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练习书法的视频在网上爆火后被歹徒劫走,对方砍断了他的十根手指。
周致也抱紧瘫倒在地的我,红着眼眶报了警,又请来国际顶尖医疗团队为儿子治疗。
儿子活了下来,可双手只剩下两个光秃秃的肉球。他抱住哭泣的儿子,承诺会做他的双手,
把他想要的都捧到他面前。我感动的同时,也庆幸自己找了这样一位好老公。可一次偶然,
我听到他和律师的谈话。“周先生,安安是您的亲儿子,
您怎么能狠下心让人绑架、砍断他的手指?”周致也沉默良久,
低声说:“只有安安再也写不了书法,小念才有可能获得国际书法大赛的冠军。
”“我给不了知音和小念名分,这是我仅有的,能为他们母子做的事情了。
”“至于阿竹和安安,我会用我的一辈子去补偿他们。”我站在门外,脸上泪水横流,
指甲也掐进掌心。周致也口头承诺的一辈子算什么?真愧疚的话,就该进去,
用一辈子好好改造。1.一门之隔,律师又问出声:“既然这样,
您当初又为什么鼓励小少爷学习书法?”儿子的书法兴趣是周致也一手培养的。
只因为想看到爸爸高兴,儿子才努力刻苦地临摹字帖。可谁又能想到,
在儿子满身是血地被送进抢救室时,那个扬言不会放过歹徒的亲生父亲,
却是策划了这场绑架的真凶。良久的静默后,周致也说话的声音变得沙哑。“我以为,
只要他变得和小念更像一些,我就能像爱小念一样爱他。”“可我发现,小念就是小念。
”“他和知音一样,都是这个世界上无法被替代的人。”呼吸一滞,胸口像被钝器狠狠砸中。
往昔周致也对我和安安所有的好,都在这一瞬间如同一个笑话。原来从始至终,
我和儿子只是一双影子,用来衬托他对另一对母子至高无上的深爱。我再也听不下去,
踉跄着离开。将儿子哄睡后,周致也推门而入。他的眼眸微微下垂,眼眶通红。如果是以往,
我一定会认为他在心疼我们的儿子。可听到他和律师的对话后,我清楚地知道,
他只是还没从对那对母子的歉疚中回神。我轻声道:“安安刚睡,你出去吧。”话音未落,
肩膀忽然被按住。我猝不及防对上周致也担忧的眼眸,
里面流动的深情让我几乎以为这是真的。“阿竹,你哭了?”他的一句话,
再度激荡起我满腹仇恨。我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触碰,没有说话。周致也满脸心疼地抱住我。
“阿竹,你放心,我已经和律师沟通过了,一定会让伤害安安的歹徒付出代价。
”他还想义愤填膺地再说些什么,一阵手机**突然响起。看着他望着屏幕,
眼底一闪而过的柔情,几乎是瞬间,我就猜到了对面会是谁。
周致也满脸歉意地揉了揉我的头:“客户在催我了,我出去一趟。”“阿竹,你早点休息,
这几天瘦了不少,我会心疼的。”他在我额头落下一个吻,就匆匆出了卧室。
我面无表情地在额头抹了一把,望着儿子病态的睡颜。在心里轻轻保证。安安,你放心,
妈妈一定会让真正的凶手付出代价!2.**的调查结果很快发了过来。
关于他和林知音的事情,足足有一百多份文件。最早的一份,甚至在我和周致也相遇之前。
我花了两个小时,耐心地将全部文件下载备份。只是越看,心越凉。我怀安安的那段时间,
周致也总是加班外出。他总说有了孩子,要为这个家更努力奋斗。
我一面愧疚自己什么都不能替他分担,一面心疼他肩上担子太重。可现在我才知道,
他外出只是为了照顾同样也在孕期的林知音。林知音的朋友圈一条条陈列在截图里,
大到为庆祝她怀孕而专门燃放的定制烟花,小到每一周肚围大小的测量。一点点一滴滴,
周致也全程陪伴着林知音。我麻木地翻阅着,一直到他们的孩子长大。
周致也送了一套昂贵无比的文房四宝给那个孩子。视频中,
男人抱着和安安差不多年纪的小孩,脸上满是骄傲。“生日快乐,爸爸的宝贝。
”我特地看了眼日期,那一天,周致也同样带回一个小礼物给安安。
是他从地摊上随便买的一个砚台。可安安收到后依旧非常开心。
并不是因为他多么爱那个砚台,而是那一天爸爸看起来很高兴,甚至在他脸上一口。
我的安安像是舔舐旁人余下剩饭的老鼠,舔舐着林知音母子过剩的幸福。我兀地闭眼,
将页面退出并清理了后台。然后拨打了律师的电话,将材料证明尽数交给他。
“这些材料能定周致也的重婚罪么?”律师看过,语气客观地回答:“可以的,沈女士。
”“大概能判多久?”“两年左右。”两年?我活泼开朗的安安如今变得胆小沉默。
他夜夜流眼泪,看着自己肉球一样的双手失声尖叫。两年真的太少了。我要周致也的一辈子。
这也是他亲口说的。我深吸一口气,将周致也雇人绑架我儿子的事情也说给了律师。
律师沉默良久,严肃道:“如果您说的属实,那么对方至少要在二十年以上。
”我苦涩地勾了勾唇角,眼泪滑落下来。“我会找到相关证据,并将其发给您的。
”挂断电话,我去了儿子的书法班为他申请退班。这是市内最好的书法班,
里面的老师不止一次和我夸过儿子头脑聪明,能够很快掌握要领。办完手续,路过班级时,
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是林知音的儿子。虎头虎脑,正举着一副书法作品,向老师要表扬。
见我盯着他看,班里其他老师忍不住和我分享:“这个孩子叫林念周,是刚转来的,
之前一直在隔壁市培训,也很聪明。”“他爸爸对他是真好,
又是全程给孩子办理手续又是按时接孩子上下课,
现在很少有爸爸能为孩子做到这种程度的了。”是啊,的确少见。
当年安安报名培训班的时候,周致也也只是随口问几句。这么多年,他总是以“忙”为借口,
从来没有去接安安下课。不然老师就会认出来,林念周的好爸爸,同时也是安安的爸爸。
老师还有其他课要上,和我聊了几句便离开了。我也正准备回家时,隔着一扇玻璃,
林知音正扯着嘴角,朝我笑着。3.林知音打扮精致,气色红润,一看就是被好好滋养着的。
“是你呀。”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林知音丝毫不介意,踩着小高跟款款向我走来。
“我听说你的儿子也在这里学习,怎么也没见孩子?”“我们孩子差不多大,
也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呢。”她说得亲昵,眸子里的恶意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我微微一笑:“我儿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要做朋友的。
”林知音被我一噎,干脆不装了。环住我的小臂,凑近我冷笑道:“沈**,事到如今,
您还不考虑离婚的事吗?”“你们联姻这些年,说到底,不也只是为了个儿子吗?
”“可现在,你的儿子已经是个废物了呀!哎呀听说十根手指头都没有了,
得多疼啊……”提及安安,愤怒和怨恨逼得我眼睛都红了,恨不得在她的脸上扇上一巴掌。
可不等我动作,林知音忽然后退一步摔倒在地,豆大的泪水便落了下来。“沈姐姐,
安安出了事我也很难过,我只是好心安慰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下一秒,
我的手臂被粗暴地一拽,周致也的厉喝在我耳边炸开:“沈竹,你干什么!
”手臂磕在墙壁上很快泛起红肿,周致也却像没看到一般,紧张地扶起林知音。“知音,
你怎么样?疼不疼?”林知音抓住周致也的手,声音颤抖:“致也,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不该在姐姐面前说安安的......”周致也把林知音拉到自己身后,
看着我的眼底满是愤怒:“沈竹,你疯了!你儿子受了伤,没了手指,那都是意外!
”“你冲知音撒什么气!赶紧给她道歉!”我又恨又气,声音嘶哑难听。“周致也!
我的孩子,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敢跟我保证,安安的伤都是意外吗?
”周致也神色一僵,视线直直对上我含泪的双眼。那一瞬间,
他只觉得轻飘飘的眼泪宛如千斤重。他扭过头,目光不自然扫向别处,
语气却依旧僵硬:“和你这个疯女人说不清楚!”说完,他带着林知音扬长而去。
我像是脱力般扶住墙壁,眼泪还没流出来,**就又发来一条雇凶杀人的证据。
那是一段视频。背景很黑,只有一盏吊灯在空中晃荡。吊灯下,是我儿子苍白的脸,
和凄厉的尖叫。我的心都跟着这声尖叫狠狠揪起,眼泪在一瞬间盈满眼眶。突然,
儿子朝一个方向哭喊求救:“爸爸......爸爸救我......”我呼吸一滞,
随着镜头的转移,我看清了那张隐匿在暗处的脸。周致也面无表情,
只蹲下身轻声道:“安安,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他就这样冷眼旁观到歹徒砍断了儿子所有手指。视频的最后,
是周致也抱着儿子残缺的身躯,轻声诱哄:“安安,你别怪爸爸,也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妈妈。
”“妈妈离不开我,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她会很痛苦。”“你也不想妈妈这么痛苦吧?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儿子为何沉默寡言,为何什么都不肯说。我的安安,
他一面认清了爸爸不爱他的真相。一面要保护,他以为的还爱着周致也的我。
心脏仿佛受到了千万次的凌迟,我呜咽出声,手指不断摩挲视频里安安绝望的脸颊。
泪眼朦胧间,我隔着一扇窗户,看到了那个培训班内那个正歪着头,好奇打量我的男孩。
“阿姨,你认识我爸爸妈妈吗?”......周致也陪林知音返回来接小念时,
老师却说小念一放学就蹦蹦跳跳跟着他小姨走了。林知音一把拽住老师,
惊诧道:“小念哪来的小姨?”周致也拧着眉,脑海中突然闪现我含泪质问他的模样。
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下一秒,电话响起。我冰冷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周致也,
想见林念周吗?”4.周致也带着林知音赶到家里的时候,我正在喂安安喝粥。
原本安安静静的孩子在看到林知音的那一瞬间,突然尖叫起来。
胡乱飞舞的手臂打翻了碗里的粥,孩童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房间。我眼睛颤了颤。
我知道安安为什么会这样崩溃。因为在现场的除了周致也,还有林知音。
周致也是他最喜欢的爸爸,那天他还抱着孩子用妈妈作为威胁。他没有办法反抗。
可是这个阿姨,在那天用得意的笑容看着他,贴近周致也的身躯,娇声道:“好恶心啊致也。
”这个陌生的阿姨,是坏人的一员,还抢了他的爸爸。我紧紧抱住儿子,冷声道:“出去。
”周致也上前一步,低声道:“阿竹,小念在哪里?”“你知不知道,绑架是犯法的!
”我冷哼一声,抱起儿子往外走,在和他擦肩而过时,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原来你还知道,