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一幕景象刺入眼帘:一个妇人高挽磨破边的袖管,正埋头奋力搓洗一大盆颜色晦暗的衣物。冰冷的井水溅湿了她的裤腿和破旧布鞋。旁边一个约莫十岁、瘦骨伶仃的小女孩,小脸憋得通红,正吃力地帮母亲拧着一件沉重的床单,粗糙的小手上赫然带着冻疮的痕迹。妇人惊惶抬头,憔悴的瓜子脸上布满惊恐。待看清被簇拥的、气度不凡的沈长...
林氏所有的怒火和斥骂,在对上沈长乐目光的瞬间,竟被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她下意识地、带着一种近乎苛刻的审视,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十二年未见的继女。
眼前的少女身量高挑,几乎与她平视。
一身玫瑰红锦缎刺绣披肩,在暮色中流光溢彩,内里是月白色苏绣交领短襦,玉带束腰,金线暗纹在行走间若隐若现,华美非凡却又不失清雅。腰间羊脂玉“金鸡唱晓”玉佩温润剔透,碧色翡翠平安扣水……
沈长乐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冷眼扫过瘫软在地、哀嚎不止的青桃。
此人虽不堪,眼下却还有些用处。
她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起来说话。沈家这点脸面,经不起你再嚎丧。”
青桃被她冰冷的目光刺得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只余下压抑的抽噎,挣扎着爬起来,垂首侍立,污浊的衣角还在滴着水。
“我月前便书信归期,数日前又遣快马详告。今日抵家,何以家中竟无一个能做主的人……
永祥七年,春寒料峭。
沈长乐站在丰台大街榆树胡同尽头左边第三间宅邸前,看着那扇紧闭的、曾是她“家”的黑漆大门。
她回来了,不为归宁,只为索命——向那鸠占鹊巢、暗害她生母的继室林氏,讨还血债。
黑色镶六角门档的门楣上,“沈宅”隶书匾额森然。
左边“通州沈氏”尚算体面,右边“孝弟慈”三字却刺得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婢女青枝气得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