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4岁生日那天,突然能看到每个人头顶的数字——那是他们对我说谎的次数。
我爸和我哥头顶的数字,都超过了四位数。我笑着问哥哥昨晚去哪了,他说「公司加班」,
头顶的数字瞬间跳了一下。【她的亲哥哥早就死了,她不过是我们找来的一个替代品。
】我听着他的心声,甜甜一笑:「没关系呀。」而他们看不见的,我头顶的数字,
从0变成了1。1.生日蜡烛的光跳跃在我脸上,映出我佯装的幸福笑靥。「玥玥,快许愿!
」爸爸江振海慈爱地催促,头顶鲜红的「4396」刺得我眼睛生疼。
旁边的哥哥江淮也笑着附和:「许个愿,明年哥给你找个顶好的男朋友。」
他头顶的数字是「3811」。我闭上眼,在心里许下了一个与他们期望截然不同的愿望。
再睁眼时,我吹灭蜡烛,客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奇异的能力是在我切下第一刀生日蛋糕时出现的。一瞬间,
眼前所有人的头顶都冒出了一个鲜红的数字。保姆张婶是「217」,
妈妈苏晴是「4105」,而爸爸和哥哥,是触目惊心的四位数。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直到我笑着问哥哥江淮昨晚去哪儿了。他揉了揉我的头,语气宠溺:「公司加班,
给你准备生日惊喜,忙忘了时间。」他头顶的「3811」瞬间跳成了「3812」。
紧接着,一道陌生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冰冷,清晰,带着一丝不屑。
【她的亲哥哥早就死了,她不过是我们找来的一个替代品。】我的心脏骤然停跳,
握着蛋糕刀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替代品?什么替代品?我努力维持着嘴角的弧度,
看向声音的来源——正是我面前的「哥哥」江淮。他正看着我,眼神温柔,
可我却从那温柔里读出了彻骨的寒意。我听着他的心声,压下喉间的腥甜,
甜甜一笑:「没关系呀。」一股奇异的暖流从我头顶划过,我下意识地抬头,
仿佛能看见那里,一个鲜红的「0」变成了「1」。原来,我也会有这个数字。原来,
我已经开始了我的第一句谎言。饭后,爸爸江振海接了个电话,走到阳台。我装作去拿水果,
跟了过去。「宝贝,别急啊。」他压低声音,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油腻,
「等我把江玥处理掉,拿到那笔钱,就立刻飞过去找你。」他头顶的「4396」
跳到了「4397」。【这个替代品越来越不好控制了,必须尽快把她嫁给王总那个傻儿子,
免得夜长梦多。】处理掉我。嫁给王总的傻儿子。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血肉。
**在冰冷的墙上,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家,
这个我爱了二十四年的家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而我,
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不,我不是。从今天起,不是了。我转身回到客厅,
妈妈苏晴正端着一碗燕窝羹走过来。「玥玥,脸色怎么这么差?快,把这个喝了补补。」
她头顶的「4105」在我眼前晃动。我接过碗,看着她关切的脸,忽然笑了:「妈,
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对芒果过敏,有一次误食了,差点休克。」
苏晴的笑容僵了一下:「当然记得,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4105」
变成了「4106」。我脑中响起她惊慌的心声:【她怎么会突然提这个?
她不是早就失忆了吗?难道是想起来了?】失忆?原来如此。他们不仅找了个替代品,
还抹去了我之前的记忆。我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的冷光,乖巧地喝了一口燕窝羹。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妈,你真好。」我头顶的数字,从「1」变成了「2」。
这场谎言的游戏,现在,轮到我来制定规则了。2.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和往常一样,
乖巧,听话,不谙世事。但背地里,我像一个幽灵,
贪婪地捕捉着他们每一次谎言泄露出的信息。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对我撒谎。
爸爸江振海,每天都说在公司开会,实际上是和不同的女人约会。【等拿到江家的信托基金,
这些庸脂俗粉一个都别想留下。】妈妈苏晴,每天都说去美容院,实际上是去**豪掷千金。
【手气真背,又输了五十万。必须催**快点,江玥那个小**25岁生日就快到了。
】哥哥江淮,每天都说在忙项目,实际上是在和一群狐朋狗友鬼混。
【那傻妞还真以为我是她哥,等她签了字,就把她卖到缅北去,一了百了。
】信息碎片像拼图一样,在我脑中慢慢组合。我,江玥,是一个替代品。
我有一个早就死去的「亲哥哥」。我的存在,似乎和一笔信托基金有关,
而这笔基金的触发条件,是我25岁的生日。他们要把我嫁人,甚至卖掉。而我,
似乎在被他们收养前,有过一段记忆,但被抹去了。我到底是谁?真正的江玥,又在哪里?
我开始疯狂地在网上搜索关于「江家」「信托基金」「失忆」的关键词,但一无所获。
他们把痕迹抹得很干净。我不能坐以待毙。我需要一个突破口,而这个突破口,
就是他们口中那个「死去的哥哥」。这天晚上,我趁着他们都睡了,偷偷溜进了江淮的房间。
他的房间里有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和我送他的那款木质香调截然不同。我打开他的电脑,
有密码。我尝试了几个我所以为的「我们的」纪念日,都显示错误。我冷静下来,
回想着这几天听到的心声。江淮的心声里,提到过一个名字,林雪。【林雪那个女人真难缠,
不过活儿倒是挺好。】我试着输入「Linxue」和她的生日,电脑屏幕亮了。
我心中一阵恶寒。我在他的电脑里疯狂搜索,终于在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
找到了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和我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孩,笑得阳光灿烂。
他的身边,站着一对温文尔雅的夫妇,正宠溺地看着他。照片的右下角,
有一行小字:寻儿十岁生日快乐,爸爸妈妈永远爱你。寻儿。我真正的哥哥,江寻。
照片的背面,还有一行地址。是我从未去过的一个老城区。我的心脏狂跳起来,直觉告诉我,
那里藏着一切的真相。第二天,我借口和同学出去逛街,甩掉了司机,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那是一栋很旧的独栋小楼,墙壁上爬满了常青藤,门口的铁门锈迹斑斑,挂着一把大锁。
这里,应该就是我真正的家。我绕着小楼走了一圈,发现后院一扇窗户的玻璃碎了,
只用木板简单地钉着。我费力地撬开木板,翻了进去。屋子里积了厚厚一层灰,
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腐朽的味道。我强忍着不适,开始翻找。在二楼的主卧里,
我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保险柜。我没有密码,但我在旁边的床头柜里,找到了一本日记。
日记本的封皮是柔软的皮革,上面用烫金字体写着一个「舒」字。
应该是……我真正的妈妈留下的。我的手颤抖着,翻开了第一页。娟秀的字迹,
记录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对丈夫的情,以及……对一对朋友的引狼入室。「今天,
远房表亲刘建军一家从老家过来投奔我们,看他们可怜,振海心软,就让他们暂时住下了。
他们的儿子刘淮和寻儿差不多大,女儿刘玥比寻儿小几岁,怯生生的,很可爱。」刘建军,
刘淮,刘玥。我现在的「爸爸」江振海,原名刘建军。「哥哥」江淮,原名刘淮。而我,
就是那个「怯生生的」刘玥。我不是江玥的替代品。我就是我,刘玥。而真正的江玥,
那个和我同名同姓的女孩,她在哪?我继续往下翻。日记的后半部分,
字迹开始变得潦草和惊慌。「我总觉得建军看我们的眼神不对劲,充满了贪婪和嫉妒。
他总是在打听公司和基金的事。」「寻儿说,刘淮抢他的玩具,还偷偷推他。
我去找刘建军的老婆理论,她却说小孩子打闹很正常。」「今天我发现,
刘建军在偷偷配家里的钥匙,我质问他,他竟然说只是想帮忙。振海还是太相信他了。」
最后一页,字迹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上面还有几滴干涸的、暗红色的痕迹。「他们疯了!
刘建军把振海从楼上推了下去!他拿着刀,朝我和寻儿走过来了!谁来救救我们!
玥玥……快跑……」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3.我抱着日记本,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冷,
泪水无声地滑落。原来,我叫刘玥。我的亲生父母,是杀害了真正江家三口的凶手。
他们鸠占鹊巢,霸占了江家的房子,江家的财产,甚至……江家的女儿。不,
日记里没有提到江家有女儿。那我是谁?如果我不是江玥的替代品,那我又是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留下我,还给我取名江玥?无数个问题在我脑中炸开,几乎要将我撕裂。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刘建军一家,也就是我现在的「家人」,
他们是杀人凶手。他们为了钱,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人。而我,一个知道了真相的「女儿」,
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我必须找到证据,在我25岁生日之前,把他们送进地狱。保险柜。
证据一定在保险柜里。我擦干眼泪,仔细研究那个保险柜。是很老式的机械密码锁。
密码会是什么?我回想着日记里的内容。江寻的生日?不对。结婚纪念日?有可能。
我翻到日记本的前几页,找到了我「真正父母」的结婚纪念日。我深吸一口气,
颤抖着转动拨盘。咔哒。锁开了。保险柜里,没有我想象中的房产证和金条,
只有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和一叠厚厚的文件。我先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躺着一枚小小的长命锁,背面刻着一个名字:江玥。旁边还有一张出生证明。
姓名:江玥。父亲:江振海。母亲:林文舒。我愣住了。江家,真的有一个女儿。而我,
正戴着她的名字,活在这个世界上。那我又是谁?刘建...刘玥?我的脑子彻底乱了。
我拿起那叠文件,最上面的一份,是信托基金的说明书。受益人:江玥。
生效条件:受益人年满25周岁,
需由本人持有效身份证明及指定信物(长命锁)方可继承全部遗产。
若受益人在此之前发生意外,或无法提供信物,遗产将全部捐献给慈善机构。原来如此。
这就是他们留下我的原因。他们杀害了江家夫妇和江寻,却发现江家还有一个失踪的女儿,
江玥。而这笔巨额遗产,只有江玥本人才能继承。所以,他们找到了我,
一个和江玥年纪相仿,或许长相也有几分相似的孤儿,给我安上了江玥的身份,
抹去了我的记忆,把我当成工具人养大。只等我25岁生日那天,用我的身份,
去窃取本该属于真正江玥的一切。我不是刘建军的女儿。
我只是一个被他们从孤儿院里挑出来的,用来冒名顶替的棋子。我的心,一半是庆幸,
庆幸自己和那对恶魔没有血缘关系。另一半,是无尽的悲哀和愤怒。为死去的江家三口,
为那个不知所踪的、真正的江玥,也为被当成工具二十四年的自己。
我将日记、长命锁和所有文件都收进包里。这些,就是扳倒他们的铁证。我刚准备离开,
忽然听到楼下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刘建军他们找来了!
我慌忙环顾四周,这个房间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上了楼梯。
「楼上好像有动静,上去看看。」是刘淮的声音。我死定了。我绝望地闭上眼。就在这时,
我的目光扫过那扇我翻进来的窗户。窗外,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抓紧背包,猛地冲向窗户,在他们推开门的前一秒,纵身跳了出去。
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砸在粗壮的树枝上,又滚落下去。剧痛从脚踝处传来,
我甚至能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但我顾不上了。我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冲出院子,
消失在纵横交错的小巷里。身后,传来刘淮气急败坏的怒吼。4.我在一个朋友家躲了两天。
脚踝肿得像个馒头,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朋友苏然是个网络写手,典型的宅女,
除了外卖小哥,基本不与外界接触,是最安全的地方。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
但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帮我上药,给我煮了热粥。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她听完,
震惊地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抱着我,骂了十分钟的脏话。「这帮畜生!玥玥,你打算怎么办?
报警吗?」我摇了摇头。「证据还不够。」日记可以被说是伪造,
信托文件他们也可以辩称是我偷的。我需要一个让他们无法辩驳的,一击致命的证据。而且,
我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没有解开。真正的江玥,在哪里?如果她还活着……我不敢想下去。
刘建军他们连江家夫妇和儿子都杀了,怎么会留下一个活口?除非,她有什么特殊的用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肯定在满世界找你。」苏然担忧地看着我。「他们找不到我的。」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是刘淮发来的几十条微信。从一开始的质问,到后来的威胁,
再到现在的假意关心。「玥玥,你去哪了?快回家吧,爸妈都快急疯了。」「3850」
变成了「3851」。【这死丫头到底躲哪去了?再有半个月就25岁了,要是找不到她,
一切都完了。必须想办法把她引出来。】引我出来?我看着他发来的信息,
一个计划慢慢在心中成形。「苏然,帮我个忙。」两天后,
一条消息在本地的富二代圈子里传开。「听说了吗?江家那个女儿江玥,好像被绑架了!」
「真的假的?绑匪要多少钱?」「不知道啊,江家把消息压得死死的,一点风声都不漏。」
消息是我让苏然通过她的几个读者群散播出去的。富人圈的八卦,总是传得最快的。我在等。
等刘建军他们自乱阵脚。果然,没过多久,我就收到了刘淮的电话。我挂断,他又打,
我再挂。最后,他发来一条信息。「江玥,我知道你看到了。你以为躲起来就有用吗?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报警,说你失踪了?」他的数字跳了一下。【报警?那不是自投罗网?
必须先把她骗出来,拿到信物,再处理掉。】我冷笑一声,回了他四个字。「一千万,
老地方。」所谓的老地方,就是江家的老宅。我要把他们,引回那个一切罪恶开始的地方。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她果然去过老宅了。她知道了多少?】【一千万?她还真敢开口。
不过也好,只要她肯露面,钱不钱的无所谓,反正最后都是我们的。】半小时后,
他回了信:「好,我一个人来。」「4109」跳成了「4110」。【一个人去?
怎么可能。老子带人去,今天非弄死你不可。】我看着手机屏幕,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苏然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玥玥,你疯了?你一个人去,不是送死吗?」「我不是一个人。」
我抬头,看着她,「你不是说,你有个读者是**吗?」我要的,就是他们「带人来」。
我要的,就是一场现场直播的好戏。【付费点】5.夜色如墨。
江家老宅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静默无声。我提前一个小时到达,
躲在二楼正对大门的房间里,手里拿着苏然借来的高清夜视摄像机。苏然的侦探朋友老K,
则带着设备,隐蔽在对面的居民楼里。「设备调试完毕,三个角度,
保证把他们的脸和车牌都拍得清清楚楚。」耳机里传来老K沉稳的声音。「谢了。」
「客气什么,苏然说了,你是她过命的交情。再说,这种替天行道的事,我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