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听着身旁江驰平稳的呼吸声。

他睡得那么安稳，好像从未亏欠过我。

周末，婆婆突然说要办个家宴，庆祝我们“乔迁之喜”。

她把七大姑八大姨全都请了来，把我们租的小公寓挤得满满当当。

席间，婆婆红光满面地举起酒杯。

“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想宣布个好消息！我们家阿驰有本事，马上就要当爸爸了！”

亲戚们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恭喜。

“不止呢！”婆婆拉过江驰，笑得合不拢嘴，“我们家马上就要双喜临门了！”

她刻意顿了顿，卖着关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我娘家有个远房侄女，叫秦菲，也是个有福气的，跟我们月月差不多时候怀上的。我寻思着，两个孕妇正好做个伴，就让她也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大家相互有个照应！”

这话一出，满座哗然。

一个亲戚忍不住问：“亲家母，这......合适吗？月月这还怀着孕呢。”

“有什么不合适的？”婆婆眼一瞪，“都是自家人！人多热闹！以后两个孩子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多好！”

江驰低着头，不敢看我，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

“月月，多吃点，这个对宝宝好。”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我放下筷子，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

“妈，您看，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礼物。”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尊晶莹剔剔的玉观音。

“听说这个最能保佑家宅安宁，送子送福。您看这玉的成色，多好。”

婆婆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她拿起玉观音，爱不释手。

“哎哟，还是我儿媳妇孝顺！”

亲戚们也纷纷夸我懂事。

气氛缓和下来。

我却在这时，缓缓站起身，手里拿着我的四维彩超。

“各位叔叔阿姨，今天我也借着这个机会，宣布一个好消息。”

我环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婆婆和江驰脸上。

“拍片的时候刚好拍到了，我怀的是个女儿。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以后我跟江驰，就有福享了。”

婆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江驰夹菜的手停在半空。

整个饭桌，鸦雀无声。

一个嘴快的表婶打破了沉默，“哎呀，女儿好啊！女儿贴心！”

婆婆的脸，黑得像锅底。

她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身上剜出两个洞来。

饭后，亲戚们识趣地陆续告辞。

门一关上，婆婆就爆发了。

她一把将桌上的盘子扫到地上，碎瓷片溅了一地。

“沈月！你什么意思？你故意的是不是？当着那么多亲戚的面，给我难堪！”

她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横飞。

“我早就跟你说了，我找人算过，是儿子！你非要说是女儿，你是诚心不想让我们江家好过！”

江驰连忙过来拉住她，“妈，您消消气，月月她不是故意的。”

他又转头来劝我，“月月，你快跟妈道个歉，妈也是盼孙子心切。”

我看着这一对母子，只觉得可笑。

我平静地开口：“我只是说了实话。B超单上写得清清楚楚。妈，您要是不信，可以自己看。”

“我不看！”婆婆尖叫，“那都是假的！你骗我！”

“既然您不信我的。”我顿了顿，看向江驰，“那秦菲呢？她肚子里的，总该是您想要的金孙了吧？”

“正好，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凑成一个‘好’字。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别人家求都求不来。”

我一句话，把他们堵得哑口无言。

他们不能承认，也不敢否认。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朝我扑过来。

“你这个扫把星！我今天就撕了你这张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