一弯新月如钩,

静静挂在侯府的飞檐之上。春风拂过,带来一阵桃花香气,

仿佛还带着白日里那场剑舞的余韵。##第二章暗香浮动晨光熹微,

阮红绫已在侯府后院的练武场练了半个时辰的剑。红衣翻飞间,她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却丝毫不减其势。一招"白虹贯日"使出,剑尖直指苍穹,在朝阳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擦擦汗吧。"青杏捧着帕子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担忧,

"您这几日练剑比往日更勤了。"阮红绫收剑入鞘,接过帕子拭去额角的汗水。

自从春日宴后,她确实练剑更勤了,仿佛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心头骚动,

唯有舞剑方能稍稍平息。"裴将军今日会来拜访老爷。"青杏状似无意地说道,

眼睛却偷偷观察着自家**的反应。阮红绫的手指微微一顿,

随即若无其事地将帕子递回去:"与我何干?"青杏抿嘴一笑:"奴婢只是随口一提。对了,

**要不要换身衣裳?这身练功服都汗湿了。"阮红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

确实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大半。她刚要点头,忽听前院传来一阵喧哗声。"是裴将军到了吗?

"话一出口,阮红绫就后悔了。她看到青杏眼中促狭的笑意,脸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

"奴婢去瞧瞧。"青杏福了福身,快步向前院走去。阮红绫咬了咬下唇,终究按捺不住好奇,

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她躲在一株海棠树后,悄悄向前院张望。只见裴煜一身月白色锦袍,

腰间配着那柄闻名京城的青霜剑,正与父亲在廊下说话。晨光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衬得他越发气宇轩昂。"红绫那丫头,近来可好?"阮靖的声音随风飘来。

裴煜微微一笑:"阮**剑法精妙,在下一直想再讨教几招。"阮红绫心头一跳,

不自觉地抓紧了海棠树的树干,震落几片花瓣。"那丫头就喜欢这些。"阮靖捋须笑道,

"将军若有兴趣,不如去后院练武场寻她?"裴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拱手道:"多谢侯爷。

"阮红绫闻言,慌忙转身就要逃走,却不料踩到自己的裙角,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小心!"青杏连忙扶住她。这一声惊呼引来了前院两人的注意。裴煜转头望来,

正好与阮红绫四目相对。她今日未施粉黛,发丝因练剑而略显凌乱,

却别有一番清水出芙蓉的天然风姿。"阮**。"裴煜远远地拱手一礼,唇角含笑。

阮红绫只觉得脸颊发烫,勉强还了一礼,便匆匆转身离去。她回到闺房,对着铜镜一看,

才发现自己满面通红,发间还沾着几片海棠花瓣,模样狼狈至极。"**,

裴将军说稍后在练武场等您。"青杏跟进来,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湖蓝色衣裙,

"穿这身可好?"阮红绫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取那套鹅黄色的来吧。

"半个时辰后,阮红绫出现在练武场。她换了一身鹅黄色窄袖襦裙,发间只簪了一支银钗,

素雅中透着灵动。裴煜已在场中等候,见她来了,眼中顿时一亮。"冒昧打扰**清修。

"裴煜拱手道,"实在是那日见了**的剑舞,心中钦佩,想讨教一二。

"阮红绫抿嘴一笑:"将军客气了。红绫不过是花拳绣腿,哪敢在将军面前班门弄斧。

"两人客气一番,终究还是拿起木剑切磋起来。起初阮红绫还有些拘谨,但几招过后,

见裴煜确实诚心讨教,便放开了手脚。她的剑法轻盈灵动,

如行云流水;裴煜的招式则沉稳有力,似泰山压顶。一刚一柔,竟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一招'回风拂柳'用得妙极。"裴煜格开阮红绫的一记斜刺,由衷赞叹。

阮红绫手腕一翻,剑尖轻挑:"将军小心了!"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已过了百余招。

最终,裴煜一个虚晃,引得阮红绫露出破绽,木剑轻轻点在她的肩头。"承让。

"裴煜收剑后退,眼中满是赞赏。阮红绫微微喘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却笑得灿烂:"将军好剑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两人身上,斑驳的光影中,

他们相视一笑,仿佛有某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在悄然滋生。"**!"青杏匆匆跑来,

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夫人找您呢。"阮红绫这才回过神来,

向裴煜福了福身:"将军见谅,红绫先行告退。"裴煜拱手还礼:"改日再向**讨教。

"阮红绫转身离去,走到回廊拐角处,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裴煜仍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阳光为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宛如一尊神祇雕像。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

一瞬间仿佛有电流穿过,阮红绫慌忙转身,心跳如擂鼓。"**近来与裴将军走得很近呢。

"青杏扶着阮红绫,小声说道。阮红绫瞪了她一眼:"休得胡言。不过是切磋剑法罢了。

"青杏笑而不语。回到闺房,阮红绫刚换好衣裳,母亲身边的嬷嬷就来传话,

说夫人请**过去说话。阮夫人正在花厅里查看账册,见女儿来了,放下手中的册子,

示意她坐下。"听说你今日又与裴将军切磋剑法了?"阮夫人开门见山。

阮红绫心头一跳:"只是寻常比试..."阮夫人打量着女儿微微泛红的脸颊,

意味深长地说:"裴将军家世清白,年纪轻轻就已官至定远将军,前途无量。

你父亲很是欣赏他。"阮红绫低头玩弄着衣带,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

"阮夫人话锋一转,"你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与男子走得太近,难免惹人闲话。这几日,

已有风言风语传到我耳朵里了。"阮红绫猛地抬头:"母亲!

我与裴将军清清白白...""我自然知道。"阮夫人拍拍女儿的手,"但人言可畏。

从今往后,若要见裴将军,需得有长辈在场,明白吗?"阮红绫咬着下唇,勉强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的御书房里,五皇子周承瑞正跪在皇帝面前。"父皇,

儿臣听闻裴煜近来与镇北侯府走得很近。"周承瑞低声道,"那阮靖手握北疆兵权,

若与裴煜联手..."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冷冷地扫了儿子一眼:"朕还没老糊涂。

阮靖忠心耿耿,裴煜更是国之栋梁。你少在朕面前搬弄是非。

"周承瑞连忙叩首:"儿臣不敢。只是为江山社稷着想...""退下吧。"皇帝挥了挥手,

不再看他。周承瑞退出御书房,脸色阴沉如墨。他回到自己的寝宫,召来心腹赵阔。

"裴煜必须除掉。"周承瑞咬牙切齿,"他若与阮家联姻,必成太子臂膀。

你去找人盯着镇北侯府,特别是那个阮红绫。"赵阔躬身应是,

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殿下放心,臣自有办法。"另一边,阮靖正在书房与夫人商议。

"裴煜这孩子不错。"阮靖捋须道,"家世清白,能力出众,红绫似乎也对他有好感。

"阮夫人点点头:"只是五皇子那边...""朝堂之事不该牵连儿女婚事。"阮靖沉声道,

"若裴煜前来提亲,我打算应允。"阮夫人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叹一声。次日清晨,

阮红绫正在书房临帖,忽听窗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抬头望去,

只见裴煜站在窗外的小径上,手中捧着一卷书册。"阮**。"裴煜微微一笑,

"在下新得了一册《剑经》,想与**共赏。"阮红绫想起母亲的告诫,本想拒绝,

却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窗户:"将军请进。"裴煜翻窗而入,带来一阵清新的松木香气。

他靠近时,阮红绫注意到他腰间佩戴的玉佩正是那日宴会上所见,玉质温润,

上面雕刻着精细的云纹。"**请看这一式。"裴煜指着书中的一幅插图,不经意间,

他的手臂轻触到阮红绫的肩膀。那一瞬间,阮红绫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接触点蔓延至全身,

心跳陡然加速。她偷偷抬眼,发现裴煜的耳根也微微泛红,显然并非全然无觉。

两人就这样并肩而坐,共赏剑谱,时而低声讨论,时而比划招式。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书页上,为这一刻镀上了金色的光晕。"**。"裴煜忽然合上书册,

神情变得郑重,"在下有一物相赠。"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坠,通体洁白,

雕刻成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此物虽不值钱,却是在下亲手所雕。望**笑纳。

"阮红绫望着那枚玉坠,心跳如雷。她深知接受男子私相授受之物意味着什么,

但鬼使神差地,她还是伸出了手。"多谢将军。"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裴煜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小心翼翼地将玉坠放在她掌心。两人的指尖在空中短暂相触,

激起一阵微妙的电流。"在下改日再来拜访。"裴煜拱手告辞,翻窗而出,

身影很快消失在花丛中。阮红绫呆立原地,手中紧握着那枚犹带体温的玉坠。她知道,

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第三章山雨欲来暮春的清晨,

阮红绫站在侯府后院的梨树下,仰头望着满树繁花。微风拂过,雪白的花瓣纷纷扬扬洒落,

落在她的发间和肩头。她伸手接住一片花瓣,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

不由得想起裴煜昨日送来的那封信——邀她今日同游城郊的落霞山。"**,都准备好了。

"青杏提着食盒走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夫人那边我已经说好了,

只说您去苏**家赏花。"阮红绫脸颊微热,低头整理着衣袖:"多嘴。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浅碧色的衣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素雅中透着灵动。

腰间挂着裴煜所赠的莲花玉坠,藏在衣襟内,贴着心口的位置。侯府侧门,

裴煜早已等候多时。他今日未着官服,而是一身素白长衫,腰间配着那柄青霜剑,

整个人如修竹般挺拔。见阮红绫出来,他眼中顿时亮起光芒,快步迎上前。"阮**。

"裴煜拱手行礼,声音里藏着掩不住的欢喜。阮红绫福了福身,

抬眸时正对上裴煜含笑的眼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

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她不由得心跳加速。"将军久等了。"阮红绫轻声道,

声音比平日柔软了几分。两人并肩而行,身后跟着青杏和裴煜的贴身侍卫陈默。出城后,

春日的田野如同一幅展开的画卷,远处青山如黛,近处麦浪翻滚,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草的清香。"**请看。"裴煜指着路边一簇野花,"那是忘忧草,

据说能让人忘记烦恼。"阮红绫蹲下身,轻轻抚摸那淡紫色的小花:"真美。

"她抬头看向裴煜,"将军也有烦恼吗?"裴煜目光深邃:"自然有。

比如...如何向心仪的女子表明心迹。"阮红绫的手一颤,险些碰断了花茎。她慌忙起身,

却不料踩到裙角,一个踉跄向前栽去。裴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手臂。那一瞬间,

两人近在咫尺,阮红绫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小心。"裴煜的声音低沉温柔,手却很快松开,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阮红绫耳根发烫,

低声道谢。两人继续前行,气氛却比方才微妙了许多,偶尔的目光相接都仿佛带着电流。

落霞山不高,却因山顶一片开阔的平地而成为赏景的好去处。行至半山腰,天色忽然转阴,

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要下雨了。"陈默抬头看了看天色,"公子,我们是否该回去?

"裴煜皱眉望向天空:"恐怕来不及下山了。前面有间猎户的木屋,我们先去那里避一避。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已经砸落下来。四人匆忙向木屋跑去,等到达时,都已淋得半湿。

木屋简陋却结实,显然是猎人们临时歇脚的地方,角落里堆着干柴,

还有一张粗糙的木桌和几条长凳。"生个火吧。"裴煜从怀中取出火折子,

熟练地点燃了柴堆。火光渐起,照亮了昏暗的屋内。阮红绫的衣裙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

发丝也湿漉漉地垂在肩头。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先烤烤火。

"裴煜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可替换的衣物。

"他在木屋的柜子里找到几件粗布衣裳,虽然简陋,但总比湿衣强。青杏接过衣服,

拉着阮红绫到屏风后更换。换好衣服后,阮红绫坐在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焰发呆。

"喝点热水。"裴煜递来一个粗瓷碗,"陈默煮的。"阮红绫接过碗,

指尖不小心碰到裴煜的手,一股暖流顿时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她小口啜饮着热水,

感觉寒意渐渐消退。雨越下越大,敲打在木屋的屋顶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青杏和陈默识趣地退到屋子的另一端,给两位主子留出空间。"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裴煜望着窗外如注的雨帘,"耽误了**回府的时辰,实在抱歉。

"阮红绫摇摇头:"不怪将军。"她顿了顿,鼓起勇气问道,

"将军方才说的...心仪的女子,是谁?"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问题太过直白,

简直不像一个闺阁女子该问的。但裴煜并未露出不悦之色,反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眼中情绪翻涌。"**当真不知?"裴煜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自然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打断了裴煜的话。

阮红绫被吓得一颤,不自觉地往裴煜身边靠了靠。裴煜犹豫片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别怕。"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将阮红绫微凉的手完全包裹住。阮红绫没有抽回手。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火堆旁,听着雨声和彼此的呼吸。火光映照在裴煜的侧脸上,

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阮红绫看得有些出神。"红绫。"裴煜忽然唤她的闺名,

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我心悦你。"这简单的四个字如同一块烧红的炭,

落入阮红绫的心湖,激起无数涟漪。她抬眼看向裴煜,只见他眼中满是真诚和期待,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我..."阮红绫刚要开口,又是一阵雷鸣,

木屋的窗户被狂风吹开,雨水倾泻而入。裴煜连忙起身去关窗,阮红绫也站起来帮忙。

就在此时,一阵特别猛烈的风吹灭了火堆,屋内顿时陷入黑暗。阮红绫惊叫一声,脚下不稳,

向后跌去。裴煜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黑暗中,

两人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阮红绫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也能感受到裴煜胸膛的起伏。

不知是谁先主动,下一刻,他们的唇已经贴在了一起。这个吻青涩而短暂,

却如同那闪电一般击中了两人。分开后,阮红绫羞得将脸埋在裴煜胸前,

而裴煜则紧紧拥抱着她,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红绫,嫁给我可好?

"裴煜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阮红绫没有立即回答,

但她的心跳和微微点头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裴煜欣喜若狂,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

郑重地放在阮红绫手中。"此玉随我征战多年,今日赠予**,愿护你一世平安。

"玉佩温润如水,上面雕刻着精美的云龙纹,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光泽。

阮红绫珍而重之地将它握在手心,又从腰间取下自己绣的香囊,递给裴煜。

"这是我亲手所绣,里面装着安神的草药。"她的声音轻如蚊蚋,

"愿将军...愿夫君平安顺遂。"裴煜接过香囊,放在鼻尖轻嗅,

一股淡淡的药香混合着阮红绫身上的气息,让他心醉神迷。他再次将阮红绫拥入怀中,

在她发间落下一个轻吻。"待我回府后,立刻请媒人上门提亲。"裴煜承诺道,

"必以十里红妆迎你过门。"雨声渐歇,天边露出一线光亮。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

重新点燃了火堆。青杏和陈默适时地回到这边,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但两人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他们。下山的路泥泞难行,裴煜一路小心搀扶着阮红绫。

回到城门处,两人不得不分开,裴煜去官署,阮红绫则回侯府。分别时,

他们的目光缠绵难舍,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明日。"裴煜低声道,"我会来拜访令尊。

"阮红绫点点头,眼中满是期待。回府的路上,她的心一直飘在云端,

连青杏的打趣都没心思回应。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避雨的那段时间,

五皇子周承瑞已经得到了密报。"裴煜和阮家**单独在山上木屋待了两个时辰?

"周承瑞把玩着手中的玉杯,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好,很好。赵阔,你去准备一下,

是时候给我们的裴将军一点教训了。"赵阔躬身应是:"殿下放心,北疆那边已经安排妥当。

"周承瑞冷笑一声:"阮靖那个老狐狸,以为把女儿嫁给裴煜就能保住地位?做梦!

"与此同时,阮红绫刚回到侯府,就被叫到了父亲的书房。阮靖面色凝重,

桌上摊开着一封密信。"红绫,你今日与裴将军出去了?"阮靖开门见山。阮红绫心头一跳,

强自镇定道:"是,女儿去落霞山赏花,遇雨暂避。"阮靖深深看了女儿一眼,

忽然叹了口气:"裴煜是个好儿郎。他若来提亲,为父不会反对。"阮红绫惊讶地抬头,

只见父亲眼中竟带着几分慈爱和了然。她顿时明白,父亲早已看透了一切。"多谢父亲。

"阮红绫福身行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阮靖挥挥手让她退下,

却在女儿转身时又补充道:"不过近日朝中风云变幻,你与裴煜的婚事...恐怕要抓紧。

"阮红绫不解其意,但见父亲不欲多言,只好退出书房。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后,

阮靖从暗格中取出一封密信,上面赫然写着:"北疆异动,恐有兵变。

"##第四章离歌渐起初夏的阳光透过纱窗洒进绣房,

阮红绫正专注地在嫁衣上绣着并蒂莲。金线在红绸上穿梭,勾勒出精致的花纹。

她的指尖已经被针扎了好几次,却依然不肯停下。"**,歇会儿吧。

"青杏端来一盏冰糖雪梨羹,"这嫁衣才刚开始绣,不急在这一时。"阮红绫摇摇头,

唇角却扬起甜蜜的弧度:"我想早点绣好。"她轻轻抚摸着已经完成的一小片花纹,

"裴将军说,等他凯旋归来,就..."话音未落,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阮红绫放下绣绷,刚想起身查看,就见母亲匆匆推门而入,脸色异常凝重。"红绫,

快换身衣裳,裴将军来了。"阮夫人声音急促,"说是边境突发战事,

皇上下旨命他即刻出征。"阮红绫手中的绣花针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顾不得更衣,

提起裙摆就往前院跑去。穿过回廊时,她的心跳如擂鼓,耳边嗡嗡作响,

仿佛预感到某种不详。前厅里,裴煜一身戎装,腰间佩剑,正与阮靖低声交谈。听到脚步声,

他转过身来,看到阮红绫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红绫..."他向前迈了一步,

却又停住,像是在顾忌什么。阮红绫站在门槛处,突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前的裴煜与平日判若两人——铠甲加身,眉宇间尽是肃杀之气,唯有看向她时,

眼中才流露出温柔。"听说...将军要出征了?"她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

裴煜点点头:"北狄犯境,皇上命我即刻启程。"他顿了顿,看向阮靖,"侯爷,

可否容我与**单独说几句话?"阮靖长叹一声,拉着夫人退出了前厅,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裴煜就大步上前,将阮红绫紧紧拥入怀中。铠甲冰凉坚硬,硌得她生疼,

但她却舍不得推开。"别怕,我会平安回来。"裴煜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满是坚定,

"我已请了媒人,不日就会上门提亲。等我凯旋,必以十里红妆迎你过门。

"阮红绫抬头看他,眼中已噙满泪水:"什么时候走?""今夜子时。

"裴煜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拇指擦去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别哭,

你的将军可是战无不胜的。"阮红绫强忍泪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平安符,

塞进裴煜手里:"这是我昨夜去寺庙求的,你带在身上。

"裴煜珍而重之地将平安符贴身收好,又取下腰间的一块令牌递给她:"这是我的将军令,

暂存你处。待我归来时,你再还我。"两人相视片刻,千言万语都化作一个深情的拥抱。

门外传来阮靖的咳嗽声,提醒他们时间已到。裴煜最后在阮红绫额头上落下一吻,

毅然转身离去。阮红绫站在厅中,看着裴煜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手中的令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当夜,阮红绫辗转难眠。子时将至,她悄悄起身,

披上衣衫来到后花园的假山旁。这里有一处矮墙,正对着侯府外的小巷。月光如水,

将花园照得如同白昼。她刚站定不久,墙外就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裴煜翻墙而入,

身上已卸去铠甲,只穿着一袭深色劲装。见到阮红绫,他眼中顿时亮起光芒。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阮红绫紧紧回抱住他,

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混合着皮革和铁锈的气息,想要将这感觉深深刻入记忆。月光下,

两人的影子融为一体,久久不愿分开。"这个给你。"裴煜从怀中取出一支白玉簪,

簪头雕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我亲手雕的,

本想等提亲那日送你..."阮红绫接过玉簪,手指微微发抖。她拔下自己发间的一支银钗,

塞进裴煜手中:"带着它,就像我陪在你身边一样。"远处传来更鼓声,已是子时三刻。

裴煜面露难色:"我该走了,大军还在城外等我。

"阮红绫突然抓住他的衣袖:"一定要回来,我等你。"裴煜深深看她一眼,

像是要将她的模样烙印在心底:"我发誓。"说完,他翻身上墙,最后回望一眼,

消失在夜色中。阮红绫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支白玉簪,直到月光西斜,

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闺房。接下来的日子,阮红绫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绣嫁衣上。

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着她的思念和期盼。每隔半月,就会有裴煜的信件从边关送来,

随信还有各种小礼物——北疆特产的干花、奇形怪状的小石头、甚至是裴煜亲手做的小木雕。

阮红绫将这些都珍藏在梳妆台下的一个檀木盒子里,夜深人静时常常取出来细细抚摸。

她也会回信,有时附上一方新绣的帕子,有时是一缕自己的青丝。一个月后,

裴家果然派了媒人上门提亲。阮靖欣然应允,两家交换了庚帖,正式定下婚约。

婚期暂定在裴煜凯旋后的第一个吉日。"**,您看这鸳鸯绣得可好?

"青杏指着嫁衣上的一处花纹问道。阮红绫仔细端详,正要回答,突然胸口一阵刺痛,

手中的针不小心扎破了手指。一滴鲜血落在绣了一半的鸳鸯上,晕开成一朵刺目的红花。

"哎呀!"青杏连忙取来干净帕子,"**怎么这么不小心?"阮红绫却怔怔地看着那滴血,

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就在这时,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父亲愤怒的呵斥。

"出什么事了?"阮红绫放下绣绷,刚想起身查看,就见母亲跌跌撞撞地冲进绣房,

脸色惨白如纸。"红绫..."阮夫人声音颤抖,几乎站不稳,

"出大事了...裴家...裴家被抄了..."阮红绫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

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通敌叛国...满门抄斩...皇上震怒...""不可能!

"阮红绫猛地站起来,打翻了绣架,"裴煜绝不会通敌!一定是弄错了!

"阮夫人泪流满面:"圣旨已下,裴家上下三百余口,

明日午时...问斩..."阮红绫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她的眼前浮现出裴煜的面容——他笑着说"等我回来",

他翻身上墙时最后回望的那一眼...这一切难道都成了泡影?"我要去见父亲!

"她挣扎着爬起来,

"一定有办法救他..."阮夫人拦住女儿:"没用的...你父亲已经进宫求情,

被皇上斥责回来...现在谁为裴家说话,谁就是同党..."阮红绫如坠冰窟,浑身发抖。

忽然,她想起什么,抓住母亲的手:"那...那裴煜呢?

他还在边关..."阮夫人摇摇头,

已经派人去拿他了...说是要押回京城一并问斩..."阮红绫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当她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窗外天色阴沉,

仿佛也在哀悼这场悲剧。阮红绫木然地任由青杏为她梳洗,眼中没有一丝神采。

"**..."青杏哽咽着,"您别这样...老爷说了,

让您千万别做傻事..."阮红绫看向窗外,声音空洞:"什么时候行刑?

""午时..."青杏话未说完,就见阮红绫猛地站起来往外冲。"我要去见他!最后一次!

"青杏死死拉住她:"不行啊**!老爷吩咐了,绝不能让你出门!现在外面全是锦衣卫,

凡是与裴家有关联的都被监视着..."阮红绫挣扎了几下,突然瘫软在地,

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她蜷缩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干。午时将至,

阮红绫跪在闺房的小佛堂前,一遍遍念着往生咒。当远处的钟声敲响十二下时,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个空壳。三日后,

一个更可怕的消息传来——皇上降旨,将阮红绫许配给五皇子周承瑞为侧妃,一月后完婚。

"不!"阮红绫听到这个消息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我宁愿死也不嫁给他!

"阮靖面色铁青,却不得不按住女儿:"这是圣旨!抗旨不遵,就是满门抄斩!红绫,

你忍心看着全家为你陪葬吗?"阮红绫看向父亲,只见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镇北侯,

此刻眼中满是血丝,两鬓似乎一夜之间全白了。她再看看母亲,后者跪在地上,

抱着她的腿痛哭流涕。"红绫...娘求你了..."阮夫人声音破碎,

"就当是为了这一家老小..."阮红绫环顾四周,所有的丫鬟仆役都跪在地上,

眼中满是哀求。她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好,我嫁。"说完这三个字,

她转身回到闺房,将门反锁。

从梳妆台下的暗格中取出裴煜送她的所有信物——玉佩、信件、小木雕...一件件抚摸,

一件件亲吻,然后全部藏入贴身的荷包中。最后,她拿起那件未绣完的嫁衣,

轻轻抚摸着上面的血迹,泪水无声滑落。窗外,残阳如血,将整个侯府染成一片凄艳的红色。

##第五章血色嫁衣大婚前三日,五皇子府送来了嫁衣。

朱红色的锦缎上金线绣着凤凰牡丹,华丽得刺眼。阮红绫只看了一眼,

便挥手将托盘打翻在地。"拿走!"她声音嘶哑,眼中燃烧着倔强的火焰,"我**!

"阮夫人含泪拾起嫁衣,轻抚上面的褶皱:"红绫,这是圣旨啊...""圣旨?

"阮红绫冷笑一声,从枕下抽出剪刀,"那我便毁了它!"阮靖一把夺过剪刀,

怒喝道:"你疯了!抗旨不遵是要满门抄斩的!你忍心看着全家老小为你陪葬?

"阮红绫的手剧烈颤抖着,剪刀当啷一声落地。她环顾四周,只见满屋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青杏更是哭成了泪人。窗外,隐约可见锦衣卫的身影在侯府周围巡逻。"好...我穿。

"她终于妥协,声音却冷得像冰,"但我不会笑着嫁过去。"待众人退下,

阮红绫独自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憔悴的面容。短短几日,她已瘦了一圈,

眼下浮现出浓重的青影。她从贴身的荷包中取出裴煜的玉佩,紧紧攥在手心,

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青杏悄悄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木盒,

"这是...这是裴将军的东西,奴婢帮您收着的。"阮红绫打开盒子,

里面是裴煜从边关寄来的信件和小物件。她的指尖轻触那些已经读过无数遍的信纸,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帮我藏好。"她将玉佩也放入盒中,"别让任何人发现。

"青杏点点头,将盒子藏入墙角的暗格中:"**,

您要保重...说不定...说不定裴将军...""他已经死了。"阮红绫打断她,

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亲眼看见他的首级挂在城门上。"那是三日前,

她不顾家人阻拦冲出门去,看到的最后景象——裴煜的头颅高悬在城门,血迹已经干涸,

那双曾经温柔注视她的眼睛永远闭上了。青杏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

阮红绫却反常地没有哭,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五皇子府的方向,

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惊的光芒。大婚当日,天还没亮,

喜娘和丫鬟们就涌入闺房为阮红绫梳妆打扮。她们为她绞脸、描眉、点唇,

将乌黑的长发盘成繁复的发髻,戴上沉甸甸的凤冠。阮红绫如同木偶般任人摆布,眼神空洞。

当喜娘为她穿上那件华丽嫁衣时,她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渗出却不自知。"哎呀,

新娘子怎么流血了!"喜娘惊叫一声,连忙取来帕子擦拭。阮红绫看着掌心那抹鲜红,

忽然笑了:"正好,这才配得上这件嫁衣。"喜娘被她的话吓得不敢接茬,

只得加快手上动作。当最后一道妆容完成,

铜镜中出现的是一位美得惊心动魄的新娘——雪肤红唇,凤冠霞帔,只是那双眼睛冷得像冰,

没有一丝喜气。前院传来喜乐声,迎亲的队伍到了。阮靖夫妇红着眼睛进来,

看着盛装的女儿,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父亲,母亲。"阮红绫缓缓跪下,行了大礼,

"女儿此去...怕是再难尽孝了。"阮夫人再也忍不住,抱住女儿痛哭失声。

阮靖也背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记住,"阮靖最后叮嘱道,"在皇子府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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