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母子重逢“申芸，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你凭什么霸占他十八年！

”一个穿着LoroPiana套装，妆容精致到看不出毛孔的女人，

用她刚做的钻石美甲，几乎戳到我的鼻尖上。她声嘶力竭。眼里却没有一滴泪。“你的儿子？

”我像一尊铁塔，死死堵在出租屋的门口。这扇破木门，挡不住她身上的“金钱味”，

却必须挡住她这个人。我的声音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带着铁锈味。“柳梦菲，

十八年前你卷走五百万，扔下刚满月、发着高烧的明朗时，怎么不说他是你儿子！”我身后。

刚从沪交大放国庆假回来的侄子，申明朗。他手里还抓着那张，

我特地为他过塑的、712分的录取通知书。此刻，他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血色褪尽。

一片煞白。十八年。这漫长的，该死的十八年。像一把最钝的锉刀。

它磨平了我所有的青春和棱角。却把对这个女人的恨，一刀一刀，刻进了我的骨髓里。今天。

十月一号。国庆节。本来是我这十八年来，最高兴的一天。明朗考上名校后，

第一次放假回家。我，申芸，一个四十二岁还没嫁人的“老姑婆”，

一个靠接散活儿维生的室内设计师。我终于可以挺直腰杆，去告慰我那惨死的大哥申凯。哥。

我把你的独苗养大了。养得比所有人都出色。我特地歇了一天工，没管那个催命的甲方。

我跑了三个菜市场，买了最新鲜的钱江鲈鱼，最肥的梭子蟹，还有明朗最爱啃的卤鸭掌。

我系上那条洗得泛黄起球的旧围裙。在满是油烟的厨房里，我折腾得满头大汗。

可我嘴角的笑，咋都压不下去。“小姑，歇会儿吧，我来弄！”明朗挽着袖子，

非要挤进来帮我洗菜。“去去去。”我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把他往外推。“今天你最大，

你坐着等吃就行！”“油烟味儿大，仔细熏着你的状元气！”明朗“嘿嘿”笑着，也不走。

他就靠在厨房门框上，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把本就狭窄的门堵得严严实实。“小姑，

你又拿我开涮。”他看着我，眼睛里亮晶晶的。“沪交大的食堂，没你烧的菜好吃，

一丁点儿都没有。”我的眼眶，“唰”地一下就热了。这孩子。他继承了我哥的剑眉星目，

又因为常年埋头苦读，多了几分斯文的书卷气。他站在我面前，

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我总恍惚觉得，是我哥回来了。这十八年。我当爹又当妈。

白天，我揣着卷尺，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跟施工队扯着嗓子吵架。晚上，我熬着红眼，

在电脑前一张一张地改图纸，改到天亮。我没嫁人。我不敢嫁。我怕后爹对明朗不好。

我怕那些男人，嫌弃明朗是我的“拖油瓶”。我也怕自己有了家，有了别的孩子，

就会对明朗偏心。我哥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能对不起他。街坊邻里都说我傻。

说我一个女人，还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的设计师，何苦为了一个侄子，把自己耽误成这样。

她们给我介绍对象，我都拒了。她们不知道。明朗，不仅是我哥唯一的血脉。

他更是我这后半辈子，唯一的精神寄托。“小姑，你咋哭了？”明朗慌了，

伸手想来擦我的脸，又缩了回去，满手的葱花。“屁。”我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

骂道：“油烟熏的。”“赶紧的，把那瓶我藏的‘女儿红’翻出来。”“今儿高兴，姑侄俩，

必须喝一个！”“好嘞！”明朗欢呼一声，蹬蹬蹬跑去开酒。那是我哥还在世时，

我爸妈给我们俩“存”的。说等我哥孩子满月喝，等我出嫁喝。结果，我爸妈没等到。

我哥……也没等到。辛辣的黄酒滑入喉咙。压抑了十八年的情绪，轰然上涌。我眼圈通红，

声音都哽咽了。“明朗，你爸要是能看到今天……”“他该有多高兴啊……”“小姑。

”明朗的眼圈也红了。他举起杯子，碰了碰我的杯子。“我爸看得到。

”“他肯定也为您骄傲。”“小姑，这杯，我敬您。”“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我。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口闷了。**的辣。眼泪都辣出来了。我们姑侄俩，

你一杯我一杯。聊着他的大学，聊着他的专业，聊着那些傻乎乎的室友。气氛正好。

2金钱与亲情的较量“咚咚咚——”突兀的敲门声。很用力，很急躁。一点也不客气。

我皱起眉头。这个老旧的居民楼，邻里之间都熟得很。谁会这么没礼貌地敲门？“谁啊？

”我扬声问了一句，放下酒杯，起身去开门。门开了。我愣住了。门外站着的那个女人。

和我。和我们这个塞满了图纸、书籍和生活气息的小家。格格不入。

她身上的LoroPiana套装，是那种低调到极致的“静奢风”。我知道这个牌子。

我那个最难搞的甲方太太，就天天穿着它。一件外套，顶我半年的设计费。

她手里的爱马仕铂金包，是稀有的鳄鱼皮。她身上的香水，是那种清冷的木质调，很贵，

也很有侵略性。她太精致了。也太陌生了。那张脸，我几乎快要认不出来了。

记忆里那张年轻、寡淡、总是带着一丝怯懦的脸。如今被金钱和岁月，

堆砌得只剩下傲慢和疏离。“申芸，不认识我了？”女人率先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你这破地方，可真难找。”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是她。柳梦菲。我那个，卷走了我哥五百万死亡赔偿款和全部家当，消失了整整十八年的。

前任，嫂子。我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我攥紧的拳头，因为极度的愤怒，开始微微发抖。

“你来干什么？”我的声音，冰冷得能掉下冰渣。柳梦菲没有回答我。她的目光，

像X光一样，越过我，贪婪地、肆无忌惮地，落在了我身后的申明朗身上。她的眼睛里，

瞬间迸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像是饿了十八年的狼，终于看到了她最肥美的猎物。

“明朗……”“我的儿子……”她呢喃着，径直伸手，一把推开我，就要往屋里闯。

我下意识地，再次死死拦在她身前。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母狮。“柳梦菲！

”“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滚？”柳梦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冷笑一声，

从她的铂金包里，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纸。一张被压得平平整整的，打印出来的复印件。

她把那张纸，狠狠地甩在我的脸上。“申芸，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这是明朗的出生证明！”“我是他妈！亲生母亲！”纸张划过我的脸，**辣的疼。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他小姑！”“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婆！”“我今天来，

就是来接我儿子回家的！”“接你儿子？”我气得浑身发抖，抓起那张纸，揉成一团，

砸回她的脸上。“十八年前，你拿着我哥用命换来的钱，

扔下才几个月大、肺炎都快死了的明朗跑路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是你儿子？

”“现在他长大了，有出息了，考上沪交大了！”“你就想来摘桃子了？”“我告诉你，

柳梦菲，你做梦！”我们的争吵声，把明朗彻底惊动了。他快步走了过来，

扶住我颤抖的肩膀。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歇斯底里的漂亮女人。脸上写满了迷茫和震惊。

“小姑……”“她……她是谁？”柳梦菲看着申明朗那张，酷似我哥申凯的脸。

她眼中的贪婪，瞬间被一种精湛的“演技”所取代。她收起了刚才的嚣张跋扈。

换上了一副慈母的面孔。她甚至开始“表演”哽咽。“明朗……”“我是妈妈啊。

”“你看看妈妈……”“这么多年，妈妈没有一天，

不在想你啊……”3真相的碎片十八年前的那个秋天。和今天一样。杭城下着烦人的，

没完没了的冷雨。我至今还记得。接到电话时，我正在加班。在一家顶级的建筑设计事务所，

给一个大项目当助理。我雄心勃勃，我才二十四岁，我以为我未来可期。电话那头，

交警的声音，冰冷而公式化。“请问是申凯的家属吗？”“他出了车祸，在市三院抢救。

”“请您尽快过来。”我的手机，“哐当”一声，掉在了昂贵的绘图桌上。世界在那一刻，

失去了所有声音。等我疯了一样，打车赶到医院。手术室的灯，还亮着。血红色的，

刺眼的灯。柳梦菲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没有哭。她甚至没有一丝悲伤的表情。

她只是在……玩手机。是的，她在玩当时很流行的“贪吃蛇”。那时候的她，也才二十出头。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我冲过去，抓住她的肩膀，

声嘶力竭地问：“怎么回事？”“我哥怎么会出车祸？！”她被我摇晃得回过神，

眼神空洞地看着我。她说：“他……他骑着电瓶车，闯红灯了。”“被一辆物流货车，撞了。

”五个小时。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疲惫地摘下口罩。

他对我们，摇了摇头。天。塌了。我爸妈早逝。我和大哥申凯，相依为命。我比他小五岁。

可他才是我和这个家的顶梁柱。长兄如父。他省吃俭用，供我读完了名牌大学的建筑系。

他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不对，我是他一手拉扯大的。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和依靠。

他那么年轻，那么优秀。他刚刚在一家不错的国企转正。他和柳梦菲，才结婚不到一年。

他们的儿子，明朗，才刚刚满月啊。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当场就昏了过去。大哥的后事，

是我一手操办的。柳梦菲像个局外人。她除了在葬礼上，应景地掉了几滴眼泪。其余时间，

她都在抱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我当时，只当她是悲伤过度，吓傻了，无法接受现实。

我没有多想。我怎么会多想。那是我哥，拼了命都要娶回家的女人。事故责任，

很快就划分下来。大哥闯红灯，负次要责任。货车司机超速，负主要责任。对方的保险公司，

和那家名叫“华天物流”的公司，总共赔偿了三百五十万。另外，大哥的公司，

也给了一笔一百五十万的人道主义抚恤金。总共五百万。在十八年前的杭城，这是一笔巨款。

一笔，用我哥的命，换来的巨款。我把所有存折和银行卡，都交给了柳梦菲。我沙哑着嗓子，

对她说：“嫂子，哥不在了。”“以后，我就是明朗的‘爸爸’。”“这钱你收好，

给明朗存起来。”“以后他上学、娶媳妇，都用得着。”“日子再难，有我这个小姑在。

”“我饿不着你们娘俩。”柳梦菲接过那些卡。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以为。我们会组成一个新的家庭。我会像“父亲”一样，

守着她和明朗，把这个破碎的家，重新支撑起来。可我没想到。我万万没想到。

仅仅在大哥头七刚过的那天晚上。我加完班，拖着快散架的身体，

回到那个我和大哥一起长大的家。我发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柳梦菲。和孩子。

都不见了。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存有五百万巨款的银行卡。以及她所有的衣物。

她甚至把我妈留给我的，唯一一个金手镯，也拿走了。我疯了一样给她打电话。关机。

我去她娘家找。她父母说，她根本没回去，还骂我是不是把她逼走了。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报了警。警察说，这是家庭纠纷，不予立案。我一个人，

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了整整一个月。我贴了无数张寻人启事。我问了所有我们共同的朋友。

我甚至雇了**。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直到一个月后。一个邻居大妈，

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一边。她告诉我说。她好像看到柳梦菲，上了一个男人的黑色大奔。

那男人还帮她提着行李。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悲伤。愤怒。屈辱。绝望。所有的情绪，

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恨她的无情。我恨她的贪婪。我更恨我那个傻哥哥！

他怎么就爱上了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就在我快要绝望，准备放弃的时候。

一个暴雨的深夜。我被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惊醒。那哭声，撕心裂肺。我冲出房门。

我赫然发现。一个湿透了的襁褓，被扔在了我家门口。襁褓里。是饿得哇哇大哭，

脸都憋紫了的明朗。他浑身滚烫。发高烧了。襁褓旁边，放着一袋已经开封的，廉价奶粉。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我把他抱起来。这个小小的、软软的生命。在我怀里，

慢慢停止了哭泣。他睁着一双酷似大哥的眼睛，看着我。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住，

疼得无法呼吸。柳梦菲。她终究，还是没把事情做绝。她没有把孩子也带走。又或者说。

在她看来，这个嗷嗷待哺的，生着重病的婴儿。只是她奔向新生活的，一个累赘。

她拿走了钱。把累赘，扔给了我。从那天起。我，申芸，二十四岁。当爹又当妈。

我辞掉了那份前途无量的工作。我不敢加班了。我不敢出差了。

我成了一个SOHO族的自由设计师。白天，我把明朗托付给邻居大妈照看，

给她开出我能承受的最高工资。晚上，我再累，也要给他喂奶、换尿布、哄睡。

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黄花大闺女。笨手笨脚地学着冲奶粉。学着分辨他每一次哭声，

代表的含义。是饿了？是拉了？还是病了？日子很苦。苦到我无数次，在深夜里抱着明朗，

嚎啕大哭。但我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第一次，含糊不清地，

叫出“姑姑”。我觉得，一切都值了。这十八年。柳梦菲这个名字，成了我心里的禁忌。

我恨她。我却又不得不在明朗面前。为她编织一个，“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工作，

她很爱很爱你”的谎言。我以为，她会永远消失在我们的生命里。可我万万没想到。

十八年后。就在明朗金榜题名，我们的人生，即将迎来曙光的时刻。她竟然回来了。她竟然，

还敢回来！“妈妈？”申明朗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可置信。十八年来。这个词，

只存在于他的想象，和我的谎言里。“是啊！明朗！我是妈妈！”柳梦菲立刻抓住机会。

她上前一步，想要去拉申明朗的手。她脸上的表情，悲痛欲绝，仿佛是奥斯卡影后附身。

“对不起，明朗！妈妈对不起你！”“当年，妈妈是逼不得已，才离开你的啊！

”我一把将申明朗拽到我身后。我像一头护崽的母兽，死死地盯着她。“逼不得已？

”“你所谓的逼不得已，就是卷走我哥五百万的买命钱，和别的男人私奔吗？！”“你胡说！

”柳梦菲尖叫起来。她的眼泪，说来就来。瞬间就挂满了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申芸！

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当年！当年要不是你逼我，我怎么会走？！”她这话一出。

不仅我愣住了。连申明朗也愣住了。我逼她？我气得眼前发黑。“你……你这个毒妇！

你还要不要脸！”“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你自己不清楚吗？”“我做什么了？

”柳梦菲哭得梨花带雨，转向申明朗，开始她真正的表演。她哭诉道：“明朗！

你不要听你小姑胡说！”“她就是怕我把你接走，才故意抹黑我！”“当年，

你爸刚走……她……她一个当小姑的，就对我……”她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脸上露出极度屈辱和恐惧的表情。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继续嚎道：“她一个女人，

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她……她半夜还想爬我的床！”“她对我动手动脚！

”“我不堪受辱！我害怕啊！”“我才不得不离开这个伤心地！”“明朗，你要相信妈妈，

妈妈是被她逼走的啊！”“你——！”我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我这辈子，活得堂堂正正，

清清白白。我为了明朗，十八年没碰过男人。她竟然……她竟然敢如此污蔑我！

她不仅要抢我的孩子！她还要毁掉我的清白！毁掉我的人格！“你放屁！”我怒吼道，

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她的脸上。“柳梦菲，你**的恶心！”“我做什么了？

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能做什么？”柳梦菲转向明朗，哭得更凶了。“明朗，这些年，

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努力赚钱，就是为了能给你更好的生活！”“现在妈妈有钱了！

妈妈什么都有了！”“妈妈可以送你出国留学，去哈佛，去剑桥！

”“妈妈可以给你买最好的车，买杭城最大的平层！”“这些，你小姑给得起吗？”她说着，

将手腕上那只镶满钻石的梵克雅宝手表。还有脖子上那串，我看不出牌子，

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刻意地亮了出来。金钱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申明朗，

彻底懵了。他站在我们中间。一边，是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正直善良，

此刻却被污蔑为“变态”的小姑。一边，是突然出现，哭诉着自己有苦衷，并且光鲜亮丽，

能许他一个“锦绣前程”的亲生母亲。他站在我们中间，脸色苍白，不知所措。我知道。

柳梦菲的话，像一颗剧毒的种子。已经种进了孩子的心里。不。我不能慌。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能在孩子面前失态。我不能让柳梦菲这个毒妇得逞。“柳梦菲。

”我深吸一口气。“你说我逼你？你说我对你动手动脚？”“证据呢？”“十八年了，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当年，你为什么不报警？”我一字一句，逻辑清晰地反问她。

“报警？”她冷笑一声，擦干了“鳄鱼的眼泪”。“我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

拿什么跟你斗？”“你是他的亲妹妹！”“所有人都会向着你！”“我怕你报复我！

我只能逃！”这套说辞。简直是天衣无缝。她把“受害者”的形象，演得淋漓尽致。“好。

”我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就算你说的是真的。

”“那你拿走的那五百万，又怎么解释？”“那是我哥的命换来的钱！

”“是明朗的成长基金！”“你拿走这笔钱，让明朗跟着我过了十八年苦日子，你于心何忍？

！”“钱？”柳梦菲理直气壮地说。“那是我和你哥的夫妻共同财产！”“我拿走我那一半，

有什么问题吗？”“再说了，我拿走那笔钱，是为了投资！为了赚更多的钱！

”“就是为了给你和明朗一个更好的未来！”“你看，我现在成功了，我回来报答你们了！

”我简直要被她的**，气笑了。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原来，一个人，

真的可以**到这种地步。“明朗。”柳梦菲不再理我。她转而用一种极其温柔，

充满诱惑的语气，对申明朗说：“跟妈妈走吧。”“妈妈现在住在市中心的‘云栖壹号’，

五百平的大平层。”“家里有保姆，有司机。”“你的房间，妈妈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最新款的Alienware电脑，**的PS5游戏，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妈妈都给你买。”“你不是考上沪交大了吗？”“沪交大算什么？

”“妈妈可以直接让你转学去MIT，去斯坦福！”“只要你跟妈妈走，你想要什么，

妈妈都满足你！”金钱。名利。锦绣前程。她描绘出的，是一个我申芸，这辈子，

都永远无法给予明朗的世界。我紧张地看着明朗。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怕。我真的怕。

我怕我十八年的含辛茹苦，抵不过她用金钱堆砌起来的，虚假的承诺。明朗的嘴唇动了动。

他看看我。又看看柳梦菲。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最终。他摇了摇头。

声音沙哑地说：“你……你让我考虑一下。”听到这句话。柳梦菲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

志在必得的微笑。而我的心。则“咯噔”一下，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沉到了，

冰冷刺骨的深渊里。柳梦菲走了。开着她的玛莎拉蒂，扬长而去。留下一地鸡毛。

和死一般的沉寂。桌上的饭菜，早就凉透了。就像我的心一样。我默默地收拾着碗筷，

一言不发。明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下午。他都没有出来。我知道。

这个突如其来的“母亲”。已经彻底打乱了他平静的生活。也打破了我们之间，

那道我自以为牢不可破的信任。晚上。我敲了敲他的房门。“明朗，出来吃点东西吧。

”“菜都热好了。”里面没有回应。我叹了口气，推门进去。他正坐在书桌前，

对着电脑发呆。屏幕上。是一个女人的照片。正是柳梦菲。她站在一栋豪华的别墅前，

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儒雅的中年男人。两人举着酒杯，笑得很开心。

网上关于她的信息并不多。但也能拼凑出一个大概。她现在的名字，不叫柳梦菲。

她叫“柳菲”。是本市一家上市集团，“华天集团”董事长夫人。华天……华天集团？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个名字……“华天物流”？我摇了摇头，不可能，应该只是巧合。原来。

邻居大妈看到的那个“大奔男”，就是她现在的丈夫。我的心，像被无数根针，

密密麻麻地扎着。疼得我喘不过气。我哥尸骨未寒。她就拿着他的买命钱，

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小姑。”明朗关掉网页，转过身来。他的脸色，很难看。

“想什么呢？”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没什么。”他摇了摇头，

欲言又止。我们之间。第一次，出现了隔阂。4谎言与真相的碰撞从那天起，

柳梦菲的攻势，开始了。第二天。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我们破旧的楼下。

引起了所有邻居的围观。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送来了最新款的苹果全家桶。

手机，电脑，平板，手表。还有好几套，我叫不上名字的，昂贵的潮牌球鞋和衣服。

堆满了我们家，小小的客厅。“拿回去。”我冷着脸，对司机说。“申女士，您别为难我。

”司机一脸为难。“这是柳总的命令。”“如果我拿回去了，我这个月奖金就没了。

”“柳总还说，这是给申先生的见面礼，不是给您的。”我气得发抖。她这是在故意羞辱我。

也是在告诉我，她有的是钱。明朗看着那些，他从未拥有过的，闪闪发光的东西。眼神复杂。

紧接着。柳梦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不是打给我。是直接打给了明朗。我不知道她从哪里，

搞到了明朗的手机号。我站在明朗的房门外。能隐约听到，他压抑着的谈话声。

“……我不需要这些。”“……你拿回去吧。”“……我过得很好。”“……当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