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期到了,白月光他回来了

合约期到了,白月光他回来了

主角:顾衍之沈棂林薇薇
作者:七老八十的葛叶真鱼

合约期到了,白月光他回来了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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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约到期了,白月光他回来了商业联姻当晚,我的丈夫就飞去了国外陪伴他的白月光。

三年间他从不回家,只每月准时打款500万。直到我在医院遇见他陪着怀孕的白月光产检。

他皱眉递给我离婚协议:“她需要名分。”我笑着签字,转身用三年积蓄开了家书店。

后来他红着眼问我:“为什么不争一争?”我晃着钻戒轻笑:“因为你的白月光,

是我雇来的。”冰冷的雨水敲打着落地窗,在玻璃上蜿蜒出纵横交错的水痕,

将窗外繁华的都市夜景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海。宽大得能躺下四五个人的沙发上,

沈棂只占据了小小一角,腿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羊绒毯。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最近大热的都市爱情剧,男女主角在雨中激烈争吵,又猝不及防地拥吻,

背景音乐煽情而澎湃。沈棂看得有些出神,指尖无意识地捻着毯子边缘柔软的绒毛。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打破了客厅里仅有电视剧对白的寂静。不是电话,

只是一条例行公事的银行入账短信。

“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XX月XX日21:05入账人民币5,000,

000.00元,余额……”一连串的零,整齐划一,带着一种机械的、不容置疑的意味。

沈棂的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落在手机屏幕上,只停留了一瞬,便平静地移开,

重新投向窗外那片被雨水浸透的、模糊的光影。三年,三十六个这样的五百万,

准时得如同最精密的瑞士钟表。这是她和顾衍之婚姻的全部实质,用金钱精准丈量,

除此之外,一片荒芜。她记得三年前那场盛大而空洞的婚礼。

教堂的彩绘玻璃折射着虚幻的光,她穿着价值不菲的定制婚纱,挽着父亲的手臂,

一步步走向那个英俊却冷漠的男人。婚礼流程完美得像一场排演过无数遍的戏剧,

连交换戒指时的微笑都恰到好处。仪式刚结束,甚至没等到宴席彻底散场,

顾衍之接到一个电话。沈棂就站在他旁边,

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娇弱无助的声音。顾衍之当时的神色,

是沈棂从未见过的焦灼与……温柔?他甚至没有多看身边的新婚妻子一眼,

只匆匆丢下一句“公司有急事,需要立刻飞国外处理”,便大步离去,

留下满堂宾客窃窃私语和沈家父母尴尬的脸色。那所谓的“急事”,就是他的白月光,

林薇薇。此后三年,顾衍之如同人间蒸发,从未踏足过这处名为“家”的婚房。

起初还有媒体捕风捉影,追踪他在国外陪伴林薇薇的踪迹,刊登一些模糊的牵手、拥抱照片,

标题无一例外是“顾氏总裁情系海外佳人,商业联姻形同虚设”。后来,

连媒体都失去了兴趣,因为顾衍之根本不屑于遮掩,他的态度明确得残忍——这段婚姻,

只是一纸不得不履行的商业契约。而沈棂,是这契约上唯一被牺牲的、无足轻重的符号。

沈棂也曾有过不甘和痛楚,在无数个漫长的夜晚独自品尝。但再浓烈的情绪,

也抵不过时间滴水穿石的消磨,尤其当对方连你的痛苦都漠不关心时,

所有的挣扎都显得可笑而徒劳。她关掉电视,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冰凉的玻璃映出她模糊的身影,纤细,平静,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熄灭了焰火的荒原。

也好。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在玻璃上呵出一小片白雾。至少,她很富有,

富到可以买下任何一种不用看人脸色的、安静的生活。市中心最高端的私立医院,

vip楼层。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与淡淡香氛混合的味道,

安静得能听见护士站偶尔传来的轻柔键盘敲击声。沈棂是来做一年一度的全面体检的。

顾家虽然不管她,但在这些表面功夫上从不吝啬,安排的永远是最好的医疗机构。

她刚抽完血,按着臂弯处的棉签,从检验科走出来,准备去下一项检查室。走廊转角,

一抹熟悉又陌生的高大身影猝不及防地撞入视线。顾衍之。三年未见,他似乎没什么变化,

依旧英俊得夺目,剪裁合体的深灰色大衣衬得他肩宽腿长,

只是眉宇间比记忆中还多了几分沉肃和冷峻。而他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柔软的米白色孕妇裙,腹部隆起得已经十分明显,长发温顺地披在肩头,

侧脸精致,带着一种被精心娇养出来的脆弱感。她微微倚靠着顾衍之,

嘴角噙着幸福而满足的笑意。是林薇薇。他们正从产科主任的诊室里出来,低声交谈着什么,

顾衍之微微侧头听着,神情是沈棂从未享有过的专注与耐心。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沈棂站在原地,血液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按着棉签的指尖微微泛凉。但也仅仅是一瞬。

她看着那副和谐得刺眼的画面,心底竟泛不起一丝波澜,

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感。倒是顾衍之先看到了她。他的目光越过林薇薇的头顶,

与她撞个正着。明显的错愕在他眼中一闪而过,随即,

那抹错愕便被一种沈棂熟悉的、公事公办的冷漠所覆盖。林薇薇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

认出沈棂的瞬间,她脸上幸福的笑意僵了僵,手下意识地更加抓紧了顾衍之的臂弯,

带着一种无声的宣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顾衍之拍了拍林薇薇的手背,

低声安抚了一句,然后朝沈棂走了过来。步伐沉稳,不带丝毫犹豫。他在她面前站定,

距离不远不近,是社交场合最标准的疏离。他从大衣内袋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递到她面前,动作流畅得像早已排练过无数次。“沈棂。”他开口,声音低沉,

没有半分愧疚,只有不容置喙的告知,“签了吧。薇薇需要给孩子一个名分。

”沈棂的目光掠过他骨节分明的手,落在那个文件袋上。白色的标签上,

“离婚协议书”几个打印体的黑字,清晰无比。她抬起头,迎上顾衍之的视线。

他的眼神很深,带着审视,或许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等待她反应的好奇?是等着她哭闹,

还是歇斯底里的质问?沈棂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伸出手,不是去接那份协议,

而是将臂弯上滑落的手袋往上提了提,动作优雅从容。“笔。”她红唇微启,只吐出一个字,

声音平静无波。顾衍之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干脆。他皱了皱眉,

但还是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了一支万宝龙的钢笔。沈棂接过笔,没有半分迟疑,

甚至没有翻开协议去看里面任何一条可能对她不利的条款——顾衍之在金钱上向来大方,

或者说,急于用金钱买断一切麻烦。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在乙方签名处,

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果断得近乎潇洒。

将签好字的协议和笔一并递回去时,沈棂甚至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浅,未达眼底,

像春日湖面一层薄薄的冰。“恭喜。”顾衍之握着那份已然生效的离婚协议,

看着她脸上那抹陌生的、轻松的笑意,眉头蹙得更紧,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情绪翻涌了一下,

快得抓不住。他好像……预期了另一种场面。沈棂不再看他,

也不再看不远处紧紧盯着这边的林薇薇。她径直转身,

高跟鞋敲击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均匀的嗒、嗒声,一步步,

稳稳地走向走廊另一端,将这个困扰了她三年的荒谬局面,彻底抛在身后。走出医院大门,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沈棂抬手挡了一下,然后从手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张律师,”她的声音在阳光下显得轻快而充满活力,“是我,沈棂。麻烦你,

帮我处理一下城西那处临街铺面的过户手续,对,就是我名下的那套。另外,

帮我注册一家书店……”三个月后。“棂棂书屋”坐落在城西一条安静的梧桐树街上,

毗邻着一个文艺气息颇浓的美术馆和一些独立设计师小店。门面不算特别大,

但装修得极有格调。原木色的书架高及天花板,暖黄色的灯光温柔地洒落下来,

空气里漂浮着新书的油墨香和现磨咖啡的醇厚气息。靠窗的一排位置总是很抢手,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照进来,能看见空气中细微的尘埃飞舞。

沈棂穿着一条简单的亚麻长裙,外面套着米色针织开衫,正踮着脚,

试图将一本厚重的外文画册塞到书架最上层。午后的书店很安静,只有舒缓的爵士乐在流淌。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身后伸过来,轻易地接过了那本画册,帮她放到了合适的位置。

沈棂讶然回头。顾衍之站在她身后,穿着不像在医院时那么正式,简单的黑色衬衫,

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看起来……有些不同。

眉宇间的沉肃似乎化开了一些,但眼底却带着一种复杂的、沈棂看不懂的情绪,像是疲惫,

又像是某种压抑的躁意。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沈棂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后退半步,拉开一个安全的社交距离,语气疏离而客气:“顾先生,有事?

”这声“顾先生”让顾衍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掠过她比在婚姻里显得更红润有生气的脸庞,掠过她随意挽起的、掉下几缕碎发的发髻,

最后落回她清澈而平静的眼睛。这三个月,他过得并不顺遂。和林薇薇之间,

似乎并没有预想中离婚后在一起的圆满**,

反而因为各种琐事和……薇薇偶尔流露出的、对沈棂那份过于干脆利落的不安,而频生龃龉。

他鬼使神差地让人查了沈棂的动向,得知她开了这家书店。

他以为会看到一个强撑坚强、或者自暴自弃的前妻。毕竟,三年婚姻,哪怕没有感情,

骤然失去“顾太太”这个光环,也足以让大多数女人失措。可他看到的,

是一个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活得惬意滋潤的沈棂。这种平静,

甚至可以说是……幸福,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得他心头莫名不适。“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顾衍之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质问意味。沈棂微微偏头,

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弯起眼睛,笑得真诚了些:“哦,

谢谢顾先生之前三年的‘慷慨解囊’,这家书店的启动资金,有你一份功劳。

”她晃了晃手腕,那里空无一物,

并没有他预期中可能会出现的、用以证明“过得很好”的崭新名贵首饰。

顾衍之盯着她脸上那抹浑不在意的、甚至带着点戏谑的笑容,胸口那股无名火蓦地窜高。

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一股压迫感,声音沉了下去:“沈棂,我在问你,

当初为什么不争一争?为什么不哭不闹?就那么干脆地签字?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听到什么答案。是想听她承认曾经爱过他?

还是想听她诉说被抛弃的痛苦?似乎都不是。他只是无法忍受,自己在这段关系里,

原来从头到尾,都没有他自以为的、掌控一切的地位。她的洒脱,

反衬得他这三年像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傻瓜。沈棂被他逼得后退,

脊背轻轻抵在了冰凉的书架上。她仰头看着他,看着他眼底那抹不正常的赤红和压抑的怒气,

忽然觉得无比荒谬。争?用什么争?用她那早就被家族当作筹码、被丈夫视若无物的真心吗?

她轻轻笑出了声,那笑声像风吹过檐下的风铃,清脆,却带着凉意。她抬起右手,

纤细的食指在空中随意地晃了晃,阳光透过窗棂,恰好落在她指尖一枚设计别致的钻戒上,

折射出细碎璀璨的光芒。“因为,”她语速放缓,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进顾衍之的耳膜,

“你的那位白月光,林薇薇——”她故意停顿了一下,

欣赏着顾衍之骤然缩紧的瞳孔和脸上浮现的错愕。“——是我当初,花钱雇来的。

”阳光透过“棂棂书屋”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空气里,

书页的油墨香和咖啡的醇厚气息缠绵在一起,舒缓的爵士乐如同背景里流淌的溪水。

沈棂背靠着冰凉的原木书架,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顾衍之。

他眼底的赤红和压抑的怒气几乎要实质化,那股熟悉的、带着雪松与烟草味的压迫感,

曾经让她在无数个深夜里感到窒息。但此刻,她只觉得……有趣。她抬起右手,

那枚设计别致的钻戒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甚至有些挑衅的光芒。“因为,”她红唇微启,

语速放缓,像猫爪一样轻轻挠过人的心脏,“你的那位白月光,

林薇薇——”她满意地看到顾衍之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是我当初,花钱雇来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顾衍之脸上的错愕、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愚弄的震怒,如同慢镜头般层层浮现、交织。

他钳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捏得她骨头发疼。“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干涩,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沙哑。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雇来的?那个在他最失意时出现,温柔解意,让他觉得找到了灵魂归宿的林薇薇?

那个他为了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不惜立刻结束一段商业婚姻的林薇薇?

是……沈棂雇来的?沈棂微微蹙眉,动了动被他攥紧的手腕。“顾先生,你弄疼我了。

”顾衍之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手,但身体依旧像一堵墙挡在她面前,目光死死锁住她,

仿佛要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痕迹。“你把话说清楚!”他几乎是低吼出来,

打破了书店午后宁静的氛围。不远处正在整理书架的年轻店员小雅担忧地望了过来。

沈棂却浑不在意,她甚至还有闲心用没被攥过的手理了理微微凌乱的发髻,

姿态闲适得像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字面意思。”她语气轻松,“三年前,我们商业联姻,

你心不甘情不愿,我知道。沈家需要顾家的资金注入,顾家需要沈家在政界的那点人脉,

各取所需。但你顾大总裁一副被逼良为娼的屈尊模样,看着实在碍眼。”她顿了顿,

目光掠过顾衍之僵硬的脸,像是在欣赏一件骤然出现裂痕的精美瓷器。“正好,

那时我有个学表演的学妹,叫林薇薇,家境普通,野心不小,一直想找个捷径往上爬。

我找到她,跟她签了一份协议。我支付她一笔相当可观的‘演出费’,而她需要做的,

就是在我们婚礼当天,给你打那个电话,然后在你出国‘处理急事’期间,

扮演好一个柔弱、深情、离不开你的‘白月光’角色。

”顾衍之的脸色由震怒的铁青逐渐转为一种失血的苍白。他想起三年前婚礼上那个电话,

想起林薇薇电话里那恰到好处的、带着哭腔的无助;想起他飞抵国外后,

她恰到好处的依赖和崇拜;想起这三年来,

她每次提起“顾太太”时那份隐忍的委屈和对他婚姻不幸的同情……原来,全都是演技?

“不可能……”他喃喃道,试图找出漏洞,“薇薇她……她怀了我的孩子!

”这是最有力的证据,是血肉的联结,无法作假!沈棂闻言,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孩子?顾衍之,你确定……那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颗投入冰面的巨石,瞬间将顾衍之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砸得粉碎。

他猛地后退一步,高大的身躯竟有些摇晃,撞到了旁边的书架,几本书簌簌掉落在地,

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死死盯着沈棂,眼神里充满了混乱、暴怒,

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深切的恐慌。“你胡说!”他声音嘶哑,额角青筋暴起,

“沈棂,为了报复我,你竟然编造这种恶毒的谎言?!”“报复?”沈棂微微歪头,

眼神清澈得像山涧的溪流,却透着刺骨的凉意,“顾先生,你太高看自己了。

我为什么要报复一个……从未把我放在眼里的人?雇佣林薇薇,

最初只是为了让你有个合理的借口远离我,大家相安无事,各自清净。

我拿着你每月准时到账的五百万,过得不知道多舒心。”她向前走了一小步,

逼近有些失魂落魄的顾衍之,声音压得更低,

却字字如刀:“至于孩子……我只是基于对林薇薇**‘敬业精神’和‘职业操守’的了解,

提出一个合理的怀疑而已。毕竟,一个为了钱可以扮演三年深情白月光的女人,

在拿到‘转正’承诺、甚至可能拿到更多赡养费之前,

确保自己手里有一个最有力的‘筹码’,不是更符合她的行事逻辑吗?当然,

这只是我的猜测,顾先生若是不信,大可以等孩子出生后,去做个亲子鉴定。毕竟,

现在技术很发达,不是吗?”顾衍之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靠在书架上,呼吸粗重。

沈棂的每一句话,都像最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剜开他这三年来自以为是的深情和牺牲,

露出底下荒唐而丑陋的真相。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段三角关系里的主宰者,

为了真爱不惜背负骂名。可现在,沈棂却告诉他,他所以为的“真爱”,

是他法律上的妻子花钱给他请的“演员”;他所以为的“牺牲”,

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一场花钱买来的清净;他甚至可能……在替别人养孩子?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看着眼前这个平静得近乎残忍的女人,

第一次发现,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她。这三年,

她在他面前扮演着一个安静、顺从、甚至有些沉闷的木偶妻子,可转身,

她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描淡写地操控着他的人生,看他像个傻子一样,

在她设定的剧本里卖力演出。“为什么……”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问,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沈棂笑了笑,那笑容终于带上了一丝真实的、如释重负的意味。

“因为合约到期了呀。”她晃了晃手指上的钻戒,这次顾衍之看清了,那并非婚戒,

而是一枚庆祝书店开业、自己送给自己的礼物。“你递给我离婚协议,

说林薇薇需要名分的那一刻,我和林薇薇的雇佣关系,就自动解除了。

我没有义务再为你维持这个‘白月光’的假象。而且……”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顾衍之惨白的脸,带着一丝怜悯。“看你那么急切地想要给她一个‘名分’,

我觉得,作为这场戏的‘投资人’和‘前妻’,有义务提醒你一下潜在的风险。毕竟,

顾氏集团的血脉,可不能混淆,对吧?”“砰!”顾衍之再也无法忍受,

一拳砸在旁边的书架上,整个书架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更多的书噼里啪啦掉下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店员小雅吓得惊叫一声,

差点冲过来。沈棂却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书籍,对顾衍之的失控毫无惧意,

反而淡淡提醒:“顾先生,损坏书籍,照价赔偿。小雅,记一下账。”这轻描淡写的态度,

更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顾衍之脸上。他死死地盯着沈棂,仿佛要将她剥皮拆骨,

看进灵魂深处。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带着浓重的戾气:“沈棂,你够狠。

”说完,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书店大门,

撞得门上的风铃发出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脆响。阳光依旧明媚,书店里恢复了安静,

只有爵士乐还在不知疲倦地流淌。沈棂站在原地,看着顾衍之消失的方向,

脸上那抹轻松的笑意渐渐淡去,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归于平静。她弯腰,

开始一本一本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书,动作不疾不徐。小雅赶紧跑过来帮忙,

一边捡一边小心翼翼地问:“棂姐,你……你没事吧?那个人好可怕……”沈棂抬起头,

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事。一个……终于弄清楚了一些真相的可怜人而已。

”她将捡起的书轻轻掸去灰尘,放回书架。那个属于顾衍之、林薇薇,

以及她扮演了三年“顾太太”的荒诞世界,随着那阵凌乱的风**,已经被彻底关在了门外。

从今往后,这里只有“棂棂书屋”,和它的主人,沈棂。

顾衍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回到市中心的顶层公寓的。引擎熄火后,他坐在驾驶座上,

久久没有动弹。车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流光溢彩,却丝毫照不进他此刻冰冷晦暗的心底。

沈棂的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雇来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合约到期了……”“潜在的風險……”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体无完肤。

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刺耳的喇叭声在寂静的地下车库里突兀地响起。三年!整整三年!

他像个笑话!他想起林薇薇依偎在他怀里,泪眼朦胧地说:“衍之,我不在乎名分,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想起她拿着怀孕化验单时,

那惊喜又夹杂着不安的表情;想起他提出离婚时,她假意劝阻,

眼底却藏不住的窃喜……原来,全都是戏!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咙。他推开车门,

冲进电梯,直接按了顶楼的楼层键。公寓里一片漆黑,冷清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这里本是他准备婚后和沈棂一起住的地方,但他一天都没住过,

婚后直接飞去了国外陪林薇薇。后来回国处理事务,他也宁愿住酒店,似乎踏进这里,

就会提醒他那场被迫的婚姻。此刻,他站在空荡冰冷的客厅中央,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彻头彻尾的失败。他不是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顾衍之,

他只是一个被两个女人联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蠢货!一个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一个是他以为的真爱。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薇薇”。

顾衍之盯着那个名字,眼神阴鸷得几乎要滴出墨来。他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立刻冲去质问的冲动,按下了接听键。“衍之~”电话那头传来林薇薇娇嗲的声音,

带着一丝刻意的委屈,“你怎么还没过来呀?宝宝今天好像有点闹腾,我有点害怕……而且,

医生说的那个产检项目,还有营养师的钱……”又是钱。

以前他觉得这是她依赖他、需要他的表现,现在听来,却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今晚不过去了。”顾衍之的声音冷得像冰,“公司有急事。”林薇薇愣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他会拒绝,语气更加委屈:“啊?什么事那么急啊?比我和宝宝还重要吗?衍之,

你是不是……是不是又去见那个沈棂了?她都同意离婚了,

为什么还要缠着你不放……”若是以前,听到她这样“吃醋”,他或许还会觉得她是在乎他。

可现在……顾衍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绝。“林薇薇。

”他打断她,连名带姓,语气陌生得让她心惊,“明天上午九点,带着你所有的证件,

到瑞格律师事务所来找我。”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传来林薇薇带着哭腔的、慌乱的声音:“律……律师事务所?衍之,去那里干什么?

我们不是只要等离婚手续办完就可以……”“去做亲子鉴定。”顾衍之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如同最终的审判,“在结果出来之前,你名下所有的副卡,暂停使用。”说完,

他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狠狠掼在了沙发上。

身体里充斥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暴戾和一种深不见底的虚空。

他环顾着这间冰冷、奢华却毫无生气的“家”,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一无所有。

而那个被他弃如敝履了三年的女人,此刻正在她那间充满阳光和书香的书店里,

享受着用他给的“赡养费”换来的、真正属于她自己的自由人生。强烈的悔恨,如同毒藤,

瞬间缠绕了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他当初,怎么就……一眼都没有好好看过她?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林薇薇的耳膜。她握着手机,

精心保养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那张娇美柔弱的脸上,此刻血色尽失,

只剩下惊惶和一丝扭曲的怨毒。亲子鉴定?暂停所有副卡?

顾衍之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一定是沈棂!那个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女人,

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没有了顾衍之的经济支持,她那些奢侈的开销,

她肚子里这个“筹码”的未来,甚至她好不容易挤进来的上流社会的边缘位置,

都会瞬间崩塌!不行!绝对不能去做那个鉴定!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她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声音带着哭腔,却语速极快:“喂?王董吗?

是我,薇薇……衍之他,他好像听信了别人的谗言,要逼我做亲子鉴定……对,

就是那个沈棂挑拨的!您之前不是说,很看好衍之,但觉得他身边有人碍事吗?

现在就是机会……只要您能帮我过了这一关,让我稳稳坐上顾太太的位置,以后顾氏的资源,

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顾衍之在冰冷空荡的公寓里坐了一夜,脚边散落着几个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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