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的阳光很好，均匀地洒在每一片屋瓦和每一条街道上。
三岁的漩涡鸣人站在街角，阳光将他金色的头发照得发亮。
他今天换上了自己最干净的衣服，出门前还特意用水抹了抹头发。
他想交朋友。
不远处，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正在玩忍者游戏，手里拿着木质的苦无，互相追逐打闹。
笑声清脆，传到鸣人的耳朵里。
他迈开脚步，想走过去。
“妈妈，你看。”一个玩耍的孩子停了下来，指着鸣人。
孩子的母亲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快步走过去，拉住自己的孩子，把他护在身后。
“回家了，健太。”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可是我们还没玩完……”
“我说，回家。”
母亲不由分说地拉着孩子离开，临走前，她投向鸣人的那个余光，像冬日里最冷的一块冰。
其他的家长也纷纷效仿，很快，刚才还热闹的空地上只剩下鸣人一个人。
他站在那里，小小的手还保持着想要打招呼的姿势。
他不懂。
为什么？
他只是想和他们一起玩。
他转向旁边的一家糖果店，店门口挂着五颜六色的风车。
他记得口袋里有三代目火影爷爷给的几枚硬币，足够买一根棒棒糖。
他走了进去，踮起脚尖，努力让自己的视线越过高高的柜台。
“老板，我想要一根那个……”
柜台后的老板正在擦拭一个玻璃罐，听到声音，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没有低头看鸣人，只是自顾自地继续擦着罐子，一遍又一遍。
“老板？”鸣人又喊了一声。
“不卖。”
两个字从老板的嘴里吐出来，没有多余的解释。
“为什么？”鸣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板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罐子和抹布。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只有他柜台一半高的小孩。
“不卖就是不卖，这里不欢迎你。”
“你是妖狐！”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进了鸣人的心里。
这样的话他每天都能听到。
从路过的村民嘴里，从那些躲着他的孩子嘴里，从所有人的口中。
“我不是！”
鸣人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小小的胸膛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我叫漩涡鸣人！不是什么妖狐！”
但鸣人的辩解没有换来任何理解，反而让店里的气氛更加凝固。
老板的脸上浮现出厌恶与恐惧交织的复杂神情。
“滚出去。”
“我不是……”
“滚出去！你这个怪物！”老板抓起手边的一把扫帚，对着鸣人的方向挥舞。
鸣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撞到了门框上。
周围的街道上，一些原本在行走的村民也停下了脚步，朝着糖果店里指指点点。
“看，就是那个孩子。”
“离他远点，太晦气了。”
“三代目大人真是糊涂了，怎么能让这种东西留在村子里。”
一句句议论，一声声谩骂，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三岁的鸣人牢牢地困在中央。
他感到窒息。
他想解释，想告诉他们自己不是怪物，可他说不出话来。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用力地眨着，不想让它们掉下来。
可是没用。
视线开始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晃动的色块。
鸣人转过身，逃离了那家糖果店，逃离了那些充满憎恶的议论。
……
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公寓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关上门，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他走到小小的厨房区域，打开橱柜。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包装有些褪色的杯面。
他拿了出来，看到包装上印着的保质日期，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撕开了包装。
他用冰冷的自来水接满水壶，放在电炉上加热。
等待水开的时间里，他坐在床边，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动不动。
水开了。
他把热水倒进杯面里，用一本旧书压住盖子。
三分钟后，他揭开盖子，一股并不怎么好闻的气味飘了出来。
他拿起叉子，机械地将面条送进嘴里。
没有味道。
他只是在完成一个填饱肚子的任务。
吃完最后一口面，喝掉最后一口汤，他把空杯子扔进垃圾桶。
然后，他爬上床，用被子蒙住了头。
在黑暗和狭小的空间里，白天所受的委"屈和孤独被无限放大。
他再也忍不住了。
压抑的哭声从被子里传出来，一开始只是小声的抽泣，后来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呜咽。
他用手捂住嘴，不让哭声传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枕头湿了一大片，冰冰凉凉地贴在脸上。
哭累了，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就在他即将沉入睡眠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笼罩了他。
不是下坠，也不是漂浮。
像是……被拉扯。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周围不再是那间狭小黑暗的卧室。
这里没有墙壁，没有天花板，只有一排又一排高耸入云的书架。
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书籍，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消失在朦胧的光晕里。
空气中弥漫着古旧纸张和墨水的味道。
“这里是……哪里？”
鸣人小声地问，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产生了回响。
没有人回答。
他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这里除了书，还是书。
他仰起头，看着那些望不到顶的书架，一种渺小的感觉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一本厚重的书籍从他面前不远处的书架高层，缓缓地飘落下来。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那样轻盈地、违反常理地悬停在了鸣人的面前，刚好是他伸出手就能碰到的高度。
书的封面是深褐色的，上面有四个他完全不认识的方块字。
但他却在一瞬间明白了这四个字的意思。
《三国演义》。
这个名字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清晰无比。
他伸出小手，迟疑地碰了碰那本书的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