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他,我在夜店被灌酒,他替我解围:“跟我,一个月五十万。”我签了合同,
成为他三个月的情人。他从不吻我,做事后习惯性背对而眠。直到那天我呕吐不止,
验孕棒两条杠。他冷笑:“打掉,你不配生我的孩子。”我消失后,
他却动用了所有关系掘地三尺。再相遇是在家族宴会上,我站在他小叔身边。
他小叔轻揽我的腰,向他介绍:“叫小婶。”震耳欲聋的音乐像是实体化的撞击,
一下下砸在胸口,绚烂又迷乱的灯光切割着舞池里扭动的躯壳,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烟酒味和一种近乎原始的欲望气息。林晚缩在卡座的角落,
手里那杯被人强行塞过来的“烈焰红唇”几乎没动,
琥珀色的液体在变幻的光线下泛着不祥的光泽。“林**,不给面子?”一个肥硕的男人,
手腕上的金表晃得人眼晕,身子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上来,酒气混着口臭喷在她脸上,
“喝了这杯,合同的事儿,好说。”旁边另外几个男男女女跟着起哄:“就是,王总敬酒呢!
”“晚晚,出来玩放开点嘛!”她的指尖冰凉,紧紧攥着杯壁,指节泛白。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因为酒,而是因为眼前这张油腻的脸和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
她想吐,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但脑子里闪过医院催缴费用的单子,
还有母亲疲惫却强撑的笑脸,那点微弱的反抗念头便被硬生生压了回去。她闭上眼,
深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正准备仰头——“她不能喝。”一个声音不高,
却带着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周遭的嘈杂,清晰地钻入每个人耳中。
喧闹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林晚猛地睁开眼。卡座入口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
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与周围狂乱的环境格格不入,身形挺拔,面容冷峻,
灯光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他眼神没什么温度,
淡淡地扫过那个王总,王总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刚刚的气焰瞬间熄了大半,
甚至带上了一丝谄媚:“陆、陆先生?您怎么过来了……”陆衍之没理会他,
目光落在林晚身上,带着一种审视货物的凉薄。“跟我,”他开口,语气平淡无波,
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一个月五十万。”林晚彻底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五十万……母亲下一阶段的治疗费,以及可能更好的康复条件……这个数字像是一道惊雷,
劈开了她眼前的迷雾,也砸碎了她那点可怜的自尊。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目光在她和陆衍之之间逡巡,充满了探究、羡慕或是鄙夷。他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着,
仿佛笃定她不会拒绝。良久,林晚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好。
”五星级酒店顶层的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屋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气氛暧昧得令人窒息。林晚局促地站在客厅中央,
身上还是那件从夜店出来的廉价连衣裙,与这奢华的环境对比鲜明。陆衍之坐在沙发上,
长腿交叠,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看,没问题就签字。”他将文件递过来。林晚接过,
指尖微颤。那是一份情人协议,条款清晰,权责明确,包括这层关系存续三个月,
期间她必须随叫随到,满足他的一切需求,同时不得干涉他的私人生活,
更不得对外透露半分。违约条款苛刻得吓人。三个月,一百五十万。她逐字逐句地看下去,
每一个冰冷的汉字都像是在凌迟她所剩无几的骄傲。“陆先生……”她抬起头,想说什么。
陆衍之已经拿出了签字笔,递到她面前,眼神没有任何波澜,
仿佛只是在完成一笔普通的交易。“笔。”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默默地接过笔,
在乙方签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一场无声的葬礼。
他收起属于他的那份协议,站起身,开始解西装的扣子。“去洗澡。”命令式的口吻。
林晚僵硬地走向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只有一阵阵彻骨的寒。镜子被水汽模糊,映出一张苍白而迷茫的脸。她用力搓洗着皮肤,
仿佛想洗掉夜店沾染的酒气和那些令人作呕的目光,但有些东西,似乎一旦沾染,
就再也洗不掉了。当她穿着浴袍走出来时,陆衍之已经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杯红酒。
他抬眸看她,目光锐利,像是在评估一件刚刚到手的藏品。“过来。”那一晚,
林晚像个提线木偶,生涩又被动地承受着一切。陆衍之的技术很好,好的近乎残忍,
他能精准地挑起她身体的反应,却始终隔着一层冰冷的距离。结束后,他没有片刻温存,
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便习惯性地转过身,留给她一个冷漠的后背。
林晚蜷缩在大床的另一侧,听着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睁着眼睛,
看着窗外城市的灯光一点点黯淡下去,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泪水无声地滑落,
浸湿了昂贵的真丝枕套。接下来的日子,成了这种模式的无限循环。陆衍之偶尔会联系她,
通常是一个简短的时间地点。有时是那间顶层套房,有时是他在城郊的另一处别墅。
他话很少,需求直接,过程仿佛一场单方面的索取与征服。他从不吻她的唇,
**时偶尔会凝视她的眼睛,但那眼神太过深邃复杂,她看不懂,也不敢深究。每一次结束,
他都会毫无例外地背对她入睡,那宽阔的背影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林晚逐渐习惯了这种金丝雀的生活。她辞掉了之前那份勉强糊口的工作,
搬进了陆衍之提供的一套高级公寓。她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安静,顺从,从不逾矩。
她用他给的钱支付了母亲所有的医疗费用,还请了最好的护工。
看着母亲的气色一天天好起来,电话里的笑声也多了,她觉得自己这桩交易,至少是值得的。
只是心底某个角落,总是不受控制地渗出细密的疼痛和空虚。她开始留意关于他的一切,
财经杂志上他的专访,网络上偶尔流传的绯闻。她知道他出身显赫的陆家,
是陆氏集团铁定的接班人,能力卓绝,手段雷霆,身边从不缺女伴,
但从未有哪个女人能在他身边停留超过三个月。她之于他,和那些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因为她是用钱明码标价买来的,可能还要更不堪一些。一次事后,
陆衍之靠在床头接工作电话,语气是惯常的冷厉果决。林晚蜷在一旁,假装睡着。
他挂了电话,房间陷入沉寂。她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久久没有移开。
那目光不像平时的冰冷,似乎带着一点……探究?或者别的什么。她的心莫名地提了起来,
屏住呼吸。但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像往常一样,翻身背对着她睡去。
期待什么呢?林晚在黑暗中自嘲地笑了笑,悄悄擦掉眼角的湿润。两个月后的一天清晨。
林晚在别墅的客房醒来(陆衍之从不允许她在主卧过夜),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袭来。她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了半天,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起初她以为是胃不舒服,或者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接下来几天,
这种症状反复出现,尤其是在早晨。而且,她发现一向准时的生理期,竟然推迟了快一周。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锥,猛地刺入她的脑海。她冲下楼,去最近的药店,
买了不同牌子的验孕棒。回到公寓,反锁了洗手间的门,颤抖着手拆开包装。
当那清晰无比的两道红杠映入眼帘时,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顺着冰凉的瓷砖墙壁滑坐在地上。怀孕了。她竟然怀了陆衍之的孩子。恐慌之后,
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微弱的喜悦,像初春的嫩芽,悄悄探出头来。
这是她和他的孩子,是他们之间除了金钱和肉体之外,唯一的、真实的联系。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更大的恐惧所淹没。她想起协议里那些冷硬的条款,
想起他平日里冷漠疏离的态度,
想起他那些门当户对的绯闻女友……她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拨通了陆衍之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很安静,他应该是在办公室。“什么事?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温度,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林晚用力握着手机,指节泛白,
声音因为紧张而干涩:“陆先生……我,我怀孕了。”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静得让她心慌。然后,她听到了他冰冷的,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的笑声。
“打掉。”两个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林晚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那点微弱的喜悦的火苗被彻底掐灭。“为什么?这是你的孩子……”“我的孩子?
”陆衍之打断她,语气里的嘲讽更深,“林晚,你是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吗?
一个用钱买来的玩物,也配生我的孩子?”玩物……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她的心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拿着钱,去医院处理干净。
”他继续冷冰冰地吩咐,像是在处理一件垃圾,“五十万,会打到你卡上,算是补偿。以后,
不要再联系我。”说完,不等她任何回应,电话便**脆利落地挂断。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林晚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僵在原地,泪水模糊了视线,
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原来,在他眼里,她始终就只是个玩物。连同她可能孕育的孩子,
也都是不该存在的错误,是可以随意“处理”掉的麻烦。玩物不配拥有他的孩子。那她呢?
她这个人,她的感情,她这几个月来的挣扎和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又算什么?
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陆衍之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将手机扔在办公桌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林晚那双总是带着点怯意,却又清澈的眼睛。
怀孕?他冷笑一声,试图驱散那点莫名的烦躁。女人惯用的伎俩罢了,无非是想借此上位,
索取更多。他见得多了。他按下内线电话,冷声吩咐助理:“查一下林晚最近的动向,
特别是医院那边。确保她把事情处理干净。”然而,几天后,
助理回报的消息却让他有些意外。“陆总,林**……不见了。”“不见了?”陆衍之蹙眉,
“什么意思?”“她搬离了您安排的公寓,注销了手机号码,没有再去过医院。
我们查了她的出行记录,没有飞机高铁信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陆衍之的心猛地一沉。一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极其不悦。“继续找!
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陆氏集团的能量是巨大的,关系网遍布各行各业。陆衍之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
几乎将整座城市翻了过来。查监控,问询她可能接触的所有人,
甚至找到了她母亲之前住院的医院。然而,林晚就像是一滴汇入大海的水珠,
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之前的社会关系简单到近乎苍白,没有亲近的朋友,唯一的亲人母亲,
也在一个月前病情稳定后,被她悄然办理了转院,不知去向。她切断了与过去的一切联系,
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时间一天天过去,陆衍之的怒火在寻找无果中,
渐渐沉淀成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焦躁和……空虚。他有时回到那间顶层套房,
会下意识地看向她常坐的那个位置。有时午夜梦回,伸手触及身旁冰冷的床铺,会蓦然惊醒。
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回忆和她在一起的细节。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她生涩的回应,
她在他背后那压抑的、轻微的呼吸声……还有那次,他鬼使神差凝视她睡颜的瞬间。
他烦躁地否认这一切。不过是个花钱买来的女人,走了便走了,有什么大不了?这世界上,
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可是,为什么心里某个地方,会觉得空落落的?五年后。陆家老宅,
灯火通明。今天是陆家老爷子陆振邦的七十五岁寿宴。政商名流,齐聚一堂,觥筹交错,
衣香鬓影。陆衍之作为长孙,自然是全场的焦点之一,他周旋于宾客之间,谈笑风生,
举止从容,依旧是那个掌控一切的陆氏总裁。只是眉宇间,比五年前更添了几分冷硬和深沉。
宴会进行到一半,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众人纷纷侧目。
只见陆家那位常年旅居海外、神秘莫测的二爷陆靳深,挽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陆靳深是陆老爷子的老来子,只比陆衍之大十岁,却辈分极高。他常年不在国内,
但陆氏海外业务近乎一半是他打下的江山,在家族内地位超然,
连陆衍之的父亲对他都要礼让三分。而他身边的女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袭香槟色流光长裙,衬得她身段窈窕,肤白胜雪。五官精致明媚,褪去了曾经的青涩怯懦,
多了几分成熟优雅的风韵,顾盼间,眼神沉静而自信,唇角噙着一抹得体的浅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