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微光,姐妹花向阳而生

寒夜微光,姐妹花向阳而生

主角:林小满
作者:铄雯玖玖

寒夜微光,姐妹花向阳而生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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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村口老槐树下,指甲缝里嵌着烫金粉。「林小满!你爹喊你回家!」

二婶的尖叫刺破黄昏。通知书被攥成团,北大法学院的红章硌掌心。三天前班主任拍给我时,

全班都在抽气。全校第三的成绩,这可是能踩着分数线进顶尖985的。

可此刻它像烧红的铁,烙得后颈发疼。「死丫头磨蹭啥?」

父亲的声音混着酒气从院里砸出来。那酒气,隔着老远我就闻出来了,

又是去村头小卖部赊的酒。跨进堂屋门槛的瞬间,我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不是杀鸡,

是铁锈混着汗臭的、人血的味道。我皱了皱鼻子,心里一阵发怵。“听说你要去北京读书?

”父亲瘫在藤椅上,烟灰簌簌掉在褪色的军大衣上,“学费一年八千,你娘治病还欠着两万。

”我盯着他裤脚沾着的泥点——下午他去了村东头王寡妇家,那女人男人去年喝农药死了,

留下笔赔偿金。我心里门儿清,他肯定又去那儿蹭吃蹭喝了。“我打工挣。

”我把团成球的录取书扔在八仙桌上。这桌子还是我结婚时爷爷留下的,现在却像个垃圾场。

父亲突然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堆成沟壑:“打工?你弟下月要交重点高中择校费,

**明年嫁妆钱还没凑齐。”他抓起通知书抖开,指尖划过我的名字,

“这玩意儿不如当厕纸。”后院的猪圈传来骚动,我转头看见母亲蜷在柴房角落,

怀里抱着发高烧的小妹。她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父亲一声吼掐断:“哭什么哭!

没生出带把的赔钱货!”“我明天去县城中介,”我扯下书包带上的校徽别在衣领,

“搬砖也能养活自己。”校徽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那是我曾经梦想的象征。

父亲猛地站起来,藤椅腿刮花地砖的声音像指甲刮黑板。他抄起桌上的搪瓷杯砸过来,

褐色的茶渍溅在我脸上:“你走了谁给你弟辅导作业?谁给**扎辫子?”我抹了把脸,

温水混着茶渣流进嘴角,苦得发涩。窗外的蝉鸣突然炸响,

隔壁李叔家的狗狂吠起来——是村支书来了。“老林啊,听说小满考上好大学了?

”支书的声音隔着竹帘飘进来,带着居高临下的笑意。父亲堆笑的声音:“哪能啊,

丫头片子读再多书有啥用?还不如早点嫁人。”我摸到口袋里的美工刀,

刀刃比我的脉搏还烫。“那正好,”支书顿了顿,“镇上纺织厂招女工,包吃住月薪两千,

明天让小满去报到。”“我不去!”我撞开竹帘,校徽在胸前晃出一道冷光,

“我有自己的路。”父亲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脸上:“反了你了!

今晚把你的课本全烧了,明天跟我下地干活!”他抓起桌上的火柴盒甩过来,

磷纸擦过我的耳际,在八仙桌上擦出火星。我捡起那张带体温的火柴盒,

看着里面仅剩的三根火柴——足够烧掉所有伪装。第二章深夜取证月光从窗缝漏进来,

像一层冰冷的纱,我摸到床底的铁盒。那铁盒是我小时候藏宝贝用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

里面装着母亲的照片,和一张泛黄的病历单。"肺癌晚期,建议转院..."字迹模糊,

日期是三年前。我捏紧照片一角,指腹触到背面暗红的印泥。这印泥的颜色,

就像我心中的愤怒。我记得母亲咳嗽时的样子,那么痛苦,可父亲却从不管她。

父亲总说母亲是"病死的",可村卫生所从不给穷人开证明。后院的狗突然狂吠,

那声音尖锐得刺痛我的耳朵,我蹑手蹑脚翻出窗户。村支书家的窗户透着光,

隐约传来父亲的笑声。那笑声让我恶心。"那三万块到手了?"父亲的声音带着谄媚。

三万块,这可是我家好几年的收入。"放心,"支书慢条斯理地,"只要那丫头不闹事,

你儿子的事我包了。"我贴在墙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掌心的疼痛提醒着我不能冲动。

"小贱种敢去告状,我就让她妈的骨灰盒..."后面的话被风吹散。我的心猛地一紧,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摸出口袋里的小刀片,轻轻撬开支书家的信箱。

一叠红色钞票滑出来,最上面压着一张收据。

"林建国(父女)自愿放弃大学录取"落款日期是今天。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血顺着指缝滴在收据上。那血,仿佛是我心中的怒火在燃烧。第三章母亲的秘密天还没亮,

窗外的天空像被泼了墨,我摸黑溜进母亲的房间。床头柜最底层,压着一个生锈的铁皮盒子。

盒盖边缘的漆皮早被我抠掉了,露出暗褐色的铁锈。我用美工刀尖**锁孔,

手腕发力转了半圈——“咔嗒”一声,锁扣弹开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里面只有一封信,

信纸泛黄得像老树皮,边角卷曲着,像是被翻过无数次。还有一张合影,

照片上的母亲站在大学校门口,白衬衫的领口别着校徽,嘴角的笑比春天的野花还灿烂。

我捏着照片的手指发颤,指腹蹭到背面暗红的印泥,像一滴凝固的血。信纸展开时簌簌作响,

开头写着:“给小满,

.”“我本该是县一中的第一个女大学生...”母亲写她的录取通知书被父亲撕碎的那天,

碎纸片像雪花一样落在院子里,她跪在地上一片一片捡,膝盖磕出了血。“你爸第一次打我,

是因为我偷偷看书...”她写夜里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明,被父亲发现后,

皮带抽在脊背上的声音像撕布。“第二次,是因为我教你认字...”小妹三岁那年,

母亲用树枝在泥地上教我写“人”字,父亲一脚踢翻了泥盆,脏水溅湿了母亲的嫁衣。

“第三次...是他们说生了女儿就别治了。”母亲写她咳嗽咳出血丝的那年冬天,

父亲指着村卫生所的门说:“三十块钱的药,够买半袋化肥了。”最后一页的字迹力透纸背,

像是要把这句话刻进骨头里:“床板下面有个铁盒,里面有我攒的八百块钱存折...小满,

别走我的路,读书不是罪过。”我掀起床板的瞬间,灰尘扑了满脸。铁盒上挂着一把小铜锁,

钥匙就挂在母亲的脖子上——那枚银锁我见过,刻着“长命百岁”的花纹,

边角却因为常年摩挲,亮得能照出人影。第四章妹妹的婚事“爸!小妹不能嫁!

”我撞开堂屋门时,父亲正坐在藤椅上数红包,红纸面上“囍”字烫金字,在晨光里反着光。

媒婆翘着二郎腿,烟袋锅敲着八仙桌沿:“十六岁,彩礼两万呢!王老板家儿子才十九,

城里开五金店的,上个月刚提了小轿车!”“不行!”我一把拽住妹妹的手腕,

她瘦得像根芦苇秆,手腕细得能看见青色的血管,怀里还抱着半块没吃完的冷馍。“滚开!

”父亲猛地站起来,藤椅腿刮过地砖,刮出一道刺耳的声响。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扇在我的左脸上,**辣的疼像烧红的铁烙。“老子供不起那么多张嘴!

”父亲的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掉,“你弟弟下月要交重点高中择校费,

**出嫁能换两万块彩礼,你咋这么不懂事?!”我捂着脸,指缝间渗出血丝。

妹妹躲在我身后小声哭,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冷馍上,把馍渣浸得湿漉漉的。“我供弟弟上学,

”我抹了把脸,眼泪混着血丝流进嘴角,“但小妹不能嫁!她才十六岁!”父亲瞪着我,

眼白上布满血丝,像两团燃烧的火:“你敢拦着,就别怪我不客气!这个家我说了算!

”他抓起桌上的搪瓷杯砸过来,褐色的茶渍溅在我胸口,像一滴黑色的泪。我侧身躲开,

杯子砸在身后的土墙上,裂成了两半。“王老板说了,”媒婆慢悠悠地插嘴,

“下月初八是好日子,要是耽误了,彩礼可就没这么多喽!”“我...我去打工!

”我拽着妹妹往外拉,“一天十块钱,我保证还清彩礼!”父亲冷笑一声,

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拍在桌上:“**病历本我早就烧了,她那病拖了三年,

花再多钱也治不好!倒不如拿小妹的彩礼,给你弟娶媳妇!”我盯着那张纸,

突然想起母亲信里的话——“别走我的路”。第五章持刀对峙我攥着妹妹的手腕往后院退,

后脚跟撞上鸡窝的竹篱笆。父亲抄起门后的扫帚,竹枝劈头盖脸抽过来。“反了天了!

”扫帚梢扫过我的耳际,带起一阵尖锐的耳鸣。妹妹的哭声像钝刀割肉,

我扯开嗓子喊:“王老板儿子十九岁,比你小妹大三岁!这是娶媳妇还是买牲口?!

”父亲愣了一瞬,扫帚停在半空。我趁机拽着妹妹钻进柴房,反手顶住吱呀作响的木门。

“你给我出来!”父亲踹门的力道震落灰尘,“今天不把**送过去,我打断你的腿!

”我摸向口袋里的小刀片,金属凉意渗进掌心。这是昨晚从父亲工具箱偷的,

刀刃比我的拇指还短。柴房里的稻草堆散发霉味,我掀开最上面的干草,

露出母亲藏的旧布包。里面裹着把生锈的菜刀,刀刃比我的手臂还宽。“小满,

”妹妹揪住我的衣角,“我怕...”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握住菜刀的手紧了紧,

刀柄上的木纹硌得掌心发疼。透过门缝,我看见父亲举着火钳往门缝里戳。

“你以为躲就能解决问题?”父亲的声音带着狠劲,“明天就让王老板家来抢人!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父亲踉跄着后退两步,火钳“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不让小妹嫁!”我举起菜刀在身前,刀刃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你要是再逼她,

我就...我就砍断自己的手!”父亲瞪大眼睛,像是不认识我。他的喉结滚动两下,

突然冷笑起来:“就凭你?”他弯腰捡起火钳,一步步朝我逼近。我后退着,后背抵上土墙。

“你妈当年也这么倔,”父亲的声音低下来,“后来还不是乖乖听话?

”我握刀的手微微发抖,刀刃映出我通红的眼睛。

母亲的照片在脑海里闪过——她站在大学门口微笑,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她没听话,

”我咬着牙,“她被你逼得咳血而死!”父亲的动作顿了一下,火钳尖在我眼前晃了晃。

“少拿你妈说事!”他猛地挥下火钳,我侧身一闪,菜刀砍在土墙上,溅起几点碎土。

“王老板家有钱!”父亲喘着粗气,“你弟上高中要择校费,**出嫁能换彩礼,你呢?

你能给家里带来什么?!”我盯着他涨红的脸,突然发现他的白发又多了。

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凶,像头护崽的野兽。“我能养活自己,”我大声说,

“我能供弟弟上学,我能给妹妹攒嫁妆,但我不会让她十六岁就嫁人!”父亲愣住了,

火钳“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远处传来公鸡打鸣声,晨雾漫过院子,模糊了他的身影。

“你...你敢!”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握紧菜刀,

一步一步朝他逼近。“我不是吓唬你,”我的声音在发抖,“小妹不去,谁都不去!

”父亲往后退了两步,撞上了鸡窝的竹篱笆。母鸡们扑棱着翅膀,咯咯咯地叫起来。“行!

你行!”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等着瞧!”说完,他转身冲进堂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站在原地,手里的菜刀还在微微颤动。妹妹扑过来抱住我,她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

“姐,我害怕...”她小声说。我摸摸她的头,轻声说:“别怕,有姐在。

”晨光透过柴房的缝隙洒进来,照在菜刀的刀刃上,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第六章焚书之怒堂屋门“砰”地关上后,我攥着菜刀在柴房站了许久。妹妹的小手冰凉,

紧紧攥着我的衣角不放。晨雾渐渐散去,院里的公鸡又叫了两声。远处传来母亲咳嗽的声音,

断断续续,像一根针,一下一下扎在我心上。“姐,我饿...”妹妹小声嘟囔。

我这才发现,她的嘴唇干裂,脸色苍白。摸了摸口袋,只剩两块钱,

是昨天去县城中介时剩下的。我攥紧这两块钱,心里盘算着怎么办。轻轻推开柴房的门,

院里静悄悄的。父亲房间的门紧闭着,窗户上映出他来回踱步的黑影。绕到厨房,

从米缸底下的暗格里,摸出半袋玉米面。这是母亲去年秋天藏的,说要留着给我熬粥。

生火时,手抖得厉害,划了三根火柴才点燃。灶膛里的火苗“呼”地窜起来,

映得我满脸通红。煮了碗玉米糊糊,端到妹妹面前。她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

眼泪吧嗒吧嗒掉进碗里。“姐,我不想嫁...”她吸着鼻子。我拍拍她的背,“姐答应你,

不会让你嫁。”吃完东西,妹妹靠着墙睡着了。我轻轻把她抱到床上,盖好破旧的棉被。

转身回到厨房,看着那半袋玉米面,突然做了个决定。拿起墙角的镰刀,走进父亲的房间。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摞崭新的课本。那是我初中时的教材,父亲一直没扔。

还有几本练习册,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有些笔画歪歪扭扭,是小时候练字的痕迹。

“这些都没用,”父亲常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不如早点干活。”我举起镰刀,

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第一刀下去,一本数学课本被劈成两半。纸张飞溅,

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第二刀,一本语文书被切成碎片。那些熟悉的文字,

曾经陪我度过无数个夜晚,如今却成了碎片。“小满!你在干什么?!

”父亲的声音从堂屋传来,带着惊恐和愤怒。我没理会他,继续挥舞着镰刀。

一本本课本被砍烂,练习册被撕碎,纸屑在空中飞舞,像一场白色的雪。“你疯了!

那些是花钱买的!”父亲冲进厨房,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甩开他的手,

镰刀差点砍到他的胳膊。“这些书,”我喘着粗气,“曾经是我唯一的希望,可你呢?

你把它们当废纸!”父亲瞪大眼睛,看着满地的纸屑,脸色铁青。“你以为读书能当饭吃?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辛辛苦苦供你,就是让你糟蹋钱的?!

”我捡起一本被撕烂的语文书,指着上面的字:“这里面有我的未来,有我和妈妈想走的路!

”“未来?”父亲冷笑,“你妈就是读书读傻了,落得个病死的下场!你也想跟她一样?!

”提到母亲,我的心像被狠狠刺了一下。手中的镰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妈是被你害死的!”我冲他吼道,“她想读书,你想让她干活!她想治病,你舍不得花钱!

”父亲愣住了,脸上的怒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

“我...我那是没办法...”他支支吾吾地说,“家里穷,没办法...”“穷?

”我冷笑,“你给王寡妇家送礼的时候,怎么不说穷?!你给弟弟交择校费的时候,

怎么不说穷?!”父亲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转身要走。“站住!”我捡起地上的镰刀,

“今天这些书,我烧定了!”我抱起一堆碎纸,跑到院子里。从灶膛里掏出火柴,划亮一根。

火苗舔上纸页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母亲的笑脸,看到了自己站在大学门口的样子。“小满!

”父亲冲过来,想要抢夺我手中的火柴。我侧身躲开,火苗迅速蔓延。碎纸燃烧的声音,

像一首悲壮的歌。“你疯了!疯了!”父亲咆哮着,伸手去扑火,却被我一把推开。

火焰越烧越高,照亮了整个院子。父亲站在火堆前,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从今以后,

”我看着那团火,“我不会再让任何人,阻拦我读书,阻拦我追求未来!

”火光照亮妹妹惊恐的脸,她站在门口,小手紧紧抓着门框。“姐...”她小声喊我。

我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别怕,姐带你走,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能读书的地方。

”父亲瘫坐在地上,看着燃烧的火焰,一言不发。火焰渐渐熄灭,留下满地的灰烬。

那些曾经的书本,化作了尘埃。我捡起一块烧焦的纸片,上面依稀能看到一个字:“梦”。

第七章离家启程火堆渐渐熄灭,余温还在地上跳动。灰烬中,几片未燃尽的纸角蜷缩着,

像垂死的蝶。妹妹拽着我的衣袖,小脸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姐,我们真的要走吗?

”我摸了摸她的头,指尖触到她发间细软的发丝,像摸到一簇希望的火苗。“嗯,去县城,

去能读书的地方。”厨房角落的蛇皮袋,是我昨晚偷偷收拾的。装着母亲留下的蓝布衫,

两件换洗衣裳,还有那枚藏在枕套夹层的银锁——母亲贴身戴了十年的物件。

“这是咱全部家当了。”我蹲下身,将妹妹的小书包塞进袋子最底层。

里面装着她最宝贝的铅笔头,和半本描红本。父亲坐在堂屋门槛上,一口接一口抽着旱烟。

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着他阴沉的脸。“走可以,”他突然开口,

嗓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把彩礼钱留下。”我攥紧蛇皮袋的提手,

指节泛白:“王老板家的彩礼,本来就不该是你的。”“我是你爹!”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震得烟灰簌簌掉落,“你弟下月开学要交三千块,**出嫁的彩礼,可是两万!

”我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两块钱,轻轻放在门槛上:“这是我的全部积蓄,

够你买包烟抽。”父亲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我会拒绝。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蛇皮袋,

却被我侧身躲开。“小满!”他声音陡然拔高,“你走了就别回来!

村里人会戳断我的脊梁骨!”我拉起妹妹的手,她的手心全是汗,却紧紧攥着我的手指,

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我早就没家了。”我迈出门槛,晨雾还未完全散去,

草叶上的露珠打湿了布鞋。村口的石板路坑坑洼洼,昨夜的雨让泥土变得松软。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妹妹的小布鞋陷进泥里,我蹲下身帮她**,

鞋帮上沾满了黑乎乎的泥点。“姐,我脚疼。”妹妹揉着脚踝,眼眶红红的。

我脱下自己的布鞋给她穿上,光脚踩在泥地上,刺骨的凉意瞬间窜上脚心,

却比不上心中的冷。路过村东头王寡妇家时,窗户里探出一个脑袋。那女人涂着艳红的嘴唇,

冲我撇了撇嘴:“哟,这不是要读大学的大**吗?怎么,书不读了?”我没搭理她,

拉起妹妹加快脚步。风在耳边呼啸,像极了父亲暴怒的咆哮。走到村口的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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