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红雾里的獠牙“吱——!”尖锐的嘶鸣像钢针戳进耳朵,我猛地按住怀里的育苗盒,
后背死死抵住断成两截的货架。浑浊的红雾顺着超市破损的玻璃门涌进来,
裹着一股酸腐的气息,糊得人眼睛发疼,连视线都变得扭曲。
三只雾鼠正趴在十米外的收银台旁,暗红色的皮毛上沾着未干的黑血,
灯泡似的红眼睛在昏暗中亮得吓人。最前面那只体型足有半米长,嘴角淌着涎水,
锋利的尖牙上还挂着半块腐烂的布料——那是上一个幸存者的衣角,半小时前,
我亲眼看见他被这群怪物撕成了碎片。今天是红雾吞城的第三百天。
曾经车水马龙的城市成了废墟,摩天大楼被红雾啃得锈迹斑斑,
街道上堆满了废弃的车辆和白骨,连空气里都飘着死亡的味道。而雾鼠,
是这场灾变里最常见的恶魔,它们速度快得像风,牙齿能咬穿三厘米厚的铁皮,更要命的是,
它们总能循着活人的气息,像狗皮膏药似的追着你不放。我叫陈夏,灾变前是个开小花店的,
手里拿惯了剪刀和喷壶,从没没想过有一天,会握着一把卷了刃的消防斧,
在满是怪物的废墟里苟活。但现在,我不能死。怀里的育苗盒硌着肋骨,
里面铺着湿润的纸巾,
三株顶着银纹的绿芽正悄悄舒展叶片——这是我在废墟里挖出来的变异植物,
我叫它“星绿”。灾变后,所有植物都被红雾腐蚀枯死,只有它活了下来,不仅活下来,
还藏着能救命的秘密。“咕噜……”领头的雾鼠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后腿蹬地,
身体弓成一张绷紧的弓。我知道它要扑过来了,握紧消防斧的手沁出冷汗,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上次单独对上雾鼠,我胳膊被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差点丢了半条命,这次一下来三只,硬拼根本没有胜算。就在雾鼠即将起跳的瞬间,
我猛地掀开育苗盒的盖子,指尖在星绿的叶片上快速划过。嫩绿的汁液顺着指缝渗出,
带着一股清冽的香气,在酸腐的红雾里格外突兀。下一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只正要扑来的雾鼠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僵在原地,红眼睛里满是惊恐,连退好几步,
喉咙里的低吼变成了胆怯的呜咽。另外两只雾鼠也炸了毛,死死盯着我怀里的育苗盒,
不敢再往前半步。我松了口气,心脏还在疯狂跳动。
这就是星绿的秘密——它的汁液能散发出一种雾鼠极度惧怕的气味,就像猫见了老鼠药,
哪怕饿得发疯,也不敢靠近分毫。这是我在无数次生死边缘摸出来的保命招,
也是红雾笼罩三百天里,我能活下来的唯一依仗。但星绿的汁液不能多用。
这三株幼苗长得缓慢,每次取汁都会让叶片蔫好几天,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会动它。
我趁着雾鼠退缩的间隙,慢慢往后退,眼睛死死盯着它们,
手里的消防斧始终保持着防御姿势。超市后门被倒塌的货架堵死了,唯一的出路就是正门,
可那里正被三只雾鼠堵着,只要我敢挪过去,它们说不定会拼着被星绿气味**,
扑上来跟我鱼死网破。“吱!”领头的雾鼠突然叫了一声,像是在发号施令。
另外两只雾鼠慢慢分开,一左一右绕到货架两侧,显然是想包抄我。它们虽然怕星绿,
却没彻底放弃,还在寻找偷袭的机会。我心里一沉,后背已经贴到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怀里的星绿汁液香气在慢慢消散,再过几分钟,气味淡了,这些怪物肯定会再次扑上来。
必须想办法突围。我扫了一眼旁边的货架,上面堆着几罐没被腐蚀的罐头,
标签早就看不清了,但沉甸甸的,砸在身上肯定够疼。我猛地伸手,抓起两罐罐头,
朝着左侧那只雾鼠狠狠砸过去。罐头带着风声砸过去,那只雾鼠慌忙躲闪,动作慢了半拍,
罐头擦着它的耳朵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就在这一瞬间,我握紧消防斧,
朝着正门冲了过去。领头的雾鼠见状,嘶吼着扑了过来,尖牙直对着我的喉咙。我侧身躲开,
消防斧带着全身的力气劈下去,斧刃擦着它的后背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黑血喷溅出来,溅了我一身。雾鼠吃痛,疯狂地转身撕咬,我趁机冲出超市,
跌跌撞撞地跑进红雾里。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远,直到跑出去两条街,确认没有雾鼠追上来,
我才扶着墙停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红雾打在脸上,又酸又涩,呛得我不停咳嗽。
胳膊上的旧伤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又开始隐隐作痛,绷带下面的伤口大概又裂开了。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育苗盒,星绿的叶片蔫了不少,银纹也黯淡了些,心里一阵心疼。
“坚持住,很快就到地方了。”我轻轻摸了摸嫩绿的叶片,像是在安慰它们,
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我的临时据点在三条街外的废弃花店——那是我以前开的店,
熟悉的地方总能让人多几分安全感。我用木板加固了门窗,还在门口堆了不少废弃的钢筋,
形成一道简易的屏障,只要关紧门,一般的雾鼠很难闯进来。我沿着破败的街道慢慢走,
脚下的碎玻璃和钢筋发出“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废墟里格外刺耳。红雾笼罩着一切,
远处的高楼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像一个个巨大的墓碑,压得人喘不过气。走了大概十几分钟,
熟悉的花店招牌出现在眼前。招牌上的“夏花小筑”四个字已经被红雾腐蚀得只剩一半,
玻璃门也碎了,换成了厚厚的木板。我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快步走过去,
轻轻敲了敲木板。这是我给自己定的规矩,每次回来都要先敲三下,再等两秒,
确保里面没有意外。以前有次大意,没检查就推门进去,结果里面藏着一只受伤的雾鼠,
差点把我堵在店里。确认安全后,我推开木板走进店里。熟悉的花香早就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霉味,但看着角落里堆着的干花和熟悉的花架,
心里还是泛起一丝暖意。
我把育苗盒小心翼翼地放在靠窗的位置——那里能透过一点微弱的光线,
虽然红雾遮挡了大部分阳光,但总比放在黑暗里强。然后我瘫坐在地上,靠着墙壁,
拿出包里仅剩的半瓶水,倒出一点点,沾湿手指,轻轻抹在星绿的叶片上。
看着叶片慢慢恢复了一点生机,我才放心地拿出绷带,解开胳膊上的旧绷带。果然,
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把绷带染得通红,还带着一点化脓的痕迹。灾变后缺医少药,
伤口感染是常有的事,稍微不注意,就可能丢了性命。我咬着牙,
用仅剩的一点清水清洗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小包草药粉——这是我在废墟里找到的一本旧医书上看来的,
用几种能在红雾里存活的野草晒干磨成的,虽然效果不好,但总比没有强。敷上药粉,
重新缠好绷带,我才感觉稍微舒服了点。肚子饿得咕咕叫,我拿出包里最后半块发霉的面包,
犹豫了一下,还是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干涩的面包渣剌着喉咙,还带着一股霉味,
难以下咽,但为了活下去,必须吃下去。吃完面包,**在墙上,看着窗外的红雾,
心里一片茫然。红雾已经笼罩了三百天,没有任何要散的迹象。收音机早就没了信号,
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幸存者,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想办法驱散红雾。
我就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罩里的虫子,只能在废墟里苟延残喘,看不到未来,也看不到希望。
唯一的慰藉,就是怀里的星绿。我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那三株嫩绿的芽苗,
指尖轻轻触碰着带银纹的叶片。第一次发现星绿是在一个月前,
我在一栋倒塌的居民楼里寻找物资,无意间在阳台的花盆里看到了它。当时红雾正浓,
其他植物都枯死了,只有它顶着银纹,在废墟里倔强地活着。我像捡到宝一样把它带回花店,
后来无意间发现它的汁液能驱散雾鼠,从那以后,它就成了我最珍贵的宝贝,
也是我在末日里唯一的活命符。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声。
我心里猛地一紧,握紧了身边的消防斧。灾变后,人心比雾鼠更可怕。
我见过为了半瓶水就捅死同伴的人,也见过假装受伤引人上钩的陷阱。这声音来得太突然,
太可疑了。**声越来越微弱,像是快要断气了。我走到门边,透过木板的缝隙往外看,
红雾里,一个模糊的身影蜷缩在墙角,腿上似乎插着什么东西,一动不动。我犹豫了。救,
还是不救?如果是陷阱,我可能会丢掉性命;可如果真的是需要帮助的幸存者,
我就这样不管不顾,和那些冷血的人又有什么区别?我想起灾变初期,我被困在花店,
是隔壁的大叔冒着危险给我送来了水和食物,后来大叔为了保护我,被雾鼠咬死了。
如果不是大叔,我根本活不到现在。咬了咬牙,我握紧消防斧,轻轻推开一条门缝,
朝着外面喊道:“喂,你还活着吗?”墙角的身影动了动,
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救……救我……我被钢筋扎到了……”是个男人的声音,
听起来确实很痛苦。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警惕地走到他身边。
男人穿着一件破烂的夹克,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脸色苍白得像纸。
他的右腿上插着一根生锈的钢筋,钢筋从大腿穿过去,伤口周围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染红,
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能……能扶我起来吗?”男人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满是祈求。
我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钢筋插得很深,肯定伤到了骨头。如果不尽快处理,
就算不被雾鼠发现,也会因为失血过多或者感染而死。“跟我进来吧。”我叹了口气,
伸出手,扶住他的胳膊。男人感激地看着我:“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我没有说话,
只是扶着他,慢慢走进花店。我知道,在这个末日里,“好人”这两个字,
有时候反而会成为催命符。但我还是不想丢掉心里仅存的那点温度,哪怕这点温度,
可能会让我陷入危险。第二章藏在绷带下的野心把男人扶到花店角落的垫子上时,
我的胳膊已经开始发抖。旧伤叠加着新的疲惫,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
疼得我额头直冒冷汗。“先别动,我找东西帮你处理伤口。”我说完,
转身去翻自己的物资箱。箱子是以前装花肥的塑料桶,现在成了我的“百宝箱”,
里面装着绷带、草药粉、半瓶消毒水,还有一些搜集来的零散工具。
消毒水是上次在废弃医院里找到的,只剩小半瓶,我一直舍不得用,现在看来,
不得不拿出来了。男人靠在墙上,看着我忙碌的身影,眼神复杂。他叫阿杰,据他说,
是从南边的幸存者基地逃出来的——三天前,基地被一群变异的雾兽攻破,
他跟着几个人往外逃,混乱中被掉落的钢筋扎伤了腿,和同伴失散,
一路躲躲藏藏才到了这里。“你们基地里……还有多少人?”我一边拧开消毒水的瓶盖,
一边随口问道。心里却在盘算,南边的基地距离这里至少有五十公里,他拖着一条伤腿,
竟然能走这么远,要么是运气好到离谱,要么,他没说实话。阿杰的眼神闪了闪,
声音低沉地说:“不知道……当时太乱了,大家都在跑,我只顾着自己活命,
没看清……”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基地里本来有两百多人,都是像我们这样的幸存者,
还有不少武器和物资,没想到……”他的话听起来没什么破绽,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灾变后,幸存者基地都格外警惕,一般不会轻易接纳外人,
更不会让一个陌生人知道基地的具**置和人数。可阿杰说起这些时,虽然带着难过,
却少了点幸存者该有的警惕。我没再追问,只是拿着沾了消毒水的棉签,
递到他腿边:“会很疼,你忍着点。”消毒水碰到伤口的瞬间,阿杰猛地抽搐了一下,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他死死咬着牙,没发出一声痛呼,
只是抓着垫子的手,指节捏得发白。“忍一忍,消毒不彻底会感染。”我一边说,
一边快速清理着伤口周围的污渍。生锈的钢筋上满是细菌,要是感染了,
在这缺医少药的末日里,基本就等于判了死刑。处理完伤口,我拿出草药粉撒在上面,
然后用绷带一圈圈缠紧。绷带不够长,我只能尽量缠得结实些,至少能暂时止住血。
“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肯定活不成了。”阿杰喘着气,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感激。
我收拾着东西,随口说道:“不用谢,都是幸存者,互相帮衬是应该的。”话虽这么说,
心里的警惕却没放下。我把剩下的消毒水拧紧,小心翼翼地放回箱子里,
然后拿出半块压缩饼干递给他:“先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
”那是阿杰自己拿出来的压缩饼干。他说这是从基地逃出来时带的,一共就两块,
刚才为了让我救他,主动分了一半给我。压缩饼干在末日里是硬通货,比黄金还值钱,
我确实很久没吃过这么“正经”的食物了,上次吃还是半个月前,
在一栋废弃的写字楼里找到的。阿杰接过饼干,却没有立刻吃,而是看着我:“你也吃点吧,
看你脸色也不好,肯定很久没好好吃东西了。”我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不饿,
你吃吧,你伤得比我重,更需要补充体力。”其实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但看着他腿上的伤,还是把饼干推了回去。阿杰没再推辞,拿起饼干慢慢吃了起来。
他吃得很慢,像是在细细品味,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窗边的育苗盒,
目光在那几株星绿上停留了几秒,又快速移开,像是在掩饰什么。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星绿是我的命根子,除了我自己,我从没让任何人靠近过它。刚才只顾着处理阿杰的伤口,
忘了把育苗盒收起来,现在被他注意到了,难免会引起怀疑。“那是什么?”果然,
阿杰吃完饼干,指了指窗边的育苗盒,装作好奇地问道,“红雾里竟然还有植物能活下来?
”我不动声色地走到窗边,挡住他的视线,随口说道:“不知道,在废墟里捡的,
看着好玩就养着了。”“好玩?”阿杰笑了笑,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探究,
“这东西看着挺特别的,叶片上还有银纹,说不定是什么宝贝呢。”“就是普通的野草而已,
哪是什么宝贝。”我拿起育苗盒,假装要往箱子里放,“红雾里的东西都邪性,
还是少碰为好。”阿杰没再追问,只是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休息。但我能感觉到,
他的注意力还在我手里的育苗盒上,连呼吸都变得比刚才急促了些。我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
他对星绿的兴趣,似乎有点过头了。接下来的两天,红雾变得越来越浓,
外面的能见度不足五米,偶尔能听到雾鼠的嘶吼声在远处回荡,让人心里发毛。
我和阿杰被困在花店里,只能靠着仅剩的物资度日。我每天都会精心照料星绿,
给它浇一点过滤后的雨水,小心翼翼地擦拭叶片上的灰尘。星绿长得慢,但在我的照顾下,
叶片越来越绿,银纹也越来越清晰,散发出来的香气也比以前更浓郁了些。
阿杰每天都在养伤,腿上的伤口恢复得很快,大概是年轻体力好,加上草药粉的作用,
第三天的时候,他已经能勉强站起来走动了。他话不多,却很会观察,
总能在我需要帮忙的时候“恰好”出现。比如我去门口查看情况时,
他会主动帮我看着育苗盒;我整理物资时,他会帮忙分类;甚至我晚上靠在墙边休息时,
他会主动守夜,说让我好好睡一觉。他做得滴水不漏,像个贴心的同伴,可我总觉得,
他的“好”里藏着别的东西。就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狼,表面温顺,
实则在悄悄观察着猎物的弱点。这天下午,我正在给星绿浇水,阿杰突然走了过来,
手里拿着一块压缩饼干。“我这里还剩一点,你吃了吧。”他把饼干递到我面前,笑容温和,
“你天天照顾我,还得照料这小东西,肯定累坏了。”我抬头看了看他,
他的腿已经能正常走路了,脸色也比刚来的时候好了很多,眼神里的疲惫少了,
多了几分神采。我接过饼干,说了声谢谢,却没有立刻吃,只是放在了手边。“这东西,
真的只是普通野草吗?”阿杰突然指着育苗盒里的星绿,语气随意地问道。我心里一动,
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里带着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像是在确认什么。“不然呢?”我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给星绿浇水,
“除了长得特别点,没什么用。”“可是我昨天晚上守夜的时候,
好像看到有雾鼠在门口徘徊,却不敢进来。”阿杰靠在花架上,语气慢悠悠的,
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当时我还觉得奇怪,雾鼠那么凶,怎么会不敢靠近?
现在想想,会不会和这东西有关?”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原来他早就注意到了!
我放下水壶,看着阿杰,没有说话。事到如今,再隐瞒也没什么意义,
他既然能观察到雾鼠不敢靠近,肯定也猜到了星绿的作用。阿杰见我不说话,笑了笑,
语气带着一丝笃定:“我就知道,这东西不简单。在基地的时候,
我听说过有人找到过能在红雾里存活的变异植物,那些植物都有特殊的能力,
有的能净化空气,有的能驱散怪物,很值钱。”他的话里带着试探,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我看着他,
突然明白他为什么对星绿这么感兴趣了——他不是好奇,是想要。“你想要它?
”我直接开口,眼神锐利地盯着他。阿杰没想到我这么直接,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脸上的温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坦诚的贪婪:“陈夏,你是个聪明人,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东西既然能驱散雾鼠,肯定是末日里的宝贝。你一个女人,
带着它在废墟里跑,太危险了,早晚都会被人抢去。”他顿了顿,往前走了一步,
压低声音说:“不如我们合作?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幸存者,
还有武器和物资。我们把这东西带过去,肯定能换很多好处,到时候你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
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怎么样?”果然,他的目的从来不是寻求帮助,而是星绿。
我看着他脸上的野心,心里一阵发凉。我救他,给他食物和药品,把他当成同伴,
可他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了获取星绿的跳板。“我不会把星绿给你的。”我拿起育苗盒,
紧紧抱在怀里,眼神坚定,“它不是用来换好处的工具,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希望?
”阿杰嗤笑一声,眼神变得冰冷,“在这个末日里,希望值几个钱?能当饭吃,
还是能挡雾鼠?陈夏,别傻了,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你一个人守着这宝贝,
迟早会被人害死,到时候星绿落到别人手里,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是我的事,
和你无关。”我后退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手悄悄摸向了身后的消防斧,
“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可以走了。”阿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你真的要这么绝情?我可是你救回来的,你就这么把我赶出去?
外面全是雾鼠,你让我出去送死?”“我救你,是因为我不想见死不救,
但我没义务一直养着一个想抢我东西的人。”我握紧消防斧,警惕地看着他,
“要么明天自己走,要么,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阿杰看着我手里的消防斧,
又看了看我怀里的育苗盒,眼神阴晴不定。他知道我现在有防备,硬抢肯定讨不到好,
而且他的腿虽然能走,但还没完全恢复,真要打起来,不一定是我的对手。沉默了几秒,
阿杰的脸色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委屈:“对不起,我刚才太急了,说话重了。
我不是想抢你的东西,只是担心你。既然你不想,那我不说了,你别生气。”他的转变太快,
像翻书一样,看得我心里更加警惕。但现在也只能暂时这样,先稳住他,等明天他走了,
我再想办法换个据点。接下来的半天,阿杰变得格外安静,不再提星绿的事,
只是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抱着育苗盒,靠在墙边,一夜没敢合眼,
手里的消防斧始终没有松开。我知道,这场关于星绿的争斗,还没结束。
阿杰的野心就像藏在绷带下的伤口,看似愈合了,实则在悄悄溃烂,只要有机会,
就会再次爆发。而我能做的,就是守住怀里的星绿,守住这末日里唯一的活命符,
哪怕要面对的,是人心的贪婪和背叛。
第三章雾鼠围城与背叛的獠牙清晨的红雾比往常更浓,像一块沉重的红布,
把整个城市都盖得严严实实。微弱的光线勉强穿透雾层,在花店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显得格外诡异。我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怀里的育苗盒被我抱得紧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